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着想要衝上前去,罵那個男人的衝動,歐婭若舉起手機,偷‘偷’拍下了那個男人的長相。
然後,迅速離開了約見的地點。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她絕不能暴‘露’自己,至少,現在還不能……
送走了肖甜甜,歐婭若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寧朗安慰的拍着她的肩:“慢慢來,也許……我們能說服肖甜甜爲你姐姐做證的。”
“寧大哥,以前我也這麼想,可你看那個人的打扮,好像真的是嘿社會的人。”
說到這裡,她又失落地搖了搖頭:“沒有人敢沾他們的,肖甜甜也只是個‘女’學生,爲了幫姐姐而害了她的話,我也做不到。”
因爲太過善良,所以纔會讓她顯得傻乎乎的。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願意違背善良的本‘性’,畢竟,她們的不幸不能成爲別人不幸的理由。
“小黃警官怎麼說的?一定要肖甜甜的證詞嗎?”
“嗯!姐姐不在了,肖甜甜是我能找到的唯一受害者,除了她,別人的證詞都沒有什麼用的。”
說着,她又看了看手機裡的照片:“就算是我有了這張照片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畢竟,我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他就是傷害過我姐姐的人?”
法本無情,沒有證據警察也不能隨便抓人。
況且就算是抓住了,也有可能因爲沒有證據而放人,那樣做只會打草驚蛇,於事不利。
想到這裡,歐婭若不由嘆息:“寧大哥,你說這世界上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
“好人吧?”
寧朗沒‘精’打採的開口,歐婭若卻是輕笑着搖頭:“以前我也這麼以爲,可現在我有點搞不清楚了。”
淚在眸間閃動,卻遲遲不落。
她承認她是個愛哭的人,可現在她不想哭。
終於找到了那個男人,她不可能放過他,就算是沒有證據,她也一定會想辦法,直到……把他送進監獄爲止。
踢着路邊的小石子,寧朗帶着歐婭若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有時候壓馬路也是一種很好的舒緩情緒的方法。
而此時此刻,他真的希望,能一直陪她走下去……
想要緊緊握住她的手給她以力量,卻始終害怕冒犯了她,試了好幾次,寧朗的手都一直僵在原地,出神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驀地回頭,卻驚駭的發現,歐婭若正被幾名大漢捂住嘴,扔進一輛保姆車裡。
寧朗的腦中轟的一聲巨響,瞬間炸了開來,想也不想就衝了上去,卻始終晚了一步。
看着絕塵而去的麪包車,寧朗發了瘋般的狂追而去。
杜宏宇真的覺得自己運氣太差,只是隨便出來逛逛,怎麼就又能遇到那個麻煩‘精’?
順手抄起一本雜誌擋在了臉前,很慶幸那個麻煩‘精’似乎只顧着踢自己腳下的小石子,沒有看見他的存在。
迅速上車,發動了車子。
杜宏宇腦中目前只有一個念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可不想再和她沾上任何的關係。
不過,要不要這麼刺‘激’?
在他的面前上演綁票的戲碼?可他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麼地方是值得人家綁票的。
要錢沒錢,要身材沒身材,除了一張臉還算看得過去以外,不過……
那幾個打手看上去怎麼那麼眼熟?
靈光一閃,他突然間似想到了什麼,沒有時間去細思太多,只能順着心意一踩油‘門’到底,迅速追了上去。
拼命的掙扎着,歐婭若的嘴也沒有閒着:“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抓我,爲什麼……唔唔……唔唔唔……唔唔……”
很遺憾的是,這些幹慣了綁票的打手們,裝備很齊全。
不等她繼續吵鬧,已用膠帶狠狠粘住了她的嘴。
歐婭若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幾名壯漢,突然發現這一次和遇到於穎時的情景完全不同,想必待遇也會完全不同。
想起肖甜甜所說的黑道中人,她悲哀的想,不會這麼快吧?
那個男人居然已經發現了她?
還派了人來強綁?
被強行按倒在坐椅之上,歐婭若除了眼珠子以外,哪裡也不能動。
腦中充斥着黑道電影中血腥殘忍的畫面,她終於有些明白肖甜爲什麼會那樣的害怕黑道了。
真的很恐怖!
