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家的路上,喬明遠接到的那個電話,是江盛澤用公用電話打過來的。
在電話裡,他只說了兩句話。
我好想你。
我在你家樓下。
喬明遠一路飛車回到公寓,車子一停就跳下去找人。
在樓下沒找到人,喬明遠飛快的上樓,可是家門口也沒人。
喬明遠慌了,害怕他來的太晚,江家已經把人抓回去了。
“阿澤,對不起!”
喬明遠蹲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臉,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無能。
他正打算回江家去要人,起身時,忽然看到了旁邊的安全通道。
會不會……
帶着一絲的希望,喬明遠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
昏暗中,他看到樓梯上坐着一團黑影,那一瞬,心跳忽然變得清晰可聞。
門打開後,光線傳進樓道里,照在那團黑影。
黑影動了一下,然後緩緩擡起頭,“二哥……”
一聲‘二哥’,將喬明遠所有堅強的僞裝擊得粉碎,他跑過去,將那個不知坐了多久的人緊緊摟住。
“阿澤,阿澤。”
喬明遠痛恨自己的無能,他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讓他獨自面對這一切。
“阿澤,我的阿澤。”
吻着江盛澤柔軟的頭髮,喬明遠的心也跟着軟的一塌糊塗,他的阿澤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一進屋,關上門,江盛澤就被推到門後。
吻來的激烈,因爲這一刻,他們急於確定對方的存在。
在理智偏離航線之前,喬明遠強迫自己停下來。
他緊緊的摟着他心愛的男孩兒,緊緊的,一點也不敢放鬆。
他說:“阿澤,我愛你!”
然後江盛澤就哭了,揪着喬明遠襯衫的領口,放聲大哭。
“二哥,我好想你,可是外公不讓我出去,他讓我跟別人結婚,我不願意,二哥,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他的哭喊,他的委屈,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喬明遠無比心疼。
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他的阿澤。
江盛澤哭了一會兒,突然推開他說:“喬喬,你帶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眼睛裡的乞求,那種害怕被拋棄的恐懼,讓喬明遠心疼的難以復加。
他低頭,吻住已經紅腫的嘴脣,滿腹柔情。
阿澤,我隨時都可以爲你放棄這一切,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嗎?
江爺爺,阿夜,韓子……
阿澤,這些人你真的可以割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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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聽到了喬明遠的心聲,江盛澤睜大眼睛看着他,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他說:“喬喬,我們完了,對嗎?”
“不!”喬明遠面色陰寒。
他的兩隻手捧着江盛澤的臉,表情異常堅定的看着他,“讓我放棄你,除非我死!”
“二哥……”江盛澤哽咽着抱住喬明遠,無助的想他詢問,“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聽到江盛澤哭的這麼難過,喬明遠心尖兒密密麻
麻的疼。
當時聽說他被關起來的時候,聽說他被江爺爺打的時候,他多希望能替他受過?
明明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明明他喬明遠纔是罪魁禍首,爲什麼受苦的卻是他的阿澤?
老天爺,你能不能公平一點。
如果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這也算是錯誤的話,那麼所有的後果,我一個人承擔!
求求你,不要折磨我的阿澤,不要讓他難過,求求你。
良久,懷裡傳來江盛澤悶悶的聲音,“喬喬,我餓了。”
喬明遠拉着江盛澤走進浴室,摸着他消瘦的臉說:“你先洗個澡,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江盛澤洗完澡出來,在廚房找到了喬明遠。
他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背上輕輕的蹭着,“餓。”
喬明遠把火關小一點,轉身抱着他交換一個簡短的呼吸,摸着他的臉說:“先去客廳看會兒電視?”
江盛澤搖搖頭,還是抱着他的腰,“我要看着你做。”
他要看,喬明遠也就隨他了,只是走到哪裡,背上都拖着個大寶寶。
江盛澤吃完麪,喬明遠洗了碗就回房洗澡,他這麼一個有潔癖的人,最近邋遢的連他自己都要嫌棄了。
洗到一半的時候,浴室的門開了。
喬明遠轉過身,看着躊躇在門口的人,“怎麼了?”
“沒什麼!”
江盛澤咬着脣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氣惱的把門摔上。
喬明遠洗完澡出來,在房間裡找了一圈兒都沒看到江盛澤,一顆心瞬間就懸了起來。
“阿澤——”
跑到江盛澤的房間,看着那個把自己悶在被子裡的人,喬明遠終於稍稍鬆了口氣。
喬明遠走過去掀開被子,看着那個把自己縮成一團的人,溫柔的梳理着他的紅髮,“不高興?”
