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那艾銀濤的嚎啕聲早就停息了,準確來說那那位長輩此時應該還在沙石上放聲大哭,但是此時那扇門已經關閉上了,周圍再沒有什麼東西發出聲響的聲音,四周靜悄悄地,就在這最老的老人說完話以後,這裡沒有通風口,他看着斜倚上自己的妻子,猛地回頭看向那個老人,那人還在悠哉遊哉地將咖啡壺裡剛剛燒開的咖啡倒進另外一個馬克杯中,好像這人早就爲前來“做客”的他們做好了準備,他面前有三個杯子:一個流金描上了“風”,一個是“夏”,最後一個是“老”。
“什麼意思?”
他大睜着眼睛,就算是醫生也沒有說過這是病毒,就算是季慕風后來知道了蘇夏的病可能是人爲的,可這老頭子像是隨意一說的,可卻把季慕風給嚇到了,病毒?沒治?
“艾爺爺,請您說清楚一點。”
蘇夏坐着的那個斜倚上發出了一陣聲響,可並不是這椅子要重新鑽回地板裡面,而是那椅子像是搖晃但又不是在搖晃,像是有什麼儀器正在蘇夏的背後鼓搗着,緊接着,他所見的蘇夏臉色好像好了許多,“慕風啊~”艾京浩蹣跚着將那咖啡杯子放到了桌子中最靠近季慕風的一個位置。
這個老頭子可能又打算賣上幾個關子之類的,“我知道我那乖孫子的死,我兒子是有一定的責任的,可是這樣的選擇誰也不是身不由己呢?誰又真的希望自己的兒子像一個實驗品一樣的死去……”老人說到這裡再次嘆了一口氣,季慕風聽見這個老人家也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那牙關有意地在說話的時候砸吧聲很大。
他面無表情地走向那個咖啡杯前的位置,老人正默默的點頭,他堅毅的臉上也掛着痛苦,也是,都是自己的兒子選擇哪一個自己能不心疼呢?何況是艾斯耀母親在兒時就過分溺愛的小兒子,眼下這個智力超羣的男人也明白這時沉默算得上是悲憫也是最好的問答。
“試驗品?”
當這三個字就像米酒的回甘回到了季慕風的腦海中時,他愣了,腦內高速運轉着,因爲如果把這一整件事情連接在一起,艾斯耀的死因是海洛因中毒,可艾爺爺這時候說是試驗品而死的又是怎麼回事,“說來話長,”當這個男人想到可能與蘇夏之間的聯繫時他不敢接着往下想象下去了,可正當此時,那個老人家的視線正盯着不遠處躺在斜倚上的蘇夏。
“嗚嗚嗚——”在哭聲之前那氣氛的僵硬實在太令人感覺窒息,可就當這時孩子的哭聲大放了出來,邊上站着的老人家像是看慣了生死的前輩一樣輕輕嘆了一口氣,可那孩子竟然哭地更加大聲了,“蘇黎世,你要再這樣鬧,你就等着減肥吧!”
“噗呲——”地一聲,寶寶馬上將自己的哭聲制止住,蘇夏回眼看了過來,也許是因爲自己母性的原因,當蘇黎世叫喚起來的時候她就像是正常睡醒了將自己的眼光往那季慕風那邊看去,剛剛的對話在迷迷糊糊之間她也都聽明白了,就像是心中有種迫切一樣,她也想知道剛剛自己夢中的那些究竟是不是一個假象,“艾爺爺,請你接着講吧。”
又是一聲響指,此時季慕風微微皺着眉頭可好像也妥協了,這時那斜椅子竟然順着地板移動起來,她雖然驚詫但也不太好意思做出什麼表現來,那斜倚就這麼地停靠在了桌子邊上,“噠”她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杯美式咖啡,咖啡杯是紅色的上面鐫刻着一個“夏”字,真不知怎麼地,好像那斜倚是有助於睡眠的椅子一樣也可能是這會她昏厥的時間並不長,她感覺比起那幾次的昏厥過後來說舒適了一些。
這個老人家此時正將自己的咖啡杯中的液體慢慢攪拌着,這時這老人家好像是在思考些什麼,隨之猛地艾京浩站了起來,她看得是雲裡霧裡,“艾爺爺,有什麼事情嗎?”季慕風說着話也緩緩地站起,只見這個老人家默默地伸出食指指着天花板,那隻手輕輕地搖晃着,她在斜倚上坐正了,感覺這個老人家又要觸動什麼機關,她俯眼小心翼翼地看着這個好像正念着什麼咒語的老人,“忘記拿牛奶了!
說着這個老人往身後的那個櫃子走去,她心裡汗顏了一番,擡起手來才發現這次的夢境中也許不算是真正的虛幻,而且那時腦海中迴轉着的幻境像是一種近乎日常的記憶,不像是以前那種經受着痛苦或是耐人尋味的幻鏡。
“慕風,你剛剛問什麼來着?”
……
“蘇夏?”
那時的季慕風將自己的名字焦急地念着,可是沒有辦法在此時喚醒她,依照往常她就像是身處與一個深海之中,過上沒有多久她就會經歷一些抽離和痛苦的畫面,她在着深海之中慢慢地往下沉浮,可是不知怎地,此時她不再是深海里的一個什麼垃圾物件,或是呼吸不到氧氣的死魚,亦或是其他什麼東西。
她像一隻魚,雖然說她的確正在往下沉,周圍的海水冰冷,像是要將她身體覆蓋上一層薄冰,可是相比之以往,眼下他的身體好像好受了虛妄的引誘一樣此時正吸引着她往下掉,這似乎意味着她此時會夢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姐姐,你醒了嗎?”
一如既往,他處於第三人稱的角度去將過去的記憶回溯一遍,現實中的她聞見這麼一句話馬上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可好像回憶中的自己不怎麼畏懼即將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是一片片的白霧,迷濛的空氣中她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看看自己的身體,就和上次的境遇並無二致,她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股疼痛襲來,手背上有一個看似細小極其明顯的小口,此時那個小口上面有些發黑,好像什麼人給自己注射了什麼針劑隨後又將她的傷口給燒了一會,自己就像是塑料做的一樣。
“還疼麼?”
那個長相驚悚的白大人伸着自己的臉看向她,在有些飄渺的霧氣中這個傢伙就像是一隻白貓,兔脣和白內障以及白化病,唯一與之前所見有些不太一樣的是,這白大人這會臉上還沒有雀斑,沒有頭髮和鬍子,僅是自己的眉頭上有一層白皚而已。
“不疼咯,小白~”
隨後那白化病人咧開嘴大笑起來,將自己的雙臂抱住了蘇夏的腰板,她不想去看這樣的記憶,原本那麼醜陋的人怎麼會還有這樣的一面,而且,我可不會有這種弟弟啊!可那時的她好像並不在乎一樣,歪着腦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她懷中的那個白大人極具童趣地將自己的聲音哼着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現實中的蘇夏打了一個寒顫,驚醒了,醒來以後就是耳邊孩子的哭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