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感‘激’你的,就算你爲我瞞下了一切,我也不會……”
杜宏宇說話的時候,口氣很淡,是那種看淡了生死,將一切置之度外的坦然,與他陽光的外表截然相反。餘伊薇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可看清他的眼神的那一刻,她卻恍然以爲看到了惡魔。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啊?
除了痛苦,除了怨恨,除了憎惡,沒有一點點的陽光能照得進去。她被他嚇得說不出話來,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還是個陌生到可怕的人。
無視於她的惶然,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依然帥氣,只是讓她覺得身前似颳着一陣一陣的冷風,她聽到他又問她:“想問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既然喜歡我,爲什麼不查一查關於我的一切?”
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在牽引着她,餘伊薇忽然覺得杜宏宇很可憐很可憐,那一種感覺無以言表,但有一句話她一定要讓他知道:“我不怪你!”
他繼續笑,只是眼底的冷鋒漸漸殘忍:“你這麼說是願意再被我利用一次的意思?”
她僵了一下,還是堅持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是。”
或許他從前真的不是那種人,可現在他是…………
那些不擇手段的辦法,他會一個一個學會利用,那些不顧一切的手段,也會一個一個加以掌握,他要的不多,只是毀掉整個孟家,讓他們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爲什麼你是?”
“想知道答案?”收了笑,他勾着眉頭看她:“那就好好振作起來,自己去找。”
說罷,杜宏宇悄然轉身,只是不想面對她無辜的眼神。可驚怕之作產的餘伊薇還以爲他要走,馬上伸出雙臂抱緊了他:“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別再靠近我,否則,你會比現在更後悔!”
“我已經後悔了,已經後悔了,所以還有什麼所謂?”她在他身後搖頭,眼淚一點點染溼了他的背:“杜宏宇,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就算你討厭我,恨我也沒關係,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會幫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麼?”
咀嚼着這幾個字,他輕哼着笑了一聲。
“嗯!”
背後的小腦瓜不停地點頭,他卻在那樣的麻癢的感覺下輕笑着問了一句最殘忍的話:“包括毀了你和你現在擁有的一切?”
“…………”
聞聲,餘伊薇徹底傻眼了,她以爲…………
可現在他在說什麼,毀了她和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到底想幹什麼?
可憐天下父母心,孟芳華不是個成功的母親,可她對餘伊薇的愛卻是無‘私’的。
那種寧可自己傷十分也不願孩子傷一分的心情,和普天之下所有的母親都是一樣的。她的‘女’兒,自己捧在手心裡疼了二十年,如今卻被別人如此凌辱,那一口惡氣她如何咽得下?
她素來就行事囂張,這時候就更難得有個好口氣了:“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茲事體大,餘伊薇的身份又特殊,趙文軒也知道這一次的蔞子捅得有點大。
但當務之急不是質問誰的責任,而是趕緊把整件事情都處理好,所以他纔會找到夏‘波’濤一起商量。
豈料,兩人的處理結論還未得出,孟芳華便過來了。對於孟芳華此人,大家都知道惹不起,所以就算她氣焰囂張,趙文軒也只能堆着一臉的笑來討好:“餘太太,這件事我會處理。”
“處理,怎麼處理?你們是能把那姓吳的給剁了還是給閹了?”吳洪明的身份雖不及孟老,但也不是趙夏兩家能惹得起的。這一點單從出事後吳洪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去向來看,已經很明顯了。
孟芳華這樣的身份,也不是不能理解趙文軒這樣做的動機,可是,她的‘女’兒出了事,這要她怎麼忍?
況且,她根本就不打算忍。
“這………”
趙文軒語塞,一時不知如何應對這位鐵娘子,正尷尬間,孟芳華又劈着蓋臉地吼了一句:“不能還放什麼屁?”
這話一出,趙文軒的臉‘色’馬上變了。
怎麼說他也是個有頭有腦的人物,還在親家的面前被一個‘女’人這樣罵,他也實在是有些掛不住臉了:“這是意外。”
“意外到把那個老不死的和我‘女’兒安排在一間?呵!這個意外還真是巧!”不知道這些也就罷了,知道了後她如何還能淡定?
“我可告訴你們,今兒個不把那老‘混’帳‘交’出來,我可跟你們沒完。”
這麼一大船的人,他趙家要是招呼不過來就不要擺這麼大的譜,出事後就想推說是意外?
別說這不是意外,就算真是意外,她要一個‘交’待他也得給。而現在她要的‘交’待,就是馬上把那個老不死的吳洪明找出來,撓他一臉的血。
她可不管他是不是什麼首長,就算他是首長的首長,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原是不打算出聲的,可孟芳華這樣不顧後果地叫囂,夏‘波’濤也實在聽不下去了:“餘太太,您小點聲兒,萬一讓人聽見………”
“怎麼?我們餘家的臉丟光了,你們還要想臉?”
說着,陣芳華冷冷一哼:“讓我小聲點,我偏不小聲,我倒要看看誰的嘴那麼長,敢說我‘女’兒的閒話。”
一句話,連威帶懾!
