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8-24 9:29:09 本章字數:11466
上官念西被霍團長就那樣當揹包般的扛到了家,然後毫不客氣的摔在沙發上,摔的她雙眼冒金星。1
“霍正禹,我不是你的訓練包,”上官念西怒吼。
“我知道,”他完全沒有半點歉意,然後高大的身子俯壓下來,只不過手臂撐住了沙發,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對她說,“只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誰?”
她愣住,“我是上官念西。”
“你不止是上官念西。”
“什麼意思?”
“你還是霍正禹的老婆,是一名軍嫂,”霍正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本本,丟到了她的面前。
結婚證?他隨身攜帶着這個幹什麼?
上官念西瞥了一眼,“那又怎樣?反正都要離了。”
“你再說一個離字試試?”霍正禹手背凸起的青筋透着他的惱怒。
“我就說,我們要離婚了,我要和你離婚,”上官念西從小就是被哥哥疼,被爸媽愛的女孩,她一直被當月亮的捧着呵護着,唯獨在霍正禹這裡,像個可憐蟲一樣巴結他,結果他還不稀罕。16654635
“你……”霍正禹氣結,“你休想。”
“不是我想,是你想……你和我離婚了,就能和你的初戀女友雙宿又飛了,不好嗎?”上官念西一想到那個林非顏給他寫的信,就心如刀割。
原來,他承諾過要給另一個女人婚姻,而現在的她不過是鳩佔鵲巢,那她識相的讓位還不行嗎?
霍正禹敏感的感覺到了什麼,“你聽誰說的?”
到現在爲止,他都不知道林非顏寫給他的信,被上官念西看過了。
“不需要誰對我說,霍正禹你敢說你沒有?”上官念西別看長的小巧玲瓏的,可是咄咄逼人起來,那氣勢讓人根本招架不住。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霍正禹心虛的搪塞。
“是嗎?”上官念西可以接受他的過去,但不能接受他的隱瞞和欺騙。
此刻,她的眼眸如灑了鑽石般晶亮,亮的像是探照燈將他心底從不曾向任何人展示的角落都窺視個徹底,這種無處可躲的感覺,讓霍正禹都沒有勇氣再看她。
於是,他不再俯視她,直起身子來,“你和那個姓景的怎麼回事?”
“他是我男朋友,”上官念西毫不遮掩的回答。
對於她的誠實,霍正禹無比惱火,“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百遍,也是一樣的,他是我男朋友,”上官念西很大聲的回他。
她的一點都不知錯,嚴重的挑釁了霍正禹的底線,“看來你還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就是你老婆嗎?可是這個身份你稀罕過嗎?”上官念西反問他。
他不語,上官念西把紅本本拿起來,翻開看到他們的照片,上面的她笑靨如花,再看他僵着臉,像要受刑一樣,可哪怕如此,這張照片她仍像寶貝一樣的呵護着,用手機翻拍過存到相冊裡,然後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看一遍,“霍正禹是你不稀罕我老婆這個身份,所以我也沒必要厚臉皮的虐待自己……我媽快死了,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我幸福,看我生個寶寶,但這一切都是你不能給我的,所以我只有另找別人了。”
“你敢!”霍正禹吼她的同時,也意外她說的話,她媽媽病了嗎,很嚴重嗎?怎麼他家裡的人都不知道?
“我就敢了,你沒看到嗎,景宗瑋就是能給我一切的人,”上官念西聽到他像吼那些兵蛋子一樣吼自己,更覺得委屈。
“上官念西,我再提醒你一遍,你現在還是霍太太,你敢給我玩出軌,敢給我戴綠帽子,我就……軍法處置你,”聽到她說景宗瑋就是她想要的人,他的心慌了,這幾天他暗中觀察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景宗瑋真的是個很紳士和體貼的男人,可是再看看他,就是一個不會轉彎的硬漢子,不溫柔不體貼,動不動就發火。
這樣的他和那個姓景的一起,真的沒有競爭力,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此刻竟第一次有了怯意。
“我不是你的兵,少拿你的那套來嚇唬我,”上官念西纔不吃他那一套。
“你以爲我在嚇唬你?”他軍人的威嚴遭遇了質疑,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上官念西不以爲然的哼了聲,而霍正禹徹底惹惱了,“你再哼一聲?”
