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恆,是不是你在裡面,你給我馬上把門打開。”
這個宏亮如鐘的聲音,是老爺子。
他怎麼來了?
許攸恆一愣,手上不由一鬆。
許沛燁恰好配合默契的,早不咳,晚不咳,偏偏就在這個時間,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不是沛燁的秘書嗎,難道你不知道密碼嗎?快把這道門給我打開!”老爺子在門外逮着人,盛氣凌人的教訓道。#_#67356
“可門,被許先生從裡面反鎖了,誰也沒辦法……”秘書無辜的辯解道。
“攸恆,快開門,你們兄弟倆到底在裡面幹什麼呢?”
接下來,除了老頭子火冒三丈的聲音,還有咚咚咚擂鼓般的聲音。好像是老爺子舉着柺杖在門上敲打出來的。
如果,他再不開門,只怕半幢大廈裡的人,都會被吸引過來吧!
許攸恆只得暫時放開沛燁,眼睜睜的看着他一邊揉着脖子,一邊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果然,門外除了二叔和老爺子,簡直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圍了半個樓層的人。
望着一地的狼藉,再看着兒子的半邊臉腫得像包子,二叔許正智頓時一掃平時的斯文,怒火中燒的瞪着許攸恆,“攸恆,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和爸剛走進大廈,就聽到有很多人在說,你氣勢洶洶的跑來b座找沛燁。沛燁又是哪兒惹到你了,你今天怎麼也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許攸恆看着他那張和父親只有三分相似的臉,耐人尋味的一笑,“二叔,我也有個問題很想問你。”
二叔不明就裡:“什麼?”
他一板面孔:“晚上會做噩夢嗎?”
“攸恆!”老爺子高視闊步的擋在他身前,端出長輩的架子說:“你有點過了。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主題樂園的項目。你幹嘛還要不識好歹的四處招敵。”
許攸恆吁了口氣,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
他轉而看着沛燁,疾言厲色的說,“許沛燁,我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你主使的。以後,不許再碰舒家的人,尤其是離舒蔻遠點兒。”
“又是因爲那個姓舒的女人?”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問。
“和她無關,只是一句預防性的警告。”許攸恆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說罷,他望着沛燁,朝那隻掉在地上的u盤,有趣的努了努嘴,“雖然,這不是你想要的u盤,但我還是建議你看一看。要不浪費了舒茜的一番心血,多可惜呀!”#6.7356
等他扭頭走到門後時,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舒茜也特意爲你設了一個密碼。相信以你的水平,應該很容易便能解開,就不用我浪費口水告訴你了。”
他開門走出去,只聽身後傳來老爺子的苛責和詢問,以及沛燁委屈的辯解聲:“……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什麼都沒做,他一進來,就像條瘋狗似的突然撲過來……”
“夠了。”老爺子帶着明顯的偏向性,不快的打斷他道,“不要只一個勁的埋怨攸恆。你也該檢討檢討你自己了。以前,我僱傭的偵探,拍下你和那個舒茜不少出雙入對的照片……”
“什麼?”沛燁父子倆一聽,臉色同時一變。
“都被我壓在手裡,沒交給攸恆呢。”老爺子一幅運籌帷幄的樣子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聽說,那女人死的時候還懷着孩子,是你的吧!”
沛燁負疚的垂下頭,眼神閃爍,不敢不承認,“是。不過,這次,我真的沒招惹那個舒蔻。”
“沒有最好!”老爺子用柺杖戳了戳近在咫尺的u盤,“那攸恆說的這個,又是什麼?”
沛燁和父親對視了一眼,不敢貿然開口。
許正智輕描淡寫的說,“爸,不就是舒茜那女人私自拍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還不早點處理乾淨!”老爺子也沒當回事,杵着柺杖,朝外走去。
“爸,我送你上去吧!”二叔諂媚地跟上前……
闊綽的辦公室內,轉眼只剩下許沛燁一個人。
他不甘心的捂着臉頰,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
不但從窗戶內,影影綽綽的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孔,還恰好看到,沿着原路返回的許攸恆,大步流星的走在那座連接a、b兩幢樓的玻璃棧道上。
他明明被許攸恆在大庭廣衆下揍了一頓,老爺子居然明裡暗裡的還在偏袒許攸恆。就因爲他是長孫,還是因爲他那位出生名門的母親?
沛燁從未覺得,許攸恆像現在這樣礙他的眼。
他盯着許攸恆消失在棧道上的背影,和窗戶裡那張扭曲的面孔,一同露出一個陰譎的詭笑:“許攸恆,你以爲我放了舒蔻的母親,單單只是爲了得到u盤嗎?呵,針對你的一出好戲,這纔開始正式上演呢?總有一天,我會把你今天給我的,如數奉還!”
就在許家兩兄弟,在景世鬧得不可開交時。
舒蔻一直心事重重的守在母親的病房前,透過隔離窗,觀察在病牀上昏昏入睡的母親。
她想等母親醒來,她還想問一問母親,有否真的見過姐姐,或接到過姐姐的電話。
也許,母親是這世上,唯一知道姐姐生死下落的人。
只有找到姐姐,才能找到那個u盤。
只有拿到那個u盤,才能確定害死爸爸的兇手,到底是誰吧!
絡腮鬍子又像座沉默的鬆槐,恪盡職守的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舒小姐!”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甜潤的聲音。
舒蔻回頭一看,是許沛煜。
她把一頭長髮利落的盤在腦後,一襲白色的連衣裙,把她襯托得格外輕靈飄逸。只是,這裝束和她臉上淡淡的負疚和哀傷感,顯得格格不入。
“我聽說伯父和伯母的事了。”沛煜把手裡捧的果籃遞過來,咬了咬下脣,“所以,特意抽空來看看,伯母好點了嗎?”
“謝謝。”舒蔻收下果籃,連一絲苦笑都擠不出來。
沛煜和她並排站在窗前,看着病牀上傷痕累累的舒母,禁不住脫口而出:“舒……舒蔻,對……真對不起。”^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