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你!”她囁嚅着,不禁爲剛纔對對方的提防和介備,深感愧疚。
“不客氣。”對方寬宏大度地一笑,和司機一起把她的行李擡上車。
等他衝着坐上車的舒蔻揮了揮手,突然想起她壓根看不見,連忙又加上一句,“一路小心,再見!”
“嗯。”舒蔻趴在車窗上,感激的點點頭。
當出租車駛出了有一段距離,她才猛然回過頭,想起來,忘了向對索要一個聯繫方式。今日一別,只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面!舒蔻不由遺憾的嘆了口氣。
她渾然不知,那男子其實就坐在她後面的一輛藍色別克車內,一路上,一直不緊不慢地跟着她……#_#67356
大約一個小時後。
出租車順利抵達了有名的聖安得斯醫院,那位一路上沉默少語的女司機,幫她利索的擡下所有行李。
舒蔻掏出錢包,爲難的摸索着包裡的鈔票,因爲她一點兒也分不清美元的面額大小。
“不用了,還是讓我來給吧!”
隨着另一輛汽車戛然而止的停在她面前,程宇棠爽朗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再度響起。
“你……你怎麼也會來這兒,難道……你一直跟着我!”舒蔻警惕的問道。前一刻對他的好感,頓時又蕩然無存。
“呵,”程宇棠會心地一笑,幫她付了車錢,打發掉出租車司機後說,“這一路上跟着你的,可不止我一個人,還有……”
說着,他耐人尋味的看了眼,停在醫院門口的一輛黑色的道奇越野車。
即使隔着擋風玻璃,他也能清楚的看到,剛纔在機場門口糾纏舒蔻的幾個男人,此時正坐在車裡,虎視眈眈的注視,或者說在監視着他們倆。
“他們到底是誰?我敢肯定,他們絕不像他們自己所說,是這家聖安得斯醫院裡的人,但看上去,他們好像對你也沒有什麼惡意。”程宇棠若有所思地問道。
那些男人有沒有惡意,舒蔻不知道。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身邊的這個男人,“你呢?你爲什麼又要跟着我。如果你是因爲不放心,那麼我現在順利抵達醫院,也已經安全了。謝謝你,再見!”
說罷,她杵着盲杖,艱難的拖着行李箱就往醫院的臺階上爬。
誰知,那男人又跟上來,從她手裡奪過沉甸甸的行李箱。
“你……你要幹什麼,你快把行李箱還給我!”舒蔻被他這個舉動,弄得措手不及。
程宇棠站在高她兩層的臺階上,望着她豁然一笑,“你不會……是來聖安得斯做眼部手術的吧?”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舒蔻反感的沒有理會,張開雙臂,盲人摸象似的想抓住他,可腳下一個趄趔,整個人頓時直撅撅的朝前撲去。#6.7356
程宇棠連忙丟開她的行李,及時伸手抱住了她。
僅管對方身上有種特別乾淨,特別清爽的味道,但舒蔻面紅耳赤,猶如跌進了一隻熱氣騰騰的溫泉池。
“你……你別碰我!”她又羞又急,試圖推開對方時,差一點又從臺階上跌下去。
程宇棠也沒造次,扶着她的肩頭,等她站穩了,才鬆開手問,“我想知道,舒小姐你預約的是哪一位醫生?”
“你是誰?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舒蔻沒想到,他的聲音聽上去斯斯文文,人卻有幾分像個潑皮無賴,“還有,你怎麼會知道我姓舒,我……有告訴過你嗎?”
“那麼如果我告訴你,我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還有可能……就是你的主治醫師,你還會擔心,我把你的行李給擄走嗎?”程宇棠帶着幾分調侃的味道說。
呃?舒蔻頓時一臉的窘迫……
紐約凌晨的四點多,正是c市下午的臨近五點。
許攸恆坐在景世集團頂層的辦公室內,定定地看着自己反射在落地窗中的影子。與其說,這是間辦公室,不如說,這是個微型的私人會所。
因爲在他的左手邊,有個巨型模擬仿真高爾夫球場,讓鬱鬱蔥蔥的色彩霸佔了相當的視野。
至於右手邊的弧形木質酒櫃上,陳列着各式各樣的名貴紅酒。半月狀的五彩石築吧檯,充滿了神秘、古典的中美洲風格。更甭說,那些藏在各扇橡門後的豪華理療室和健身房……
從此層以下的這幢摩天大樓,就是他統領的王國。
雖然並非他一手締造。他卻用短短的數年時間,把景世集團徹底變成了一個令人景仰,又望而生畏,歎爲觀止的商業帝國。
這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輕微顫動。
他回過頭,瞟了一眼,接起來。
電話是他最得力的私人助理打來的:“許先生,不好意思。我派去機場的幾個海外公司的職員,沒有順利的接到舒小姐。”
許攸恆沒有說話,蹙起的眉頭,足以表達他對下屬辦事不力的不滿。
電話那端的助理,比任何人都瞭解這位大老闆的脾氣——冷麪之下,永遠蘊藏着一座看不見的活火山。
所以,他急忙有條不紊的解釋道,“舒小姐最後在一位華人男子的幫助下,自己乘出租車到的醫院。我調查過,那人姓程,正是聖安得斯醫院的醫生,過去沒有不良紀錄。照片,我剛給你發過去。”
“嗯。”許攸恆輕喏一聲,順手喚醒處於休眠的電腦,然後,點開自己的msn賬號,一長串高清晰、高分辨的六連拍,馬上映入他的眼簾。
照片全是從舒蔻的背後拍攝的,所以,許攸恆一點也看不到她的臉。
不過,她及腰的長髮,一如以往的烏黑油亮,柔順光滑。而面對她的男子則英俊帥氣,臉上的笑意,甚至帶着幾分溫柔和寵溺。
至於舒蔻,不知爲什麼會撲在那男人的懷裡。從照片上看,兩人之間的曖昧和親蜜,一點也不像初次相識的男女。
這麼快,就找到新歡了!許攸恆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內心還有點莫名的煩躁,就像被一隻突然跳出來的野貓,狠狠的撓了幾下。
但他很快調整心態,吩咐電話裡的人,“既然一切順利,以後就不用再管她,特別是不要再發她的照片過來。”
說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刪除了那幾張礙眼的照片。
等他掛上電話,平復了一下情緒,處理了一會兒公務後,他辦公室的門,被人篤篤篤的敲響了。^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