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開始後知後覺地懊悔,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一直被奉爲真理,只是她現在才明白這一點希望不會太晚。,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就在她僵硬的後背頻臨散架的時候,他終於黑着臉回過頭去,啓動着車子,不再用他那堪比零下幾攝氏度的眼神盯着她看。
看着車子勻速前行,她突然又開始不安的絞着自己的衣角,想忍住不開口的,可是看着車子越開越遠,她的心也七上八下的,終於,她還是張了嘴:“那個………”
話纔開了一個頭,便被他無情打斷:“閉嘴,我不想再聽你說任何一個字。”
歐婭若咬‘脣’,委屈的瞅着他的後背,她只是想問問他是不是要送自己回家而已。
如果不是,她決定還是不打擾他了,他的冷氣場,真的很可怕。
嗚嗚嗚……
一直忍着不出聲,就算是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車,繞過了自已家‘門’的那條十字路口朝着相反的方向開去時,她還是堅強的忍着氣不吭聲。
直到他終於不耐煩的開口,冷冽的語氣,瞬間又將她凍成冰棍。
“你家到底在哪兒,打算一直不跟我說嗎?”
她委屈的扁起了嘴:“不是你讓人家閉嘴的嗎?”
“我讓你閉嘴是因爲……”
杜宏宇活了這麼大,還真是沒有發現自己居然有這麼強的忍耐力,他明明可以直接扔下她的,可是他卻發神經的決定送她回家。
“好吧,不說這個了,直接說重點啊!你家在哪裡?”
一聽這話,歐婭若立馬來了‘精’神,馬上坐直了身子,扭過身去,指着身後不遠處的紅綠燈說:“就是剛纔經過的那個十字路口拐進去一點就行了,很近的,嘿嘿!真……真的……很近……”
迎上他殺人般的眼神,歐婭若又一次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不是他自己問的嗎?怎麼她說了他又那樣一幅鬼樣子,不說也挨瞪,說了也挨瞪,真是無語啊!
“很近?嗯?”
點頭,不敢再吭聲,多說多錯少說少錯,那不說總不會錯了吧?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說?”
他僵着一張臉居然就那麼笑了,只是那個笑,怎麼看怎麼扭曲,看得歐婭若心裡直髮‘毛’。
她絞着手指,小心解釋着:“那你剛纔也沒有問嘛!如果,如果你不高興送我回家的話,你就在這裡放下我好了,我走回去就行了。”
聽到這樣的話,杜宏宇那勉強擠出的一臉苦笑再也掛不住了,表情直接從多雲轉‘陰’再轉雷電‘交’加……
終於,他爆發了,狂吼出聲:“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我的錯了?”
瞬間飆高的幾百分貝震得歐婭若耳膜發疼,耳鳴心跳之餘,她又開始自我反省:歐婭若,你這倒黴孩子,今兒個你就不該去還那個該死的戒指。
“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就不要自責了。”
歐婭若擺着手,搖着頭,甚至連表情都特別的認真,可就是那個認真的表情,徹底的傷到了杜宏宇。
好吧!他得承認他今天真的吃錯‘藥’了,壓根就不該管這個‘女’孩子的死活,只要剛纔他沒有讓她上車,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他爲什麼要讓她上車呢?
就算她身上真的只有五塊錢,又關他什麼事?
他這種身份的人,從來就不屑於做好事,就算是做了也會讓人當成是別有用心,可他爲什麼還要‘雞’婆的做這樣的濫好事呢?
做好事就做好事吧,可是爲什麼要選她做爲做好事的對象?
狠狠剎住車子,他扭頭,冷冷看向她時,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在劇烈地‘抽’搐。
“你腦子裡裝的真是豆漿嗎?開過了,你都不知道吱一聲的?嗯?”他已經儘量在剋制自己的怒氣了,天知道,像他這種個‘性’的人,居然也會有氣到要跳腳的時候。
“吱……吱……那我現在補兩聲夠不夠?”
