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蔻一直習慣,把那所有名的精神病院,稱作爲療養院。
她不希望每每提起來時,別人都會把母親當作瘋子。
“可舒小姐,你前幾天不是纔去過的嗎?”絡腮鬍子這個時候,回了她一句。
考慮到她的身子骨。原本,每次送她去看望舒母,是必須得到許攸恆同意的。
主要是怕舒母不知什麼時候,又犯起病來,會像以前一樣,做出些傷害她的事。
但,鑑於許攸恆目前這種情況,絡腮鬍子也不得不違背,許攸恆當初立下的規矩。
幸而,兩次送舒蔻去精神病院,都波瀾不驚,沒出什麼大的問題。
所以,現在面對舒蔻懇求的大眼睛,他只能默許地點了點頭,站起來說,“那我先去安排一下吧。”
舒蔻奇怪,仰起頭問:“安排?!有什麼要安排的?等這裡的事辦完,你開着車,帶我一起過去不就行了嗎?”
絡腮鬍子在遲疑了一秒鐘後,才說:“那……至少得先打個電話,和醫院方面預約一下吧。”
打電話?!在這裡打不行嗎?舒蔻還沒提出自己的疑問。
絡腮鬍子又說,“正好,我煙癮犯了。去安全通道那兒,就便抽一支。”
是她多心了嗎?舒蔻盯着絡腮鬍子魁梧的背影,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在瞞着自己。
這時,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一個男人,正好分散了舒蔻的注意力。
是周助理。
舒蔻馬上高興地站起來。
“舒小姐。”周助理也秉持他一貫的風風火火,流星大步的朝她走來。
誰知……
一隻纖蔥似的手,跟在他身後,用力地扯了下他的襯衫,“哎,周紅心,你走這麼快乾什麼?趕着去投胎啊。我今天可是穿得新鞋,鞋跟還高。走快了,我腳疼!”
這個嬌縱的聲音,只用聽的,不用見到本人,舒蔻也知道,是許家脾氣最大的二小姐——許沛烯。
周助理約自己,來見許攸恆的律師,談論的應該是和許攸恆有關的事宜吧。
那幹嘛還拖着她這條尾巴呢?
舒蔻不由歪着腦袋,困惑地打量起這對組合。
“我說許大小姐,我都叫你不要跟着來了,我在辦正事呢!”周助理回過頭,鄭重其事地說,“而且,請你以後不要再叫我的大名。”
“反正我早上也沒課。閒着也是閒着,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到底約了誰。”許沛烯亦步亦趨,恨不得每一步都踩着他的腳後跟在走路,“再說,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嗎?周紅心,周紅心,周紅心。這名字叫得多順口呀!不過,只能我一個人叫,別人不能叫啊!”
“你……”周助理一把箍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強行捂住了她的嘴巴。
因爲,除了舒蔻,旁邊服務檯前的兩個年輕女職員,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周助理一臉窘迫,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惱羞成怒的瞪了許沛烯一眼。然後,鬆開她,埋頭走到舒蔻面前,剛要開口說話。
許沛烯簡直就像一道閃電,嗖的一下,白影一閃,就站到他身前,把他和舒蔻隔開了,“哦,敢情你今天要見的人,就是她呀!”
她一邊撅着嘴酸溜溜地說着,還一邊一本正經地打量起舒蔻。
舒蔻一看她今天的衣着妝扮,也不禁尷尬的抽了抽嘴角。
因爲……
因爲……
她和許沛烯,明顯的撞衫了。
一模一樣的連衣裙,一模一樣的白色,一模一樣的手工刺繡……
舒蔻甚至懷疑,連兩個人的尺碼,大概也一模一樣吧!
“你……你怎麼也會有這條裙子?”許沛烯除了尷尬,更多的是氣惱,“這明明不是prada的限量版……難道,又是大哥買給你的。”
舒蔻對於撞衫,倒表現得無所謂。
所以,臉上的表情,也不驚不惱,雲淡風輕。
但許沛烯對於撞衫,卻很有所謂,“哼。他肯定是哪一次看見我穿得好看,就給你也買了一件一模一樣的。”
舒蔻倒覺得,以許攸恆的性格,可能根本就沒空,也沒心思研究女裝的款式。
只是,按照她的身高體重,閉着眼睛,順着牌子,每樣都給她訂購了一件吧!
“哎,”周助理看着她們倆,突然興致盎然地笑起來,“舒小姐,我今天第一次發現,你們倆……你們倆居然長得還挺像的。”
“你胡說。”許沛烯斷然否定。
就像和舒蔻長得太像,拉低了她的顏值,讓她吃了一個很大的虧似的。
而舒蔻的臉上,除了殘留的尷尬,又多了幾分慌亂。
“我沒胡說。”周助理的食指,在她倆之間興奮地劃來劃去,“眼睛,眉毛,鼻子,還有額頭,真的很像。大概是以前,舒小姐從不化妝打扮,穿是也太樸素。而且,也從沒見你們倆站在一起過吧!如果,要是你再把頭髮也梳得和舒小姐一樣,再脫了高跟鞋,你們倆就變成雙胞胎了。”
許沛烯擡起手,摸了下自己的丸子頭,又斜睨着周助理說:“你少給我胡說八道了。我長得可是很像我媽的。我媽,年輕時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聽到這句,舒蔻心裡,好像被一些碎玻璃渣,飛快地劃了下。
有點疼,可又無法喊出聲。
沒人注意到,她過於沉默。
沉默得幾乎像個隱形人。
“至於她……”許沛烯說着,又送給舒蔻一個不屑一顧的眼神,“土裡土氣的餅子臉。大哥第一次帶她來酒店,見我和我媽時,我就覺得他不是品味退步,而是眼睛瞎了。”
“哎!”周助理不由怒懟她,“我說,許沛烯,你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難聽。舒小姐就站在你面前,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倒覺得,舒小姐長得比你漂亮多了。”
許沛烯臉色一變,陰陽怪氣地說,“是啊。她長得是比我漂亮。那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和這個漂亮的女人,單獨約在這兒幹什麼呢?”
“沒什麼,不關你的事!”周助理隨口敷衍道。
“沒什麼?那爲什麼路上,我問你好幾次,你都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訴我呀?”許沛烯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