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我快要死去的時候,我要找個人把我帶到很高的山上,面對着羣山萬壑面對着呼嘯而來的風,我會以最自由的姿勢墜落下去,讓鮮血開出最美麗的花。】
——美杜莎。
我們穿越在北半球的夏季,指尖是裸露的空氣還有滿眼的異域風情,許幕我想在這裡告訴你若是燈光漸暗舞臺散場,你能不能陪我演一場華麗的舞臺劇?賭上真心還有這些年的青春我只要你的一句,我愛你。
我走出“柔軟時光”天光放亮帶着淺淡的微藍,我就這麼看見一個鮮活的生命,以潑墨的形式結束了張揚放肆的人生,那件淺粉色的連衣裙在呼嘯而來的風中張揚起衣角,我看着滿地的鮮血逐漸變黑並順着風流向岩石的縫隙中,在我的眼前無限放大,那種來自本能的恐懼和抗拒洶涌而來,我只能睜大眼睛看着那具年輕的身體露出的那種強烈的求生意識,她向着我爬來那雙手掙扎着向我伸過來,似乎不甘心似乎是在對我說爲什麼我站在她的旁邊,死的不是我。那種不甘那種怨恨最後統統鎖在漆黑的眼睛裡直到瞳孔慢慢無光。
我感到身體已經不能再動,那個人死了,前一秒她還在我的身邊對我微微一笑那般友好,可是下一瞬她卻永遠的躺在了那裡,被大羣的人包圍着被無數閃過燈圍繞着,尖叫聲和槍響聲混雜在一起,我從沒有一刻感覺到生命的渺小,世界的混亂。人潮在涌動鋪天蓋地的,大批的警察疏散羣衆,我只能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桑從餐廳裡衝出來,在人羣中擁抱住我,雙手遮住我的眼睛輕聲說着:“淺顏不要怕,還有我在。”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一個人死去掙扎的過程,那些鮮血好像全部涌向我,我終於沒能控制住推開桑,蹲在地上痛苦的嘔吐起來。彷彿喉嚨裡流過的全是她的鮮血,充滿了噁心和恐懼。
美杜莎隱匿在人羣裡,看着射錯的人皺着眉頭罵了一句:“shit!”隨後身體猶如泥鰍一般滑入人海消失不見。等到我吐得胃疼的痙攣的時候,桑將我從地上托起來捏住我的臉頰,不讓我再繼續吐下去。
“淺顏,夠了。”他皺着英挺的雙眉厲聲喝道,左手將水倒進我的嘴裡,流進去的水很快又被吐出來,他的眉皺的更緊突然擡起我的下巴吻了上去,大口的水順着脣與脣的觸碰傳過來,我推開他“咳咳??咳咳。”手扶着胸口好半天才停下來。臉頰發紅雙眸氳水,我輕聲開口:“謝謝你,桑。”
他沒說什麼拉着我離開“柔軟時光”,寬厚的手掌傳來的溫暖化解了我的恐慌,我低着頭神情有些茫然。這就是生命麼,如此渺小如此脆弱,我們的生命在陽光下盛放在陰暗裡終結,匆匆而過就像一陣風。
“桑,那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就這樣消失了,她費勁千辛萬
苦纔來到世界上,年華最好的20年還沒有過去,就離開了。生命是自己的怎麼可以隨便被人剝奪?”
