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男人的大手纏上來,宣誓性的樓過她的腰。
慕千雪的後背貼上他緊實的肌理,宋天楊略帶不滿的聲音,擦過她的耳畔響起,半是不滿,半是*溺:“老婆,怎麼不等我?”
“呃!”
不等他?她哪有不等他?
不是曾柔過來了想給他們騰地方說話嗎?現在怪她不等他?這男人還講不講道理?
將二人之間的親暱看在眼裡,趙奕辰深眸微斂,薄脣拉出一道性感的弧度,很自然大方地向宋天楊伸手打招呼:“三少。”
宋天楊微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便算是迴應。
趙奕辰的手還舉在那裡,他卻完全無視,片刻後,倒是擡了一下指頭,卻只是伸過來捏着慕千雪鬢角的一縷長髮,溫柔地順到了她耳後:“怎麼不讓人推你過去?拄着這東西不累嗎?”
慕千雪出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不坐輪椅了,宋天楊素來不喜歡太過嬌弱的女人,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剛纔不經意間瞥見她差點摔下去了,這才意識到,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叫‘曾柔’。可這都不重要,就算是摔了爬起來就好,偏偏,一摔就摔進了前男友的懷裡,這滋味就酸爽了……
知道這男人又開始彆扭了,慕千雪也沒有拆他的臺,只配合道:“我想活動一下嘛!”
“也好,我也想活動活動,一起…………”
這話…………
慕千雪越聽越覺得有些‘顏色’,她一直知道宋天楊是那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性子。他和桑妮扯不清,和霍喬婷以前還有一腿他都可以自我忽略,可對於自己,他那暴棚的佔有YU,會讓他對她身邊所有出現的男性生物,豎起大刀。
連被他設計後認了乾爹的夏波清都不能例外,趙奕辰這個前情敵,他又怎麼可能看得順眼?
可是,再怎麼想要宣誓主權,也不能在趙師兄的面前說這麼容易讓人誤解的話啊?他不要臉,她還要臉的。
但是吧!男人的智商有時候是很讓人捉急的,特別是一個吃醋的男人,智商根本就是負數,你要跟他講這種道理,純粹對牛彈琴。
所以,慕千雪避重就輕,直接轉移話題:“曾柔呢?”
“走了。”
“這麼快?”
“幸好這麼快,要不然………”宋天楊的眼光直接落在了趙奕辰的身上,沒有再接着說下去,但用意已經很明顯。
聞聲,趙奕辰微微一笑,收回自己一直僵舉在那邊的右手,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波動。這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夏謹華快步而來,口氣略微有些急:“奕辰!”
轉身攬過自己的未婚妻,趙奕辰大大方方地跟夏謹華道:“碰巧遇到小雪和三少,聊了兩句。”
“喔!”
這一聲很輕,卻帶着明顯的敵意。夏謹華的目光向下,落在慕千雪的腳上,很敷衍地關心了一句:“你怎麼樣?聽說傷的不輕。”
自從上一次夏謹華被打之後,慕千雪和她幾乎再無交集。就算是在工作的時候,遇到了有夏謹華做檢察官的案子。郭白明也會盡可能地安排給別人,兩個人之間,那樑子結的也不算小,不過,大家都是理智的人,所以表面上也還過得去。
一如現在,明明兩個人都是互看不順的,可還是微笑着寒喧打招呼:“恢復的還好,謝謝夏師姐關心。”
“那就好。”
勾起脣角算是笑了一下,夏謹華反手勾上趙奕辰的手:“奕辰,咱們走吧!”
表面上做到這樣也就差不多了,夏謹華現在看到宋天楊和慕千雪這對恩愛夫妻,就很難不想到自己挨的那兩巴掌。她是個傲氣的人,那次的事情就如同紮在她心上的兩根刺,碰一下就會疼,更何況還是如此的直面傷痛,當然是掉頭就走。
明白夏謹華的心思,宋天楊這時候也以很樂意看他們離開的,只不過又覺得慕千雪一直被夏謹華的氣勢所壓制着,讓他看了很不爽。
他的女人,怎麼能被別人欺負?
所以,他率先攬過她的肩,道:“咱們先走,看乾爹去?”
