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的墨。
彷彿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路晶晶倚在陽臺處看着樓下的街道,從高往下看,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高樓林立裡,似在回憶着白天的熱鬧和繁忙。
慢慢地喝着咖啡,慢慢的品味着那些苦澀,感覺只有這樣,她才能覺得自己其實還不夠苦。最近,她越來越喜歡這東西了,而且,最讓她感到神奇的是,怎麼喝晚上也睡得着,所以,她也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一杯又喝完了,還想喝,可到底不敢再放肆。
將空了的杯子放在陽臺上,路晶晶眯着眼看向夜色裡,不遠處突然而來的車燈閃爍。恍得她眼一刺,慌亂中便撞到了身邊放着的咖啡杯,杯子從陽臺直墜而下,瞬間在杜宏宇的腳邊炸開了一地瓷白的渣………
杜宏宇驚了,路晶晶傻了。
隔的遠也看不到樓下上什麼人,但路晶晶雖然不敢說智商很高,但也知道從高樓*的杯子是足以成爲兇器中的兇器的,二話不說奔下樓,當路晶晶急赤白臉地趕到那落杯之地,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來幹什麼?”
擦!原來是這貨,怪不得她家的杯子都長了眼,原來是要砸‘賤’人。特麼她手真是欠啊!怎麼不砸偏一點,砸死丫的才解恨。
“我想………”
不等杜宏宇說話,路晶晶便語氣很差,態度很劣地道:“又想睡千雪的g?”說完,還忍不住鄙夷地咂嘴:“嘖嘖嘖!不是我說你,杜少你這口味也太重了。”
“晶晶,上次我喝醉了,是我不好。”
杜宏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來了路晶晶這裡。從看到那個最不想看到的畫面開始,他的腦子裡就一直是懵懵的,直到路晶晶從上面扔下來的咖啡杯砸在了他的腳邊,他才猛地清醒。
看着路晶晶那張氣得紅通通的小臉,杜宏宇腦子裡又憶起之前的軟玉溫香。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雖然因爲酒醉了記不清,可路晶晶的眼淚卻一直印在他心底。他對她是有愧的,所以,面對她惡劣的態度,他只想道歉,不想爭辯。
原本是真的生氣的,原本也是真的不想給他好臉色的。
可是,杜宏宇天生就長得一幅好好先生的樣子,人又帥得沒天理。路晶晶原本就對他有企圖,現在聽他如此溫柔地跟自己道歉,她那股子怒氣也瞬間就散了大一半。
不過,她怎麼能這麼沒骨氣?
堅持住啊路晶晶,你還要不要臉?
“沒什麼,反正你也沒對我做什麼,不吃虧。”
“晶晶,我………”
路晶晶由始自終都不曾看杜宏宇一眼,這與之前只要看到他,她兩隻眼珠子就只在他身上轉的感覺天差地別,雖然他不喜歡她,可是,看到她如此反應,心裡也有些不自在。
擺了擺手,路晶晶表示不想再聽他說什麼了,直接道:“對了,你要是還想睡千雪的g很簡單的,買回去不就行了?我便宜點,半價給你怎麼樣?”
說完,路晶晶真的算起了那張g的原價,還有睡了幾年,折舊費什麼的,最後一錘定音:“行了,六百給你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要現在搬走都成。”
這麼說真不是堵氣,而是路晶晶不想自己英年早逝!
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喜歡自己已經是悲劇了,如果他還時不時己的地方找別的女人的‘味道’她還怎麼活?那天晚上她已經要哭瞎了,要是再來這麼幾次,她的眼睛裡恐怕流出來的不是淚眼是鮮血了。
爲了讓自己不要那麼心塞,也爲了讓自己多活幾年,她決定還是一勞永逸,把g賣給他算了。雖然,賣g的感覺,同樣讓她很心塞。但總歸也是眼不見心不煩,不用直面矛盾,間接悲傷了吧?
“對不起!”