“你走開!”江盛澤拍開他的手,氣呼呼的閉着眼睛不理人。
喬明遠笑了笑,彎腰把人抱起來。
江盛澤很不滿被公主抱,傲嬌的嚷嚷着,“姓喬的,你放我下來。”
喬明遠當然不會放他下來,而是直接抱回自己房間,往牀上一扔,扯開他的浴袍就開始吃吃吃。
“喂,姓喬的,你是屬狗嗎?”被咬的人無力紮了幾下,也就隨他去了。
可是一到關鍵的時候,喬明遠突然鬆開他就往浴室跑。
這種戲碼,在之前同居的時候,已經上演過無數次,所以江盛澤很熟悉,而且他不滿很久了。
所以這次喬明遠起身的時候,江盛澤一把拽住他,控訴的目光看着他問,“喬喬,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喬明遠看着他眼睛裡的霧氣,也顧不上解決自己的問題了,摟着他說:“怎麼會?爲什麼這麼說?”
江盛澤說:“既然你喜歡我,爲什麼從來都不,碰我?”
一句話,就把喬明遠說的愣住了。
的確,在一起這麼久,他們爲對方做過很多親密的事,可是唯獨最後一步,從未越過雷池。
見喬明遠有些遲疑,江盛澤生氣了,甩開他的手說:“我知道爲什麼,因爲你怕我要你負責。”
這純粹就是氣話了,天知道一直不碰他,忍得最辛苦的是喬明遠他自己?
被推開的人自我反省了片刻,又挪過來抱住江盛澤,嘆息般的語氣在他耳邊說:“阿澤,我怕你沒有準備好。”
江盛澤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做這個還要準備嗎?”
他無知純潔的模樣,讓喬明遠心癢難耐。
強忍着把人拆入腹中的衝動,喬明遠再一次提醒他,“阿澤,我是怕你後悔。”
聽到這話,江盛澤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
“喬喬,你爲什麼有這樣的想法?難道你以爲我跟你在一起之後,還想着給自己留條後路嗎?”
說到這裡,江盛澤就全明白了,紅紅的眼圈兒看着喬明遠,扁着嘴快要哭出來。
“原來在你眼中,我是這樣反覆無常的人。”
其實江盛澤對自己的瞭解,遠沒有喬明遠來的深刻。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喬明遠也沒道理繼續委屈自己。
他伸手拉住鬧脾氣要離開的人,溫柔的吻住他。
阿澤,不管你以後會不會後悔,今天,我要你。
我要你完完整整全部屬於我,只屬於我的阿澤。
經歷過這一次的失而復得,以後他只會更愛他,更愛更愛他。
這一夜,屋外電閃雷鳴,屋內芙蓉帳暖。
江盛澤的逃跑,讓江家一下子亂了套。
而此刻的蕭家,也同樣是愁雲密佈。
沒錯,當年的事錯不在他身上,要怪就怪他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這些年你悄悄讓人資助他,這些事我可以裝作不知道,可是你不能做的太過分。
爺爺,我的脾氣你應該清楚,我絕不可能讓一個間接害死我媽的人留在蕭家,你自己看着辦吧!
在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之後,蕭楠夜冒雨驅車離開蕭宅,因爲他知道,在秀水山的家中,有個人還在等他。
蕭楠夜走後,蕭振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久久無語。
結果就因爲吹了會兒風,第二天就病倒了,要說這人不服老真是不行。
蕭楠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蘇沫還沒睡,一直趴在窗戶上看窗戶上雨水蜿蜒。
看到蕭楠夜的車開進來,她歡喜的跑下樓去接他。
蕭楠夜今天去江家的事,蘇沫是知道的,所以一見面就追問他,“你們沒事吧!韓子說江爺爺很兇的,他有沒有把你們怎麼樣?”
“沒事。”蕭楠夜牽着她上樓。
蕭楠夜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蘇沫還沒睡,正趴在牀上玩手機。
他走過去,把手機拿過來丟到一旁,鑽到被子裡抱住她,“怎麼還不睡?”
蘇沫搖搖頭說:“我不困。”
不困是假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今天心裡慌得厲害,翻來覆去都沒有睡意。
她一直動來動去的,蕭楠夜也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就乾脆跟她說說那件。
蕭楠夜把已經跑遠的人拉到懷裡,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
“去巴黎的護照和簽證都辦好了,這次住的時間可能會長一點,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帶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