“哼,哼,哼……”上官念西衝他哼過去,而且一連好幾個。
“好,好……從現在起,關禁閉三天,你好好反省!”霍正禹在屋裡轉了三個圈圈,最後丟下這一句話。
直到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重重關上,上官念西才發現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裡,而且該死的是她竟然打不開門,他從外面反鎖了。
“霍正禹你開門,你不能把我關在這裡,我爸媽找不到我會着急的……”可是不論她怎麼喊,也沒人搭理她了。
霍正禹從他們的婚房裡出來,就掏出手機,把電話打到了家裡,而霍氏夫婦聽說上官念西的母親病了也很意外,因爲做爲親家,連對方病了都不知道,這簡直太說不過去了。
霍氏夫婦一邊不讓霍正禹着急,一邊撥了上官家的電話,他們這邊忙成了一團,而葉歡此刻正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易少川的出現,又一次擾亂了她的心,今天晚上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放電影似的回播,她不願去想,可是大腦這個播放機,總是不由自主。
最後畫面定格在那凌亂的內衣褲上,她的臉不禁一熱,“該死的易少川……”
誰讓他給她買那些東西的,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想撩撥她嗎?
不過,一想到那些內衣褲,曾經和他的親密過往也跟着浮了出來,而且這東西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的起了連鎖效應,她的身體也隨着那些畫面產生了悸動。
該死,他不在她身邊,居然還擾亂她?
葉歡不得不從牀上坐起來,然後用力甩頭,她不要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明天還要開業,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的她需要睡覺,睡覺。
可是,她怎麼睡得着?
無奈之下,葉歡拿過一本書開始翻看,過了好一會,她躁亂的心終於平復下來,而眼皮也開始打架,她終於困了。
可是,葉歡這個覺睡的並不安穩,先是喬翊白跑來,衝着她張牙舞爪,“葉歡,你還我孩子,葉歡你賠我孩子!”
緊接着又是葉樂出現,“姐,你答應我,別恨爸爸……姐,你要替我照顧我媽……姐,原諒我……”
葉歡想說什麼,可是根本開不了口,直到她的耳邊響起了易少川的聲音,“歡歡,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歡歡,下輩子我再愛你,答應我,照顧好孩子,歡歡……”
這是易少川在說話啊,可爲什麼看不到他呢?葉歡四處亂看,一直如被掐住的喉嚨終於發出了聲音,“易少川你在哪,你出來。”
“歡歡,我不出來,是不想嚇到你。”
“我不管,你給我出來,你不出來,我就永遠不原諒你……”
“歡歡……”葉歡終於感覺身後有人向她靠近,可是在轉過身後,她嚇的當即摔倒在地。
因爲她看到了一個骷髏,只是那個骷髏還在說話,而易少川的聲音就是從那個骷髏裡發出來的。
“歡歡,是我,我是易少川!”
“啊,不是,不是……你不是……”
葉歡在叫囂中驚醒,然後一身的冷汗,這樣可怕的夢,這是第二次做了,第一次是夢到他被分成了兩半,而這次他變成了一個骷髏。
怎麼會做這樣可怕的夢?
葉歡蜷縮起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顫抖,好在外面的天已經矇矇亮,甚至能聽到清潔工人掃馬路的聲音,她纔不會那麼害怕,可是那個夢真的讓她驚怵,甚至讓她不敢再去想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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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葉歡還很倦很累,但她不敢再睡了,唯恐那樣的夢會再一次嚇到她,她起來洗漱過後,準備開業要給禮賓的禮品。
六點半左右,禮儀公司的人來了,他們裝了彩虹門,又擺好了禮炮,還掛了好多的條幅,隆重的像是要舉行婚禮似的,對於這些,葉歡真的很意外,她並沒有安排,後來禮儀公司的人告訴她,是姓赫的先生安排的。
這個赫默南居然也不和她商量一下,她的宗旨就是放掛炮就可以了,看着禮儀公司在那忙活,葉歡也不好說什麼,最後索性讓他們去折騰。
“不錯,不錯,”薛子路自從出現,就對佈置好的一切讚不絕口。
葉歡衝他翻了個白眼,“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又不知道怎麼告訴你,”薛子路反駁,“人家赫總一片心意,你就別嘟着嘴了。”
他是好心沒錯,可有時好心也會被人當成驢肝肺,反正葉歡對於赫默南這次的好心一點都不領情。
八點一刻,赫默南準時出現在葉歡的視線裡,一身黑色的西裝,愈發顯襯的他俊美冷漠,而這冷漠之中又透着優雅,尊貴,傲然,他單手插在褲兜裡,讓他的正統又多了股休閒的味道,從他出現的那一秒起,便成了衆人的焦點。
“赫總帥呆了,”薛子路都忍不住的誇他了。
葉歡也承認這樣的赫默南的確吸引人,甚至吸引的她都移不開眼睛。
“小歡歡,這樣的男人又帥又酷,關鍵是又有錢,對你還癡心不改,你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薛子路在一邊友情提醒。
想起昨天赫默南的表白,葉歡心裡一虛,這小子不會知道什麼了吧?
