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察覺到秦七七摸眼角的動作,雲仲夏就看出來,秦七七至少心裡是在意的,如果祁燁僅僅因爲那一雙眼睛才娶得她,心中肯定有刺,肯定不快,覺得諷刺。
“你說這些,是想表達一些什麼?”指尖微微攢成拳,秦七七退了一步,冷笑着反問。
“只是想提醒你而已,不想看見你,被祁少隱瞞在谷底,卻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我聽說了,你不是經常收到盛歌的信件麼?我猜,你已經對盛歌這個人很好奇吧?所以,纔會好心告訴你這一切。”雲仲夏無辜地笑了笑。
“雲經理,現在,我對盛歌的好奇,還遠不及你和盛歌是什麼關係?”舉起精緻透明的高腳杯,秦七七眼中含笑,略施妝容的眼瞳,斜視着雲仲夏,慢聲細語道,“貌似你挺了解盛歌,你是她什麼人呢?”
“你猜猜看?”先是一愣,雲仲夏卻沒直接表明身份,表情略不自然。
“朋友,不然就是親戚關係……”只是秦七七一直疑惑,盯着雲仲夏的身前滴溜溜地看着,半開玩笑地問,“你們家基因都這樣嗎,發育得有點慢。”
言下之意,雲仲夏的身材……差不多是A!
惹得雲仲夏險些噴口水!
“先不要好奇我和盛歌的關係,因爲你沒必要知道。”語氣囂張,雲仲夏起身,揚長而去。
然而,就在雲仲夏剛走出餐廳,對面又出現一個黑影……
秦七七質疑地望着走來的洛元修。
“洛大哥,你經常這麼神出鬼沒?”若不是秦七七慢了幾拍,早跟雲仲夏一塊離開。
“突然遇到,所以就過來看看。”洛遠修摘下黑色鴨舌帽,“你和祁少身邊那個女人,單獨吃飯?”
“嗯,我們是一個部門的。”挑眉,秦七七隨口解釋,想到祁燁不希望她和洛遠修碰面……
秦七七笑着問,“吃過了嗎?我等下要上班去。”
“七七,你在跟我保持距離?”洛元修斜視秦七七,“爲什麼?”
“沒有。”連忙擺手,秦七七解釋,臉上的笑意有些許僵硬,“這不是着急去上班嗎?我現在換了部門,手頭的事情比較多。”
“嗯,那你先忙吧。”洛元修沒有多留,不過在臨走的時候,和秦七七熱絡地道,“七七,你別多想,如果是他叫你跟我保持距離,我能理解。”
聽了此話,秦七七倒鬱悶了,她故意疏離救命恩人,顯得沒心沒肺沒良知!
秦七七卻不知,這一幕被祁燁收入眼中。
放下望遠鏡,祁燁隨後解開衣釦,正好砰一聲門被推開,雲仲夏沒好氣地衝進來,“說吧,你找我有什麼話要說?”
“你他麼又去找她?”側頭,祁燁那鷹凖般的眸子,投射至門口。
“放心,我頂多跟她說說話,不可能什麼,否則,你會把我生吞活剝了。”嗤笑着,雲仲夏把頭一低,沒想到祁燁看得這麼緊,生怕她對秦七七做些什麼。
“說什麼了?”祁燁不耐煩地追問。
“這是我的個人隱私,況且我不記得,你是這樣八卦的一個人。”雙手抱臂,雲仲夏的態度散漫而又無理,“就是隨便說了兩句,具體說了什麼,早就忘記了,不過就是說了一些大實話,叫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是我的妻子。”祁燁強調這點,隨後壓低聲音道,“雲經理,從今天開始,你去分部。”
“什麼?”雲仲夏無從反應,眉頭擰成麻花。
祁燁重申,“我說的不是玩笑話!”
雲仲夏真的把祁燁惹毛了。
“好了,我以後不找秦七七的麻煩。”雲仲夏爲自己以及祁燁,找了一個臺階下。
“我說了,不是開玩笑!”清冷的幾個字,祁燁擲地有聲,“我給過你機會。”
“不公平!”雲仲夏嗤笑道,“坦白說,我只是說了一些大實話,我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錯。如果你硬是趕我走,就說明你心虛,作爲一個男人……難道你都不清楚自己心裡愛的人到底是誰?你在欺騙秦七七!同時也在欺騙你自己!”
“你瘋了。”祁燁斜視着雲仲夏。
“我陪在你身邊這麼久,我懂你的心思。”光腳不怕穿鞋,反正雲仲夏已經和祁燁鬧開,便更是口無遮攔,“你肯定不愛秦七七,你靠近她,別有目的……不過我提醒你,千萬不要掉進去,如果野獸被自己圈養的寵物吃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雲仲夏,你少自作聰明。”無疑是諷刺,祁燁雙目清冷,“不要以爲,你什麼都知道。”就連他,都迷惑不解,爲什麼秦七七唯獨忘記了他。
當天,祁氏盛傳雲經理被降職。
夜,繁星點點。
“人抓到了?”洗漱完,祁燁只在腰部圍了一條白色浴巾,單手拿着手機。
“我出馬辦事,你儘管放心。”厲霆風挑挑眉。
“晚上把人給我帶來,我要親自審審他……倒要知道,他費盡心思找上門,到底有什麼目的。”說完,祁燁合上手機,剛轉身只見秦七七披頭散髮,遲疑地盯着他。
“站在這裡做什麼?”眉宇不善,祁燁質問,“不知道先把頭髮吹乾?”