杜宏宇真是讓路晶晶說得不好意思起來,關於那個要睡慕千雪g的感覺,他現在自己想想也覺得太過份,且不說路晶晶對自己原本是有意思的,就算是沒有,他也不能那麼混。畢竟路晶晶喜歡自己也沒有錯,他不應該因爲慕千雪不喜歡自己而遷怒於她。
“是我不好,就算是喝醉酒了,我也不應該那樣對你。”
聞聲,路晶晶耳朵都豎起來了:“那樣對我?難不成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
他老實地搖搖頭,又更加老實道:“不記得了,可是你這樣生氣了,肯定是我做了很不好的事。”
杜宏宇如此坦然,路晶晶反而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其實,那天晚上他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除了壓在她身上睡了一晚上以外,一點邪惡的動作也沒有。可是,他說的那些話,一個一個的字都像是刀子在戳她的心,一晚上就戳了個百孔千瘡。她真是傷不起了啊!所以纔想要遠離這貨。
結果,他還自己巴巴的找上門來。
想到這裡,路晶晶更心塞了,態度惡劣道:“都說不吃虧了,你何必這樣?”
“就當是朋友,不請我上去坐一下嗎?”
一聽這話,路晶晶又警覺起來:“對不起!咱倆當不成朋友。”
“爲什麼?”
爲什麼?他還好意思問爲什麼?
路晶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頭看他,同樣認真無比道:“那種什麼當不成*還可以當朋友的事情在我身上永遠不會發生,所以,爲了防止你繼續膈應我,以後,咱們沒事就不要聯繫了。”
“真這麼絕情?”
“是。”
不敢看他受傷的眼神,路晶晶心裡一抽,特麼她憑什麼要同情他啊?她特麼自己都沒有人同情,還說她絕情?她有他絕情嗎?特麼的不喜歡自己也就算了,還要爲了睡千雪的g就陪自己‘睡’。
特麼的,她纔不要繼續犯賤,她纔不要繼續作死。
她不讓他上樓,他就真的一幅不打算上樓的樣子,只是雙手插進褲袋裡,慢慢地說着:“我今天在海上世界,看到她和三少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的樣子。”
心裡一哽,路晶晶差一點吐血。
擦!怪不得又跑她這兒來了,趕情是受刺激了想來求安慰?
啊呸!她都沒有人安慰,哪來心情安慰他?
“他們原本就很般配。”
“是嗎?什麼是般配?”
“般配就是他們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地造一雙,佳偶天成,良緣天賜,天作之合………”路晶晶把自己能想得出來的所有好詞兒都用上了,心裡翻滾着,只恨不得將面前這個混小子一鍋蓋蓋死纔好。
她的心情纔好一點,他就又來膈應她,特麼的,她是前世挖了他們家祖墳,這世要來還債麼?
“真的嗎?”
“當然。”
也不知是不是被路晶晶那一串幸福美滿的詞語給震到了,杜宏宇原本安寧的眸子突然燃燒起火苗,些不甘,帶着些隱忍,他大聲道:“那是因爲你什麼都不知道,小雪也不知道,你們全都不知道………”
話一出口杜宏宇便愣到了,他怎麼會說出來?他怎麼能說出來?
路晶晶原本被他吼得有些懵,可看着他變幻不定的表情,她那一顆燥動的心突然又忐忑起來,急急追問道:“不知道什麼?”
“讓我上去坐會兒吧!站着好累。”
“不行。”
靠!這是得了便宜想賣乖了,一個還不知道值不值錢的秘密罷了,就想上她的樓?不行,絕對絕對不行。
他的眼神暗了下來,內裡有哀求的波光在流轉:“真的好累!”
“………”
路晶晶真的真的很堅決的。
可是,那時候他的眼睛亮的厲害,就如同天上的,她怎麼能拒絕星星的要求?小時候她還對着星星許願呢不是嗎?她不想答應的,也不想讓他上樓的,可是,那個他沒有說完的‘不知道’真的不值得她打聽嗎?
路晶晶掙扎着,心內翻騰着,可就在她左思右想,舉棋不定的時候,杜宏宇已趁着她發呆的那一陣兒,自顧地上了樓。待路晶晶回過神來追上去後,杜宏宇已經在她家的大門口席地而坐了
心,到底還是疼了。
路晶晶沒再掙扎,直接開了門,也不叫他進來。杜宏宇倒也自覺,跟着就進了屋,還問:“有沒有什麼喝的?”
靠!靠!靠!
特麼她讓他進來不錯了,還要她端茶倒水不成?
“給。”
重重地將一杯涼白開放到了他的面前,杜宏宇好看的眉頭深深地擰起:“怎麼是白開水?”
“除了白開水就只有啤酒。”
“那就啤酒吧!”