就算是對方先說的離開,他也要搶着先走,宋三少就是這麼的矯情,孩子氣到讓慕千雪失笑。不過,他維護她的心情她能體會得到,自然很樂意配合。於是反手攬住他的腰身,配合地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慕千雪原本是拄着拐仗的,因爲用不熟所以被宋天楊接手了過去。兩個腿上打着石膏的傷殘人士用着一根拐仗,竟也走得和諧無比。
只是,他們去的方向,卻看得夏謹華秀眉微蹙:“慕千雪的乾爹是誰?”
趙奕辰鏡片後的眸光一動,抿脣道:“你小叔。”
“什麼?”
聞聲,夏謹華大驚失色。
之前傳緋聞說是‘*’,現在*變成了乾女兒,這麼狗血的事情宋天楊也答應?
“怎麼了?”
聶謹華回神,笑道:“沒什麼,就覺得有些意外。”
“是挺意外的。”
趙奕辰附和地笑着,可夏謹華卻從他的笑意中看到了某些不該有的東西,心裡那些不安的因子又開始遊動着。她不是個多心的人,可是,有些東西她卻始終不放心。
擡頭,明媚一笑:“對了,有空陪我去一趟聶家看看聶老爺子,小叔不太放心聶爺爺。”
趙奕辰也不明着拒絕,只爲難道:“等一下還有個會要開。”
心中略有遺憾,可夏謹華還是很善解人意地道:“那好吧!我自己去。”
“嗯!真乖。”
聞聲,夏謹華的眼神又亮了。
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可他的聲音溫溫柔柔,就麼一下便撫平了她心的動盪。夏謹華知道自己是個不爭氣的,可是,在趙奕辰的面前,如果可以,她願意用一輩子的不爭氣,來換他一輩子的體貼溫柔………
靜靜地佇立在窗前,任思緒在心底悄悄蔓延。徐徐的秋風耳鬢廝磨,拂過夏波清消瘦的臉龐,再掠過每寸肌膚,慢慢滲透細胞,滲透血液,滲透到心底。
回首這一路走來,跌跌撞撞磕磕碰碰。
有太多的無奈,有太多的難以言說。因爲靜默,所以直到現在他才慢慢了解,那樣的無聲守護,究竟蘊藏了怎樣深沉如海的情感。
二十四年,他從不後悔愛上一個叫聶傾城的女子。
可現在,這份從不後悔變成了束縛人心的鎖,心裡千絲萬縷細辯不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是,想到許虹,那顆原本破碎的心,似乎又要痛成了沫。
“乾爹,你怎麼了?”
一入病房便看到夏波清靠在窗口吹冷風,慕千雪叫了好幾聲,他才恍然如夢地轉過身來。
“沒事。”
夏波清嘴裡說着沒事,可一張臉上慘淡得毫無血色。慕千雪一急,馬上單着一條腿跳了過去,關切道:“臉色這樣還沒事?要不要我給您叫醫生去……”
“不用了,真的沒事,只是………”太難過罷了。
說不出口,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羞於啓齒。或者,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心虛了?夏波清長長一嘆,任慕千雪扶着他回到病chuang前,卻還是兩眼黯淡,無色無波。
將夏波清的頹然看在眼中,宋天楊想了想,忽而道:“許阿姨的事情,您要節哀!”
曾柔過來的時候,說了關於剎車的事情,也順便提到了許虹。夏波清的紅顏知已,能做到許虹這個程度的影響力自然非同凡想。原本還以爲他真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現在看來,也不過是隻紙老虎。不過,同是男人,他也很理解夏波清的心情,雖然不喜歡這個老小三,但關鍵時刻,他還是多嘴勸了一句。
慕千雪知道許虹失蹤了,可聽宋天楊這一聲節哀,馬上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都變了:“許阿姨什麼事?”
