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力沒頭蒼蠅一般到處找人的時候,路晶晶正叉着小腰對杜宏宇眥牙裂嘴。
“杜宏宇,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一開始的時候路晶晶還感動得不得了,覺得杜宏宇救她的時候好帥好帥的,害她一顆剩女心都差一點又開始冒粉紅。可杜玲宇挪一番話,卻又讓她從天堂打回地獄,對他所有的期待瞬間都化爲烏有。
她真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縱然杜玲宇說得那麼篤定,她也還對他存了一份的幻想,覺得他還沒有渣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可是,他居然真的上樓來了,這是要跟自己談結婚的事?爲了讓自己保守秘密,他還真是敢下血本。
“………”
在樓下的時候杜宏宇就預計到路晶晶的反應了,不過,一如颱風的一到十二級,他原本以爲路晶晶充其量也不過會上到五六七八級,結果,直接封頂到了十二級。
這個女人一直比較衝動,所以杜宏宇也沒打算跟他計較。會上來也不是真的要和她聊結婚的事,只想勸她早一點認清現實,配合他一起逃出這裡。只是,這女人如此狀態,他們真的能默契地逃出生天?
杜宏宇真的很懷疑………
“我是喜歡過你,可我現在無比噁心自己你知道嗎?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人渣?世界最爛,沒有之一,你簡直就是頭披着人皮的*,%…#~~&*…%¥&&&…¥¥&&&%……”(此處省略罵人話若干字。)
看她罵得收不住,杜宏宇也不生氣,好脾氣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認真的聽,直聽路晶晶自己都淡好意思收了嘴,他纔不緊不問地問了一句:“罵夠了?罵夠了就聽我說幾句。”
路晶晶快氣死了,吵架最重要的是,能吵個痛快盡興。可她已經潑婦罵街大半天了,這小子居然屁都不肯反一句。那感覺就是千斤重拳落到了海綿上,彈不回來不說,那氣力還全都給散掉了。
心裡一惱,口氣就更差:“不聽,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你確定?”
“確定,肯定以及絕對不要答應你。”
聞聲,杜宏宇漆如墨潭的雙眸愈加黑亮,那話咬着牙根,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磨出口:“那咱們就一輩子關在這裡好了。”
一聽這話,路晶晶直接跳了起來,指着杜宏宇的手指因激動正不停地發着抖:“你還有臉威脅我?杜宏宇,你是男人麼?”
“我是不是男人你難道想試試?”
杜宏宇原本就是很溫和的性子,這幾年愈加的隱忍,所以性格上的那些棱角也越磨越平,他唯一沒有辦法面對的只有家人和慕千雪,至於其它人,鮮少能激起他的怒火。但今天,看到這樣冥頑不靈又自以爲是的路晶晶,他是真的火了。
“………”
試試?這個怎麼試?
路晶晶的臉霎時紅得要滴出血來,這混小子,就不能不‘’她麼?她一顆剩女心都快給他攪亂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簡單的,如果真的那樣容易,你以爲我不能自己去說嗎?不是不願意說,是不能說你懂不懂?啊?”
靠!這小子還敢衝她發脾氣,她有什麼錯?
路晶晶也毛了,擼着袖子,叉着腰:“爲什麼不能說?因爲說了你就會永遠失去千雪是不是?杜宏宇,人不好這麼自私的。”
自私?如果只是自私這麼簡單就好了。
沉沉閉眼,復又忍痛張開,他寫滿痛苦的雙眼,就那樣無助地對上路晶晶:“我早就永遠失去她了,在我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的那一刻,我便失去了愛她的資格。你以爲我不能難受嗎?你以爲我不辛苦嗎?可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命。”
認命的感覺原來是這樣不好受。
杜宏宇垂在身側的手,猛地緊握成拳,那樣用力,以至於骨節處都泛着冷冷的白。數次的深呼吸都壓制不住他心頭奔涌的情潮,有多愛,就有多痛,有多痛就有多悔。饒是世間男女那麼多的愛恨,唯有這一聲沒資格,讓他最痛苦。
原本還是氣焰囂張的,可看到杜宏宇這樣,路晶晶突然又想到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她多喜歡這小子啊!他說不喜歡自己,還說什麼試過沒感覺之類的蠢話時,她多恨他啊!那時候她就想,她以後就是愛頭豬也不能愛這種男人。
可心裡想得那樣好,感覺上還是痛。
直到,她的生命中又闖入了那一塊爛木頭,她才漸漸平復心頭那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經歷過,所以很明白現在的杜宏宇心裡有多難受,更何況,他還壓着那樣的秘密,一個是對自己親如兄弟的朋友,一個是對自己摯愛無悔的女人。這種強烈交織的自責與內疚恐怕就夠他受的了,可是,縱然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但有些話,路晶晶還是不得不說。
“阿宇啊!千雪那樣相信你,你這麼對她你好意思嗎?還有,你和三少不是一起長大的,你這樣陷害他就不覺得有愧嗎?”