聞聲,路晶晶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又抽,她其實是不喝酒的,那些啤酒也是之前買飲料的時候超市給的贈品,飲料她喝了,啤酒就一直放在那裡,沒想到,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可是,一想到他喝醉後的德性,路晶晶整個人一激靈,她纔不給:“不好意思,我這裡不招待醉鬼。”
“我保證不多喝還不行嗎?”
路晶晶猛地一翻白眼,不爽道:“男人的保證要是有用,母豬也都能上樹了。”
“………”有這種說法嗎?杜宏宇也噎住了,可還是對着那杯白開水擰眉。他倒也不是不喜歡喝白開水,只是,今晚上心情實在有些不好,就想喝點帶味道的。
看他那一臉‘委屈’的樣子,路晶晶又不忍心了,可就麼妥協也不是她的風格,想了想,終於道:“不過,你要想喝也可以,把剛纔的話說完。”
“什麼話?”
杜宏宇裝傻,不肯再說什麼。
路晶晶也不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真的猜對了,杜宏宇有心事,或者說,他有秘密,而且就是剛纔那個沒說完的秘密。她真的好想知道,所以,眉一挑,故意道:“沒什麼,你繼續喝白開水吧!”
這是威脅,赤果果的威脅,你要是不說,就只有白開水。
可是,她算到了開頭,卻沒有算到結果。
因爲,聽到她的威脅,杜宏宇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好,白開水也挺好喝的。”
說完,他真的喝了一大口,喝完還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
“………”
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在地上跑。
路晶晶不是律師,卻也好歹在事務所裡上了幾年的班,有些東西耳濡目染也總能學會點皮毛,所以,只憑杜宏宇這反應,她馬上意識到,他沒有說出來的那個‘不知道’,絕對是‘重量級’的消息。
只是,如果他沒有說出來的話關係到千雪和三少的婚姻,那麼,他爲才能不乾脆說出來?這樣不是對他更有利?可他居然怎麼也不肯再說。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一路飈車回到家,宋天楊抱着懷裡的人,大步上樓。
進房,反手關上,一把拉過懷裡的人,低頭就吻住她的脣。慕千雪全無防備,被他的力度撞了下,幸好他伸手托住她的後腰,人才沒有摔倒。
脣上的吻帶着啃咬,有絲絲的痛。
回來的路上吹過風,慕千雪心中那股子衝動也散去不少,看他這樣兇悍,心裡也有些害怕,但這是她自己挑起來的火,也不能中途喊停。
“嘶!”
她皺眉輕呼,宋天楊松開她的脣,眼神火熱道:“怎麼了?”
慕千雪不敢說痛,生怕激起他的【蹂】躪欲,這個男人一到g上基本就是頭野獸,而且還是那種巨型類的食肉獸,她咬着脣,聲音柔柔的:“我,口渴。”
口渴?
宋天楊低低一笑,雙手圈住她的腰,輕鬆的抱起她走到冰箱處。宋家的宅子過大,每個少爺的房間也相當於人家一間小公寓,樓上樓上的跑廚房也不是少爺們的習慣,所以,房間裡基本都有個小冰箱,裡面放着洗乾淨的水果和飲料之類的東西。
“要喝水?冷的熱的?”
他俊臉低垂,火熱的呼吸噴在慕千雪的脣邊,她本能的縮了縮脖子,被他眼底的笑意嚇得心臟咚咚亂跳:“冰水。”
她現在全身都熱,急需要用冰水降降溫。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從涼水瓶中倒滿一杯水,反身回來,眼見他端着水杯,慕千雪急忙伸手,想要接:“給我。”
聽到這兩個字,男人勾起xing感的脣角一笑,躲開她的手,嘴角的笑容邪魅:“給你什麼?”
慕千雪臉色一變,瞬間又聽懂了他話裡的含義,臉頰微微泛紅:“討厭!我要喝水。”
他顯然不想讓她如願,端起水杯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我餵你。”
話落,他含着一口水,伸手托起她的下顎,將薄脣覆在她的脣上。隨後,他輕頂開她的牙關,將水緩緩渡進她的嘴裡。這樣的動作,這樣的【曖】昧………
脣齒間都是他的味道,那沁涼的水伴着唾液嚥下,那一股子冰順着喉嚨一直往下,卻還是壓不下她心頭的火。慕千雪敏感的身體顫抖起來,整個人都化在他的柔情蜜意裡,軟得一塌糊塗。
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的褪下,一路蔓延至臥室。
後背抵上柔軟的g墊,慕千雪弓起身,迎上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男人將她壓在身下,嘴角泛起的笑容炫目,讓人禁不住*:“準備好了嗎?”
