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寒趁着大家都在前面,就一個人悄悄溜過來想看看新娘子,結果推門進來一看,屋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小蘇蘇?”凌非寒操着一口彆扭的中文,在房間裡找了一圈,“別玩了,快點出來。”
在房間裡沒找到人,凌非寒就打算去別的地方看看,誰知道一出門,就碰到了蕭家的人,兩隻眼睛登時就睜圓了。
凌家跟蕭家當年因爲凌安安的事,事情鬧得可是不小,說是水火不容都不爲過。
凌非寒小的時候聽長輩們提起過這件事,那叫一個恨得咬牙切齒,打那之後,他一直遺憾沒能親眼目睹那一幕。
後來蕭振東又帶着人單槍匹馬來凌家要人,當時凌非寒也是在場的,他總算得償所願,親眼目睹了那一場奪孫之戰。
聽別人說的再多,也抵不上自己親眼所有。
凌非寒這些小輩們,打小就見慣了威風八面的凌老爺子,這次好不容易碰上個能跟他抗衡的,心裡別提多崇拜了。
所以對蕭家老爺子,凌非寒有種很特別的感受。
他的立場當然不容許他站在蕭家那邊,不過欣敬重和賞是少不了,瞧瞧蕭老爺子把他家五少培養的,那叫一個帥氣多金魅力無邊!
當然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面前這個男人在凌家的名氣也很大,聽說他只差一點就撬了大姑父的牆角。
“四叔啊!”凌非寒嬉皮笑臉的跟他打招呼,“您老不是長輩,不在前頭好好歇着,到這裡來做什麼?總不會,連侄子的牆角也想挖吧!”
這小子可不懂得什麼叫尊老愛幼,反正他家五少不喜歡的人,他也一併討厭的。
最重要的是,凌非寒看不慣蕭四爺這種陰柔的長相,他拿眼睛往你身上一瞅,就跟被條毒蛇盯上似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蕭慕白沒有因爲凌非寒的無禮而生氣,跟這位凌家少爺的年紀比起來,他倒也當得起對方這一聲‘您’。
“你是來找新娘的吧?”蕭慕白朝凌非寒輕輕點點頭,非常善解人意的說:“我剛剛好像看到她往許願池那邊去了。”
“許願池?”
凌非寒也是個頭腦簡單的,一下子就被蕭慕白轉移了注意力,眨巴着漂亮的眼睛說:“這婚禮馬上就開始了,她去哪裡做什麼?”
蕭慕白輕輕勾起嘴角說:“像是有什麼心事,我叫她她也沒應。”
“肯定是太緊張了,我過去看看她。”得知了蘇沫的下落,凌非寒也沒工夫調戲老人家了,隨意擺擺手就找新娘去了。
蕭慕白沒有騙他,蘇沫果然在許願池這裡。
凌非寒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穿着一身潔白的婚紗坐在許願池邊,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噹噹噹當……”
英俊瀟灑的凌少爺閃亮登場,毛茸茸的腦袋往她面前一伸,臉上掛着帥氣的笑容,“猜我看到了什麼?墜落人間的天使?”
蘇沫不理她,凌非寒也不氣餒,優雅的轉個身,一屁股在她邊上坐下來。
“吶,
小蘇蘇,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很緊張啊?是不是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沒聽到蘇沫的回答,凌非寒輕輕撞了下她的肩膀,“喂,說話啊!”
這回蘇沫開口了,不過不是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七年前的夏天,蕭楠夜,是不是去過普羅旺斯?”
凌非寒驚訝的看着她,“咦?你怎麼知道?”
竟然,是真的。
她一直以爲,在機場遇到他只是一個巧合,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去過普羅旺斯,甚至還去過那個小鎮。
蘇沫輕輕握緊拳頭,強忍着波動不安的心緒。
爲了不讓凌非寒發現自己的異樣,蘇沫低聲問,“他去那裡做什麼?”
