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七醒來的時候,睜開眼,是熟悉的大棚。
燦爛的陽光隱約透了進來,秦七七起身,發現自己穿的還是昨晚的那件,但總覺得,迷糊的時候,有人抱着自己。
都是幻覺吧?
洗了把臉,秦七七振作起來,只靠她一個人的力量,只有失敗的份,加上很長時間沒回家,她給家裡打了一通電話回去。
“爸,我是七七,最近忙嗎?”開始,秦七七先問問家裡的情況。
“家裡沒什麼忙的,都挺好的,對了,你怎麼一早上就打電話過來,祁少上班了?”秦爸擔心地問。
“爸,他上不上班,是他自己的事情,再說了,他可以給自己休假,你瞎操什麼心?”一聽見秦爸提及祁燁,而不是自己,秦七七承認,她有些嫉妒祁燁。
“也是,我不擔心祁少,我擔心你,七七,最近在那過得怎麼樣?”秦爸隨口一問。
“還不錯,只是……遇到了一點問題。”說着,秦七七重新拿起棕色瓶,裡面還剩下六顆種子,“爸,你知道怎麼種花嗎?”
“這是什麼問題?”秦爸驚訝地直搖頭,而後說,“這種女人家的問題,興許你媽知道。”
於是,電話從秦爸的手中,傳到秦媽手中,“七七,你剛纔說什麼?祁少讓你種花?怎麼能這樣,你好歹是祁太太。”
“媽,你不要激動,是我自己要種的,而且這是他母親最喜愛的花。”秦七七說,“媽,你知道怎麼種嗎?”
“這個,我怎麼知道?”秦媽搖頭,“既然你不會,那就不要種了,現在,你穩住祁少纔是重點,難道你沒看新聞,最近祁少和一個姓雲的女人,傳了不少緋聞。”
“媽!種花對我來說很重要!”至少,比祁燁這個人來得重要,秦七七聽得出來,爸媽都很看中祁燁這個人,於是嚴肅地道,“媽,我毀了祁少媽媽最喜歡的花,如果我不能把花種出來,祁少……很有可能就從此對我失去興趣了。”
“這麼嚴重?”頓時,秦媽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是這麼嚴重。”冷哼了一聲,秦七七分明沒有犯錯的自覺,還挺嘚瑟的。
“對了,我記得你哥哥,有一個朋友,學生物的,也對動植物有些研究,我這裡有他的號碼!”秦媽突然說。
“是嗎?”秦七七好似看見一些希望,急忙道,“你直接讓他過來吧,我把地址留給你。”
二個小時後。
陌生車輛駛入龍門,警衛將車主攔了下來。
“放行。”管家一聽秦七七說,來的人對動植物有研究,沒有多想,把人放了進來。
“你……住在這裡?”仔細聽,男子的聲音帶着幾分不可置信。
秦七七陡然擡起頭,沒想到,秦媽居然派周城池過來。
也是,如果當時秦媽直接說明,哥哥的朋友是周城池,秦七七一定會當場就否定,寧可種不活這些花,也不想看到周城池這個人。
“是,我現在住在這裡,但是我想,我沒有必要向周先生過多地談及我的事。”挑了挑眉,秦七七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
周城池蹙眉,從秦七七的打扮來看,她是傭人……
秦七七,她居然在這裡做傭人,周城池感到不可思議。
“站着做什麼?”扭頭,秦七七隨意看了周城池一眼,“如果你只是來站場子的,難麼我想,周先生現在就可以離開。”
“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帶刺?”解下西裝外套,周城池往秦七七走近,問道,“什麼種子?”
“那,就是這顆。”經過一番猶豫,秦七七取出一顆種子,“我需要知道,用什麼樣的辦法,種子才能開花。”
“種子很少見……”取過放大鏡,周城池先用肉眼觀察了一下。
“我想,區區一顆種子,應該難不倒周先生吧?”這招激將法,用的不是很光明,但秦七七已經習慣用滿身的刺來僞裝自己。
一旁,管家看出一些不對勁來,但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接下來,周城池沒有和秦七七爭執什麼,他試圖緩和氣氛,只是拿起種子左右端詳,而後微微蹙眉,“這樣的種子,我是真的從未見過。”
秦七七問,“我試過了,用一般的方法,根本種不活,後來我用火燒,種子就壞了。”
“一般來說,沒有種子人受得了高溫。”脣角抽搐,周城池急忙道。
秦七七也知道,自己的辦法很笨拙,“那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個種子,既然很少見,必然生長在偏僻的地方,所以我想,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眸子裡劃過一絲堅定,周城池的辦法是,用黑土培育種子。
“好,我讓人去準備!”管家一聽,眼中滿是欣喜,周城池果然是有所研究,沒準黑土就能將種子培育出來。
剛一轉身,卻見祁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大棚外。
這幾天,祁燁時常出現,到附近看看,但沒有哪一次,臉色難看成這樣。
“那個男人,什麼時候來的?”祁燁突然問。
“剛來,沒多久……”管家立即答。
“是麼?你先下去。”語調淡漠,祁燁冷冷地吩咐。
“我讓人送點黑土過來……”管家壓低了聲音,然後灰溜溜地離開。
看來,周城池是秦七七請來的幫手,只是,不知道這其中,夾雜了多少私人感情。
秦七七,一個放棄過你的男人,就讓你這麼不要臉,硬抓着不放?
