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王!”用力的擦去嘴角處的鮮血,凌逸死死地盯住天空中突然出現的那人,眼中,掠過一道難以覺察的神色。
那突然出現的男子身穿一件黑衣長袍,發須蒼白之間,掩映着他銳利的一雙目光,鷹鉤鼻高高挺立,臉上看去毫無表情,卻給人一種傲然的冷意。
魔雲殿中,便只有殿主是魂王級別的高手了,眼前懸空而立的那人,自然就是這滄印帝國魔雲殿分殿殿主滕鷹了。
感受着環繞四周的滕鷹的威壓,凌逸心中叫苦不迭,背後摔落在地造成的劇痛還隱隱傳來,面前,卻還得應付滕鷹兩人,當下的局面,可不不是向着自己想象的方向發展而去啊!
滕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凌逸的身上,似要把凌逸看穿似的,面色十分狐疑,緘口不語,眼中精光頻頻閃現。
“沒想到堂堂魔雲殿殿主,居然還用偷襲這種手段!”凌逸向前踏出一步,閃着寒光的亂雲劍緩緩擡起指向滕鷹,語意夾帶着諷刺之意,眼神直視滕鷹,絲毫不因滕鷹的威名而有所懼怕。
“不錯,不愧是小姐看上的人,倒是有幾分膽色,不過別以爲能夠通過某種方法將自己實力提升至月魂,就能夠不把魔雲殿放在眼裡,魔雲殿中強者如雲,就憑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讓殿主注意到你,更別想能夠見到小姐!”滕鷹冷哼了一聲,充滿了不屑之意。
聽滕鷹口中一口一句小姐,凌逸心中大急,連忙問道:“紫嫣在哪?你快說!”
“哼!”滕鷹重重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殺了我魔雲殿十幾名護法,你認爲我還會告訴你嗎?”
凌逸陷入了沉默,他直直的看着天空中傲然俯視着他的滕鷹,兩道怒火從眼中放射出,亂雲劍上,一層層璀璨絢麗的藍色魂氣圍繞着,隨後舉劍一擡,身如流星般衝殺向滕鷹。
他知道,身爲分殿殿主的滕鷹,自然不會是嚴洪那種魂靈能夠相比的,剛纔又在他手下受了重傷,實力已是削弱,如今與滕鷹交戰,他並無幾分勝利的把握,不過,他非要在今日得到紫嫣的消息,即使是付出巨大的代價,那也在所不惜!
“狂妄!”滕鷹在虛空輕輕一點,也是朝凌逸飛來,雙掌連擊,轟打在空氣上,竟是讓空氣都響起了陣陣爆鳴之聲,隱隱間,還有些黑色的空間碎裂產生。
一陣陣掌風擊打過來,快速飛向滕鷹的凌逸一次次將之化解過去,隨之猛然轟出一記寒冰掌,擊打在滕鷹的手掌之上。
手掌相接之處,一陣白色氣浪向四周擴散而開,四周的空氣似乎都是有所凍結,竟是凝聚出一些水滴掉落在地面上,或落在人們的臉上,寒冷似冰。
兩人倒退了幾丈距離,強行穩住了身子,互相對視。
暗中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麻的手掌,凌逸心中卻是爲滕鷹體內那股火屬性魂氣暗暗咋舌,剛纔的對撞雖然簡單毫無花哨,其實不然,滕鷹用火屬性魂氣將手掌緊緊包裹住,再加上他那強悍的肉體力量,與自己的寒冰掌相撞,自己自然討不了好。
滕鷹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剛纔那種徹骨的冰寒讓得他身體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要不是他謹慎的用上了火屬性功法包裹住手掌,恐怕此時他的手已經被凍壞了,這種功法雖然等級不高,但卻是被凌逸運用的十分恰當,發揮了它完全的威力。
略帶着驚異看着凌逸,滕鷹的心底,更是肯定了一點,眼前的少年留不得!留他在世,魔雲殿便多了一個大敵,必需趁早將他誅殺在搖籃裡!
想到此處,滕鷹的雙眼之中劃過一道冷冷的寒芒,向身後揮了揮手,道:“嚴洪,你我聯手將這人誅殺!”
