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看着此時眼神中含着一種複雜情感的金老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過她覺得自己是應該找個藉口離開這裡的。因爲她不知道爲什麼,此時眼看着這個女人,她的心裡竟然有點害怕。
“老師,你家的廁所在哪裡?”林悠然最終開始想辦法。
金老師不經意地道了聲:“出了屋,往東走,就是了!”
“謝謝,我想去一趟廁所!”林悠然顯得多少有些不自然地擡起頭來衝着金老師道了聲,同時她的眼睛也不忘觀察一下這個女人的表情,見其並沒有什麼防範,於是快速地站起身來,並朝着外面走去。
這時,卻聽到金老師在她身後道:“悠然,你等一下,我正好也需要去,我們一起。”
林悠然連忙扭過頭,不自然地笑道:“不用一起吧,要不你先去,要不我先去。我不喜歡和人家一起辦這樣的事情。”
金老師聽了林悠然的話,勉強笑着搖搖頭:“好吧,你先去吧,我等你回來了再去。”
“好的!”林悠然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同時快速地離開了房間,朝着門外走去。她上了車以後,快速地發動汽車,並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金老師的家。
稍後,那個金老師眼見着林悠然不出來,隨即起身去看了一下情況,並沒有看到林悠然的人影,她的心裡頓時一咯噔,連忙折回身給林悠然打去電話。
“悠然,你在哪裡啊,你不是說去方便嗎?”她的話語中多少帶着些急切的語氣。
林悠然倒是並不慌亂地道了聲:“金老師,實在是對不起啊,我還有急事,今天就不陪你吃飯了,等改天我再去拜訪你吧。”說着,她便掛斷了電話,不給那金老師說話的機會。
金老師此時的心裡頓時一沉,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死丫頭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於是她的眼睛迷了起來,同時顯出一種兇惡的光芒。
林悠然從金老師的家裡出來以後,畢竟沒有吃飯,感覺着肚子還是餓,於是便在一個小飯店裡簡單要了份麪食,填了一下肚子。
爲了能更好地對這個金老師有所瞭解,她隨即給嘉惠打去電話。
不過此時的嘉惠正在忙碌,並沒有接聽她的電話,林悠然的心裡一時間顯得很是煩亂,接下來她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於是上了車,將車門鎖上,她便躺在車裡休息了一會兒。
稍後,嘉惠給她打來電話:“悠然姐,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林悠然一聽嘉惠的聲音,連忙道:“嘉惠,你現在哪裡?有沒有回培訓中心?我今天去了金老師家裡!”
“什麼,你閒着沒事去她家裡幹嘛?”此時的嘉惠聽到了林悠然這句話,一時間顯得很是着急。
林悠然似乎聽出來了什麼,道:“她很是盛情地邀請我的,我也沒辦法,便跟着她去了。不過,到了她家裡以後,我卻感覺着渾身不舒服,總覺得她與在培訓中心時的金老師判若兩人!”
“那是必須的。人家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金老師,兩面人,她的話,別當真!”嘉惠如此對林悠然道了聲。
林悠然聽了,倒是覺得有些好笑,隨即道:“像這樣的問題,你就應該提前對我說。你都不知道,自從去了她家裡以後,我到現在,這心裡還感覺着不舒服呢!”
“好了,好了,你現在哪裡?我去找你!”嘉惠笑着道了聲。
林悠然倒是小嘴一撅:“你說說你什麼人吧,人家都快嚇死了,你倒還有閒工夫在那裡笑。”
嘉惠連忙忍住笑聲,道:“好了,你趕緊說你的位置,我現在就去找你!”
“你不是正在演出嗎?怎麼可以來找我!”林悠然覺得嘉惠又在騙她。
嘉惠連忙道:“人家剛演出結束好不好?你剛纔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演出。現在已經結束了,我們正在後\臺卸妝!”
“好吧,我現在中心街的一個小路上,具體的位置,我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林悠然此時多少有些着急。
嘉惠應了聲:“好吧,你就先在那裡等着我,我和靜雪馬上就過去了。”
林悠然不太樂意地哦了一聲,然後便掛斷了電話,只是坐在車裡靜靜地等候着嘉惠與靜雪能趕緊過來。
那邊嘉惠找到了靜雪,將林悠然的情況對她簡單說了一下,那丫頭也是顯得很是驚訝地道:“你看看,我就說吧,我這眼皮一直跳,八成有事了,你看看果真是出事了吧!悠然姐現在哪裡啊?”
