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凌文擊暈過後,凌逸擡眼凝視着不遠處持着暗紅色大刀的凌伍豪,只見他滿臉驚悚的表情,牙關在不斷打抖,似乎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想想也是,剛纔那漫天降落而下的劍雨,換做是任何人,恐怕心中都會震撼不已,更別說是這個欺軟怕硬的凌家叛徒了,若不是有凌文的符印陣做了抵擋,現在的凌伍豪,早已死在了剛纔自己的一番劍雨攻擊之下,又怎麼可能從中生還!
手中的亂雲劍稍稍緊了一緊,凌逸眼眸之中的殺意漸漸強盛,凌文的事情需交給家族中的那些長輩處理,但是凌伍豪和另外兩人,自己處理就可以了,自己的處理方式,那便是按照族規,背叛家族者處死!
瞧着凌逸將手中寒氣逼人的長劍緩緩舉起,對準自己,凌伍豪的心頭,開始被一種恐懼籠罩,那一雙充滿着殺意的眼睛,無疑說明凌逸是要對自己下殺手,如果他再使出剛纔那招滿天劍雨,自己非死不可。
“紀老爺子,快快救我!”帶着最後的一絲希望,凌伍豪大聲地向紀羣求救道。
對此,紀羣略顯得有些猶豫,而就在這時,凌逸飛快的倒持長劍,欺身逼近了凌伍豪。
只是在眨眼的一瞬間,凌逸便出現在了凌伍豪面前,凌伍豪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只屬於凌逸長劍上的那種寒冷之氣,正急速的逼近自己。
眼前的凌逸身影模糊,身形還未完全站定,便已經豁然揮下了長劍砍向自己。
眼瞳急劇收縮,凌伍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潛意識之下,舉起手中的暗紅色大刀想要擋下凌逸這一劍。
“噌!”只聽見一道刀片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衆人順着凌伍豪驚恐的臉看去,那一直被凌伍豪握住的暗紅色大刀,竟然在凌逸一劍斬下之後,變成了兩段。
衆人無不譁然,雖然不知道凌伍豪手中這把暗紅色大刀究竟是什麼武器,但是起碼不會差,至少在大刀上,隱隱的還會流露出一些靈力,這就是這把大刀區別於凡品的一點,可是在凌逸的長劍下,照樣和普通的武器沒有什麼兩樣,凌逸手中的這把無時無刻不散發着寒氣的長劍究竟是何物,怎麼威力如此之大。
紀羣看向凌逸的目光也漸漸變得好奇了起來,注視着凌逸手中的亂雲劍,他的心裡也是充滿了疑問,以他的見識,居然也看不出凌逸手中的這把長劍的來歷,而在他心底,更多了一種貪婪之意。
凌逸絲毫沒有注意到衆人的表情,他只是逐漸轉過了身,面色凝重的看着紀羣,而他身後一臉驚恐的凌伍豪,卻是慢慢地倒了下來。
在凌伍豪的脖子上,鮮血不斷從那纖細的傷口中滲出,染紅了他身下的雪地,鮮血的溫熱,竟是將雪地上薄薄的一層雪給融化。
“譁!”衆人又是一驚,驚詫莫名的齊齊看向凌逸,凌家衆人自然是發出一陣狂熱的喝彩聲,而紀家衆人則是驚容滿臉,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好啊好啊!”紀羣不怒反笑,拍手爲凌逸稱讚道,臉色突然間一變,無不狠戾的說道:“哼!小子,當日我兒冉峰就是敗在你手中的這把劍下吧!輸得不冤,但是你又爲何要取他性命!”
瞧得紀羣緊捏拳頭陷入暴怒之中,凌逸揚了揚眉頭,聳肩無奈的回答道:“紀羣,那晚我的確是遇上了紀冉峰,但是我可沒有殺害紀冉峰,或許是我走之後他被人殺了吧!這個可怪不得我。”
對於凌逸的解釋,紀羣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反而讓他心底更加的憤恨,二話不說,身上氣勢瞬間暴漲。
衆人被這股威壓壓制的臉上毫無血色,稍不行的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頂着這股威壓,凌逸緊緊盯着殺意盡放的紀羣,臉色前所未有的慎重,在無形中讓衆人感覺到一種絲毫不弱於紀羣的殺意。
他知道,與紀羣這一戰不可避免,而且以自己的實力,想要將魂師級別的紀羣擊敗,難度絕對不小,現下的他,不敢有任何的鬆懈,也許稍有不慎,自己在與紀羣的戰鬥中便會死在紀羣的手裡,兩人的戰鬥,根本意義上決定了凌家守住魂石礦的成敗,自己決不能敗!
“喝!”在凌逸稍微有點分神的時候,紀羣忽然間大聲一喝,右腳猛然重重的踏在地面上,讓衆人只感覺地動山搖。
“該死的,紀羣是土屬性武者,能夠利用腳下的土地,隨時隨地的對自己進行偷襲,自己的處境變得有些不妙了啊!”凌逸緩過神來,心中這般分析道,動作也是不停。
衆人只能看見一道黑影急速襲向紀羣,模糊的藍紫色影子在空中劃過,狠狠地劈向紀羣。
就在衆人以爲那藍紫色影子要將紀羣的頭砍成兩半時,異變突然發生,在凌逸的身前一尺遠的地面上,從地面上隆起一根尖銳的石柱,生生地將藍紫色影子格擋開來,在這之後,環繞着凌逸周身的地面上在同時隆起尖銳的石柱,不斷縱橫交錯着,竟然將凌逸活活的困在了其中。
望着這十幾根約莫有半丈寬的石柱,凌逸抓緊了亂雲劍,對着這些石柱重力砍去,卻發現,除了在石柱上留下些深有數尺的痕跡之外,根本無法取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是徒費力氣。
瞧得凌逸受困於石柱之中,紀羣的嘴角挑起一道陰險的笑容,縱身一跳,直接往石柱上跳去,騰空之時,手中出現了一支渾身碧綠的長劍,正是原先紀冉峰所用的綠影雙瞳劍!
