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J大校門口.
歐婭若目送着陸蘭芝的車離開,才終於重重地吐出了心裡的那口氣:“老天!可算是走了。”
“那女人走了,我可還在。”寧靜一臉蠻橫的叉起了腰:“死丫頭,速速招來,你這都是惹的些什麼事兒?明明沒懷孕還假裝懷孕?”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纔好,反正,今天真的謝謝你了靜靜,要不是你,我一定過不了這一關。”歐婭若一臉感動的望着寧靜,自姐姐離開後,寧家兄妹,已經算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陽光了。
呃!當然了,杜宏宇除外,他還不能算是陽光,最多算是一朵大烏雲……
“別打岔,說不清楚也要說,不然我是不會放你回去睡覺的。”
寧靜不依不饒,歐婭若卻是一臉爲難:“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好!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行麼?我說我說還不成嗎?你別這麼瞪我,怪嚇人的。”
“這才識相嘛!”
要從什麼地方說起來,歐婭若似乎真的理不出個頭緒。
雖然事情的發生也就在這幾天,可她總有種恍如夢的不真實。一路走一路說,似乎只是開口的那一刻纔會覺得爲難,真的說出來後,她反而輕鬆了許多。
可聽完她的話後,不但是寧靜呆掉了,連最近一直裝酷的於然也傻掉了。
“等等,你……你是說宇哥爲了你,綁架了夫人?和宋董事長做人質換回了你?”於然真的不是要故意反應這麼大的,可這種說法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他不得仔仔細細地確認一下。
“嗯!”
杜宏宇的這一行爲,在外人眼中真的是帥到斃,酷到翻,沒有幾個不感動的。
至少,眼前的寧靜已然是兩眼又開始往外不停的冒紅心了,還一臉陶醉的說:“哇塞!好浪費喔!也就是說,杜宏宇是爲了救你,纔會放出你懷了他的孩子的這種話咯?”
“可能是吧!”
她不敢說得那麼肯定,畢竟,他也有可能只是在贖罪的,不是嗎?
最黑暗的那一段是被她自己隱去的,她無法啓齒,也無力面對,寧靜不知道那一樁,所以會這麼看他很正常,可自己不行……
“什麼可能,他一定是愛慘你了,天啊!你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吶,杜宏宇居然也能看上你。”無限感慨着,寧靜不由得又在心底同情起了自己的老哥。
還想鼓勵他來表白的,這下只能徹底出局了,好慘啊!
“喂喂喂!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啊?什麼叫居然啊?我很差嗎?”
寧靜認真的看了她一眼,又認真的點了點頭,最後還認真的總結了一句:“老實說,你除了臉蛋和成績以外,貌似真的沒有什麼地方能配得上人家。看來呀!接下來的日子,我不能再裝淑女了,原來當今社會最能電到人心的,是賣萌……”
說着,寧靜舉着一隻手扮成貓爪子招起了財,結果卻‘噁心’得一起的於然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算了吧你,人家小若是純到極致自然萌,你要是賣萌的話,就成大笑話了,別丟人現眼了啊!”
於然的毒舌一出口,他本人立馬就變成了被‘追殺’的對象,雖然這陣子他確實幫了不少忙,可是敢罵她寧靜丟人現眼的,殺無赦!
