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的精油味道好像真有安神的功效,他看了一眼手上紅色蛇皮錶帶的歐米茄手錶,纔過去了快兩分鐘,如果說一會帶蘇黎世去最近的一傢俬人會員制的醫院大概就用不到二十分鐘就可以了,可要是自己留在那裡陪蘇夏等診斷結果的話,一天可能都沒有辦法脫身,他扭了扭自己的脖頸將那個戰術腰帶往自己的身上系。
完畢以後他先將自己的手機擺到了桌面上,“撥通電話——刑皓東”,用的電話是奶奶給自己的哪一部專線電話,就這地,他再一次地大呼了一口氣,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問候方式:“喂您好?”就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他想讓自己儘量表現地冷靜一些。
他出蘇夏的臥室到電話接通以後已經過去了大概三分鐘了,“喂慕風,你起牀了啊,準備好了嗎?我現在已經在別墅這裡了,雖然說別的族長還沒有來,不過我還是得做一些準備的!”自己的這位兄弟此刻說話像是斷斷續續的,好像是很緊張也需要自己給這個商界精英一種鼓勵似得,刑皓東說着又點燃了一根香菸,再此好像這個兄弟又打算髮什麼牢騷一樣,“我也安頓好了家人,說不準他們現在已經都在國外了。”
果然如此,他盯着電話屏幕,刑皓東已經用去了半分鐘的時間,他馬上插話道:“皓東,我有一個請求請你務必要答應我,行嗎?”看着抽屜裡的那份檔案,他心中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陪蘇蘇去醫院先安頓好了以後再去參加會議,兩件事情都很重要,可相比之下,蘇黎世要比起這何時都可以召開的會議要強上許多,雖然說商戰在即,這樣的動員也是尤其需要的。
“我可沒有辦法做下這樣的承諾,慕風,你要知道的,男人可不能輕易誇下海口啊~”這時的兄弟好像變回了原來的那個商業精英,他感覺到了一些窒息感,因爲談起“承諾”,他之前也和那位長輩說好了,今天就應該給這場“博弈”一個像樣的開頭,季慕風緊咬着嘴脣。
“我從來沒有求過別人,”這個出生就咬着金湯匙出生的男人的確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地求過任何人,他的驕傲和剛毅以及原則性不容小覷,電話那頭的刑皓東聽見這麼一句話也是一驚,那位兄弟輕嘆了一口氣:“你說吧!”
“我需要將這個會議延期,至少一個小時!”
“不會吧……”果然,要知道將所有願意去抗爭紅義會的族長召集在一起是多難的事情,刑皓東在這個事情上一定也是求了很多人,如果這個消息泄露出去了,那麼可能紅義會就會來“團滅”這些想要反抗自己的人,加之這些人的身價也稱得上是不可估量,手握巨資無兒無女的也不再少數。
“所以我才拜託你的,皓東,你會有辦法的吧?”說着季慕風將抽屜裡的那把手槍插到了自己身後的那個戰術腰帶上,電話那頭好像正在考慮似得,房間中的空氣也像是凝固住了,他聽得見電話那頭刑皓東正狠狠地啜吸着香菸,沉默的十五秒的時間裡,季慕風的手心出了一些汗。
“我盡力而爲,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纔會突然延期了會議,一小時……”他又聽見了一陣極長的啜吸聲,這位兄弟應該是將菸頭攆滅在了菸灰缸中,“我給你一個半小時,但你一定得到!”說着季慕風又看一眼手錶,通話已經過去了兩分鐘,下去開動車子等待一分鐘以後蘇夏帶着昏睡的孩子進車子的時間還算是充裕。
“啪嗒”地一聲他將抽屜合上了,轉身將手機貼在自己的耳邊,“謝謝!”
走出房間,蘇夏的臥室果然還沒有打開,不過她相信女人一定會下樓的,在自己下達了指令的情況下,他快步地走着,走下樓梯耳邊的刑皓東還沒有掛斷電話,明顯好像還是打算再抱怨一些什麼破事,可是不然,“慕風,有一件事情你得知道!”
“說吧,”今天的天氣很沉悶,雖然說天空中飄散着的雲層將太陽給遮蔽住了,可是那雲層只不過剛剛好可以給這個城市陰天而已,昨晚好像下過一場小雨,他打開這個別墅的大門以後,一陣清新襲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好像還沒有簡單的洗漱,他往廚房走去,“照你提供的信息,艾伯父說了那個房子應該可以撐過兩天的,可是就在今天早上,他的屍體出現在了艾家的一家水利集團的大樓下面!”
這個男人此時大喘着氣,這樣的事情簡直就和晴天霹靂一樣,“法醫當場認定是跳樓自殺的!”自己肺部全部的氣息都傾吐了出來,他的呼吸也變得緊張了起來,這是人之常情,就算是一個如此剛毅的男人但也是人,一個自己熟知的長輩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且已經做好了打算了,可好像這樣的結局並不是這個長輩之前就可以預料到的,他不是應該死在那個波西米亞的城堡裡嗎?怎麼跑去自己的集團自殺呢?
“等會!”他的腦海中又跳躍起了另外一個長輩——艾京浩,“那艾爺爺呢?”他將水龍頭打開,一汪清水降到了他的大手掌心之中,冰涼的液體又被灑在他的臉上,“你說艾爺爺?哦,對,怎麼會沒有艾爺爺的消息呢!”說着這個兄弟好像將自己的筆記本打開了,他聽見了一陣鍵盤和鼠標快速敲打時的聲音。
“沒有?”
這會傳來聲音的是自己的那位秘書,想不到老葉也去幫忙了,可現在這個熟人的聲音也沒有辦法讓季慕風安定下來,這個男人將自己的手臂附在洗水槽上,沒有了時間觀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爲什麼艾銀濤這麼快就死了?紅義會耍了什麼手段?那麼那位糟老頭現在又去了哪裡?
這是七天事情的開頭,他嚥下了一口口水,因爲身後傳來了蘇夏從樓梯上下來的踏步聲,可是那些問題在自己的腦袋中總是揮之不去,這個剛毅的男人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到底是這個棋局中的主將還是隻是一個充其量的卒子?
“啪——”他把水龍頭關閉上轉身走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