提到這些,杜宏宇又是一陣心如刀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過要陷害三少,那都是………”
“都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晶晶,知道得越多對你就越沒好處,我不想最後連你也陷進去。”自從見了那個人,杜宏宇才知道當年的車禍竟然還有那樣的隱情,他後悔自己一開始沒有選擇坦白,可有些錯是沒機會挽回的,錯了就是錯了,他怨不了別人。但路晶晶本是個局外人,他不想讓她身陷危險,有些秘密一旦知道了,那就不是說與不說的問題,而是生存與死亡的遊戲了。
“藉口。”
“隨便你怎麼看我,總之,我………不能說。”
“藉口,藉口,藉口………”
“………”
藉口麼?他多希望自己真的只是在爲自己找藉口,這樣,他就還有機會跳出這個局,可現在他是連後悔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個地方不能久呆,他必須想必法勸得路晶晶與他配合着演一齣戲給姐姐看。否則,時間拖的越久對她越不利。他已身在局中再劫難逃,卻不能眼睜睜看着路晶晶也陷進去。
“是男人你就應該站出來澄清一切,哪怕千雪從此後恨你怨你怪你一輩子,至少好過她像現在這樣生不如死的活着啊!她懷着三少的孩子,卻恨着三少,你要讓她這麼痛苦一輩子嗎?你對得起她嗎?”
路晶晶看他不爲所動,越說越氣,整個人撲過去還不算,還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臂,一邊掐一邊恨聲道:“還有小雨,你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沒看到千雪難道也沒看過小雨?那麼小的孩子,幾次三番差點死掉,都是拜你所賜,你良心過得去嗎?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真的………”他不想再說後悔不後悔的那種話,真的很讓他瞧不起自己,錯了這麼久了,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阿宇,千雪真的很可憐,你不是愛她嗎?難道忍心讓她一直這樣痛苦下去?”
聞聲,杜宏宇神色動容,似有什麼話就在嘴邊,終還是強嚥了下去:“晶晶,我說了她會更痛苦。”
“不會的,如果千雪知道不是三少開的車,一定會很開心………”一時嘴快,說出來的話似是又無心傷了他,路晶晶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呃!我是說,會鬆一口氣的,至少,孩子爸沒有罪了嘛!是不是?是不是?”
“………”
是啊!如果千雪知道開車的人不是三少,就一定會原諒他了吧?
可是,如果他說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縱然路晶晶從來沒有想要不爆發,可她都已經暴跳如雷了,杜宏宇仍舊沉默以對。她看不得他那一幅‘我不說都是爲了千雪好的表情’,脾氣一上來就直接把人轟出了房間。
可剛轟出去一個討嫌的,又進來另一個更加討嫌的………
斜眼,現在的路晶晶是正眼都不大願意看她,這個壞女人,都是她逼的,要不然阿宇應該不至於那樣慫。想到這裡,路晶晶心裡又不爽了,扭臉,強烈地表示討厭她不願意跟她這種壞女人再說話。
可她不願意跟杜玲宇說話,杜玲宇卻偏要找她說。
步態優雅地走到杜宏宇曾坐過的地方,杜玲宇笑笑而望,突然說了一句:“其實你誤會我弟弟了,他沒有撞人。”
“………”
聞聲,路晶晶呆了好一會兒,然後眼睛斜的角度更厲害了。
就知道她是這樣的反應,杜玲宇也不生氣,還是那樣優雅地笑:“車是他開的不錯,可他沒有撞上去,是慕千雪的爸媽撞上了三少的車,算起來,我弟弟和三少都是受害者。”
忍不住了,路晶晶覺得斜眼已經無法完整地表達她對這女人的鄙夷了:“杜大姐,您說這種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麼?”
