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子還不及反應,也勢單力薄的根本沒辦法抵擋。
許老爺子就帶着他的二兒子——許正智,連同許家的衆多保鏢,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
當他的龍頭柺杖,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乾脆響亮的一聲“咚”時,舒蔻他們三個,不由如臨大敵地站起來。
尤其是許沛烯。她打着寒噤,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賊頭賊腦的就想找個地方,嗤溜一下躲進去。
而舒蔻,看着狐假虎威,跟在老爺子身後的許正智,想着昨兒一夜,他都可能和蘇妤在一起的畫面,莫名其妙的會有一種喜感。
“張律師,對不起……對不起啊。他們……我根本攔不住……”先前爲舒蔻泡過茶的年輕女秘書,慚愧的站在門口說道。
“沒事兒,你先出去吧!”張律師處變不驚,倒像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
他緩緩地站起來,衝着來人,雲淡風輕地一笑說,“老爺子,好久不見。您今日怎麼有空,親自來了。”
許老爺子目中無人,壓根不拿正眼看他,只朝茶几上,那份還沒有落筆簽字的文件,瞟了一眼。
許正智馬上心領神會,忙不跌地朝這邊走過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舒蔻心裡暗叫了聲不妙,本能地彎下腰,想護住文件。
但許正智不由分說,強行把那份《財產轉讓授權書》,從她身下抽過去,然後,返身交到了老爺子的手上。
趁着老爺子對着陽光,仔細瀏覽文件之際,他又湊上前,得意洋洋地低聲說道,“爸,你看怎麼樣。我說得一點都沒錯吧!如果,我們再來晚一點,咱們許家的產業,真的就要落到一個外姓女人的手裡了。”
這個無惡不作的狗東西?
他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又是誰把他們招來的?
舒蔻蹙緊眉頭,掃了眼自己身旁,前後左右的幾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啊,許沛烯,是你吧……”周助理站在沙發前,用力掐住許沛烯的胳膊,壓低了音量,氣急敗壞地說。
“什……什麼?”許沛烯一臉無辜,壓根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是你給你爺爺和二叔打得電話吧!是你把我們的行程,以及我和舒小姐今天要在這兒見律師的事,偷偷告訴給他們的,是你讓他們儘快趕過來的吧!”周助理一邊咬着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着,一邊在手指上使了點力氣,把許沛烯疼得差一點沒嗷嗷大叫。
“沒有。姓周的,我沒有。”許沛烯一扭頭,義正詞嚴地瞪着他,又不敢高聲反駁。
只能發出一陣蚊子嗡嗡似的聲音說,“我幹嘛要跑去告密呀?”
“哼,誰知道呢?”周助理不屑一顧地哼了聲,用比蚊子嗡嗡稍大一點的聲音,說,“你羨慕,你嫉妒,你恨唄!你像你爺爺一樣,生怕許家的財產落在外人的手上。”
“你……”許沛烯簡直百口莫辯。
周助理直勾勾的盯着許老爺子他們幾個,沒有看着她,又繼續說,“我可還沒忘記,上一次,你就爲了爭風吃醋,雞毛蒜皮的一丁點小事,在會所的陽臺上毆打沛煜小姐,結果最後,卻差一點把舒小姐推下樓的事兒。”
“那……”那只是她年輕氣盛,一時糊塗做的傻事。
可許沛烯沒機會替自己辯解。
周助理接着又說,“你們許家,除了你大哥和沛煜小姐,有哪一個人的思維正常過,三觀正確過。況且,這裡除了你,還能有誰?”
他說着,收回視線,輕蔑的瞥了眼許沛烯。
那睥睨的眼神,那嫌惡的語氣,那反感的表情,活像許沛烯就是個恬不知恥,賣國求榮的大漢奸。
“我說,周紅心,你說夠了沒有。”許沛烯放開嗓門,猛一甩手,用被他掐疼的胳膊,朝着他的肚皮,狠狠地拐了一肘子。
周助理頓時捂着肚子,疼得大叫起來。
這一下,整個辦公室裡的人都聽到了。
老爺子猛地合起文件,凌利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
似乎才發現,自己的孫女,居然就站在舒蔻的身後,而且,還穿着和舒蔻一模一樣的裙子。
“沛烯,你在這兒幹什麼?”他怒火中燒,厲聲喝道,“你爲什麼不上學,爲什麼會在這兒?還有,你爲什麼會和他們混在一起?”
“啊!”沛烯嚇得渾身一抖,任她腦子轉得再快,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藉口,來爲自己開脫,“我……我今天早上沒有課。本來是想去公司裡,找個人幫我輔導一下功課的。結果,就遇上了周助理……他說,他可是堂堂正正理工科的高材生,可以幫我輔導功課。不過,就是得讓我先陪他來這兒做一件事。”
說到最後,她越說越快,不但東拉西扯,胡編亂造,還帶着一點點栽贓嫁禍的意思,愣把周助理說成了想泡她的癩蛤蟆。
“許沛烯,你……”周助理沒想到,她居然能紅口白牙的反咬自己一口。
“哼!”許沛烯泄憤似的睖他一眼。
“知道他不是好東西,那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點跟我滾過來。”老爺子用手裡的柺杖敲了敲地板,命令道。
“哦,”許沛燁畏首畏尾的應了聲,正要邁開步子走過去。
周助理又在她身後,說了一句,“許沛烯,原來真的是你呀!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麼做,對得起舒小姐剛纔的那番話,對得起她對你的信任嗎?”
“我……”許沛烯望着他火冒三丈的臉,陡然明白,如果自己現在從這裡走過去,恐怕一輩子都得背上“漢奸”的罪名,一輩子都和這男人解釋不清了。
她站在原地,遲疑了片刻,然後,擡起頭又問,“爺爺,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
“沛烯,你就不用多問了。別瞎胡鬧,快過來吧!”許正智虛情假意的叫道。
“不用管她了。”老爺子懶得和她嘍嗦,把手裡的那份文件,往肩頭後站立的許家保鏢一遞,說:“給我燒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