凌逸瞧見此劍,心頭微微一顫,受困於石柱中的他,根本展不開手腳,而眼下紀羣緊抓住這個機會欺身來襲,如此一來,只好用上魂火了。
一道魂火從凌逸手心處升騰而起,在這一剎那之間,那圍困住他的石柱被炙烤得發紅,居然全部化作沙土,轟然倒下,而紀羣手中的綠影雙瞳劍,離着凌逸只有一尺,眼見凌逸就要在這把碧綠長劍下魂歸於天,嵐菲更是帶着淚水,不顧一切的衝向凌逸,異變又突然產生。
那一直懸停在凌逸手心處的魂火,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得異常的暴躁不安,一股股熱浪擴散而出,使得凌逸周圍數十丈遠的範圍之中,白雪全數炙烤成水汽,而之前本就感受到魂火炙熱高溫的衆人,現下更有些受不住,這種感覺,就像是頭上頂着炎炎夏日,身上卻穿着厚重的衣服一般令人難受。
綠影雙瞳劍越逼越近,紀羣臉上的狠戾笑容也越加的明顯,可是當他感受到劍柄上瞬間傳來的高溫時,神色猛然劇變,笑容,也是僵滯在了溝壑縱橫的臉上。
紀羣順着劍柄看過去,只見長劍的劍尖還未完全靠近魂火,便已經燃燒成了一團灰燼,長劍越來越短,灰燼卻是越來越多。
這把綠影雙瞳劍可是自己十年之前從墨城中花了高價競拍過來的一把靈器,即使是藥師的實火也無法將之燒燬,卻沒有想到,遇上凌逸手中那團詭異的魂火,居然像是根木柴似的,被燒成一團灰燼,眼前的事實,讓得紀羣怎麼也不想相信,對凌逸的恨意,也是更加重了一層。
“渾小子!”紀羣罵了一句,將手中已經炙熱的長劍丟在地上,繼續罵道:“今日,你必須得死在我的手裡!”
眼球上暴起條條血絲,紀羣的臉,猙獰的有些扭曲,大喝一聲:“石雨奪命陣,起!”
在凌逸眼前,一顆顆大石頭從地上迅速漂浮而起,懸浮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個玄奧的圖案,這應該就是紀羣口中的石雨奪命陣,只是不知道這奪命陣究竟有多麼厲害。
凌逸稍有些好奇的望着天空,心中正爲奪命陣久久沒有動靜而感到疑惑時,腳下突然一輕,地面居然深陷下去,而一片片巨大的土塊竟向石陣飄去,浮在石陣之下,瞬間形成十幾根各類大小的尖銳石柱,紛紛將尖銳的那頭對準了凌逸。
見此,凌逸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將手中的魂火揮向天空中的石陣,緊接着將亂雲劍收回,拍出一掌“玄冰一擊”,頓時,地面上結出了一層寒冰,一團壓縮的只有人頭大小的白色氣團正急速掠向天空中的石陣。
恰在此時,石陣下的十幾根石柱也是有了動靜,紛紛急速滑落下來,目標直指凌逸。
“哧”的一聲炸裂,清脆又顯得低沉,凌逸只看見那團紫色的魂火將幾根石柱燃燒成了灰燼,其他石柱紛紛與白色寒氣團相遇,瞬間結成寒冰,但依舊朝着自己降落下來。
情急之下,凌逸只好釋放出魂氣盾甲,任憑石柱轟打在自己身上。
“轟!”
石柱撞上凌逸,轟然碎裂成一堆堆冰屑,而凌逸,卻是安然無恙的站在場中揉着他有些發疼的耳朵。
伴隨着石柱的碎裂,天空上的石陣也漸漸瓦解,石頭盡數化爲虛無。
看見這壯觀的一幕,衆人驚訝的一齊倒抽冷氣,而紀羣更是駭然,石雨奪命陣可是玄階中級功法,可是這僅僅是魂士六段的小子,居然能夠在其中活下來,就連魂師三段的武者,也不可能像他那樣,不受一點傷吧!小小的凌家,居然出了這麼一個自己也奈何不得的小子,若是再過十幾年,等他羽翼豐滿了,紀家絕對敵不過凌家。
想到這,紀羣心中一橫,手指在胸前結爲印結,將體內魂氣提起運轉開來,口中卻是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剛纔的玄階中級功法已經讓紀羣消耗了極大的精神力,此時的他體內已是受了重傷,再也無法在使用任何的功法了。
內視了一眼體內僅剩一半的魂氣,凌逸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是落了地,吸風掌加上寒冰掌一起使出的玄冰一擊,着實威力不小,雖然耗費過大,但是總歸是將紀羣的石陣給破解,而如今的紀羣,精神力越來越弱,看來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形勢對自己再好不過,自己決不能放過紀羣,否則後患無窮。
亂雲劍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凌逸的手中,而凌逸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凌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