睨了慕千雪一眼,宋天楊兇殘道:“買兇殺人,葬身魚腹。”
自己的老婆這麼關心別的男人總讓他心裡不痛快,雖然面前這個男人已經被他逼成了乾爹,可是,還是很不爽,所以他回答慕千雪的時候,用詞也特別的殘酷。
“………”
聞聲,慕千雪一抖,反應過來後又狠狠剜了他一眼。暈死,這個男人能不能說點好話?什麼叫葬身魚腹,這想一想都讓人受不了。
“沒有確切的證據前,我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宋天楊撇嘴,一臉同情地看着夏波清:“您還是接受現實吧!傾城阿姨的事您自己騙了自己24年,要不然,許阿姨就算是走了也不會這麼遺憾。乾爹,您真是什麼地方都好,就只有這一點不好,對感情拿得起,放不下。”
這話一出,夏波清無神的雙眼裡驟然又燃起火星:“這麼說,你對感情的態度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了”
原本是想刺激一下老小三,結果,被人反將了一軍。眼看着慕千雪瞪着自己的眼裡都染上了薄怒,他又趕緊四兩撥千斤:“您別急着把炮頭朝我身上扔呀!這可就是您不對了,我怎麼說也是您救命恩人。”
“這種不要臉的話以後最好還是少說。”若是以往,夏波清可能還會順着這個玩笑朝下說,可現在,他沒這個心情。
“還真不是不要臉。”
察覺到夏波清的攻擊性,宋天楊無懼地一笑,又吊兒郎當地說了一句:“乾爹想不想知道是誰在我的剎車上做了手腳?”
“查到人了?”
這一次宋天楊沒有賣關子,很明確地回答道:“千鳥,聽說他一直是替職業塞車手做修理調試的,他改裝車輛的技術在業內都是數一數二的。”
“這種人爲什麼要冒這個險?”
“可能因爲他不覺得自己在冒險吧!或者說,他有信心自己不會被抓住。”說完,宋天楊又挑眉笑看夏波清:“您要不要猜猜看,是誰在背後給了他這個膽?”
“說。”
“您的二舅子。”
似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夏波清並不過份驚訝,倒是慕千雪給嚇了一大跳,扯着宋天楊的衣袖便一直追問道:“天楊,那個千鳥說的?他被抓到了?”
“跑了,不過,曾柔說的話應該錯不了。”
回答完慕千雪,宋天楊又吊着眼睛去看夏波清,語氣中帶着戲謔,但言詞間卻隱有殺氣:“所以乾爹現在還不覺得我是您的救命恩人?”
聞聲,原本死氣沉沉的夏波清終於被激活了。擡眸,目光刀片般刷過宋天楊的臉:“你想說聶雲幃爲了除掉我,所以纔對你的車下手?”一笑,夏波清又輕蔑道:“不覺得這樣太過大費周章了麼?”
“也許,他想要的就是混淆視聽。”
從聽到曾柔出聶雲幃的名字開始,宋天楊便一直在想,這老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纔敢對他的車下手吧!可是,動機呢?他的殺人動機呢?算起來他們也是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他要他們夫妻死總得有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吧?
他想了很久,始終找不到這個理由。
最後,他只能把視線轉到夏波清的身上,會不會他們的目標是夏波清?畢竟夏波清是聶家兄弟眼中盯肉中刺的事情,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似乎很有道理,但實際一點道理都沒有。”
說着,夏波清一頓,又補充道:“聶家那兩老小子的腦子可沒你這麼會拐彎,他們要有這種城府與智商,CG集團早就是他們囊中之物了,還有什麼好顧忌我這麼一個外姓人的?”
“加上許阿姨這件事,您還覺得一點道理也沒有?買兇殺人的那個慕後黑手和對我的剎車做手腳的那個慕後黑手,難道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
墨玉一般的瞳仁微微一暗,夏波清的雙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聶家那兩個大舅子想要解決自己這動南很明顯,可這麼迂迴真的不是他們的風格。但如果他們要攻擊的對象不是自己,那麼許虹又是怎麼會被遷進去的?
誰都知道,許虹是他的人。雖然,他從不曾對外承認過許虹有什麼感情。
眼見夏波清似是有所動搖,宋天楊又慢條斯理地道:“夏家在警政界人雖然多,可願意爲了這種‘小事’幫乾爹賣死力的可未必有好多吧?要不要我讓曾柔順帶着把許阿姨的事再查徹底一點?”
“多久?”