“哦對了,還需要一些營養液,只有種子充分吸收了養分,發芽的機率纔會增加。”望着送來的黑土,周城池微微蹙眉。
秦七七不解,管家也是不解,“營養液?要怎麼弄?”
“不需要,我朋友的研究所那就有,明天我讓人送來,今天先就到這裡,明天再說。”周城池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然後提着西裝往外走。
“沒關係,明天讓你朋友,把東西送來就行。”其實,秦七七沒想到,周城池明天還要來。
“一些具體的操作,沒有我在,你們這些外行不懂。”先是一愣,走了兩步的周城池轉過身,定定地望着秦七七,“七七,我們還是朋友嗎?”
“是啊,我們是朋友,但你周公子也是外行,所以我覺得,不如直接找你那位朋友,這樣,對你的工作也沒有衝突,對大家都方便。”勾起脣角,秦七七鎮定地道。
“沒想到,你會這麼不想見我。”哈一聲,周城池輕笑了出聲,曾經,他是這個女人的半邊天。
“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先生您明天再來一趟。”管家只希望,花種能儘快發芽。
周城池沒再出聲,只微微地點頭,走出大棚時,忽而想起了什麼,然後擡頭,朝閣樓上看去,一眼看到祁燁正拖着紅酒杯,悠悠自得。
所以,秦七七居然住在這個男人的家裡。
女傭,還是女人?
“七七,爲什麼住在這裡?是你爸媽的意思?對吧?”猛地,周城池扭頭,一把握住秦七七。
“與你無關。”簡單的幾個字,秦七七咬得特別清楚。
“七七,如果我的離開,讓你從此自暴自棄,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淺淡的眸子,帶着一絲絲擔憂,周城池瞥了秦七七一眼,然後大聲道,“後來我知道,你當公關,是因爲氣我。”
這道聲音很大,連站在閣樓上的祁燁,也聽清了,原來,秦七七當公關,是爲了讓周城池不悅,是爲了刺激周城池。
“周先生,你不要太過分,我的事情,都說了和你無關,爲什麼硬是在自己臉上貼金?”冷淡地掙開周城池,秦七七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被傷害過的痕跡,笑靨如花地轉身。
“明天,我會來的。”
身後是周城池篤定的語氣,秦七七冷笑,“請便。”
這一晚,祁燁在飯桌上發了火,所有女傭都退下,連管家也幽幽退下。
“哥,你怎麼吃這麼少?”祁明月驚訝地問。
“明月,多吃一些。”說着,祁燁轉過身。
“哥哥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咬着脣,祁明月轉頭,看向雲仲夏。
“有興趣,跟過去看看嗎?”優雅地擦了擦脣角,雲仲夏放下餐巾,瞥了祁明月一眼。
“我可不敢,哥哥還在生氣。”祁明月想也不想地搖頭。
雲仲夏微微嘆氣,起身往外走去。
大棚裡。
“不要弄了。”冷漠的語氣,帶着傷人的殘忍,祁燁一把握住秦七七的手腕,“不需要再弄了。”
“祁先生……”不可置信地望着祁燁,秦七七甚至以爲自己穿越了,祁燁一直對這件事漠不關心,不贊成,但是也不反對,可現在卻過激地表示,她不需要再堅持。
“周城池,他是誰?”說完,祁燁立馬掐着秦七七,將她鉗制在桌面上,對着她狂吼,“不要逼我去查他!”
“一個……朋友。”瞪大眼珠,秦七七隻想矇混過去。
“一個普通朋友,是不會抓着一個女人不放的。”除非她和周城池,之前有過一段,而且現在還餘情未了。
“秦七七,給我解釋!”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不罷休。
如果不是以身驗證,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早就掐死她了。
“你,想吃蛋糕嗎?我給你做蛋糕要不要?”擡起眸子,褪去一些傷感,秦七七平靜地道。
這個女人,居然敢無視他的憤怒?
祁燁一下子提起她的脣,帶着狠勁重重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