心裡正腦補着自己的結局,一個火紅的身影突然在她面前坐定。
雖然不能正視對方的長相,但她還是很快認出了來人,居然是她?
“我還以爲你有多清純呢!不是一樣還找別的男人約會,看不出來呀小丫頭,箇中高手吧你?”餘伊薇一臉蠻橫,右手還不停的‘揉’掐着歐婭若的臉。
她疼得不行,卻只能發出痛苦的唔唔之聲。
“長得還不錯嘛!怪不得杜少能看上你,不過,想搶我餘伊薇的男人你還嫩了點。”
說完這話,她似乎發了狠。
猛地扇過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之後,歐婭若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耳中更是嗡嗡作響,像是飛進了一羣小蜜蜂……
餘伊薇恨得牙癢,顯然也沒打算手下留情,正想繼續打個痛快,卻被突然而來的急剎車,‘弄’了個手忙腳‘亂’,一個重心不穩就狠狠跌趴在了保姆車內。
而歐婭若也因禍得福的擺脫了那幾名惡漢的鉗制。
大失顏面的餘伊薇從車裡狼狽的爬了起來,指着開車的那個光頭就破口大罵:“‘混’蛋,你站是不想幹了是不是?會不會開車啊?”
“大小姐,不是我不會開車啊!是……是杜少的車。”
光頭指着橫擋在車前的黑‘色’凱迪拉克,一臉委屈。
“什麼?杜少的車?哪裡?”
本還氣焰高漲的餘伊薇在聽到杜少兩個字時,已的瞬間換上了另一張臉。
翹首以望,正好看到前面的黑‘色’轎車內走出一個欣長的身影。
正興奮間,卻突然又想起了還被自己綁着的歐婭若,連忙朝那開車的光頭大叫:“愣着幹嘛,快……快點開車,快點……”
光頭再一次哭喪着臉:“大小姐,杜少……我一開就得撞上他。”
“那就倒車啊!倒車你不會啊?”
餘伊薇徹底怒了,啪的又是一巴掌,直接揮上了光頭的腦袋,那光頭抱着頭解釋:“不是,是真的倒不了,不信你聽。”
彷彿爲了驗證光頭的話,排在保姆車後的那些車輛,也開始高高低低的響起了喇叭聲。
餘伊薇回頭一瞧,臉‘色’有點綠。
後面堵着的車,不說二十至少也有十多輛了,還真是被‘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了。
眼看着杜宏宇越走越近,餘伊薇把心一橫,直接就拉開車‘門’跳下了車。
倚在保姆車上,餘伊薇將自己的身體儘可能的扭曲着,擺出她自認爲最姓感的姿式與笑容,朝着杜宏宇就是一陣秋‘波’‘亂’送。
邁着穩健的步伐,杜宏宇越走越近。
他的眼神,從餘伊薇極盡誇張的S型身材一路往上,最終定格在了餘伊薇的臉上。
看着他認真而‘癡‘迷’’的眼神,餘伊薇的心,在不停吶喊。
杜少終於發現自己有多姓感有多美了,實在是太‘激’動太興奮了……
終於走到保姆車前,杜宏宇又盯了餘伊薇一陣,似是實在忍不住了:“你眼睛怎麼了?不舒服?”
“沒有啊!”
餘伊薇越發的賣力的眨巴着大眼,放電,她要放電,電電電……
“沒有?那是‘抽’筋了嗎?”
如此煞風景的一句話,無情地打擊了餘伊薇,她‘精’描細畫的眉頭,顫抖式的跳躍着,再不能淡定。
‘抽’筋?
她這麼賣力的想要鉤引他,他居然說她的眼睛在‘抽’筋?
“杜宏宇,你丫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叫‘抽’筋?”
真的很想在他面前保持淑‘女’形象的,可是他總能有辦法‘激’發她內心潛在的暴力因子,恨不得直接拿個鍋蓋拍在他頭上才解氣。
盯着她迅速漲紅的臉,他面無表情,卻又一本正經的問:“不是‘抽’筋是什麼?”
“是,人家那是……”
實話實說就是她在鉤引他,在對他拋媚眼。
可這種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行爲教她如何說出口?