宋天楊眯眸一算,給了個大概的時間:“三五天總是要的。”
“那就不用麻煩了,我能更快。”
聞聲,宋天楊意外地看了夏波清一眼。
半晌,也釋懷一笑:“也好。”
夏波清的實力有多強,也許只有試過才知道。做爲商界的一個神話般的傳奇人物,從醉心書畫的文藝男青年變成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商業奇才,他的崛起付出了多少努力恐怕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但,不是每個人下定決心都會有這樣崛起的能力。他能從夏家突圍而出,以老麼的身份讓夏家的長子嫡孫臣服於他,他的城府可見一斑,既然他說有更快的辦法,那就是一定有。
這一點,宋天楊毫不懷疑。
不過,他也很期待夏波清的答案,如果那個慕後黑手真的是聶雲幃,他是要把那老小子蒸呢,還是烤呢,還是煎呢,還是炸呢,還是燜呢………
從凌雲醫院裡出來,夏謹華便和趙奕辰分了手,一個回公司,一個直接去了高新區的聶家別墅。
因爲夏波清和聶家老爺子情同父子,所以,夏聶兩家一直都算是走得的頻繁,夏謹華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輕車熟路地將車直接開進了別墅的停車場。剛一下車,便看到匆匆迎上來的聶二太太方錦書。
“謹華,你怎麼來了?”
從車裡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禮物,夏謹華熱絡道:“我小叔人還沒出院,卻一直掂記着聶爺爺的身體,讓我帶了些補品過來。”
“波清還是麼的客氣,家裡什麼都有,哪還要你破費?”話說得客氣,但方錦書還是把東西讓下人收走了,只是,她雖然一臉的笑意不假,可夏謹華還是明顯能感覺到她在排斥自己。
夏謹華是個檢察官,對於觀察人很有一套,她笑笑地看着方錦書,嘴上也是客氣至極:“應該的。”
聶家別墅是聶老爺子的私產,不在CG集團的名下。所以,只有聶老爺子會來這裡住,可方錦書一個侄媳婦居然也在這裡住着,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老爺子再老那也是個男人,別墅雖然大,但侄媳婦也住在這裡似乎也有些不妥吧?而且,據夏謹華所知,聶老爺子平時更願意呆在高新區那邊的‘菜棚子’裡。那個菜棚子她也去過,麻雀雖小,倒是五臟俱全,住在那裡山青水秀的倒也舒適。老爺子爲什麼突然轉了性,改長住別墅了?
不知夏謹華所想,方錦書一直表現得很有女主人風範,將夏謹華請進屋裡,她便又笑着招呼道:“你坐一下,我給你去拿飲料。”
“別忙了方阿姨,我上去看看老爺子就走。”
“呃!”
似是沒想到夏謹華這麼直接,方錦書頓時有些心慌,不知道她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看出方錦書的猶豫,夏謹華笑問:“怎麼?不方便嗎?”
“老爺子睡着了。”
“不礙事的,要是老爺子睡着了,我就看看不出聲。”說着,夏謹華一笑,一臉苦惱的模樣:“你也知道的,我小叔是個細心的,要是我來了一趟連人都看不着,恐怕明天還得逼我來。”
原本就知道推脫不了,現在一聽說明天還要來,方錦書馬上道:“那這樣的話,就上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
“謝謝方阿姨。”
大家都在一個豪門圈子裡,這聶二太太什麼性情夏謹華也是知道的,何時這麼熱情過?
心裡有了些計較,她仍舊不動聲色,一路跟着上了樓,方錦書敲開老爺子的房門,對着阿樹問了一句:“老爺子醒了嗎?夏家小姐來了,想看看老爺子。”
“沒………”
阿樹一聽,馬上就要拒絕,可剛剛開了個口,房間裡便傳來老爺子略帶沙啞的聲音:“誰呀?”
夏謹華一笑:“這是醒了呀!”
“剛醒的,之前還睡的沉。”
阿樹解釋完,屋裡又響起老爺子的聲音:“誰來看我了,讓她進來吧!”
有了這話,夏謹華的目光微微一閃,笑問:“那我可以進去了嗎?”
方錦書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仍舊陪着笑道:“去進吧!”
小心地走近,夏謹華習慣性地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
做爲一個檢察官,她的職業習慣讓她對環境的反應很敏銳。屋裡有很濃郁的中草藥味道,沒有開窗簾。Chuang頭燈也調的極暗,確實是最舒適的午睡環境。
“聶爺爺,您還好嗎?”