“何止是你不相信,當年我和我爸爸也不相信,就覺得一定是阿宇車技不行才撞死了人。但阿宇那天的行車程度是60碼,只有60碼………”
“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嘴上說得堅持,但路晶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被影響了,真的被影響了。那條路段是高速公速,60碼真的算是蝸牛速了,可是,說是千雪爸爸撞的三少的車,這也太扯了吧?那撞人的都死了,被撞的一點事沒有這像話嗎?
況且,慕千雪的爸爸是飛行特種兵出身,雖然車不如飛機開的好,但也不至於在車上還有個孕產婦的情況下,開飛車在高速上閒晃吧?這完全不全邏輯嘛是不是?
這女人又想誆她,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是不是想說慕千雪的爸爸是特種兵出身,車技很好,不可能撞上阿宇這個60碼對不對?”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嘆道:“那如果是他的車子失控了呢?”
“………”
路晶晶真的不淡定了,慕叔叔的車子失控?
怎麼會………
“我知道我這麼說很像在給阿宇是藉口,可這就是事實,雖然,我以前也不相信他。”話到這裡,杜玲宇面上倒露出幾分自責的神情來。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當年自己相信弟弟的話該多好?可惜,她一直當他是個孩子,一個頑皮的孩子的話做‘大人’的怎麼敢相信?
但大錯鑄成,如今已沒有回天之力,縱然弟弟現在很痛苦,可這黑鍋他也註定要背在心裡一輩子了。
路晶晶還是不相信:“如果真是這樣你們不是更應該說出來嗎?這樣阿宇也沒有罪了啊!”
“你以爲阿宇不想嗎?可惜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某些真相的。”
如果不是那個人主動來見杜宏宇,杜玲宇也永遠不會知道,原來當年的車禍,從一開始,宋天楊便已在局中。反倒是杜宏宇,是因爲誤打誤撞,纔會陷入那樣的泥潭難以抽身。
“荒謬!”
自己開車撞沒撞上人還不知道嗎?還最近才知道某些真相,總跟她玩這種文字遊戲有意思?她不聰明是不錯,可也還沒傻到那種程度:“行!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好了,也就算阿宇是現在才知道當年的真相的,那也來得及啊!讓他現在去跟千雪說實話,讓他坦白,讓他………”
“如果我告訴你,你一旦對慕千雪說了實話,他們就會滅你全家,你還敢說來得及嗎?”
“什麼?”
路晶晶臉色有些青,她確定這女人在威脅她,不,是威脅她全家。靠!這女人真當王法是擺設啊?就因爲她要說一個車禍的事就敢滅她全家?還有沒有天理?
“我沒有開玩笑,因爲那個人也是這樣對阿宇說的。他說如果阿宇敢壞他好事,他要我們全家人陪葬。”
話到這裡,杜玲宇臉上笑意皆無,有些事情一旦被攤開來講了,就顯得格外的骯髒,她承認自己不想死,所以,在這個大前提下,她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弟說實話的。不過現在最緊要的不是她弟弟,而是面前這個腦回路天生髮育有些與衆不同的蠢女人。
凌厲的眸光微轉,終於冷冷落在路晶晶的臉上,杜玲宇不笑的時候,模樣也格外的磣人:“路晶晶,你罵我卑鄙也好,罵我無恥也好,可我真的賭不起,阿宇也一樣。”
“你在開玩笑?”
“有人要整三少,往死裡整,車禍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線,越往後事情會鬧的越大,如果三少扛不下去,那麼………”紅脣輕勾,扯出一個驚心的弧度,杜玲宇看着路晶晶的眼睛,一字一頓:“那麼下一個陪葬的人就會是慕千雪。”
“你想嚇唬我?”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這都是真的,如果你還有腦子,仔細回想一下最近的事情就知道了。要不是三少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你覺得以宋家的實力,這些小事至於鬧得這麼滿城風雨,人盡皆知麼?”
“………”
路晶晶終於笑不出來了,她可沒有忘記從婚禮後開始,一波接一波的炸彈。現實已夠讓人頭灑滿狗血了,還不要說電視網路還有各大報章雜誌,每每她看了都有些受不了。老實說她也一直在納悶,在宋三少的本事,再加上一個領軍傳媒業的宋二少,怎麼會這麼久事情還壓不下去,直到現在,答案出來了。
因爲,有世外高人啊!