看着她們笑鬧着追跑,歐婭若不自覺的輕笑出聲。
甚至有些阿Q地想,也許在知道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後,J大一半的女生都會跳出來想要掐死她,當然了,還有一半女生都是想活活看着她被掐死的……
杜宏宇在J大有多麼受歡迎,這根本勿慵置疑,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她一定也會和那些女生一樣花癡地衝着他流着口水,可是現在,她能對他流的似乎只有眼淚了。
表面上裝得再堅強,也只是表面。
就算是寧靜也不可能完全明白歐婭若現在的心情,她是喜歡杜宏宇的,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喜歡,所以纔會受不了被那樣對待。
也許,他確實有足夠的理由那麼對她……
可她僅有的自尊告訴她,對一個傷害過她的男人,她不能再軟弱,也不能再淪陷。
寧靜和於然已跑得越來越遠,歐婭若獨自一人,走在校間的小道上。
離宿舍還有一段距離,正好趁着這個時間,好好的想想清楚,也理順他們之間,那複雜又*的關係。
她靜靜的走着,一步一步走得認真,完全沉浸在自己紛亂的思緒裡,就連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也沒有發現。
她一直那麼走着,他也一直在那麼跟着,永遠保持着三到五米的距離,彷彿害怕打擾到她一般,只是那麼安靜的跟隨,不緊不慢。
終於,她停了下來,感應到什麼一般疑惑的轉身,在看清他的面容時,禁不住已是淚流滿面……
原來,寧靜和於然是故意打打鬧鬧着離開的。
原來,他們只是想把時間留給寧朗……
勉強一笑,歐婭若終於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在*之間都改變了。他不再是那個無論她做什麼都會支持的寧大哥,而她也不再是那個無論什麼事情都可以對他暢所人慾言的小若了。
“寧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麼,雖然看見他的時候,她腦中唯一想做的只是渲瀉自己的委屈。可是,他們之間彷彿有一道透明而無法逾越的高牆在阻隔着,讓她只能用最簡單的話語,來表達自己那茫然無措的心情。
“你回來的時候,靜靜給我電話了。”
寧朗的表情深沉,憂愁環繞的感覺讓歐婭若覺得自己是個天大的罪人:“你一直在這裡等着?”
“嗯!”
簡短的一個字,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
歐婭若無言以對,只是委屈的低下了頭,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看到寧朗這樣,只是,很多事情早已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
這樣過份客氣的對話讓兩個人都感到無所適從,歐婭若再次擠出笑容傻傻的笑着,試圖緩解兩人間的尷尬,可寧朗那緊鎖的眉頭,似乎一直沒有鬆開過。
“小若,我們談談好嗎?”
似乎下定了決心,寧朗的神情,異常堅定,歐婭若自知逃避也不是辦法,也順從的點了點頭:“寧大哥,我們邊走邊聊吧!”
如果一直就這麼站着,也許氣氛會更尷尬,走動起來,就算是沉默也不至於顯得那樣突兀。歐婭若似乎意識到他要說什麼,不免有些緊張,如果在她沒有遇到杜宏宇之前,如果在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那麼多事情之前,她一定不會像今天這般忐忑。
可時光不能倒流,她們的關係最終卻變成了另一種尷尬……
“小若,你能跟我說實話麼?”
冷靜了很久,寧朗才鼓起勇氣來到這裡,她一次次的在他身邊‘消失’,在他看來,其實都是因爲自己沒有能力,假如他夠強大,他一定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可事實證明,他的能力實在太弱,根本不足以保護着她。
這讓她懊惱,但又不能甘心,這麼多年真心的付出,難道要在此刻說放棄?
他不想,也不能,所以他想要最後再爲自己爭取一次,一次就好。
“寧大哥,你想要問什麼就問吧!我都告訴你。”
對於寧朗,說不愧疚那是假的,這麼多年來,寧朗對她的好她一一記在心底,只是因爲有姐姐在中間,她從來沒有往別的方面想,可是,當寧靜點破了一切,她還怎麼繼續裝傻下去?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本打算委婉一點的,可是他猶豫了很久,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表達。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直來直去。
對於歐婭若這樣單純的女孩子,也許,沒有什麼比這樣直接了當的提問,更適合她了。
這個問題她早有答案,只是真的要當着寧朗的面說出來嗎?