慕千雪下意識的點點頭,身體早已準備好接納他。
沒有痛苦,沒有緊張,有的只有無盡的歡愉。
手掌落在他的肩頭,慕千雪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心底的某一處忽然被什麼填滿。她酥軟的身體無力,腦袋軟趴趴的靠在他胸前,隨着他的動作浮沉。
汗溼的髮絲熨帖在兩頰,慕千雪閉着眼睛迎來那陣極致的歡愉後,整個人虛脫一樣,倒在他的懷裡。
男人急促的喘息聲,伴隨着滾燙的熱度一併迴盪在耳邊。慕千雪閉着眼睛,只聽到他戲虐的調侃,讓人精神緊繃:“小刺蝟,你的小嘴在咬我。”
勉強掀開眼皮,一雙水潤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他。順着他手指輕移,往下觸動,她終於明白過來,將臉埋進枕頭裡,羞得再也擡不起頭來。
“你,不要臉。”
宋天楊嘴角的笑意不減,他就是不要臉怎樣?
而且現在,他還想更加不要臉又怎樣?
翌日清晨,宋老爺子翻着報紙,翻到最不想看的一版的時候,眉頭居然不自覺地鬆了開來。宋老爺子細看了一陣,也不說話,直接又推給了自己的兒子。
似是早就知道這個消息,宋建仁只掃了一眼,便道:“爸,吃過早飯天霖會帶您去醫院做檢查。”
宋建仁的腿*於行有些年了,每年都和宋老爺子一起做檢查,這一次他居然說讓宋老爺子單獨去。老爺子擰眉看了兒子一眼:“你不一起?”
“有要老朋友要見,我改天再去檢查。”
聞聲,老爺子意外地看了宋建仁一眼,倒也沒多問什麼,只道:“要不要讓人跟着?”
“不用了,有老陳就夠了。”
老陳是宋建仁的司機,說是司機,其實也可以說是保鏢,這麼多年跟在宋建仁身邊從來沒有出過錯,所以,宋老爺子對老陳也是放心的。
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很痛快地點了點頭。
便是答應了。
在家陪着老爺子吃過早飯,宋建仁讓老陳將自己送到了一間不屬於凌雲集團的西餐廳裡等人。
老陳知道,這個人很特殊,因爲宋家人會客無論是公是私素來都找凌雲的酒店和餐廳,老爺子不在自己的地盤見人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六年前有過幾次,這是不想讓宋家的人知道他見了誰的意思。
點了杯咖啡慢慢地品着,不多時,身後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宋伯伯來早了。”
“叫我宋先生。”沒有回頭,宋建仁的聲音很冷,沒有一絲一毫的熱諾:“我們之間沒有那麼熟。”
聞聲,桑妮臉色一冷,卻自如地坐了下來,可到底還是改了口:“宋先生記性這麼不好嗎?”
“人老了,自然記性不好。”將手裡的咖啡放下,宋建仁的聲音很淡很淡,卻透着一股無形的壓力:“而且,不重要的人和事,根本沒必要費心去記,你說是嗎?”
“………”
不重要的人和事。
不得不說,桑妮又被嗆到了。和宋建仁說話她永遠都佔不到上風,一如六年前他初約自己見面時一般,只要他一開口,她就覺得有一把無形的軟刀子恰好刺中她的心臟,很疼,卻又偏生不帶血,只是那麼鈍鈍的疼。
“你找我有什麼事?”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六年前他找過一次桑妮,警告她最好一輩子不要再回到京市。她安份了六年,終還是耐不住了,想要回來攪渾這一池清水。宋建仁原本可以再次出手替宋天楊清除掉這個障礙,只是,他也想試試宋天楊和慕千雪之間的‘感情’,所以纔會一直留着她。
只不想,他不找她,她竟自己找上門來了。
宋建仁畢竟是混成了精的人物,又豈會認爲她的目的單純?所以約見的地點也選了處僻靜的,只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和桑妮見過面。
“您不是收到郵件了麼?就是郵件裡提到的事。”
她這麼直接倒是讓宋建仁微有詫異,但他仍舊坐得筆挺,態度張馳有度:“如果你是想說關於我親家的那場車禍,我真的很感激你這麼關心他們。”
“宋先生說笑了,我關心的怎麼會是他們?”說着,桑妮一笑,也單刀直入:“那輛車是三少的吧!我見過,很氣派。”
宋建仁掩在鏡片後的目光深沉,卻依舊沉靜如水:“桑小姐,有話就直說吧!”