“……”
靜,絕對的靜諡!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歐婭若都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而一直坐在駕駛座上,冷着臉的杜宏宇終於明白自己遇到了什麼樣的極品,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猶豫,他直接發動車子來了個急速轉彎,也不管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交’通規則’的東西了。
回到剛纔經過的十字路口,杜宏宇緊緊抿起了嘴,也不說話,只是通過後視鏡,用一種你要是再不好好說話,我就直接扔你下車的表情冷冷的盯着她的臉。
這一次,歐婭若秀逗的神經終於正常了一回,她老老實實的指向十字路口不遠處的那一棟棟老式建築:“在那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我自己走回家。”
不再猶豫,他直接一腳踩上油‘門’,風一般的速度後,歐婭若已直接被送到了目的地,他緊抿的‘脣’終於又開啓,只是無情的送來了四個字:“下車,馬上。”
迅速的跳下車來,歐婭若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好在也了家‘門’口,雖然有些害怕他生氣,可不說一聲謝謝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
快速的走到他坐的那一側,她微笑着敲開了他的擋風玻璃:“那個,真的很謝謝你送我回來,以後………”
“閉嘴,沒有以後了。”
他再一次無情的阻止她繼續,事實上,他越來越清楚的認識到一點,要想擺脫現在這種抓狂的處境,最靠譜的就是,遠離眼前這個瘟神級的‘女’人。
她其實真的很感‘激’他,雖然因爲他的原因自己接下來又得去淘一個二手的腳踏車,可是,他畢竟沒有將自己扔在陌生的地方而不理。
可是,他的表情,也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一件事實,人家壓根就很嫌棄她。
“好吧,那再見!”
乖巧的點着頭,歐婭若十分禮貌的朝他搖了搖手,只是,某人的俊臉又恢復了之前的面癱狀:“說拜拜!”
“嘎?”
有沒有這麼無聊啊,都說了再見了,還非得要人家說拜拜?
好吧,拜就拜,說一說也虧不了什麼,她正要老老實實的跟他拜個拜,卻又聽到他冷冷開口:“沒必要再見,也不想再見,所以說拜拜吧!馬上說,說完馬上滾!”
固執的說着這樣的話,杜宏宇完全沒有發現,現在的自己一點也不像自己,他不是應該就這麼瀟灑的離去的嗎?
可爲什麼他還停在這裡,不停地和她說這些廢話?
滾,他居然讓她滾!
歐婭若是個沒什麼脾氣的‘女’生,可聽到這樣的話他也有些生氣。
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很配合地說了一聲:“拜拜!”
只是,那表情,那眼神,還有那口氣,怎麼那麼讓人杜宏宇覺得不爽呢!
僵硬的臉部線條不曾舒展,他抿着嘴似乎並不想說話,但幽沉沉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歐婭若的瓷淨的小臉上。
被他看得心底發‘毛’,歐婭若不自在地摳了摳手心,然後,傲氣地一甩馬尾大步離開。
看着她纖瘦的背影,杜宏宇沉着臉默默升起擋風玻璃,然後又默默地發動車子。就在他踩下油‘門’的那一刻,突然感覺車身猛地一震,隨後便是一聲巨響在耳邊炸起,似乎有什麼重物落到了他的車頂上。
下意識的擡頭,卻在看清擋風玻璃上如爆的血水時,面‘色’森寒如冰……
經歷過比這更加慘烈場面,杜宏宇第一反應是有人找他麻煩。
他並不怕事,但在這樣的時候,他腦子唯一想到的竟然是擔心。
那個蠢丫頭會不會嚇到了?
