安慰了一下鄭軍,李凡隨即說道:“現在就是用你的時候了,趕緊把帳篷搞起來。。”
“我們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得趕緊換身衣服,不然都得得病。”
“而且很多人身上都有傷,得處理下傷口。”
“得先搭個簡單的帳篷出來,一會讓女的跟我們隔離開。”
“再把酒精爐搞起來,燒點感冒藥給大家喝。”
大雨天,周圍的樹木都已經溼透了,想要整些乾柴來,還真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如果能生上一堆火,還是好的,但是想到附近不知道還有沒有那些蒙面客。
也就只能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李凡已經實在沒有力氣,去做這些事情,眼下就只能湊合着從揹包裡找幾件乾的衣服,趕緊換上。
還是孤狼跟鄭軍兩個人去忙着搭建帳篷。
登山包都是新的,防水塗層還沒有經過歲月的侵蝕慢慢消失,或者被破壞。
裡面的東西,都還能保持乾燥。
李凡把上衣脫下來,擰乾水後當成毛巾,擦拭頭髮。
一旁的楊淼忽然尖叫道:“你幹什麼,能不能把衣服穿上,不知道還有女孩子在這裡嗎?”
眼見李凡都想去脫褲子,可把楊淼被嚇壞了,捂着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經過長期的鍛鍊,其實李凡的身材已經多了很多剛毅的線條。
這全都是徐冰和小喬的功勞。
絲毫不在意的李凡,對楊淼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尖叫吧,沒有人能救你。”
說着張開血盆大口,模仿了一下餓狼咆哮的動作。
讓一旁的徐冰,忍不住踢了一腳得意洋洋的李凡,卻因爲牽扯到傷口“哎喲”的叫了一聲。
眼見徐冰痛的都皺起眉頭,李凡一刻撲到徐冰身邊,跪在地上,小心的抱着徐冰。
緊張道:“哪裡不舒服,一會帳篷好了,我給你上藥。”
在徐冰蒼白的小臉上,泛起一絲的潮紅,小聲說道:“都是一些小傷,就是有些疼罷了。”
“不礙事的,一會甜姐給我上藥就可以。”
帳篷很快就搭建完畢,等所有女孩走進帳篷後,男人們開始換乾淨的衣服。
李凡他們這次進山,是備足裝備的,反觀楊老他們準備的東西就非常的少。
只有一些乾糧,李凡就只能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給楊老。
鄭軍跟孤狼的身材差不多,也可以穿,換好衣服後,李凡就守在酒精爐旁邊。
看着鍋裡的水,慢慢的開始沸騰,一股暖流,也從心底深處向四周蔓延。
帳篷裡,甜姐看着褪盡衣服的徐冰身上,好幾道縱橫交錯的刀傷,忍不住心疼道:“疼不疼。”
甜姐輕輕地捏起棉籤,蘸上微量酒精,細細地在徐冰龜裂的傷口上擦拭。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小心,那麼緊張,眼中的淚也都快掉下來了。
心疼道:“你這要讓讓李凡看到,他該多心疼啊。”
猛然低頭,徐冰小聲道:“他,真的會心疼嗎?”
一眼就看穿少女心的甜姐肯定道:“他當然會心疼,他早就已經把我們每一個人。”
“都當成了家人,不是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害怕孤獨,一個人的時候連覺都睡不踏實。”
“別看他,時而灑脫逍遙,時而像個英雄一樣。”
“更多的時候,他更像個孩子,就想被人寵愛。”
徐冰深吸一口氣,傷口的痛楚,忽然在腦海中李凡的微笑裡減輕許多。
閉上眼睛徐冰的眼前,全是李凡的影子,他壞笑時候的樣子,他大怒時的樣子,他像個英雄一樣無所畏懼的樣子。
指尖彈奏鋼琴時的憂鬱王子,面對人間不平的急公好義。
卻又貪花好色的像個浪子,卻在臉上寫滿花心的樣子,他不畏懼權力,不畏懼邪惡,卻畏懼正義。
當酒精沁入那些裂開的皮質時,徐冰的眉毛倏地擰成一團。
忽然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微笑着安慰道:“沒事的,忍一忍就過去啦。”
在楊淼的尖叫聲中,徐冰就看到帳篷的邊角被撩開一個縫隙,正朝裡面看呢。
徐冰的一整個後背,都被李凡看在眼裡,本該本能閃躲的他此刻突然笑的很開心。