小心肝抖了起來,從之前的堅定不移到現在的膽顫心驚,路晶晶忽而有種她要是能挺過這一回,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麼事情能嚇到她。可是,她說的真的是事實嗎?艾瑪!她又不是程腹黑,她腦子不夠用一時也想不明白呀!
將她的慌亂盡收眼底,杜玲宇抓住機會繼續洗腦:“路晶晶,其實你可以換個角度看待這件事情的,對方的勢力那麼大,慕千雪如果一直在三少的身邊反而很危險,倒不如趁這個機會離開,等三少平復一切,再回來。”
原本是真的動搖了,可一聽這話,路晶晶又反彈起來:“說的好聽!還不是想騙我不要說實話?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再說一次,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我不相信你。”
聞聲,杜玲宇也敗給她了,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果然蠢的可以。”
靠!又罵她。
是可忍,熟不可忍,路晶晶雙眼噴着火,指着杜玲宇的鼻子大吼道:“你再罵一聲試試?”
“還不明白嗎?這不是簡單的車禍,阿宇和三少都是‘被黑鍋’了你懂嗎?”
“不懂,我也不想懂。”
路晶晶的小身板顫抖着,不是因爲不懂,而是害怕這個女人是因爲想要說服自己而給自己洗腦。她是單細胞生物,腦回溝雖然不是平的但也沒有那麼深,但有一點她很清楚,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聽她的話一定是錯的。
所以,就算她如此賣力地對自己講了一個‘故事’,她也要堅定不移的擁護慕千雪。她怎麼能因爲一個壞女人而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情,她不會上當的,絕對不會!
杜玲宇想要罵娘了,她從來沒想到路晶晶會如此難搞,爲了說服她,她只能耐着性子更加仔細明白地跟她解釋一切:“有人要慕千雪的爸爸死,所以在他的車子上做了手腳,那一天他爸爸不撞上三少的車也會撞上別人的 ,是因爲阿宇的行車速度很慢,他和三少才僥倖活了下來。可是,三少因爲惹上了背景很強大的人,所以他們要利用車禍的事情把三少牽連進去,讓他坐牢,讓他一輩子不能再翻身,甚至………讓他死。”
“………”
徹底不淡定了,路晶晶明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這個女人的話,可爲什麼她心裡那麼空,那麼冷?真的是這樣嗎?可千萬不要是這樣,要是三少出事了,千雪和孩子可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還不懂嗎?”
倒吸一口冷氣,杜玲宇憋紅了臉,才壓下了扔高跟鞋去路晶晶臉上的衝動:“那我就再說明白一點好了,這不是簡單的車禍,是一場連環局。製造車禍的那一方不想這件案子翻過來,所以,爲了掩蓋下謀殺的事實,一定會把這樁車禍朝意外的方向帶。而三少惹上的人又急於想讓三少坐牢,所以,也會全力配合對方的動作,兩方都是強大有背景的人,誰也不會甘心自己的好算盤落空,所以,誰要是敢破壞他們的好事,誰就會死!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對路晶晶來說,聽到的這些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不就是一場車禍麼?怎麼能越來越扯?一會是車子失靈,一會是謀殺,一會是陷害,一會又整死整殘………她能說自己越來越不明白了麼?
可是,有一點很重要………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杜玲宇不答,只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路晶晶,你想死嗎?”
“………”
不想,她怎麼會想死?可是這女人什麼意思?又想威脅她?
“重新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只要你肯乖乖閉上嘴,不但不會死,我還會讓你順順利利地嫁給阿宇,怎麼樣?”
先是利誘,再是威逼,最後是威逼加利誘!
不得不說,杜玲宇這個女人很厲害,路晶晶這種‘蛋白質’剩女和她做對手簡直毫無勝算,可現在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麼?能不能嫁給杜宏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
隱隱覺得自己是攤上大事了,路晶晶雙眸直勾勾地盯着杜玲宇的臉,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到底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想幹什麼?”
聞聲,杜玲宇一笑,眸光冷冷:“如果我說,我就是要拖你下水呢?”
“………”
拖她下水!