臉,越漲越紅,可還是說不出口。
她支支唔唔的表情杜宏宇實在沒有興趣,也懶得再和她繼續廢話:“讓開。”
“什麼?”
話題轉得太快,餘伊薇一時有些適應不了,正納悶他要自己讓什麼開時,杜宏宇又一次冷冷開口:“車裡有什麼人,不用我親自上去找吧?”
終於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餘伊薇死活不承認:“車裡只有我的一羣保鏢。”
“我最討厭一句話說幾遍了。”
杜宏宇冷着一張臉,鐵面寒霜的盯着餘伊薇:“開‘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心很痛,但餘伊薇仍舊不甘心:“你就那麼在意她?”
“她是我的‘女’人,我當然在意了。”
他答得順口,直到話語出口才發現自己說了些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話。
她是他的‘女’人,他居然真的這麼說了。
“你的‘女’人?這可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你知道嗎?她剛纔可是和一個小帥哥在約會呢,兩人可親密了。”
餘伊薇挑釁着,卻換來杜宏宇又一記冷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幾年來和你約會的男人也沒少過兩位數吧?”
杜宏宇很清楚和歐婭若在一起的人是寧朗,所以,又故意很大聲地道:“約個會而已,就算是上牀又怎樣?你什麼時候這麼放不開了?”
自從喜歡上他,餘伊薇真的已經改了。
可他總是有事沒事翻她的舊帳,這讓她實在有些惱羞成怒:“你居然連她和別人上牀也不介意?杜宏宇你可真本事啊你,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
餘伊薇還在喋喋不休,杜宏宇卻再沒有耐心再聽下去。
大力推開,轟地一聲便直接拉開了保姆車的車‘門’……
那一刻,杜宏宇的身影在歐婭若的眼中,異常的偉岸高大。
她癡癡的望着他的臉,彷彿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激’動。
嘴上還綁着膠帶,歐婭若急切的發出唔唔唔的聲音,那眩然‘欲’泣的眼神,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般惹人憐惜。
杜宏宇冷酷的眼神,足以冰封一切。
原本還按着歐婭若的兩名打手,馬上識相的退至一邊,求饒道:“杜少,都是大小姐的意思,我們……也是沒辦法……沒辦法啊……”
抿着嘴,杜宏宇一臉寒冰,大手直接拖了歐婭若下車。
她的雙手被反綁着,本就行動不便,被強拖下車之時,腳下一個不穩,竟是直直撲進了杜宏宇的懷中。
牢牢接住她下墜的身體,卻也因爲這意外的親密接觸,而讓他很清楚的看到了她臉上的五指掌印。
面‘色’越發的‘陰’沉,杜宏宇如鷹的黑眸死死地定在了餘伊薇的臉上:“你打的?”
“是我打的又怎麼樣?”
餘伊薇囂張的說着,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差。
本想好好教訓一下歐婭若,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又被杜宏宇撞了個正着,她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我杜宏宇的‘女’人你都敢動?”
杜宏宇的臉上黑氣氤氳,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這個餘伊薇,實在是越來越讓他討厭了。
咬牙切齒的開口,餘伊薇一臉的蠻橫。“不是你的‘女’人我還真懶得動,杜宏宇,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要真跟這丫頭好上了,信不信我整死她?”
“動她就是動我。”
冷酷的表情足以表明他的態度,卻也讓餘伊薇再度受傷,她的眸間似有淚珠在打滾,嘴皮子都氣得在顫:“杜宏宇,你一定會後悔的,我保證……”
“你的保證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扔下這句話,在餘伊薇幾‘欲’吐血的眼神中,他竟然直接將歐婭若打橫抱起,酷酷地朝着自己新換的凱迪拉克走去。
捆綁的手腳終於被解開。
歐婭若顧不得手腕上被勒出重重的血痕,迫不急待的扯下了嘴上的膠帶。
“沒事吧?”
頭頂傳來杜宏宇關切的聲音,歐婭若卻只是悶悶的開口:“沒事。”
“以後不要隨便到這種地方來,可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幸運的遇上我。”
本是想告訴她,這一帶道上的人活動較頻繁,不安全。
可話到嘴邊,竟又變了個味兒……
其實她真的‘挺’感‘激’他的,可聽了這樣的話,她也不由得反駁道:“要不是因爲你,我哪裡會遇到這種事?那個‘女’的不是你‘女’朋友嗎?”