不過以赫默南的性格,這事肯定不會給薛子路說的,所以這傢伙此刻的話是無心的,但是葉歡做賊心虛,於是一胳肘衝薛子路的小腹捅過去,“你看着好,你覺得錯過了可惜,那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他可是同性取向,葉歡不會因爲他被一個女人睡了,就會忘掉這件事的。
官長歉是那。“我想留,關鍵是他不想要我,”薛子路嬉皮笑臉,外加不要臉。
“你們一大早的說什麼呢?”老遠的,赫默南就看到葉歡和薛子路兩人在鬥。
“說……啊,喂,哦……”薛子路要搶話,結果被葉歡一腳跺的抱着腳在原地亂跳,“你這女人想謀殺啊,痛啊,我的腳趾肯定要骨折了。”
“說我沒吃飯,”葉歡不理會薛子路的哀嚎,撒了個謊,其實她還真的沒早餐,從起來就忙活,一直到現在也沒有空下來。
赫默南頓了秒,然後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說道,“把車上的早餐拿過來。”
車上的早餐?
難道他早就料到她沒吃早飯,爲她準備的?
這次葉歡猜對了,赫默南真是特意給她準備的,剛纔他就想提過來,可又擔心她吃過了,於是便把早餐放到了車上,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沒吃。
“準備的怎麼樣了?”赫默南打量着四周,問的漫不經心。
“都差不多了,”葉歡回完,看了看那彩虹門,條幅還有汽球,忍不住的說道,“赫默南這次你搞大了,我也就是開個小診所。”
他脣角微微一動,“正因爲你的診所小,所以纔要搞大場面,讓大家都知道這裡開了個診所,要是你隨意放掛炮就算完了,別人誰會知道?”
“就是就是,這叫廣告,”薛子路的腳不痛了,又開始多嘴。
葉歡白他一眼,“把你做成標本掛在門外,比什麼廣告都好。”
薛子路早就被罵的有了免疫力,嘿嘿一笑,“把我做成標本,我沒意見,只是我那玩意太小,怕別人看了,都以爲是你給弄小的,不敢來看病了。”
噗——
這個薛子路也太噁心了,一大早的,就說這些,赫默南顯然對於他這種說辭也無法接受,搖搖頭,“趕緊去看看賓客來了嗎?”
賓客?
葉歡笑了,“我的賓客就是你們倆吧,對了,還有一個上官小姐。”
昨天上官念西給她打電話,想約她喝咖啡,葉歡就說了自己要開業的事,所以她也知道了。
赫默南神秘的一挑眉,“你今天只要做你的老闆就好,其他的就就別操心了。”
這時司機把早餐送了過來,葉歡剛打開,就被饞嘴的薛子路給先下了手,“這愛心早餐,果然味道就是不一樣。”
薛子路若有所指的話,讓葉歡臉熱,赫默南卻一副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淡然,面對這情景,葉歡尷尬的對着薛子路屁股踢了一腳,“跟我們娘倆搶東西吃,真不要臉。”
“呵呵,我的臉在你這裡早就不要了,要是赫總也拿出我這個沒臉皮的本事,估計你早就成赫夫人了,”薛子路似是故意的非要把他們倆往一塊扯。
葉歡暗暗的瞥了眼赫默南,誰知他也在看她,兩人的視線撞到一起,然後她的臉又一次紅的徹底,趕緊拿起餐具吃飯,邊吃邊罵,“薛子路的腦袋被驢踢了,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赫默南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臉上,她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收入眼底,這丫頭因爲薛子路的玩笑會害羞,是不是證明她對他還是不一樣的,要不然爲什麼她和薛子路在一起,不管怎麼鬧,她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17SD9。
“是嗎?剛纔好像那一腳是你踢的,”赫默南因爲這個想法,而心頭愉悅,就這樣回了一句。
葉歡吃到嘴裡的東西差點噎住,這赫默南是在轉着彎的罵她嗎?還是他又一次發揮了他的冷幽默?