路晶晶臉色一白,終於明白這個女人前面所說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所謂拖她下水的意思就是,讓她也成爲知*,讓她也成爲有嘴不能張,張嘴就會死的那種人………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程力走後,宋天楊獨自回到病房。
門口的五六個保鏢站的站,立的立,看到他過來只是示意性地點了點頭,便繼續堅守崗位。宋天楊想了想,揮手讓他們離遠些。自己不在的時候,需要他們時時刻刻替他守着慕千雪,可自己在的時候,他們就用不上了。他的小刺蝟當然是由他親自守。
那些保鏢很識趣,各自退後五十米後仍舊據守在各個方位,十分敬業。宋天楊見狀也不再強行趕人,長腿一邁便進了病房。
許是受了驚嚇,慕千雪睡得極不安穩。
蓋的被子不厚,卻仍舊是一頭一臉的汗,秀挺的眉頭睡夢中仍舊緊緊蹙起,十分痛苦的樣子。宋天楊親手拿了毛巾替她試過臉上的汗,一摸她的後背,又是一手的水,怕她這樣睡着會生病,宋天楊找了件新的睡衣過來給她換。
試着解了她的扣子,卻怎麼也脫不下來,小心翼翼地叫她的名字,她卻一直緊閉着眼睛不肯醒。
緊蹙的眉頭越來越深,她似是陷入了很沉很沉的夢魘,宋天楊想伸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她細長的手指卻突然緊緊捉住了他的手。幾乎在同時,她緊緊擰住的眉頭便鬆了開來,她的睡顏漸漸平靜,再看不到之前的半絲痛苦。
沒想到她在睡夢中也會有這樣的反應,宋天楊又驚又喜。
不曾多想便脫了大衣,人鑽進被子裡的同時,慕千雪已翻身滾進了他的懷裡,自動尋找到最舒服的姿勢,然後,一手放在他的心口,一手抱住他結實的腰………
如果不是太瞭解這隻小刺蝟,他幾乎要以爲她是在裝睡了。可是,他家的小刺蝟那麼冷傲,如果人是清醒的,又怎麼可能在這樣的時候,對自己做出這樣親暱的動作?
很遺憾,卻又倍感欣慰。
原來,只有在他懷裡,她才能安睡。
宋天楊反手回摟過她,掌下卻摸到了滿手的軟滑如玉。心神一蕩,這纔想起自己原本是打算跟她換睡衣的,這才換了一半,所以懷裡的小女人根本就已經被自己剝成了個半LUO。
昏黃的夜燈下,她凝白如玉的肩頭泛着瑩玉一般的光,因爲懷孕而變得俞加挺傲的一雙軟嫩此刻側嶺成鋒地橫臥在病chuang上,在他眼前印出一道深深深深的溝………
就多看了那麼一眼,宋天楊就不淡定了。
偷偷試了一下手感,如凝,似脂,如玉,似膏,那逍魂的滋味兒………宋天楊覺得讓自己死在那裡頭都可以。但是,他家的小刺蝟懷孕了,而且還正在保胎中,就算他現在自己把自己活活憋死,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碰她的身子。
可是,這軟玉溫香就在懷裡,這要怎麼忍?
宋天楊一口一口地吸着大氣。
特麼的,什麼頭號犯罪份子,頭號海盜頭子,甚至是世界級的大毒嫋加恐怖份子都弱爆了,只要一隻活色生香的小刺蝟,就能直接撂倒某隻曾經號稱傳奇的特種兵王………
人都要憋出血來了,宋天楊還擔心着她會感冒,又摸摸索索地替她拉好上衣。睡衣也不敢再替她換了,臉一橫,眼一閉,手腳並用地把人夾進懷裡,然後………蓋着被子純睡覺。
睡是睡了,後半夜的時候某三少爬起來給睡得正香的四少打了通電話,二話不說直接扔了一句:“給老子送條*!”
四少:“………”
三哥你是有多淫?三哥你是有多蕩?
簡直*不如!
*有多長?