“淺顏。如果你覺得這樣的人就十惡不赦的話,那麼我包括許幕都是該下地獄的人了,死在我們手上的無辜的人我都已經記不起有多少了,一顆子彈不是結束你就是別人,誤傷是難免的,爲了自己要守護的人就會傷害更多的人,淺顏,就像你爲了就許幕也傷害過其他的人不是嗎?”他的聲音放的很低,透過身體的血液和骨骼傳遞到我的心裡來,這些我都懂只是那種感覺是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的。
就在我重新擡起頭的時候一道暗藍色的身影刮過綠色的斑駁的樹影,那華麗的如同綢緞般暗藍色的長髮垂到腰間,高挑的背影極快的穿梭在洶涌的人潮之間,周身的凜冽彷彿來自極北的冰,那倏爾轉身的風姿我見傾心,眸底掩過一抹暗沉的藍色,微微勾起的嘴脣帶着原始的性感和惑人。
他直徑的朝人羣的一個方向追去,速度之快就像忽然刮過的一陣風,我看見他消失不見的身影,眼底帶着淺淺的涌動。
“桑,也許你說得對,爲了守護你要守護的人,就應該心狠一些。”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天空已經轉爲昏黃,偶爾露出的星光兩三點,我走在行人漸少的路上,突然撞見站在不遠處的許幕,華麗的金紅色暈染在他清冽誘人的眼底,微微側過的臉帶着初見時的柔和,他朝我看過來嘴角上挑帶着風輕雲淡的笑意。我在一剎那以爲什麼都沒有改變,他還是那個站在午後等着我的溫柔少年。
她是急速的在奔跑着的,身體矯健如飛燕不斷地在地面凹凸的地方借力然後飛快的前行,波浪般的黑髮在風裡就像是一枝開的盛豔的黑色曼陀羅,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個暗藍色長髮容顏冷峻的男人正追着她,他似乎不緊不慢總把距離保持在100米之內,臉上帶着類似戲弄的深情,微微勾起的脣角帶着一抹性感。
美杜莎從來沒覺得這個男人這麼難對付,無論她使出什麼樣的辦法也甩不掉,她死死地咬住嘴脣,眉頭皺的緊緊地那張嬌豔嫵媚的臉上帶着潮紅,她不斷地借力想要讓速度更快一些,身體突然一個轉身鑽進一個小衚衕裡,冷逸追過來得時候發現衚衕裡早已經空無一人,他嘴角噙着冷笑裝作若無其事的向前走,身後忽然刮過一陣旋風一雙柔若無骨的細臂攀上他的脖子然後瞬間勒緊,一根細針從脖子裡扎進去又拔出來,她看着面前昏過去的男人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
“冷逸,你也不過如此。”她拍着男人俊朗英挺帶着些冷淡的臉頰,有點嘲弄的說着:“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如果不是我已經受傷,我絕對會把你扔進牛郎店。”
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擡腳欲走,卻忽然被一隻火
熱的手掌握住滑膩細小的腳踝,手的主人用力一拉她便身體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摔倒之前她只有一個念頭,她上當了。
重重地摔下去時沒有冷硬的地面也沒有準備強忍的疼痛,觸手可及的卻是一個帶着些許灼熱的胸膛。一雙手臂緊緊地勒住她讓她無法做出任何一種反擊,在敵人鎖住你四肢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你的牙齒,此時的美杜莎早已經沒了那種穩操勝券冷靜嫵媚的殺手作風了,她可以說的上是羞憤痛恨,曾幾何時不是她將別人鎖住四肢然後任人魚肉,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就是說的像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吧,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可是她顯然忘記了,追捕她的這個人正是天堂歐洲分部的黑手黨教父,擁有世界級的追蹤能力,她是從來都是個不服輸的人,身體不停地扭動試圖掙脫他的控制,誰掌握了主動權誰就掌控了生死。這是很久以前她就學會的。
冷逸皺着眉頭,他不理解這個女人爲何還要掙扎,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不是嗎,面對他的捕捉能力沒人可以掙脫的。他睨着懷裡的女人,嬰兒般細嫩滑膩的皮膚,紅豔誘人的性感薄脣和那雙倏爾睜開裡面是一片淺淺紅色的妖豔和嫵媚的雙眼。他的胸腔忽然流過一陣熱流,帶着叫囂涌入四肢百骸,他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張嬌嫩的紅脣帶着無盡的荊棘和誘惑,讓他有種想要一吻芳澤的衝動,沉浸多年的心像是火山爆發了一般,那張臉時而嫵媚時而清雅,像是另一個被自己壓在心底讓自己快要瘋狂的人。
也是滿頭黑髮和溫柔的聲音,他的眼睛漸漸迷離分不清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誰,他慢慢的湊過去在美杜莎睜大的雙眼裡吻上她。轟的一聲她的腦海彷彿數萬斤炸藥一起爆炸了似的,她不可抑止的想起了那些年那些黑暗的深淵被壓在心底不能見光的慾望和秘密,那些無數的夜晚她聲嘶力竭的想要求的一絲救贖,只要有人,只要有人可以救她她願意付出一切來報答,包括自己的生命。
現在這個男人也是這樣麼?她的掙扎愈加瘋狂,連踢帶打彷彿瘋了一樣,冷逸卻緊緊地鎖住她的手腳,受傷的手臂因爲這種用力而泛疼,她倔強的睜大雙眼不讓眼淚流出來,那些軟弱都是曾經了,現在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足夠守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她發過誓,這一輩子她再不會讓自己有機會回到那段黑暗的時光裡,再也不會。
冷逸吻得很深,帶着粗暴和狂野,胸腔裡就像是燃了一把火焰需要極北的冰才能融化,美杜莎皺着眉頭抗拒着,但是他的吻帶着鋪天蓋地的灼熱迫她與他一起纏綿起舞,有種理智被漸漸抽空的感覺,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溢出的水霧帶着倔強。說好了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哭了,美杜莎你要記住再也不會有人能讓你流淚,再也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