“是!”嚴洪轉眼即至滕鷹身邊,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長戟,通體發亮,煞是威武。
見兩人要聯手對付自己,凌逸不由得心中捏緊了幾分,體內的幾處經脈已經在剛纔的交戰之中受了嚴重的損傷,實力大降不說,光是魂氣就有些不足,又如何能夠對付得了聯手而來的兩人。
舌根捲起,凌逸將藏在舌根出的一顆回魂丹吞下,一股純粹的魂氣擴散在經脈之中,不過速度不快,與那消耗的魂氣相比,則是顯得有些杯水車薪。
心中苦嘆了一聲,凌逸的眼神又逐漸冷厲起來,身子鬼魅的一閃,便欺身至了離得滕鷹有些距離的嚴洪身邊,對着嚴洪的腰身便是揮劍橫斬而去。
“叮!”亂雲劍重重的砍在嚴洪的長戟上,閃起一道火花,嚴洪身形急退,重喘了幾口氣,又向凌逸襲來。
只見長戟閃現,一片模模糊糊,竟是看不清何處爲真,何處爲假,忽然間,嚴洪手持着長戟從虛影中爆射而出,長戟直向凌逸襲去,呼呼捲起的勁風撲打在凌逸的臉上,生疼不已。
電光火石之間,凌逸的身子向右挪了半寸,那支長戟劃破他的衣衫,驚險的擦身而過,而凌逸手中的長劍,則是冷冷的砍向了嚴洪。
就在衆人都以爲嚴洪必死無疑之時,亂雲劍卻是再也無法移動半分,高懸在嚴洪的頭頂,驚得嚴洪一身冷汗。
約束着亂雲劍的是一根長長的遊絲,絲線極細,卻是堅韌無比,無論凌逸手中如何實力,偏偏無法將之斬斷。
帶着詫異,凌逸的視線順着絲線移動過去,最終停在了遠處滕鷹的身上。
只見滕鷹半眯着眼,對着他陰冷一笑,蒼老的手中,正握緊了一條又長又細的絲線。
“那是滕鷹的解憂絲!”腦海中,延陵驚訝的喊了一句,似乎是見到了讓他感到萬分驚異的事物。
“什麼是解憂絲?”凌逸問道。
“解憂絲硬度極強,堅韌無比,你手中的亂雲劍也是無法將之斬斷,這是滕鷹唯一的武器,能夠於無形中置對手於死地,是偷襲的最佳法寶,剛纔若是他對你出手,恐怕如今的你早已被解憂絲絞死。”延陵長長的嘆氣道。
凌逸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看着滕鷹怡然自得的自信模樣,心底微微一沉,遇上這樣難纏的對手,誰也不可能不有些沉重。
“不過這老小子憑着此物想要從我這裡佔得便宜,那是休想!”延陵哈哈一笑,“假使能從他手中搶到解憂絲,對他可是不小的諷刺啊!嘿嘿!”
凌逸頓時無語,但見延老頭信心十足,心中那種沉悶感也是消散無影,長劍猛地震開解憂絲的束縛,高高舉過頭頂,轉瞬間便是在空中凝聚出了重重劍影。
低聲一喝,凌逸手中長劍斬下,萬千劍影帶着尖銳的破空聲,就這樣朝滕鷹奔襲而去。
“雕蟲小技!”面對這樣的攻擊,滕鷹冷笑一聲,不以爲意,大手一揮,面前一道透明的罡牆生生的將劍影阻攔而下。
劍影一道又一道的轟打在罡牆之上,化作片片碎片,就在滕鷹爲之暗中得意的時候,一道人影在劍影的掩藏之下,悄無聲息的接近罡牆。
“殿主,小心!”瞥見這道人影,嚴洪驚駭的大聲叫喊了一句,話音剛落,那道人影便是衝破了罡牆,直接朝滕鷹急襲而去。
見一道紫色的火影正急速的接近自己,即使是滕鷹,此時也是不由得臉色大變,那快速接近自己的滾燙溫度,讓得他心中大駭不已,因爲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正是魂火纔會具有的高溫!以魂火毀天滅地的能力,衝破他的罡牆自然是不在話下,而他自己,面對魂火襲來,也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可就在他要轉移身體躲過火影的時候,他駭然的發現,自己的速度居然變慢了許多,按照這樣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躲過火影的攻擊,額頭上,立刻就沁出了一層層冷汗。
“老小子,看你這回怎麼躲!”延陵大笑着,以他的精神力將一名魂王困住,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輕鬆。
慌張之下,滕鷹卻是沒有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見他取出一張卷軸將之捏碎,隨後立馬躍入身後的一個黑色空間,就這樣消失無影。
“該死的!又是遁空術!”凌逸憤憤的叫罵道,眼見就要將滕鷹誅殺,卻不料遁空術又一次施展出,竟是讓滕鷹躲過了一劫。
身上的魂火急速退去,凌逸猛然止住身體,緊緊提防四處,滕鷹隨時都可能從某處殺出,以他解憂絲的奇襲能力,絕不可心生大意。
“嘶!”一道極爲細小的絲線從凌逸眼前劃過,隨後繞過一圈,竟將凌逸包圍住。
凌逸提劍斬去,絲線只是被震開了少許距離,又開始逐漸收縮,絲線一層層的繞起,見這形勢,似乎是想要將凌逸死死捆住。
凌逸劈砍了數劍,見取不到任何的效果,就要抽身退去,不料絲線忽然間快速收縮,將他死死的綁住,絲毫掙脫不得。
“受死!”凌逸右側的空間一陣波動,隨後,滕鷹獰笑着從中鑽出,向凌逸飛掠而來,十指彎曲,直接朝凌逸的腦門拍去。
“呼!”凌逸的身上,忽然間紫色火焰猛烈騰燒,將那絲線熔化,而凌逸,則是迅速的逃脫了出來。
見此,滕鷹又驚又怒,解憂絲就這樣毀在魂火之下,着實讓他惱怒。
“小子,竟敢毀了我的解憂絲,這次,你必死無疑!”滕鷹的速度再度加快,天空中已經看不出他的身影。
凌逸心中冷笑一聲,不退反進,手中轟出一記吹風掌,想要藉此將滕鷹的速度降慢,恰在此刻,他的身體突然間一陣顫動,差點從天空中掌握不了方向,掉落下來。
“不好,凌逸,我的靈魂力量不足,無法再控制你的身體,你好自爲之,快快離開這裡,躲入萬靈山!……”延陵在凌逸的腦海中留下這一句話,便再次陷入了沉靜。
“這次遇上**煩了,想躲也躲不了了!”,感受着自己體內忽然間消散的充足能量,同時望着眼前急速掠來的滕鷹,凌逸的心底只能苦苦自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