飛快地回頭,看向歐婭若方纔呆過的地方,卻見她雖然離他的車很遠,但看着他的方向表情卻很怪異。
熄了火便直接從車裡下來,看清車頂掉落的重物時,不得不說連他也有些昏昏‘欲’嘔,他實在沒有想到,掉在他車頂的居然是一個人,且是一個看上去年紀並不大的‘女’人。
擡頭看了看上面,有人找麻煩的可能‘性’倒是可以排除了。
很明顯,這個‘女’人是跳樓自殺了,可自殺就自殺吧!居然正好掉在他車上,像這種只有中六和彩纔有的狗屎運居然也能被他撞上,足以證明,他今天確實晦氣到家了,而這一切的晦氣,都只能歸功於一人。
那個蠢丫頭……
想到這裡,他鐵青着臉,又開始下意識地尋找着那個罪魁禍首。
很顯然和他想象中一樣,歐婭若嚇到了,嚇得面無血‘色’,不過,還算是鎮定,雖然蒼白着臉,但卻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瘋狂的尖叫,這一點讓他很欣賞。
只是,她的眼神卻一直盯着他的車頂。
要知道那個‘女’人的死相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次,她明明嚇到了,卻一直那樣目不轉睛的盯着,死死的盯着,彷彿,彷彿那個跳樓的‘女’人,她認識……
這個認知,讓杜宏宇渾身一震,再看向歐婭若的表情時,似乎有一股子寒氣直入心脈。
沒有猶豫,他大步向她走去,試圖問些什麼,可她已機械般的移運了步子,朝他的車走來,甚至與他擦肩而過也不曾開口,只是遊魂一般的朝那個‘女’人靠近,再靠近……
血,好多血,像是潺潺的小溪,血紅的蜿蜒着,瀰漫着她整個的視線。
歐婭若的眼中,已看不到任何人,她的耳邊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有眼前的血紅瀰漫着,像是帶血的蛛絲,一圈圈的,緊緊的,死死的纏繞着她的心。
痛,撕心裂肺的感覺,但她卻沒有流下眼淚。
只是,只是爲什麼,爲什麼她除了那血紅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了呢?
歐婭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看着那張熟悉的臉,她的心一片片被剝落,她是個粗線條的人,但不代表什麼事都不會有感覺,在這樣血淋淋的事實面前,她第一次覺得暈眩,想要直接閉上眼。
姐姐,不會是姐姐吧?
那真的是姐姐?
沒有淚,還是沒有流下淚,就算是雙眼發漲發紅,她也只是倔強的大睜着,想要看清她的臉。
血,從姐姐的嘴裡,鼻子裡,甚至耳朵裡流出來,在她的臉上小河般淌着。
可她的嘴,卻是微微的上翹着,彷彿是解脫般的微笑着。
彷彿用了一個世紀的時間,歐婭若終於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那曾經純真的笑臉上,遍佈血痕,看着那原本天真無邪的眼中,滿是怨恨,歐婭若終於崩潰了。
用一種近乎於撕扯的嗓聲,對着那些還在指指點點的人大哭大叫起來:“叫救護車啊!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叫救護車,叫救護車啊。”
她嚎哭的聲音,終於將杜宏宇的神智拉回了現實,他下意識的掏出手機快速的撥打着120,當他報清楚地址,收回手機時卻看聽了讓他心顫的話語。
歐婭若伸出自己的兩隻手,不停的擦着姐姐臉上的血:“姐,沒事的,沒事的,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來了我們上醫院,打兩針就好了,真的真的。姐,你不要再流血了,別嚇我,別嚇我,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她不停的說着,還吸着鼻涕強迫自己發笑,彷彿在安慰着割破了手的孩子,告訴她要勇敢,要堅持,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的身上已沾染了不少血,甚至臉上都不小心沾到了許多,可她仍舊那樣固執的擦試着她姐姐的臉,試圖讓她繼續光鮮動人的不沾到任何的污漬。
她倔強的臉上,表情生動,唯有那一直不停發着抖的雙手,暴‘露’了她內心的惶恐。
就是這樣一個天然呆‘女’孩,就是這樣一個說話都不經大腦的‘女’孩,在遇到了人生最慘烈的事情時,居然以這樣的方式站在了杜宏宇的眼前。
他的心,顫動着,彷彿被觸及了內心最爲黯然的東西,很想上前安慰她幾句,可走近她身邊時,卻彷彿連伸手觸‘摸’她肩膀的勇氣也沒能剩下。
市一醫院,太平間外。
歐婭若癡傻了一般,面無表情的蹲在角落裡。
她今天已經和別人吵過兩架了,第一次是救護車到達現場,醫生直接宣佈歐佳若的當場死亡時,她發了瘋的罵人家是庸醫。
第二次,是屍體送到太平間時,護士要給歐佳若蓋上白布的時候……
現在的她,嗓子裡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可眼淚卻始終沒有乾的痕跡。
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看到姐姐溫柔的笑臉,現在卻告訴她,姐姐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身,她不能接受,也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她一直躲在太平間的‘門’外,甚至不敢朝裡面多看一眼。
哽咽着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唯一的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甚至連最後一句話也沒有機會說出口,她完全不知道在姐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責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來,如果她早一點發現姐姐的異樣的話,如果她可以早一點回家的話,姐姐是不是就不會死?