“我不冷。”秦七七甩頭,見祁燁眼色不善,活像要扒了她的皮一般,忍不住後退三步,“我現在去吹頭髮。”
“拿吹風機過來,我給你吹。”嘆氣,祁燁語氣緩和了些許。
秦七七乖乖拿了吹風機,交給祁燁。
男人修長的五指,撫着柔軟長髮,把頭髮吹到半乾,便幫她按摩起來。
“今晚早點休息。”他吩咐。
“那你呢?晚上有工作?還是,有什麼活動?”從祁燁的話音來看,他似要出門,秦七七不免有些好奇,之前祁燁在電話裡說的那句把人抓到,指的是誰?
“我不出門,等下阿風會過來。”省略掉具體事件,祁燁刻意模糊,顯然瞞着秦七七。
“我也好一陣子沒見到風少爺,等下一起吃夜宵?”滴溜溜地瞪大眼珠,秦七七笑了笑,“正好我也餓了。”
“好。”祁燁想也不想,點頭。
就這麼簡單?
原以爲,祁燁會督促她先休息,原本糾起來的心口,微微放鬆,也許,是她想多了。
一小時後,厲霆風那輛世爵在客廳外停妥。
“燁……”欲言又止,厲霆風頗爲吃驚地望着秦七七,眼珠子要瞪出來,心中微微嘆氣,卻佯裝無事地輕笑,“嫂子,都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啊?我過來找哥喝酒的。”
“等你過來吃夜宵,怎麼,他沒告訴你嗎?”秦七七瞥了祁燁一眼。
“不需要跟他交代。”祁燁攬着秦七七,往餐桌走去。
“這桌螃蟹宴挺豐盛。”厲霆風搓搓手,“祁少,那我就不客氣了。”
“給七七準備的。”絲毫不留情面,祁燁夾了一隻最肥美的螃蟹,丟到秦七七碗裡,“多吃點,別讓他這麼大老爺們都吃了。”
“沒關係,有這麼多呢!”秦七七咬着蟹棒。
“他嘴大。”祁燁又抓了一隻丟給秦七七。
“你怎麼不說我哪兒都大?”厲霆風哭笑不得。
“嗯,你臉還大。”低着頭,祁燁慢條斯理地剝開鮮美的蟹肉,拿過去喂秦七七。
厲霆風鬱悶到不行,秦七七便笑,“風少,你嫉妒到不行啊?”她又忍不住YY祁少和厲霆風。
“我對他不感興趣。”往昔,祁燁不解釋,不挑明,現在卻在轉變,他可不想讓秦七七誤會。
“來嘛祁少,我記得你男女通吃。”說完,厲霆風賤賤地抿脣。
“……”秦七七下巴要掉下來。
祁燁不言語。
“越是上流,越是下流。”厲霆風故意編排祁燁,說的煞有其事,“嫂子,你知道我一直單身都是爲毛了吧,祁少不准我搞對象。”
“真的……假的?”秦七七脣角抽搐。
“阿風,跟我練拳去。”擦了擦手指,祁燁嚯地站起身,脣角那邪氣的笑,叫厲霆風怕得縮了縮腦袋,跟個小媳婦似的,“人家不要去嘛!”
“少廢話,過來。”祁燁轉身往外走。
“嫂子……你繼續吃。”嘆氣,厲霆風跟着離開。
“……啊!”密閉空間,傳來痛苦的哀嚎聲,洛元修此刻被五花大綁。
手拿烙鐵,黑鷹陰森森地質問,“說不說實話?到底誰派你過來的?”
除了慘叫,洛元修一字不答。
“這臭小子嘴巴挺硬啊!”厲霆風眉頭蹙起,“不過,他跟秦七七是什麼關係?”他聽從祁燁的吩咐,利用秦七七來引誘洛元修上鉤的。
“秦七七說,他救過她的命。”祁燁站直,扭扭脖子,“你們先出去。”
不管祁燁做什麼,都有他的利用,厲霆風和黑鷹先退了出去,不過卻沒走遠,兩人守在門外。
“祁少……”歪嘴,洛元修不屑地笑着,“要殺要剮,隨你便。”
“殺人犯法,我曾是軍人,不會知法犯法。”祁燁勾脣,猛地伸手擡起洛元修的下顎,“我給你一個機會,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放你走。”
“真的?”洛元修眼中發亮,轉而又甩頭,“我不出賣主人的。”
“我知道你奉命來殺我……至於你的主人,我不感興趣。”祁燁嗤笑,“我問你,你救下秦七七的時候,她發生過什麼?”
爲什麼,她會不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