“好,好,好得很吶!”半撐着身體坐了起來,聶老爺子笑得很慈祥,可夏謹華還是注意到,聶老爺子的頭髮,似乎已要全白了。沒多久前她是見過聶老爺子的,花白的狀態,如今,滿頭銀霜的樣子,看上去更顯蒼老。
“那我就放心了,我小叔………”
打斷她的話,聶老爺子很驚訝地望着她問:“阿虹,你還有小叔嗎?沒聽你爸爸說起呀!”
阿虹?
夏謹華一愣,下意識地糾正道:“聶爺爺,我是謹華。”
老爺子眼睛瞪的大大的,仔細地看了她好幾眼,才道:“你明明阿虹,怎麼又叫謹華了?唉喲喲!許謹華嗎?”
聞聲,夏謹華終於意識到老爺子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馬上問道:“聶爺爺,您不認識我啦?”
“認識啊!你不是阿虹嗎?”
“我不是,我是謹華,夏謹華………”
老爺子一聽這個,腦袋直搖:“怎麼又姓夏了?你要和波清一個姓嗎?哎呀,你們要結婚了嗎?那也不用改名字的,這個名字不好聽,阿虹多好聽啊!就叫阿虹啦!夏虹不好嗎?夏虹好,夏虹好………”
“………”
夏謹華怔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老爺子卻似乎很興奮,拉着她說了很多的話,其它的話聽着都很正常。只是,他一直把她錯認成了許虹,老爺子明顯有些不正常,但不是身體上的,而是腦袋裡的………
從老爺子的房間裡出來,夏謹華很直接地看向方錦書:“方阿姨,聶爺爺他………”
“阿茲海默症,你怕是也看出來了吧?人都認不清了。所以雲幃這才讓我經常來這裡住住,也是怕老爺子沒有人照應。”早就是想好的說詞,方錦書說出來的時候表現也算自然,那一臉無奈的樣子,似是有多惋惜一般。
“有多久了?”
“才發現的,沒想到就這麼嚴重了,也不是時時都這麼糊塗,一陣兒一陣兒的。”
夏謹華點點了頭:“怪不得聶爺爺都沒去醫院看過我小叔。”
“他倒是鬧過要去,我們沒讓………”說到這裡,方錦書又道:“你也知道的,老爺子當你小叔是親兒子,你小叔怕也是當他是親爹在看,要是看到老爺子這樣,心裡該多難受啊?”
聞聲,夏謹華的眸光一挑,又落在方錦書的眼睛上。再高明的人,眼神也容易出賣內心,更何況,方錦書這樣的女人,也高明不到哪裡去,所以,夏謹華很容易就能看到她的眼神在閃躲。
“可,這也瞞不住的吧?”
方錦書點點頭,一臉爲難的樣子:“沒打算瞞着誰,只是當時波清不是沒有醒嗎?後來他醒了,又傷的那樣重,我們就想着,等他好一些了再告訴他,免得他心裡難受影響,這傷也養得不順氣兒。”
“倒也是。”
許是見夏謹華今天很好說話,方錦書拉了她的手:“你回去後呢!要是你小叔問你,你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只是委婉點說吧!別讓他太擔心了。”
“我知道的。”
“知道你是個懂事的。”
“那,既然人也看過了,我該回去了。”笑,很溫和地笑,但夏謹華的目光卻紅外線一般穿透了方錦書眼底的虛僞。方錦書被她看得心頭一顫,嘴裡便言不由衷起來:“不再坐會兒?”
“我也有工作的,不能多呆。”
聞聲,方錦書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那我就不留你了。”
“嗯!我走了方阿姨。”
“好。”
目前着夏謹華離去,方錦書站在別墅的大門口張望了好一陣,這才小心翼翼地進了屋。而不遠處,去而復返的夏謹華,也順勢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慕千雪不是個喜歡杞人憂天的人,但自從聽宋天楊說了那些話後,她的心裡便一直七上八下的。想到許虹失蹤前跟自己說的那番話,她總覺得許虹似乎是早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有危險,纔會對自己說那些。
那是暗示吧!可她沒有聽懂。
暗自懊惱,她當時應該更警覺一些的,怎麼就沒有發現許虹的異樣?如果早一點發現說不定能改變些什麼,說不定許虹也不會出事。
“怎麼了?”
伸手攬過病chuang上的小女人,宋天楊高高地楊眉,一臉擔心地問:“一直不高興的樣子?”