嘉惠看着靜雪笑了笑,嫌她說話太能,然後對她簡單地說了一下林悠然目前的位置。
靜雪連忙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她吧,我想她現在肯定很鬱悶。”說完這句話的當兒,她已經將自己的粉底全部清洗乾淨。
嘉惠隨即帶着她趕到了林悠然所說的那條街上,然後又給她打去電話。
雙方簡單地聯繫過,見了面。
林悠然此時的眼睛看上去多少有些疲憊,不過一見到嘉惠與靜雪,她依然還是顯得很精神地道:“你們終於是來了,趕緊帶着我離開這裡啊!我受不了!”
嘉惠眼看着林悠然那一雙多少有些迷離的眼神,禁不住道:“悠然姐,她沒有對你採取什麼手段吧!我聽說過前面她曾經對一個女同學採取了一些令人髮指的手段,最後那個女同學好像這裡出現了問題。”
“難道她的家人都沒有來找過她?還有,像這樣精神上有問題的人,怎麼還可以允許她開培訓機構,這可是不允許的啊!”林悠然此時一臉的茫然,外加上些許的憤恨。
靜雪聽了林悠然的話,輕聲嘆了口氣道:“你可以想想,她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死了女兒,精神上受到重創的女人而已。當然,除了這一點,她還有一點可以體現她價值的地方,那就是她可以彈古箏。當地政府其實早先也試圖將她送進療養院。不過後來發現,與其那樣,還不如讓她在培訓中心待着。如此一來,她不但可以教人家古箏,而且她的精神好像也藉此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可是她——終究還是對這個社會有一定的威脅性啊!”林悠然一攤手,顯出自己的不滿與憤慨。
嘉惠長長舒了口氣,道:“悠然姐,你就不要再說什麼了,你能如此好好地從她手裡逃出來已經說明你很有造化了,要是換成一個毛頭小妮子,恐怕肯定會被她下了毒手不成!”
“你快不要這樣說吧,我當時也挺害怕的。看着她那樣瘋瘋癲癲的樣子,我下意識裡便覺得她這裡有了問題,所以我對她便多了一份防備。沒想到事情還真是這個樣兒!唉,真是沒想到金老師會是這樣一個人,不過想想她那樣的處境,倒也是覺得蠻可憐的!”林悠然說話之間的語氣變化,倒也是讓嘉惠與靜雪有些難以捉摸。
聽了她的話,嘉惠連忙道:“說實話,像金老師這樣的情況,我是不建議她再在這樣繼續下去了,不過你也知道作爲一個母親遇到了那樣一件事,放到誰身上都是一輩子過不去的一個坎兒啊!”
“可是也不能爲了一個已經不在的人,把自己給毀了吧!”林悠然一副不解的神情。
靜雪輕嘆了口氣:“這可能就是我們不能理解她的原因所在吧!”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金老師爲人還是不錯的。就是當她這裡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之時,她纔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林悠然此時即便是金老師嚇了她一次,不過從心裡她還是很感激那個金老師對自己的照顧與輔導。
嘉惠聽了林悠然的話,也用力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金老師這個人總體來看還是不錯的。我記得前面我對你們說過,就我從小到大遇到的諸多老師來說,金老師絕對是對我影響最大的一個,也是對我最好的一個。”
“你有沒有去過她家裡!”林悠然小心地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嘉惠不自然地笑了笑,同時搖頭:“像我們這些人都是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也就會防着點了!”
林悠然聽了嘉惠這話,頓時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並對着她與靜雪道:“你們兩人可真是不夠講義氣啊!想想我們可是好姐妹,像這麼嚴重的問題,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對我說起過。”
“悠然姐,你不要生氣啊,這事不能怨我們啊,想想當初你來的時候,按說你也聽說了關於金老師的一些事情吧!”
“哪有啊,我來的時候只知道她是一個了不起的古箏演奏者,誰知道她背後還有這樣一個悲慘的經歷啊。要知道她是這樣的一個人,我百分之百地不會過來。說實在的,我現在就已經後悔了!”
“要不以後你跟着我學吧!反正我也基本上把她所有的東西都學到手了!”嘉惠臉上洋溢着一種驕傲的神色。
林悠然白了她一眼:“你現在倒是好了,不用再擔心什麼了,只需要什麼都有着自己的性子走就是!可是我呢?什麼都不會,甚至連最基本的音符都不認識。”
“沒問題,我可以慢慢教你!”嘉惠笑着對林悠然道。
林悠然衝她一瞪眼:“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打算看我的笑話?”
“我哪有那個膽兒啊,自從被你降服了以後,人家可以說一直都是好好做人,現在可是圈裡有名的女俠哦!”嘉惠滿臉的興奮。
靜雪也在一旁提她幫腔道:“是啊,現在的嘉惠已經明顯比當初好上一萬倍了,可以說,她現在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朋友圈裡,都是老好人了。誰要是有困難了,只要找到她,沒有辦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