“車是三少開的對吧?所以,您才逼他娶了慕千雪,贖罪?”
“你想得太多了。”
桑妮不信,眸子裡的光亮又晶透了一些:“如果真是我想多了,宋先生就不會過來吃這頓飯了,對不對?”
“還是那句話,有話就直說。”
“三少還不知道吧?慕千雪也不知道吧?”說這話的時候,桑妮笑得很殲詐,和六年前完全不像一個人:“宋先生,你說如果他們都知道了,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
就算會怎麼樣,有他在也亂不了,更何況他有本事瞞過六年,就能有本事一直瞞下去。
“宋先生這麼有信心麼?那我就把這消息放給媒體好了,反正,這麼大的新聞,也能值不少錢。”
“還想再出國一次麼?”鏡片後的目光一閃,透着幾分刺骨的寒,宋建仁不再扮着好好先生,就連眸色也透着凌厲的狠:“再出去了,可就沒機會回來了。”
“無所謂,有個墊背的也不錯。”
“安份點。”
聽到這三個字,桑妮笑了, 笑得很諷刺:“宋先生,我安份了六年也沒落着什麼好,不是嗎?那我爲什麼還要安份下去?我想要的就應該要努力爭取,您說是不是?”
“這六年,天楊可沒虧待過你。”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這些年來,宋建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宋天楊每天拿給桑妮的一百萬他也從來不過問。宋家有的是錢,只要用錢能解決的事情,他素來不會放在心上,可現在這個女人的野心漸大, 顯然已不是錢能夠直接滿足的了。
“我要的不是那些。”
宋建仁挑眉,微牽的脣形透着幾分鄙夷“嫌太少了嗎?”
就是這種口氣,就是這種態度,六年前如此,六年後依然如此。以前她不願意爭是因爲顧忌着他是宋天楊的父親,如果自己和宋天楊了他就是她的準公公。
怎麼也是要給幾面薄面的,可現在,很顯然這面子沒必要再給了:“隨便宋先生怎麼說,總之,這麼重要的消息不小心讓我知道了,我怎麼可能再安份?”
“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讓你消失在京市?”
桑妮的心頭一跳,真的怕了一下,宋建仁的手段她是親身經歷過的,別說明天就讓她消失在京市,就是現在讓她當面消失,他也能做到完全不讓人懷疑到他的頭上去。六年前不就是如此,她走得那樣狼狽,可所有人都以爲她是負氣離開宋天楊。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被宋建仁的手下強行綁上直升機,直接扔到了國外………
六年前經歷過的事,六年後她怎麼還會讓自己落到那樣的田地?
所以,宋建仁的威脅雖然還是在一定程度上震攝到了她,可她這一次卻狠狠地反擊了回去:“那後天的頭條一定是三少和三少奶奶的大新聞。”
“你威脅我?你以爲,用這個就可以威脅我宋建仁?”
那樣凌厲的眼神,桑妮下意識地手一緊, 臉上卻仍舊保持着從容不迫的笑意:“至少能讓慕千雪生不如死,這就夠了。”
對啊!這就夠了。
就算自己得不到,慕千雪也別想得到。
聞聲,原本週身已開始戾氣蒸騰的宋建仁眸光一緊,整個人也鬆了下來:“開個條件吧!要怎麼樣你才能閉嘴。”
宋家的人素來不怕這些事情,可慕千雪不同,六年前的車禍對她來說已經是滅頂之災,如果再知道撞人的是宋天楊的車,那後果就連宋建仁也有些不敢想象。雖然不是自己的,可畢竟也是老慕的女兒,還是因爲宋天楊的原因纔會……… Wωω ◆тtkan ◆C〇
就算他再心狠手辣,對這個兒媳婦,他始終還是存着一份護犢之心,寧可讓宋天楊吃點苦頭,也不想讓這個兒媳婦再掉一滴的淚。
“我要做三少的妻子。”
宋建仁鏡片後的目光一轉,定定落在桑妮的臉上:“你配嗎?”
