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夜辰的,是滿室的靜默,這讓他疲憊地閉上了眼,伸手撐着額頭,不知道兩個人的未來,將會何去何從。
……
正午陽光充足,坐在太陽下,一點都不會覺得冷,如果專心忙着什麼事的話,更會有些微微發熱的感覺。
聶心宇就是這樣,此刻,他正拿着聽診器給病人義診,時不時還要幫病人解釋一下病情,鼻尖都滲出了汗珠,真是忙的不亦樂乎。
“下一位!”
聶心宇正低頭整理着病歷,突然聞到一陣香甜的味道,嘴角不由掛上一抹淺笑。
像模像樣地坐在聶心宇對面,鍾晴皺着眉,滿面愁色,說:“大夫,我最近胸有點疼,麻煩您幫忙看看。”
“這樣啊,那先到裡面,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說完,聶心宇讓自己的實習醫生繼續爲後面的病人看病,他則帶着鍾晴走到診察室,關好了門。
視線隔絕開來,鍾晴立刻變了臉色,轉身毫無形象地坐在椅子上,一條腿還在晃啊晃的。
“少爺啊,您下次義診的時候,能不能找個近一點的地方啊,我足足開了兩個小時的車,纔到這裡!”
聶心宇笑着聽着鍾晴的抱怨,遞給她一瓶礦泉水之後,才說:“只有遠離倫敦,纔不會被夜家人懷疑。”
“可惜啊,現在就算您回香港去,還是會被懷疑的。”
聶心宇笑容一僵,問:“你知道什麼了?”
雙目直直看向聶心宇,鍾晴神色認真道:“夜未央和徐雅然,已經在懷疑您的動機了。”
緩緩收斂了笑意,聶心宇問:“她們爲何要懷疑我?”
“那個徐雅然覺得,您出現的時間和場合都很可疑,覺得您是有意阻撓夜未央跟蹤夜辰。”
聽了鍾晴的話,聶心宇反倒笑了下,喃喃道:“這個徐雅然觀察真是細緻,看來,以後我要留意她一下了。”
見聶心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鍾晴便不在替其擔心,轉而稟告着今天來這裡的主要目的。
“少爺,我已經在小姐那邊安插了咱們的人,但是夜辰的防備工作做的很充足,無法靠近小姐。”
聶心宇倒是不着急,說:“沒關係,我們現在已經超出了預期的進度,慢慢來,一定會將心雅救出來的。”
聶心宇不急不緩的態度,讓鍾晴緊張的心也微微放鬆,然後繼續說下一件事。
“按照您的要求,小姐已經看到了新住所的‘驚喜’,的確受到了驚嚇,並開始臥牀休息。”
沉沉嘆息了一聲,聶心宇滿心不捨,道:“真是辛苦心雅了,要忍着痛來演這場戲。”
“雖然辛苦,但是隻要撐過這段時間,就可以脫離苦海,這未必不是件好事,”鍾晴寬慰着聶心宇,道,“夜辰因爲小姐受傷,正日日陪伴着小姐,我想,等小姐清醒過來以後,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會變成原來的相處模式。”
手指在桌面上輕敲,聶心宇的眸子微微眯起,好像在考慮什麼一般。
過了半晌,聶心宇擡眸,說:“想辦法告訴心雅,讓她繼續維持現狀,直到,我去找她。”
聽了聶心宇的話,鍾晴很吃驚,問:“少爺,您要親自去見小姐?這會不會太危險了,畢竟你們是親兄妹,我擔心夜辰會看出什麼破綻來。”
對此,聶心宇絲毫都不擔心,從容道:“夜辰是個很自負的男人,他堅信心雅是個孤兒,縱然我和心雅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他也只會認爲這是個巧合。而且,夜辰的心已經亂了,我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只能向我求救,而別無他法。”
見聶心宇堅持,鍾晴便說:“既然您已經做好了決定,鍾晴便會全力配合您。那,夜未央那邊要怎麼處理?”
微微垂下雙眸,藏住眼底的身材,聶心宇命令道:“繼續監聽夜未央,一定要在我們動手之前,查出他們的目的,這樣,纔不會被意外擾亂我們的計劃。”
“是,屬下明白。”鍾晴看了看聶心宇,猶豫了下,問,“少爺,如果夜未央會阻礙我們的行動,您要怎麼做?”
聶心宇沉默了會兒,才說:“不管是誰,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阻擋我營救心雅的決心!心雅爲了家族,已經吃了很多苦,從現在開始,該是我由我來承擔一切的時候了。”
聶心宇說的義正言辭,但是鍾晴能從他的眼底,看到一抹傷痛的神色。
哎,真沒想到,冷靜睿智的少主,竟然動了真心,還是對夜未央那種女人。
這個夜未央,雖然人不壞,但是如果作爲少主夫人,她還是差了點。而且那個女人心裡住着別人,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很明顯是少主受委屈。從性格上來看,兩個人也是風馬牛不相及,根本不是一路人,少爺怎麼就能看上夜未央了呢?怎麼看,他們兩個都不是一路人啊!
哎,看來啊,愛情果真是盲目的,連少主也不能倖免!
偷偷看着聶心宇的側臉,鍾晴無力地感慨着。
……
剛從小鎮上回來,聶心宇連行禮都沒有卸完,就被夜辰給拽走了。
雖然知道夜辰找自己要做什麼,但是聶心宇表面上還是副詫異的樣子,問:“發生什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啊。”
夜辰沒心情和聶心宇周旋,見左右無人之後,便直奔主題,問道:“我想向您諮詢一件事,爲什麼我的朋友看到原本喜歡的東西,會突然大喊大叫,還會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
聶心宇穩了穩心神,然後解釋道:“那應該是病人受到過刺激,心裡有不好的回憶,觸景傷情之後,纔會如此。當然了,這只是我的大概判斷,具體的情況,還要親自爲病人診治之後,纔能有結論。”
垂眸看着地面,夜辰皺眉喃喃道:“不過是看到樹林罷了,能有什麼痛苦的回憶?”
“也許是他自己,曾經在樹林裡遭遇過恐怖的事,也許是他在意的人,在那裡面曾經有過不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