她真的不忍心,可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最關心的人之一,她不願意騙他,也不可能騙他。雖然真相是殘忍了一點,但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只是,當她剛剛啓脣,他卻猛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別說了……”
一直認爲自己夠堅強,可以承受一切,可當事實擺在了面前,寧朗終於明白在感情面前,他也膽小得如同懦夫。
他明明問了,明明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心理準備,可當他看懂了她的眼神,他還是忍不住上前阻止了她。
從見到她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懂她的眼神有多直接,只要看着她的眼,他甚至就能明白她想要對他說什麼。可今天他真的不想去懂,與其被她當面拒絕,他還是選擇了自欺欺人的方式,幻想着只要她不說出來,一切就還會有可能。
“寧大哥,我……對不起!”
那些狠心的話,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說出來的話,被他這樣一說哪裡還能說出口?
寧朗的痛苦她看在眼裡,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她真的很想違心的告訴他,她一點也不喜歡杜宏宇那個混蛋,可話到嘴邊,她卻更加說不出口了……
騙得了別人,又如何能騙得了自己?
“小若,你是被逼的……是嗎?”擡着佈滿血絲的雙眸,寧朗的眼中水霧瀰漫,歐婭若震驚的望着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本想要說的是什麼。
“就算是你真心的……可你們適合嗎?他能給你幸福嗎?你們的生活,你們的環境差了那麼多,你真的可以嗎?啊?”他突然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樣痛苦的問着,整個人都因爲這些話在發着抖。
歐婭若的心顫動着,彷彿被剜去了某些重要的一部分,那樣的感同深受。
她不停的問着自己,真的可以嗎?可以嗎?
可這個答案,她似乎也在努力地尋找着。她一直以爲愛情是美好的,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兩個人理所當然的相愛,然後理所當然的走到一起,結婚,生孩子,然後幸福一輩子。
在她的世界裡,什麼都應該是這樣簡簡單單的。
可當她遇到了生命中的煞星杜宏宇,那火星撞地球般的*瞬間便淹沒了她的一切,讓她迷失在那熱情的海洋裡,完全找不着北。
想要抽身離去,卻又能聽楚的聽到自己心中,那捨不得,捨不得的聲音。
“寧大哥,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艱難地解釋着,無力的話語,自己都覺得不能讓人信服,可她還是說了,除了這樣的解釋,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撫住的寧朗。
苦笑着,寧朗終於放開了她:“小若,如果我說,我什麼也不介意,你可不可以重新給我一個機會?”
他說他什麼也不介意,可是,他又知不知道自己應該介意的是什麼?
還是說,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自己還在自以爲是的以爲瞞住了所有人?
惶惶不安的望着他,歐婭若心虛的低下了頭,她該如何迴應他的深情,若是接受,她又如何面對自己的心?若是拒絕,她又於心何忍?
左右爲難間,她始終沒有再出聲,寧朗忍不住繼續追問,換來的卻是自身後而來的另一個渾厚的男聲:“你的問題她不好意思回答,我來。”
猛的扭頭,寧朗一臉兇悍:“你算是什麼東西?誰稀罕你的回答?”
“難道你是個東西嗎?”痞痞地靠在大樹上,此刻的杜宏宇一臉無害,但那不達眼底的笑意,卻讓歐婭若看得心底發寒。
其實杜宏宇並不常笑,所以歐婭若對他的笑還停留在別墅那幾天他給自己的感覺,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他笑起來的樣子比不笑還可怕!
寧朗終於被激怒了,就像是一根繃得緊緊的彈簧,輕輕的一個觸動便爆發着激彈出來:“杜宏宇,你別太過份。”
“原來你還知道什麼叫過份?那你現在強迫我的女人接受你的心意,就不算過份了?”
我的女人,這話似乎越說越順口了。
杜宏宇挑着眉,明明是對着寧朗在說話,但眼神卻始終始一地停留在歐婭若的臉上,那表情彷彿他是出差了數日後,回來卻撞破老婆殲情的苦逼丈夫。
一聽這話,寧朗幾乎要彈跳起來,大吼着:“你別不要臉了,小若纔不是你的女人。”
“孩子都有了,還不算是麼?”