說着,歐婭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氣,又氣哼哼地道:“你自己不管好自己的‘女’人,還怪我跑來這裡?怎麼這裡是你家的地方啊?只許你來,不許我到啊?”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真是瞎了眼纔會救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自以爲完美的強大自制力,在她的面前總是很容易就土崩瓦解,明明很想和她好好說話的,可總是三句話不到就開始生氣。
“誰要你救了?”
歐婭若也嚷了起來,本來就委屈得不得了,他還那麼說她,歐婭若的眼淚又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邊‘抽’‘抽’搭搭,一邊呢喃不清的控訴着他的無良。
“說我沒心沒肺,你怎麼不說自己很爛啊?你和她鬧彆扭,關我什麼事啊?幹嘛一定扯上我,還非說什麼我是你的‘女’人,我什麼時候是你的‘女’人了?自己胡說八道,連累了別人不說,還不肯認錯,遇上你我纔是最倒黴的,倒黴,倒黴,倒黴死了。”
姐姐的事情還沒有着落,又遇上了餘伊薇那種不講道理的‘女’人。
現在好不容易逃脫了,還要被他數落,歐婭若是越想越傷心。
眼淚也由開始的‘潺潺流水’,轉變爲‘山洪爆發’,且還在朝着越來越洶涌的趨勢無限發展着……
看着她那‘水龍頭開關’一般的雙眼,杜宏宇的眼前呀呀飛過大片大片黑‘色’的烏鴉。
他完美的嘴角,又一次‘抽’搐着失去了原有的弧度。
懊惱,悔恨,‘交’織內心……
誰能告訴他,爲什麼他就是不能對這顆只會流淚的豆芽菜視而不見呢?
直到將她送到J大‘門’口,歐婭若的臉‘色’都一直‘陰’沉沉的。
甚至連下車的時候,都沒有再跟他說謝謝,看着她絕然而去的背景,杜宏宇卻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結果,其實也正是他想要的。
可看到她居然能做得這麼徹底,他還真有些不適應,從來都是‘女’人圍着他打轉。但現在他居然被一個天然呆給無視了,這心裡頭的落差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他也不是個遲鈍的人。
其實他在車上就發覺了歐婭若的異樣,平時她就是生再大的氣,不一會兒也能自己想通,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錯,都會很沒有原則的回過頭來跟自己道歉。
可今天的她,除了流淚,卻是什麼也沒再說……
他甚至在想,難道自己真的做得太過份了?
以後跟她說話是不是得溫柔一點點?
溫柔,突然冒出來的這兩個字眼,讓杜宏宇渾身都起了‘雞’皮。
靠……越想越惡寒,他恐懼的想,這地兒真是呆不下去了,得馬上離開,馬上……
“是。”
“明白……我會盡量勸勸杜少的!”
“好,我知道了。”
收了線,於穎漂亮的眉頭又深深地擰了起來。
早就知道杜宏宇不喜歡餘伊薇,不過,每次見面倒也算過得去,可現在卻連續兩次惹得餘伊薇找她老爹告狀了。
再不想辦法安撫一下,她擔心要出事。
以往,每當知道杜宏宇拒絕了餘伊薇,她總會竊竊自喜。
雖然從未聽到他的表白,可她卻一廂情願的認爲,在他的心裡自己是比餘伊薇重要的。
可再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事實上,在接到餘哲成的電話前,她已收到下面人的口訊了。
上一次是爲了歐婭若,這一次居然又是,他和那個‘女’孩子的關係,還真是發展得比她想象中要快得多。
她不想去管杜宏宇的‘私’生活,也不該去過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可是,當那個比她更重要的‘女’人終於出現時,她的心,還是‘亂’了。
一直以來她都是淡定的,可現在……
那種將要失去他的恐懼,像是無形的麻,緊緊束縛住她,讓她幾乎無法正常去呼吸。
那個叫歐婭若的小姑娘,她是不是該親自處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