“哥去散心啊!”凌非寒屁股挪了挪,離她近了一點。
然後盡職盡責的出賣自己的兄弟,“當時爺爺已經有意要讓哥接掌凌家,可是蕭爺爺不同意啊!最後哥被倆老頭兒逼的沒辦法,就跑去散心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凌非寒撇撇嘴,“我本來還怕他想不開,派了人跟着他,可是哥的本事你是知道他,他一進入法國境內,就把我的人甩掉了。”
蘇沫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的跳着,腦海中有一個真相似乎就要揭曉。
凌非寒還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對蘇沫有多大的影響,繼續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我只知道他去了法國,然後在巴黎和普羅旺斯都出現過,就是不知道他在那邊遇到了什麼事,回來之後,竟然主動去找爺爺,說是決定回國。”
他一定見過她,他一定早就認出她了。
“蕭楠夜!”蘇沫的拳頭握的更緊了,指甲嵌入手心,刺痛的感覺一直傳遞到心裡。
明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再胡思亂想的,可剛剛那個人跟她說的話,卻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揮之不去。
“LEO,是不是真的跟蕭楠夜長得很像?”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沫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她從來都不善於僞裝,也無法忍受被欺騙被利用。
而她腦子裡一直繃着的那根弦,也在聽到凌非寒的回答之後,斷了。
凌非寒用力點着頭說:“像啊!你是不知道,LEO寶貝跟我們五少小時候長得,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說完之後,凌非寒又猛地搖頭,一臉苦惱的撓着頭說:“這樣說好像也不對,仔細看的話,還是有差別的,LEO寶貝的嘴巴比較像你。
上次聽阿澤說那叫什麼來着,櫻桃小嘴,嗯,沒錯,就是這樣,櫻桃小嘴。”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獨獨她一個人被蒙在了鼓裡。
這一刻,蘇沫感覺前所未有的慌亂,她聽見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個人,辜負了她所有的信任。
見蘇沫從剛纔開始,就一直低着頭,似乎不僅僅是緊張?
遲鈍如凌非寒,終於發現了蘇沫的異常,白皙的手掌在她面前揮了揮說:“喂,蘇蘇沫?你
怎麼啦?”
“我沒事。”
蘇沫壓抑着喉嚨深處的嘶啞,擡頭衝他笑了一下說:“我就是,腦子裡突然間有點兒亂,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了。”
她對凌非寒說了謊,她不是有一點兒亂,而是心亂如麻,現在她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待着,好把這些事理理清楚。
剛纔蘇沫擡頭的時候,凌非寒看到了她的臉色。
凌六少突然大驚小怪的‘哇哇’叫道:“蘇蘇沫,你眼睛怎麼這麼紅,你哭了?”
凌非寒說着話就開始捲袖子,憤怒的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扁他!”
“我真沒事。”蘇沫苦笑着說。
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她雖然不能接受自己被欺騙了這麼久,可是她下不了決心,她捨不得現在的幸福。
可是,真的好難過。
那些所謂的真相,已經在蘇沫的心裡留下陰影,她做不到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蘇沫痛苦的捂着臉,淚水止不住的從指縫裡流出來。
看到蘇沫這個樣子,凌非寒嚇壞了。
想伸手去拍她的肩膀,可是又不敢摸她的裸肩,只能着急的在一旁跳着腳說:“蘇蘇你別哭啊!你到底怎麼了?”
想他凌六少這二十幾年來,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可偏偏就沒遇到過蘇沫這一款的,你惹她生氣的時候就兇巴巴的,更甚者乾脆直接拳打腳踢,出手一點都不含糊。
有的時候,又化身可憐的乖乖兔,讓人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凌非寒還是第一次見到。
哄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凌非寒現在已經是手足無措了。
這種時候,應該打個電話給蕭大少,讓他自己過來哄女人,可是要按下撥號鍵的時候,凌非寒突然又放棄了。
他不敢打給蕭楠夜,這位大爺一遇到蘇沫的事,就變得兇殘還六親不認,萬一他以爲是自己欺負了蘇小兔,不一槍打死他纔怪!
半年都下不了牀的凌皓,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能打給蕭楠夜,凌非寒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最後他想到一個人,喬明遠。
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四兄弟當中,其實喬二少纔是最靠譜的一個,關鍵的時候還得找他拿主意。
聽到喬明遠的聲音,凌非寒都快哭了,“阿遠哥……”
喬明遠接到電話之後,果然很鎮定。
聽到凌非寒簡單說明情況之後,他有種不好的直覺。
他一邊避開大家的視線往許願池那邊走,一邊安撫被嚇壞的凌非寒說:“非寒,你先彆着急,一定看好蘇沫別讓她亂跑,我馬上就到。”
“恩恩。”凌非寒用力點頭,“阿遠哥你放心,我一定看好蘇蘇。”
這小子大話說的太早了,他這邊纔剛跟喬明遠保證過,結果一轉過的功夫,就不見了蘇沫的蹤影。
“這下完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