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七伸了一個懶腰,答道,“在家裡啊,怎麼了?”
“是麼,在家是麼?”語氣似是帶着一層輕佻的笑意,祁燁也說不清楚籠罩在耳邊女人的談笑聲爲什麼會越來越像秦七七,也許他聽錯了吧,畢竟只坐下來聊了一會,此刻他並不確定,卻還是如此懷疑着,疑惑着。
按住眉頭,祁燁一句話不說。
靜默地等着,秦七七把眼睛一眯。
卻不想,祁燁沉下聲音提出,“秦七七,我想你了,現在給我傳一張你躺在牀上的照片過來,我要你穿一件粉色睡衣,想辦法把全身都拍進來,記得,把你的雙腿交叉。”
添加以上幾點附加要求,所以秦七七隻能現拍,做不得假,如果PS,也很容易被察覺。
“這麼多要求?”扯了扯脣,秦七七簡直無語,沒想到祁燁這麼變態,擺明在懷疑她!
“速度點,我現在就要看,等不及了。”風平浪靜的語調,沒有任何波瀾,祁燁哪裡是等不及看秦七七穿睡衣,而是恨不得立馬戳穿秦七七和紫玫瑰有關。
“好,我現在就拍!”說完,秦七七立即合上手機,把暫時偷來的貨車還了回去之後,立即往公寓趕去。
不消五分鐘,一張牀照傳來,祁燁點開來看,的確是秦七七。
“你在看什麼鬼東西?”隱約是女人的照片,司徒凌只看到一角,便不懷好意地笑着,“沒想到祁少好這一口,喜歡豔照?”
祁燁脫口而出,“滾!”
心如擂鼓,秦七七聽見一陣開門聲,祁燁腳步沉穩地走了進來,目光先是匯聚在牀頭,精準找到秦七七的所在,卻沒有走過去,也沒有開燈,而是筆直站着。
大約十分鐘,秦七七被審視的心煩意亂,索性認真入睡。
幾乎同時,祁燁眼神黯淡,側身往衣櫥走去,拿了乾淨衣物又朝着洗手間走去。
——
“調查到沒有?”辦公室內,祁燁看向黑鷹。
“祁少,暫時沒查到線索。”黑鷹把頭低下,侷促不安地站着。
“那個女人就在祁氏內部,你下去,一個一個排查,如果找不到那個女人別來見我。”
“哦。”聲音透着幾分委屈,黑鷹欲哭無淚,哪怕不娶媳婦,他也不能離開祁少!
帶着忐忑的心情,黑鷹一股腦往外衝,剛走到電梯跟前,就和秦七七撞上。
“黑鷹大哥,怎麼,你來領任務的?”眨了眨眼睛,秦七七上下打量黑鷹,這人怎麼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小媳婦的哀怨。
“一隻帶刺的玫瑰,把我老大惹毛了!”黑鷹擺擺手,“不能再聊下去,我先去任務。”
“哦。”乾巴巴地應下一聲,秦七七摸着後腦勺,想了半天,給唐翼打了電話過去。
“唐警官是麼?”一邊往走廊的角落走去,秦七七沉下聲音說,“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想找一個人。”
“找人。”唐翼哭笑不得,“嫂子,我最近有點忙。”
“我不是沒事找事,我要找一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擡起下顎,秦七七的聲音帶着些許質疑,“我總是遇到一個已經死掉的女人。”
“你在逗我玩麼?”啪嗒一聲,手中的簽字筆掉落在桌面上,唐翼脣角抽搐,“你以爲我是抓鬼師傅嗎?”
“跟你說正經的。”秦七七白了一眼,“我已經遇到好幾次了,少說有三次,曾經在龍門也遇到,還收到幾封信,署名是一個叫盛歌的女人。但是管家卻說,她早就死了……”
“盛歌?”唐翼愣怔,“你確定叫這個名字?”
“對啊。”秦七七篤定地點頭,轉而問,“你也知道?”
“嫂子,我勸你不要管這個女人的事,不然你會覺得很邪門。”長舒了一口氣,唐翼勸說,“你看開一些,估計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實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在變相說我大晚上活像鬼,是吧?”對此,秦七七不服氣,管家知道盛歌是誰,唐翼也知,估計祁少的那些哥們都有所耳聞,卻偏不告訴她。
“那我想問一句,哥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他說什麼了?”唐翼好奇地問。
“什麼都沒說。”秦七七搖頭。
“那麼,我也不能主動跟你提,要不你找個機會問問哥,看他到底說不說。”唐翼建議。
“她,是不是祁少曾經的女朋友?”忽而,秦七七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算是吧。”支支吾吾的,唐翼說的不清不楚,一直在含糊其辭,最終在秦七七的軟磨硬泡之下,無奈地說,“那個女孩子吧,曾經和祁少一樣都是軍隊的,後來他們快談婚論嫁,但是她突然意外失蹤,第三天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看樣子是被搶-劫之後,遭到殺害。”
微微頷首,秦七七擡起手背,盯着戒指看了一會,原來祁燁曾經的女朋友是盛歌。
但是那個女人爲爲什麼陰魂不散跟着她?