那種嘲諷的口吻,那種鄙夷的眼神。
桑妮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可她還是地咬牙,笑着反問:“不配又如何?我就是要做他的妻子。”
宋建仁搖頭,拒絕得並不徹底,卻也沒給她留任何的可乘之機:“天楊的性子你比我清楚,他若是不願意,誰也逼不了他。”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他可以不反對,可是,宋天楊不要她,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了。
“我相信宋先生會有辦法的。”
桑妮不吃他這套,還直言道:“比如之前,您不就讓他娶了慕千雪麼?”
聞聲,宋建仁的眉頭一跳,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弦繃得太緊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且不說這件事估不出對宋家有多大的影響力,可對於凌雲來說,卻是致命性的。如果宋天楊在這個當口又出了什麼事,今早那些闢謠的消息也就白放了,凌雲航空一定會落入杜家的手中。
失掉一個凌雲航空倒是沒什麼,可失去一個兒子,他卻經受不起。
七年,如果只是七年也就罷了,可宋建仁比誰都清楚,宋家雖有錢,可有些地方的主他們也實在做不得。商場如戰場,誰還能沒幾個‘仇‘家?如果宋天楊真的因此進去了,不說是七年,恐怕七天都呆不下去就會出大事。
“我考慮一下。”
“也好,不過,宋先生最好不要考慮太久,我沒什麼耐心。”桑妮也不是傻子,知道和宋建仁這種老狐狸談條件無異於與虎謀皮,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所以,她不能給他太多的時間去做準備,否則,一旦他安排好一切,她便失去了最後的一線生機。
“啊!對了,如果我不小心出了意外,或者憑空消失了,或者掉了幾根頭髮絲兒,我背後的那個人都會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所以宋先生可別太沖動啊!”
“點餐吧!”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宋建仁很是巧妙地避開,桑妮一笑,扭身招來服務員,笑着道:“給這位老先生來份生菜三明治。”
點完,她又巧笑倩兮:“您這個年紀,還是吃素一點對身體好。”
宋建仁原本就是吃過早餐的,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只道:“再加個玉米濃湯。”
聞聲,桑妮眉心一跳。
六年前,她離開京市的時候,宋建仁請她喝的也是玉米濃湯………
可輸人不輸勢,她縱然心慌得厲害,可還是很自然地對服務員笑着說了句加份玉米濃湯。她赤腳的還怕他穿鞋的不成?事到如今,她已沒有什麼可再輸了,還怕什麼怕?
*貪歡,第二天早上慕千雪和宋天楊都起晚了。
晚了不說,男人還又纏着她耳鬢廝磨了一陣,美其名曰:反正都晚了,就索性就來個‘負負得正’。
這一‘負’就負到了早上十點,慕千雪衝好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宋天楊坐在g上看新聞,看清電視裡播放的內容,居然全是昨天她們和夏波清還有聶老爺子一起吃飯的內容,更誇張的是,就連她們在海上世界的一幕也被人拍到那了。
還有一張照片很特別,居然是他和她大手小手在一起,秀婚戒的照片。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可能拍得到,還擦着溼發的手一滯,慕千雪驚喜道:“你早就安排好的是不是?”
“嗯!”
對待醜聞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秀恩愛’,雖然他的安排這麼刻意,效果卻依然明顯。慕千雪看完電視還不夠,又飛快地翻看着手機,果然,就連八卦新聞下方的評論都好了許多。
網友們素來是不理智的,昨天還罵得她們人畜不如,今天已誇的是天花亂墜。甚至,還有人誇張地表示,昨天還不相信愛情,今天又信了。
想笑,她便咧開了嘴:“爲什麼昨天不告訴我?”
“昨天告訴你,你就會放心嗎?今天直接看效果不好嗎?”
“………”聞聲,慕千雪偏着頭想了一想,又覺得他說的很對。
畢竟,這樣‘以緋抑緋’的手法太常見,出來的效果如何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沒有明顯地看到結果,她就算知道他有安排,可能也不會放心。不過現在她是徹底放心了。
快樂地撲上g,她興奮地吊着他的脖子,高興地說着:“天楊,真高興我沒有影響到你。”
“怎麼沒有?你一直在影響我。”
“啊?”
男人的大手將她的身體朝他的腰間一按,又不懷好意地道:“不信你試試,是不是又影響了。”
“呀!*!”
看着她嚇得落荒而逃,g上的男人悶悶地笑,他耍*了嗎?
沒有啊!他很無辜的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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