孟芳華知道有人在看她,可非但沒有小聲,反而故意越叫越囂張。
不是她不要臉,而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壓根就瞞不住。一傳十十傳百的結果就是她的‘女’兒聲名狼籍。她越是謹小慎微別人反倒更會猜來猜去。倒不如她就打開天空說亮話,索‘性’把事情給挑明瞭。
而她的氣勢也代表着她們孟家的立場,誰要敢多說一個字,誰就是跟她孟芳華過不去,那麼也就別怪她日後手下不留情。
“這件事是不是不要張揚的更好?畢竟…………”
聞聲,孟芳華又是一聲冷笑:“還有心情幫他啊?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他兒子來了嗎?夏‘波’濤,我要是你就領着‘女’兒回家哭去了,再等下去,丟的可不是你‘女’兒一個人的臉,是你們夏家所有人的臉。你也真是大肚有容,能裝天下,就是不知道你那個笑裡藏刀的弟弟怎麼想了。”
“………”
畢竟兩家都是有頭有腦的人,婚禮上出事夏‘波’濤自然也想趕緊壓下來,至於趙奕辰半天不見人的事情,他過來也是想問問趙文軒他什麼意思,結果………
夏‘波’濤被氣的不輕,可偏偏人家有後臺有背景,他被說了還不敢頂。
而且,人家說的也是事實,就算他現在可以裝不知道,可船上這麼多客人,要是趙奕辰那小子再不過來,他也真的只能領着閨‘女’回家哭了。
想到這裡,他也是一肚子的氣,又氣趙奕辰,又氣這嘴不饒人的孟芳華。
“你們也夠可以的了,都要到時間了新郎官還不見,這樣的婚禮你們也好意思請我們來?”、
說着,孟芳華又詛咒道:“依我看呀!這恐怕是老天爺在暗示着什麼吧!或許就是想告訴你們,這個婚禮就不該有,這對新人也結不成婚。”
說罷,孟芳華惡毒地笑着,甚至在心底祈禱,最好讓趙夏兩家這婚不但結不成還反目成仇,這對新人也老死不相往來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餘太太,你不要太過份。”
“過份?呵!呵呵!我還有更過份的你們想不想試一試?”
“………”
那時孟芳華的眼神太凜冽,讓趙文軒和夏‘波’濤各自心驚,正疑‘惑’他所說的更過份的事是什麼,突聽她以又直言道:“如果我‘女’兒的這件事不給我處理得圓圓滿滿,姓趙的,你弟弟那個位置可有的是人想坐。還有姓夏的,就算你退休,我也有的是手段讓我晚節不保!”
摞下狠話,孟芳華霍然轉身,恰看到杜宏宇從‘女’兒的房間裡走出來。
她微冷的目光一沉,人已疾步上前,擋住了杜宏宇的去路。
杜宏宇知道孟芳華不可能就這麼放自己離開,索‘性’就站在那裡等她。
“我‘女’兒怎麼樣了?”
孟芳華果然是鐵娘子的作風,一開口就直截了當,杜宏宇淺淺勾‘脣’:“已經不哭了。”
“謝謝你!”
“孟阿姨不用這麼客氣的。”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叫她孟阿姨,初時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聽來,卻越聽越覺得話裡的話。想到‘女’兒的態度,孟芳華又警惕起來:“你爲什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我叫杜宏宇,家父杜勝。”
聞聲,孟芳華一臉恍然:“凌雲航空那個杜勝?”
“是。”
“原來是你,你小時候我見過,沒想到一眨眼長這麼大了。”
餘家也是做航空生意的,她做爲餘家的大太太,自然也認識杜勝這個人,至於杜宏宇,她倒是知道杜勝有個才華橫溢的兒子,只是因爲他一直在國外,所以只模糊有印象似乎是見過一兩次,沒想到居然會認識她的‘女’兒。
這時候再看杜宏宇,確實長得英俊瀟灑,一表人才。
而且談吐間也難得一見的溫和純淨,不似一般的富家公子那般滿身紈絝之氣。只是,杜勝三年前全家都因意外爆炸身亡,也就是說,這小子再好也是一無所有,怎麼配得上她金枝‘玉’葉的‘女’兒?
“我倒是孟阿姨‘挺’有印象,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
聞聲,孟芳華撇了撇嘴:“嘴這麼甜,難怪薇薇喜歡你。”
在她看來,無事獻殷勤,非殲之盜。所以杜宏宇的這些話她聽出來的意思就是,他在討好她,爲什麼要討好?還不是因爲她的‘女’兒?
雖然這小子有眼光看上她們家薇薇,可惜,她看不上他的家世和單薄的背景。
所以,她也不再拐彎抹角:“我的‘女’兒和我一樣直,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宋天楊那小子不一樣,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兒之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現在宋家的未來孫媳‘婦’,我的意思你懂嗎?”
“明白。”杜宏宇淺淺淡淡地笑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被人嫌棄成這樣,怎麼說他也還是凌雲航空的副董,就這麼被人瞧不上?
不過,這個要求正合他意,自然不會推辭:“如無必要,我不會再出現在餘小姐的面前。”
“很好!”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要走,孟芳華卻突然又叫住他:“記住你說的話。”
比起孟芳華,他纔是更不想和餘伊薇再有所糾纏的人,當然,這種話他沒有必要說。所以,他只是‘脣’角輕勾,微笑着點了點頭。
他如此的配合,倒讓孟芳華對他有些另眼相看。
直到人走了很遠,她還在想,如果這件醜聞傳出去後宋餘兩家結不成親家了,再去找這小子好好談談,招個上‘門’‘女’婿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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