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極大,在這並不密閉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突兀,落地窗上飄揚着白紗,海風鼓動起帶着海鹽的溼氣,風拍在蘇夏和季慕風的頭臉上,散開他們的髮鬢,唯獨那寇安東頭頂細心梳着的背頭沒有被揚起,這市長絕對不是在對他們的婚姻祝福,而是在赤裸裸地處在自己領地示威。
季慕風不由地鬆開了拉着蘇夏的手,鼓掌起來,“說得好!在下受教了,”季慕風話後,那位市長又一次好像是習慣性地捋了捋頭上梳着的背頭,“季先生,我送送你!”
說着這位市長展開手來,首先走出這間房間,季慕風瞥了一眼這一間房間可以正對着的海景,沒有漁船,沒有人,這片視野中只有一眼看不到邊的大海,她的手主動放進了她的臂彎中,她朝她會心的一笑,“我們走吧!”
這會纔是早上她便感覺到了有一些困頓,也許聽了太多聽不懂的話,這話中一定都有其中的暗喻,只是她沒有聽懂,但就她看來,這可能只是季慕風的一次嘗試,這個流氓沒有迴應自己的話,而是拉起蘇夏走向那足有五米的過道,再一次的迎上了許多種花香混雜到一起的複雜氣味。
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沒有做好,如果自己做得更加出色一些,說話可以更有技巧一些可能就能套出自己想要的結果來了,擡眼看向這走道,走道沒什麼華麗頂多談得上一塵不染罷了,他眼看着那位穿着銀灰色西裝外套的男人。
這可能是本市最上鏡也城府最深的市長了吧。
“咔”地一聲,市長將門打開,門外那塗滿黃色油漆的走廊比起這家的過道都要狹窄一些,那市長扶着頭上的背頭轉過臉來,“季先生下次再來啊!”那笑容展開時鼻頭再一次地輕輕翹起,她轉眼看向一邊的大客廳,這裡又有兩個女僕在拿雞毛撣子清理着什麼,想不到這位高官從外面看其貌不揚的家裡倒是“別有一番天地。”
“一定,那麼市長先生再會了!”
市長大人輕輕的點點頭,腳上的鱷魚皮皮鞋一邊踏到了門外好像打算送他們到小區外面,她說道:“不了,市長先生,就送到這裡吧。”
這人好像一到門口就又變成了一個紳士的形象,也似乎明白了蘇夏的意思,寇安東將腿往門內收了回來,默默地一點頭,等到季慕風拐着自己的合法妻子到門檻上時,這位實在又一次地伸向了蘇夏,那瞳孔直視着蘇夏,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她留下,她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身體往後一收,市長好像不樂意了,那發亮的瞳孔匯聚到一塊去,真像是一條蛇。
身邊的男人將手伸來代替蘇夏和市長握手,那粗糙的手感受着這時市長獨有的力度,“那麼季先生對於城市建設的投資還請多留心啊!”笑容在這如蛇蠍一般的市長臉上久留着,直到那門關上,蘇夏眼中還是沒有消逝着讓人看地慎得慌的笑臉。
“走!”季慕風發完指令隨後嘆息了一聲,拉着蘇夏,可這時的她的腳步像是動不了了,隨着那笑臉在自己頭腦裡不斷放大,那一張笑臉抽搐着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猙獰,她的抓住那流氓的手心越來越緊,心裡有如一團亂麻,“慕風!”
“我在。”
這個流氓已經將她的身體拖到了二樓,原先埋藏許久的暈眩涌了上來,到底是什麼東西刺激了她的五感讓她又眩暈起來,她閉着眼睛,腦袋有一股疼痛慢慢佔據這他的一整個心智,她的汗像是水龍頭一樣,過去這眩暈感一來,轉眼她便暈倒過去,隨後眼中晃過過去的記憶可好像這時的頭腦就是故意要讓她感受這中痛覺一樣,每當自己快要暈倒又被疼醒。
“疼~”
季慕風的大手環抱住自己,溫柔的氣息將自己包裹住,但也許環境中的某一種信息還是讓她這樣地持續的痛苦着,“慕風……”在他懷裡她如一隻將死的幼崽一般輕聲嚷着這個流氓的名字,樓道中沒有什麼氣味啊,只不過就是有些潮溼。
她的眼淚一把一把地落下,他面無表情地將她擁在懷中,頭腦中回想起那位腦科醫生和自己曾經陳述過的話,隨後又回憶起蘇夏對自己的承諾,“我不是說你和我一起,”季慕風微張着嘴,呼出的氣息一大把地撲在了她的臉上。
有些無奈,是很無奈,她明白這個男人要和自己保持距離就是不希望自己又一次莫名奇妙的眩暈起來,她深知這種不如死的代價,這會她睜開眼睛,眼睛佈滿了血絲,淚水將眼睛吞噬了,她艱難地將眼光投向季慕風,“去醫院!”
季慕風又一次地將自己抱起,無奈這樓道是有一些窄,這人堅實的大臂將自己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合攏了一些,她的眼光始終落在這人的身上,嘴角帶着笑意始終未褪。
我怎麼喜歡上這麼一個可能讓我可能無時不刻都處於危險的男人?難道說這樣做只是刺激而已嗎?她頭頂上的劇痛讓她感覺索性身體一伸不一定就會從這樓梯上跌下去,了結了自己的生命就一了白了就也不會再這樣受這些痛苦了,頭腦像是被開了瓢,整個腦組織被撈出來捶打着。
也許還想多看你一眼吧,但馬上她將視野往一邊一瞥,她懂得了讓自己眩暈的原因,是那黃色的油漆,這會那黃色的油漆結成了一大片一大片受潮了以後發出一股類似樟腦丸的舒服氣味,她輕笑了一聲喉嚨裡好像還有東西,但喉嚨中的東西還沒咳出她就沒有力氣了,馬上暈厥了過去。
“蘇夏。”
這纔剛剛走出小區的這棟樓房裡,樓下的枯藤老樹一片黯淡的景象,頭頂上的光也不夠雲層聚集在一起好像快要落雨了,他將臉貼住蘇夏的臉,還是能聽見那微弱的鼻息,他長舒出一口氣,警覺地一擡頭,這殘敗不堪的四周好像有無數大人物往他們兩人身上注目,可環顧四周每一層上那破爛的陽臺都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