她獨自一人站在樓頂的時候,是不是還在等自己回家?
可是,爲什麼是今天,爲什麼偏偏是今天?
她發酸發疼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疼得鑽心。
這幾年來,她一直和姐姐相依爲命,可是現在,卻只留下她一個人,她甚至心痛的想要陪着姐姐一起去死。
沒有姐姐了,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還有什麼意義?
倦縮在那裡,歐婭若像個只會流淚的木偶一般,一動不動,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絕望,像是深入骨子裡的淒涼,在一點點的滲透着周圍的一切,讓一直站在不遠處觀望的杜宏宇也忍不住蹙眉不已。
他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像她那樣沒心沒肺的個‘性’,從天真到絕望,必須要有多麼強的承受力纔可以熬過這一關?
不知爲何,他突然覺得心有些疼,爲這個幾小時前,自己還一‘門’心思想想要擺脫的‘女’孩。
該離開了,可腳下卻彷彿生了根,想移步上前,卻只是躊躇不已,直到,他看到了另一個清瘦的身影,快步的向她跑去,他很清楚的聽到他叫着她的名字:“小若。”
聽到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歐婭若整個人還是恍惚,‘迷’‘蒙’的大眼中,全是淚水,模糊得看不清一切,可是,當寧朗穿着一身休閒白衣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時,她還是很快就認出了他:“寧大哥,嗚……”
她哭得很傷心,但至少現在的她纔像個正常人一般的哭出了聲來,一起跟過來的寧靜,直接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了她陪着她一起流淚:“婭若,堅強點,怎麼會這樣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一點回家的話,姐姐一定不會死,姐姐,姐姐……”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着說不全話語,沙啞的聲線,彷彿喉嚨處破了一個大‘洞’,漏着風的聲音。
寧朗也蹲了下來,表情凝重:“小若,別哭了,身體要緊,你姐姐平時那麼疼你,看到你這樣,她在天上也會傷心的。”
這樣的話似乎曾經聽過,也似乎很沒有說服力。
可是,在這樣無助的時候,能聽到這些話,彷彿真的能給她注入一身的動力,她擡起臉來,佈滿血絲的眼中,堅毅無比:“寧大哥,你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最近在做什麼兼職?”
聽到歐婭若這樣問自己,寧朗的表情有一絲錯愕,因爲和歐佳若是高中同學,所以一直有着聯絡,歐佳若的工作也是自己介紹的,只是,兼職的事情他倒是一點也不知情。
“沒聽佳若說起過啊,她說在做兼職嗎?”
得到這樣的回答,歐婭若的眼淚又來了:“姐姐什麼話都會跟你說的,要是你都不知道的話,這個兼職一定有問題,我姐死得太慘了,我一定要找到原因,一定要……”
越說心越痛,歐婭若快恨死自己了,姐姐這幾天明顯有些不對勁的,自己怎麼就沒有追問下去呢?
還有那個該死的兼職,一定是導致姐姐出事的重點,還有那該死的學費,要不是因爲它,姐姐就不會做兼職了。
“小若,你先不要急,你姐姐的事,我一定會幫你查的,可是現在你要堅強點,你要是倒下了還怎麼幫你姐姐討回公道?”
寧朗安慰着她,寧靜也在一邊幫腔着說:“是啊婭若,我和我哥都會幫你的,你別太傷心了,要節哀啊!”
歐婭若噙着眼淚點頭,以前她可以那樣的粗線條,都是因爲還有個姐姐爲她打理一切,從現在開始,只有她自己了,一定要撐住,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