看着她這樣,赫默南伸手給她撩了下腮邊的髮絲,催促道,“趕緊吃吧,一會客人來了,你就不能吃了。”
說完,他溫柔如水的目光又在她的臉上停了兩秒,才提步向外走,可是葉歡卻有種再也吃不下去的感覺。
這節奏不對啊!
這赫默南和她是哥們沒錯,可是他對她的樣子,讓她都覺得過了,那感覺更像是男人疼愛自己的女人。
可是,昨天她明確拒絕過他了啊,按他的驕傲,應該像以往一樣,每次她拒絕他後,他至少要一個禮拜不出現在她的面前,而這次不僅出現了,似乎還一點點都沒有被拒絕的惱怒。
他究竟想幹什麼?
葉歡本就亂糟糟的心,此刻更亂了,也沒有心思再吃早餐,便收拾了一下向外面走去,只見她這診所門口已經來了好多的人,個個都穿的十分正式,而且很多人都是醫界的知名人物。
天啊,這是葉歡萬萬沒想到的,要知道這些人往那一站,就是對她最無聲的肯定,而且不光賓客來了這麼多,而且還有電視臺錄像。
“一會你還要有幾句發言,就是會有記者問你爲什麼開這個診所,”赫默南低聲提醒她。
面對如此場面,葉歡是意外又生氣,“赫默南你這樣子做,讓我覺得很虛僞。”
葉歡是想獨立想強大,但她不想依仗誰。
赫默南怎麼會不知道她的那點自尊,手握住她的,“歡歡,你要獨立我理解,但是這個社會是現實的,你如果不借助社會上的這些外在因素,想成功很難,難道你願意輸在起跑線上?”
是的,她雖然是高材生畢業,當初自己對於男性科學還寫過學術論文,並獲過大獎,但是知道她那些榮譽的人太少,而且就算知道了,也大多會認爲她是紙上談兵。
如今,那些醫界的元老學究往那裡一站,就是給她的肯定,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懷疑她的能力。
“可是……”她還覺得這樣子很虛假,就像是做假廣告的一樣。
“歡歡,商場上的事我比你懂,相信我,”赫默南又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而這一握,讓葉歡想起什麼。
“赫默南,我昨天已經說過了,我們不可能的,你……”她只說了一半,就被突然出現的人打斷。
“赫總你好,葉小姐你好,”來人葉歡並不認識,對方卻能叫出她,葉歡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葉歡禮貌的想伸出手去,卻發現手竟被赫默南握着,而且他並沒有放開的打算,所以她一時尷尬的不行。
對方似乎並不在意,呵呵笑着收回手,邊笑邊說,“赫總對葉小姐的保護欲真是太強了,連手都霸佔着,不讓別人碰了。”
這樣帶着曖昧色調調侃的話讓葉歡再一次不知所措,而赫默南依舊那副冷酷的樣子,不過在聽到這話時,脣角卻微微上挑了一下,似是認同的笑了。
那人說完走了,葉歡卻不幹了,“赫默南你幹什麼?你這樣子會讓別人誤會的。”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解釋,反而指着不遠處的記者說道,“一會他們問你爲什麼開診所,你只要把開這個診所的最初初衷說出來就好,不要華麗的語言,這是播給廣大羣衆看的,越真實越好。”
他又一次快速的跳躍,讓她跟不上節奏,葉歡盯着他的眼神,讓他終於不得不面對,“歡歡,有什麼事,過了今天再說。”
望着來往的賓客,葉歡知道只能如此,她看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提醒道,“好,但你要立即放開我。”
他們這樣牽着手在人羣裡走來走去,任誰都會誤會吧!