從夏波清那裡回來後,他便發現慕千雪一直悶悶不樂,知道許虹的事對她可能有些影響,宋天楊起初也沒有多勸,覺得女人都是同情心暴棚的動作,有點情緒很正常,可沒想到她一悶一個下午,他就不得不關心關心自己老婆了。
“天楊,你跟乾爹說的都是真的嗎?”
“嗯!”
“許阿姨真的………”
慕千雪有些說不下去,畢竟,許虹在她看來真的是個很好的女人,不該是這樣的下場。
宋天楊揉着她的肩膀,用動作無聲地安慰着她:“我很想安慰你說她沒事,可從跨海大橋上面扔下去,還被綁了手腳,我真的不敢告訴你她還好。”
“………”
京市的跨海大橋,每年都會有輕生者從那裡一躍而下,可救上來的人,卻沒有一個生還者。更何況還是被綁了手腳的,那樣扔下去,就算不被重力砸暈,也沒辦法浮水自救。
心口一緊,又想到許虹那天的話。
她問自己,如果她不能陪在夏波清的身邊了,她是不是可以把他當成親生父親來照顧。那時候她居然還以爲許虹是想離開夏波清,現在想想,根本就是在交待遺言。可是,有什麼事情重要到她連命也不顧了?
“許阿姨太可憐了。”
想到傷心處,慕千雪委屈地吸着鼻子,宋天楊突然有些後悔告訴她這些。輕捏着她的下巴擡起來,男人的眼神溫柔,問得即輕且柔:“難受了?”
慕千雪點頭,又道:“她那麼好的人,一輩子都沒有得到過自己想要的幸福,最後,還落得這樣下場,她的命怎麼這麼苦?”說到這裡,慕千雪突然又扯着宋天楊的衣袖問:“真的是聶雲幃做的嗎?你確定嗎?”
“剎車的事情是曾柔親自去查的,絕對不會有錯,至於許阿姨,不出意外應該也是他,只不過警方暫時沒有很有力的證據定他的罪。”
“那怎麼辦?不能讓那種人渣逍遙法外。”
聞聲,宋天楊輕輕一笑,愛暱地颳了下她的鼻頭:“你不是律師嗎?這樣的問題幹嘛問我?”
“我是律師又不是神仙,沒有證據我怎麼想也是沒有用的啊!”法律講究證據,就算是有證據,證據不足也是不可以定罪的,更何況買兇殺人的案子這麼嚴重,連動機都還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連批捕都困難,更不要說其它的了。
宋天楊看她真急了,也不再逗她,一邊把玩着她的小手,一邊半開玩笑地道:“放心吧!你不是神仙,你乾爹好像是。”
“他現在還受着傷,連醫院都出不了,又能怎麼樣?”
“小看那老傢伙了吧?”
宋天楊邪邪一笑,妖孽的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陰狠,又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沒有物證,也可以有人證的嘛!”
聞聲,慕千雪眼前一亮:“你是說……”
“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告訴你不要瞎操心,交給你乾爹就好。”
又看不起她。
慕千雪不高興地撇起了嘴,撇完又沒好氣地擠兌他:“我不知道你這麼‘崇拜’我乾爹呢?”
崇拜夏波清麼?怎麼可能?
如果說夏波清是隻千年老狐狸,那麼他家裡至少就有兩隻千年以上的,再加上一個馬上要長江後浪推前浪的,他崇拜得過來麼?不過,撇開其它的不談,有一點,夏波清確實很值得她‘崇拜’。
薄脣似是而非地一勾,宋天楊終於說了句難得的大實話:“就衝他那不要命的一撞,我就勉爲其難地崇拜一下他好了!”
“還嘴硬?”
“我嘴很硬?”宋天楊漂亮眉峰微微攏起,似是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終於想終了:“唔!那一定是因爲親得太少了,欠吻………”
話音方落,男人的頭便低了下來,薄脣往她臉上湊來湊去,也不直接吻她,只是故意在她雪嫩的小臉上蹭過來蹭過去的索吻。沒幾下慕千雪就鬧了個大紅臉:“喂!別鬧了,這裡是醫院。”
“醫院不是更好,還沒試過在醫院裡………”
說罷,男人【曖】昧一笑,故意【引】誘她道:“嗯嗯?老婆,要不要在這裡試試?很刺激的。”
慕千雪耳根子一紅,想也沒想便拒絕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