他好笑的望着寧朗因氣憤而漲紅的臉,甚至無比殘忍地想,原來打擊情敵的感覺這麼爽!
“孩子?”
心在滴血,寧朗一臉震驚的望着歐婭若,他早已預計了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卻獨獨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他們之間到底開始多久了
“寧大哥,不是這樣的,我……”
歐婭若真的想對寧朗解釋清楚,可杜宏宇一個冷眼飛去,她將要出口的話便被硬生生卡回了肚子裡。
爲什麼自己這麼沒用?爲什麼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可是,鄙視她吧!她就是害怕了,就是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所以,我孩子他媽我能帶走了嗎?”故意加重了孩子他媽四個字,杜宏宇邪惡的微笑着,大手一伸,緊緊攬住了歐婭若的肩。
“小若不是那樣不自愛的女孩子,是你逼她的,一定是……”
寧朗咬牙切齒的話語一出,歐婭若似乎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心痛的意味。最瞭解她的人,果然是寧朗,就算是最爲不利的事實擺在了他的眼前,他仍舊那樣懂她,甚至嗅不到一絲怪責的氣息,只是心痛,難以言表的心痛。
聞聲杜宏宇亦霸道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強行拉回她絞着在寧朗臉上的視線,一字一頓的問她:“我-逼-你-了-嗎?”
看着他這樣傷害着寧朗,歐婭若很想就這麼狠狠的甩他一巴掌。
可是纔剛剛在心中這麼想了一下下,卻接收到他更加兇殘的眼神,彷彿在對她威脅着叫板:小爺我很生氣,你最好乖乖的。
她其實真的很乖,可是這一刻她卻不想再乖下去了,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她怒氣衝衝的牽起了寧朗的手,一臉執拗的說:“寧大哥,我們走。”
足尖纔剛剛落地,人也纔剛剛轉身,歐婭若只覺眼前一花,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整個人已騰空而起。
黑着臉,杜宏宇一臉不爽的扯開了他們交握的手,將歐婭若扛上肩頭時,他一臉無情的說着:“早就說過,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放開她,你這個人渣!”
寧朗衝了上來,卻被不知從何處突然躥出來的兩個人,直接架起了胳膊朝後拖去。
他掙扎着,大叫着,卻始終無法改變歐婭若又一次被杜宏宇強行帶走的事實……
“放開我,放開我……”痛苦的喊叫聲中,他眼睜睜看着歐婭若被塞進了杜宏宇的車裡。
寧朗絕望地閉上了眼,仰天長吼:“啊,啊……”
看着寧朗幾近崩潰的模樣,歐婭若拼命地搖動着車門的把手,忍不住痛哭出聲:“放我出去,你這個壞人,快放我出去。”
“你是不是永遠都學不乖?”
陰沉着臉,杜宏宇一臉冰霜的開口,他可以容忍她的任性,也可以容忍她對他的冰冷,卻始終看不得她爲了別的男人掉眼淚。
她的眼裡心裡,除了他以外,不可以有任何男人存在的空間。
“你有沒有人性的?爲什麼要那麼欺負寧大哥,他是好人,是好人吶!”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輪起小拳頭,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來回不停的砸着,彷彿有多很痛恨他一般。他煩燥的捉住她不安份的小手,一臉冷酷的問:“他是好人,我就是壞人了是嗎?”
“是,你就是壞人,壞人……”
他笑了,脣角的笑意,冰冷而危險:“那麼,你知道壞人在面對你這種不聽話的女人的時候,會做什麼事情嗎?”
“你……你想要幹嘛?”
她確實很傻,但她至少還懂得看人的臉色。
只是,她總是在點燃了一把火之後,纔想起來要後悔,只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麼?
“不久前,你是不是問過我車震是什麼?我覺得今天很有必要親自給你演示一下,你覺得呢?”
“……”
邪惡的話語自他嘴裡吐出,卻瞬間嚇白了她的臉,盯着他怒火中燒的雙眼,她終於明白自己又犯了一個多麼不該犯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