“暫時還不行,”誰知赫默南又來了這樣一句,葉歡有些惱火了。
“你什麼意思?難道賺個牽手的便宜很爽嗎?”她說出口的話也衝了。
赫默南看過來,深不見底的眸子閃過什麼,接着就聽到他低低問道,“我在你眼裡就那麼齷齪不堪嗎?”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落在葉歡的耳裡,竟有些說不出的悲涼和傷感。
她呼吸一緊,“不是,我……”
沒等她說完,赫默南就打斷她,“你的這個診所太特別,我不想讓他們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有讓他們知道你有我護着,纔不會有人亂來。”
葉歡先是一愣,接着就懂了,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可她居然誤解了他的好心。
對不起,葉歡很想說這三個字,但是她知道赫默南一定不需要,於是,她也不再矯情,任由他拉着自己去認識那些賓客,而這時葉歡才發現,這些賓客都是衝着赫默南面子來的。
發言,剪綵,放禮炮,汽球……
接下來的一切都十分的順利,而葉歡也接受了電視臺的採訪,每一個步驟都堪稱完美,在所有程序進行完,在赫默南陪着賓客去就餐後,在葉歡剛想鬆口氣時,一個她不想看到的人,攜帶着她不需要的祝福來了。
喬翊白,還真是言出必行。
“你來幹什麼?”在看到喬翊白的那一秒,薛子路立即警惕的站在了葉歡面前。
這就是朋友,平時怎麼損她出賣她都沒關係,但最關鍵的時刻,他會出來替你擋風遮雨。
喬翊白不屑的看了薛子路一眼,哼道,“你這個護花使者還真敬業,是不是準備護一輩子?”
嘲諷之意如此明顯,曾經他和葉歡在一起談戀愛時,他就不喜歡薛子路,這種情緒易少川也有過,在葉歡心裡,薛子路是閨蜜,可是在她的男人眼裡,薛子路還是個男人。
“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這裡不歡迎你,”薛子路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歡不歡迎不是你說的算,”喬翊白看向薛子路身後的葉歡,笑的意味深長,“我的前女友開業,我這個前男友不來送賀禮,那太說不過去了。”
“不稀罕,”薛子路再次替葉歡擋話。
“薛子路這裡沒你的事,給我讓開!”喬翊白似乎被薛子路也給惹煩了。
“我要是不讓你呢?”薛子路別看平日挺孃的,關鍵時刻還是很男人的。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喬翊白的眼裡露出兇光。
眼看他們就要動手,葉歡不能再沉默,她扯開薛子路,站了出來,“喬翊白,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時,葉歡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儘管別人未必聽得出來,可她自己感覺得到,其實在喬翊白出現的那一剎那,葉歡就想起了夜裡做的那個夢,寒意就不受控制的從後背升起,而眼皮也在這一剎那,劇烈的跳了起來。
一股強大的不安,隨着喬翊白的到來油然而起,但葉歡知道如果真有什麼災難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歡歡,我說過的,你開業我要送份大禮給你,”喬翊白麪對葉歡,又換上了一副溫潤的嘴臉,可是這溫潤讓葉歡覺得就像是一張假面皮貼在他的臉上,虛僞的讓人作嘔。
看了眼喬翊白手中被金絲帶綁着的禮盒,葉歡伸出手去,“既然是喬先生的一片心意,我收下就是。”
只是那禮盒還沒送到葉歡手上,就被薛子路橫空伸出來的手給打翻在地,“歡歡,別亂碰,誰知道他在盒子裡面是不是裝了炸彈。”
經薛子路一提醒,葉歡又是後背一麻,是啊,現在BT的人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這個喬翊白先被易少川逼的走投無路,現在又被赫默南踢出局,一定是恨死她了吧?
喬翊白看了眼腳下的盒子,衝身後跟來的人使了個眼角,那人直接將盒子撿起,而喬翊白則看着葉歡緩緩說道,“放心,我纔不會那麼做,因爲我捨不得你死,因爲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葉歡,你還我孩子,葉歡你賠我孩子!