因爲李凡的話就像陽光一樣溫暖着那些傷痛,足夠治癒這世間所有的傷。
換好衣服的楊淼氣沖沖的走出帳篷,盯着李凡吼道:“你爲什麼要偷看。”
“你信不信我一腳踢下去,讓你做不成男人。”
對於李凡的舉動,楊老倒是沒說什麼,孤狼看了一眼楊老,嘴角抽搐。
心想:“這小祖宗,不會真下此毒手吧,這李凡也真是的,擔心徐冰也得先打聲招呼不是。”
“這帳篷裡都是女人,就這麼冒冒失失的偷看,算怎麼回事。”
瞅了一眼,怒氣衝衝的楊淼,李凡無畏道:“我可沒有看你,我只看到我們家徐冰了。”
“還有,你有什麼可讓我看的啊,黃毛丫頭一個,一點料都沒有。”
“看你,還不如看我自己的,我的腿都比你的好看。”
這句話可把楊淼這小丫頭個惹毛了,想也沒想,衝過來就抱着李凡,那是直接下嘴啊。
絲毫不顧肩膀上的疼痛,李凡繼續豪橫道:“怎麼樣,小爺的肉好吃不,爺要是喊一聲疼,你以後就不用叫我爸爸了。”
看着兩個人打鬧,楊老大笑道:“年輕人真好啊,歷經生死,卻總能保持如此樂觀。”
帳篷裡甜姐,從醫藥箱裡拿起一根繃帶,謹慎地包在徐冰的傷口上。
然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說道:“真心不敢看那些傷口。”
“現在好了,該出去管管我們家小爺了,天天也沒個正行,又欺負人家小姑娘。”
穿上衣服,徐冰微微一笑,甜蜜道:“不會啊,我覺得能夠跟李凡打打鬧鬧的人,都樂在其中吧。”
“快樂,有時候也挺簡單的。”
這時候甜姐才注意到一旁的封九兒竟然還穿着溼衣服,忍不住問道:“你怎麼還不換衣服。”
就聽封九兒說道:“我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換衣服。”
見狀甜姐拉着徐冰站起來說道:“那我們出去,你一個人在裡面換好了。”
對於別人的習慣,表示尊重,是一個人最基本的禮貌。
就在甜姐跟徐冰快要走出帳篷的時候,封九兒喊道:“能們能幫我看着李凡吧,別讓他進來。”
捂着額頭,甜姐拉着徐冰快步走出帳篷,無語道:“看來我們小爺,這名聲,是出門在外了。”
“這樣也好,省的那麼多人惦記。”
“至於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咱們小爺也看不上,完美。”
酒精爐上的薑湯已經熬好,外面的人這時候正在喝熱湯,見甜姐兩個出來。
李凡趕忙打招呼:“趕快過來,都給你們盛好了。”
與外面世界的冰冷,酒精爐周圍的熱氣騰騰不同,帳篷裡就剩下封九兒一個人後。
就只剩下一個孤獨的世界,封九兒看着甜姐隨手放的鏡子裡的自己。
喃喃自語道:“爲什麼要讓一個人覺得,傷口撒鹽除了殘忍,還能讓人清醒。”
慢慢褪去衣服之後,可以看到在封九兒的身上,有着數不勝數,縱橫交錯着的傷疤。
有時候,想一個人躲起來脆弱,不過是不願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傷口。
指尖在那些傷痕上劃過,封九兒淡淡道:“爲什麼,我就沒有遇到一個,會心疼我每一道傷疤的人。”
習慣了帶着傷口,在這世間寂寞的穿行,春天溫柔的風,夏天涼爽的綠蔭,秋天豐碩的過失,冬天的冰雪大地。
歷歷數過,卻都在封九兒的心中染上蒼涼的色彩。
一直到換上衣服,封九兒走出帳篷後,就看到李凡端着一碗薑湯走過來,溫柔道:“喝吧。”
“去去身上的寒氣,女孩子身體還是嬌貴的。”
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無所適從,封九兒茫然無聲的伸出手,想要端住那碗薑湯。
突然伸出的手一陣的無力,盛滿湯的碗滑落,無數的湯汁灑在封九兒的手上。
猛然抓住封九兒的手,直接伸向大雨中,李凡有些擔憂的說道:“怎麼那麼不小心的。”
“這湯很燙的,你的皮膚會燙傷的。”
任由手被李凡抓着,用那些雨水給手降溫,一時之間,封九兒竟然癡了。
從側面看上去,此刻的李凡帥的異常,嘴中的嘮嘮叨叨封九兒沒有聽進去一句。
但是,李凡擔心,心疼的表情,動作,語氣,竟然讓封九兒此刻內心中的那些萬箭穿心,那些痛不欲生。
本來不知道潰爛到何種境地的傷口,竟然出現了一絲癒合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