算多一點就十二個小時,算少一點就八個小時,八個小時能做多少事?什麼都不做的話,閉上眼就能天亮,可什麼都做的話,就是謠言滿天飛,醜聞滿街傳………
還在睡夢之中,宋天楊便被大少拎到病房外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跟來的二少也是一臉鐵青,唯有四少仍舊一臉‘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還不怎麼正經地問他新買的*合身不合身。
桑念懷的事情被人搶先爆了光,於是,宋三少自車禍逃逸後,又添一樁新醜。連帶着孩子的過去,孩子的母親,甚至之前的桑妮攻擊小雨的所有報道全都鋪天蓋地而來。如此大的手筆,就連二少臉上的笑意都陰冷如冬日。
“天楊,這事兒要不盡早解決,咱們全家可都得跟着你被套進去。”二少宋天銘素來給人一種溫柔王子的感覺,可是,王子生氣的時候樣子也挺可怕,一眼看上去甚至比大少還要森冷。
“老二,什麼人能繞過你的道,放這麼多消息出來?”
“總署那邊有人。”
煩燥地說出這個答案,二少在心裡也罵起了娘,他縱橫傳媒界多年,還真以爲自己做了個無冕之王,可現在………雖說禍是宋三闖的,可他做爲全家的金鐘罩,居然失去了所有的效用,這一巴掌打得響,他確實臉上有些掛不住。
“爸不肯說,你現在總能說了吧?到底惹上誰了?怎麼淨整這些破事兒?現在我都不好意思說是你哥,丟人你知道不?”二少挺煩燥,口氣自然不好,宋天楊倒也沒像平時一樣跟二少耍橫,只岑冷道:“你和大哥又不是不知道,除了葉冷,就一個吳洪明。”
聞聲,大少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葉冷和姓吳的都沒這麼大本事控制總署那邊的人。”
“大哥的意思是,還有人?”
大少沒有回答二少的問題,反倒斜眼睨了下宋天楊:“你長本事了,惹的人一個比一個有來頭,是想整死你哥麼?”
“大哥,除了那兩個,我真不知道還得罪誰了。”
“你要知道了還能出這麼大的紕漏?”
大少難得一見的冷戾,宋天楊也不好多頂嘴,只半眯着眼,一幅鬱郁不得志的樣子。
看他那樣,大少又於心不忍,過來拍了下他的肩以示安慰,不過安慰之後也直接交了底:“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民衆在【輿】論的帶領下,要求全民目擊你和桑念懷做親子鑑定,我們來就是想要你一句實話,這鑑定做得做不得?”
“不是我兒子,怎麼做不得?”
“那就做,要不然第一個丟的就是凌雲航空,折本是小,面子是大。”話到這裡,大少又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扔了一句:“如果你真被杜勝從凌雲航空踢出局了,我也不想再說是你哥,確實很丟人。”
宋天楊一噎,更覺燥鬱。
可偏偏大哥說的都是事實,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這邊苦着,四少這個沒良心的似乎還覺得不夠,又來添了一把蓮子心,好心地提醒道:“三哥,你要想好了,全民目擊的話,這鑑定就不可能在我的醫院做。”
“雪兒要一份新的DNA證明,這個必須要做。”
四少撇嘴,一臉爲難的樣子:“不在我這裡做,我怎麼幫你做假?”
“滾犢子,誰要你幫着做假了?”
一聽這話,宋天楊厲目圓瞪,擡起一腳就朝四少的屁股踢去,要不是四少閃得快,可能腰都會被他喘傷。
四少不怕死,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又道:“在我這裡就算不用幫你做假,也不會讓別人有機會做假,可出了凌雲醫院,我可什麼也不能保證………”
一聽這話,宋天楊頓時苦上加苦,臉色臭得都沒法看了。
可臭歸臭,該表的態他也還是得表,想了想,依然堅持:“那也得做,要不然這仗還沒打就輸了。”
聞聲,四少意外地看了宋天楊一眼,終於不再‘好心’地提醒,只深情同情地睨着她,用眼神無聲地對他說了一句:祝哥好運!
忍無可忍,宋天楊逮到機會終於還是衝着四少的屁股狠狠給了一腳………
親親四少小劇場:
瀾瀾(心疼):四少小乖乖,你腫麼躲在這裡哭?
四少小乖乖(內牛滿面):嚶嚶嚶!瀾瀾我屁股疼,是不是被我三哥踹骨折了?
瀾瀾(兩眼冒紅心):是咩?那你快把屁屁亮粗來,瀾瀾幫你檢查一下。
四少小乖乖:嚶嚶嚶!瀾瀾,不約!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