夢裡,喬翊白在她耳邊的叫囂,又一次響在了葉歡耳邊,葉歡驀地對上喬翊白的目光,只見那雙眼睛笑着,只是那笑陰惻惻的,讓人發毛的詭異。
葉歡心頭一凜,垂在身側的手恐懼的收緊……
“歡歡,既然你不放心,我就親手打開,”喬翊白說着看了眼薛子路,彷彿在嘲弄他的小人之心。
隨着喬翊白去解絲帶,葉歡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慌跳,彷彿那盒子裡面裝了毒蛇猛獸讓她害怕,讓她驚恐,她的表情被喬翊白看在眼裡,於是他笑的越發燦爛起來,可是他笑的多燦爛,葉歡心底就有多發毛,而薛子路亦是如此,甚至手下意識的扣住了葉歡的肩膀。
這一刻,他們真有種面臨炸彈的感覺,彷彿下一秒就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只是,他們真的想多了,盒子裡面並沒有炸彈,而是裝了一份文件,還有幾張照片。
葉歡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這時喬翊白已經將盒子推到她的面前,“自己看吧。”
薛子路是個手快的人,一把拿過盒子裡的文件,然後念道,“根據羣衆舉報,經過警方覈實,葉氏集團確實存在涉黑涉毒問題,現在證據確鑿,且葉氏負責人交待了一切犯罪事實,現在……”
葉歡雙耳嗡的一聲,什麼也聽不到了,而喬翊白又將照片推到了葉歡面前——
是葉樂,只是她穿着囚服,雙腕被明亮亮的手銬給鎖住。
葉歡想到了葉樂來找自己那一次,想起了夜裡的那個夢,還有葉樂哀求對她說過的話……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因爲這個,她懂了……
可是,葉氏怎麼會涉黑涉毒?
“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葉歡搖着頭,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你如果不信,現在可以去看電視,或者上網也可以,”喬翊白滿意的看着葉歡的反應,仍不忘火上澆油。
葉歡打開了診所的電視,只見到處都是這個新聞,哪怕如此,她仍不願相信,不停的換臺,希望有一個報道可以澄清這件事,但是她看到的最後報道卻是,“各位觀衆,我們得到最新消息,葉氏集團的前任董事長葉光年先生,因受不了打擊,目前已經病重入院……”
電視上的畫面是葉光年被救護車拉走的一幕,雖然葉歡對他恨意交加,可是這一刻,她的心還是疼的收縮成一團。
葉氏是葉光年的心血,現在被冠上了涉黑涉毒的罪名,他一定承受不住,更何況他的身體本就枯株朽木……
“易少川呢?他呢?”相比較起葉歡的混亂,薛子路倒是冷靜一些。
經他一問,葉歡這纔想起來易少川,葉樂是葉氏的法人沒錯,可易少川是葉氏的執行總裁,是不是他也被抓了起來?
喬翊白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歡歡,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舉報的葉氏嗎?”
“誰?”葉歡用了許久,才吐出這一個字。
喬翊白這時伸出手來,扣住葉歡的後頸,把她霸道的拉向自己,然後在她耳邊說出一個名字。
葉歡的臉剎那煞白,如同一張白紙。
喬翊白滿意的看着葉歡的反應,“你可以不信,但只要你用腦子想,就不難想得出來……”
另一邊,易少川面對這鋪天蓋地的新聞,也頹廢的倒在沙發裡,他明明把這件事已經壓了下去,而且連印刷好的報紙都銷燬了,卻不想還是有人給抖了出來,而且這來勢如此兇猛,分明早就做足了準備。
此人的目的恐怕不止是要葉氏完蛋,而且還應該有更大的陰謀,其實葉樂早在一週前就被抓了,而易少川這些天都在爲這事奔波,眼看這事已成定局,他無力迴天,只得想辦法將影響縮到最小,卻不曾想紙終究包不住火。
手機鈴聲打斷他的思緒,易少川接聽,而一秒,他的聲音陡然緊繃,臉色也劇變,“什麼?”
醫院搶救室裡,景碧心只是哭,似乎除了流眼淚,她已經什麼都不會做了,易少川趕來,看了她一眼,就走向主治醫生,“大夫,我爸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對易少川搖了搖頭,“準備後事吧!”
易少川垂着的手一下子收緊,“醫生……”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的話讓易少川再也開不了口,看着他這樣,醫生又說,“把你們家人都叫來吧,見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四個字,如千斤巨石壓在了易少川的心上,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景碧心被扶着進了病房,易少川撥打了葉歡的手機,可是撥了幾遍都沒人接聽,她從起來就忙着開業的事,手機根本就沒有帶在身上,最後,他不得不撥打薛子路的電話。
只是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薛子路的聲音響起,“我們在這。”
葉歡不是鐵石心腸,儘管她對葉光年有着怨恨,可是在看到他入院後,在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後,她發現自己那點所謂的怨恨根本不值得一提。
遠遠的,隔着時空的距離,葉歡和易少川對望着,她看他的眼眸依舊是恨,而且現在除了恨,還有滔天的怒火。
她這是怪他嗎?