還是說,真正的盛歌其實沒死?
被自己嚇了一跳,秦七七合上手機,不願繼續往下想。
千禧,異常熱鬧。
明眼人看出來,祁燁越來越喜歡出來鬼混,半點沒有作爲已婚男人的自覺,就好比此刻,就他一人坐在吧檯上,點了一杯雞尾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
“這貨,到底是怎麼了?”厲霆風看向哥們幾個。
“被一個女人玩了。”司徒凌攤手,無奈地說,“而且是個妖精級別的,顧心瑤叫我盯着祁少,生怕祁少玩大了。”
“到底是哪個女的,膽子這麼大?”摸着下巴,厲霆風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想會會。
“紫玫瑰。”司徒凌哈一聲笑,然後饒有興味地轉了轉滴溜溜的眼珠子,“是不是覺得這個代號,還挺媚俗的?”
“所以,祁少眼巴巴坐在吧檯上,就是爲了等那個女人?”手指着樓下一角,厲霆風雖然猜到,卻依舊想確認。
“不錯。”司徒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也過來,見識見識那個女的吧?”
厲霆風單手抱住肩膀,好整以暇地等着,“看着吧,我倒要看看,那個女的,能把我們祁少怎樣。”
“來了?”擡起手背,祁燁瞥了一眼手錶,正好是晚上九點,忽而覺得紫玫瑰很有規律,每次都準時準點。
“怎麼,難道你一直在等我嗎?”詫異的看了祁燁一眼,秦七七撫了撫面具。
沒有正面回答,祁燁主動幫她點了一杯雞尾酒,又對酒保吩咐,“酒精的度數低一點。”
換做一般男人,都喜歡把女人灌醉,但祁燁顯然不是。
“你覺得,我是那種不能喝的女人嗎?”度數太低,便和單純的飲料沒差,秦七七皺眉,既然來了會所,稍微重口點才比較有意思。
可祁少卻大男子主義,給她點了一杯少酒量的。
“別對着我這麼笑,會讓我有點想給你幾拳,我不喜歡女人喝得爛醉……前提的是,如果我心情好的話。”祁燁勾勾脣。
“你爲什麼心情好?”秦七七眨了眨眼珠,面具之下的那雙眸子,笑意肆意。
“發現一個秘密。”放下酒杯,祁燁故意湊在秦七七耳邊緩和了聲音,頓時富有磁性的聲線隔絕了那些震耳欲聾的電子音,充斥着秦七七耳廓,顯得異常好聽。
他說,“你好像不是真正的左撇子。”
“我兩隻手都可以用。”先是一愣,秦七七臉色有些僵硬,爲了迷惑祁燁,在前幾次,秦七七故意用左手喝酒,用左手吃零食,但一個人的習慣總會在不知不覺之中透露出來,就好比此刻,她正嬌笑着,用右手端起酒杯。
“是麼,我以爲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以爲,你是一個左撇子。”道貌岸然地笑着,祁燁的眸子裡,閃爍着一層精光。
秦七七悻悻地說,“祁少,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怎麼,難道你已經吩咐下去,讓手下調查我了嗎?”
“談不上調查……比起你的身份,我對你背後的主人,更感興趣。”眸子一冷,祁燁單手點起了秦七七的下顎,“我在想,你看着我眼睛的時候,會不會說實話。”
秦七七哈一聲笑,搖頭說,“原來這幾天你故意在這裡等我,不是因爲我吸引了你,而是因爲,你對我的主人感興趣,你這麼一說,倒是讓我覺得有點兒沒面子了。”
“少在我面前演戲。”輕佻地笑着,原本點在她下顎的那隻手,忽而改爲扼住秦七七的脖子,此刻祁燁在想,如果現在就揭開這個女人的面具,看到的到底是哪一張臉?
秦七七神色微轉,以爲祁燁會揭開她的面具,然而沒有,他只是在不斷加重放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有那麼一瞬間,似是能感受到來自祁燁心底的憤怒。
也是,被一個女人耍了兩次,祁燁當然不悅。
就在秦七七以爲,祁燁會狠狠掐死自己的時候,忽而,他手中的力道卻是一鬆,頓時一陣新鮮空氣竄入秦七七的脖間,她整個人從瀕臨絕望再次鮮活起來。
秦七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男人真心不好惹!
猛地一陣咳嗽,秦七七深呼吸了一下,剛擡頭,卻看見祁燁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房卡:419。
媽蛋!這個數字,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秦七七眼珠子瞪直了。
而他卻晃了晃手中的房卡,“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如果你想達成你的目的,過來這個房間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