怪他沒有把陷害葉氏的人找出來,怪他讓葉樂坐了牢,怪他害葉光年受到了打擊,生命垂危。
只是,現在不是計較他們恩怨的時候,易少川走過去,低低叫了聲,“歡歡……”
她不動,只是看着他的黑眸如同尖銳的刺刀,像是一下子能刺入他的胸膛,這樣的眼神讓易少川也不禁起了寒意,“歡歡,這件事我會和你解釋,現在爸爸他……”
啪——
易少川還沒說完,臉上就重重捱了一巴掌,這一巴掌葉歡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因爲打完他,她整個人都疼了起來,尤其是小腹那裡。
只是,此刻她已經顧不得,原本她不相信喬翊白的話,不信是易少川做的這一切,可是在所有的人都出了事以後,他卻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和她結婚是爲了騙取她的骨髓救小妍,他進葉氏是爲了搞垮葉氏,讓葉氏傾覆……
他和她到底有大的仇恨,要讓他如此趕盡殺絕,他這樣子做,是因爲她沒有給小妍捐骨髓嗎?
易少川知道她會氣會怨,可是沒想到她的怨和氣會如此之大,他撫着被她甩過的臉,雖然費解她的過激舉動,但並沒有問,只說句,“爸爸不行了。”
葉歡的小腹又驟然一疼,險些摔倒,薛子路趕緊扶住她,而她看都不看易少川一眼,就走向了病房。
病房裡,機器的嘀嘀聲,讓人聽着就心慌,葉光年閉着眼睡在那裡,周身籠罩着死亡之氣,只是一眼,葉歡就看不下去,快速的別過臉去。
躺在牀上的葉光年彷彿感覺到了葉歡的存在,很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可那眼睛也只睜開了一條窄小的縫隙,他現在連眼睛都睜不動了,更別提張嘴說話了,於是只能動手指頭,而扭過頭的葉歡並沒有看到。
“歡歡,爸爸叫你,”隨後進來的易少川,一眼就看到了葉光年顫動的手指。
葉歡仍極具敵意的瞪了他一眼,纔看向葉光年,只見他嘴脣顫抖着,想說什麼,可是已經開不了口,一雙眼睛也乾涸的像是兩眼枯井。
這一剎那,葉歡很想走近他,拉住他的手,但是那些過往的怨和恨,那些橫在了他們父女之間二十多年的隔膜,讓她擡不動腿。
見她不動,葉光年以爲她還在恨自己,還不肯原諒自己,情緒驟然激動,看着這情況,易少川連忙拉着葉歡站到了葉光年牀前,“爸,你別激動,歡歡來了,她來了,她在……”
易少川像是懂得葉光年的心,像個翻譯官在一邊傳達着葉光年的想法,“歡歡,叫爸爸,他想聽你叫他。”
這個時候,她肯定不會和他吵,但是她也無法按照易少川的指令做什麼。
葉光年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嘴脣動的也越來越厲害,而易少川太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再次拽了把葉歡,“歡歡,叫啊,快叫爸爸。”
只是,她的喉嚨像是生了鏽似的,就是開不了口。
葉光年的眼神在葉歡的沉默中愈發的暗了,易少川在一邊再也看不去,“歡歡……”他忍不住哀求。
這時,景碧心忽的撲到葉光年的身上,“光年,光年……我對不起你,我有錯……”
她的話讓葉光年死盯着葉歡的目光終於轉移,只見他對景碧心眨了下眼睛,又搖了搖頭,彷彿在說他知道,彷彿在說他不怪她。
“光年,對不起,我錯了,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葉光年的原諒讓景碧心更加自責起來,而她不停的說她有錯,讓葉歡疑惑起來,景碧心到底做錯了什麼?
忽的,葉歡感覺面前一暗,只見景碧心轉過身來,跪在了她的面前,對着葉歡砰砰磕了兩個頭,“歡歡,我求你了,你就原諒你爸爸,叫他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