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這兩個字，用在祁燁身上，怎麼看怎麼怪異。
可笑，她又不愛他，怎麼可能吃醋嫉妒，她就是覺得髒，不想共用一個男人。
一個正常的女人，都會有這種想法。
所以，隨便他怎麼想，秦七七不介意！
“記得，消毒！”秦七七特別強調最後那兩個字。
“上面，還是下面……”薄脣微扯，祁燁按住秦七七亂動着的肩膀，語氣曖昧地問。
“全部消毒。”微微紅了臉，秦七七一本正經地答道。
祁燁卻突然說，“我沒親別人。”
眼神恍然，秦七七呆呆望着祁燁，他根本不屑說謊。
所謂消毒……倒成了她在無理取鬧。
第三天，晚上九點，公寓。
剛結束工作，祁燁吩咐司機把車開到公寓，他喝了一些酒，把門推開，就看到蘇晴穿着公主裙，端坐在鋼琴跟前。
“學會了？”順手把門關上，祁燁仰頭，質問。
“祁先生，《星星小夜曲》是嗎？”雙手有些緊張地放在黑白鍵盤上，蘇晴有些侷促，她沒有任何音樂底子，爲了完成祁燁交代的任務，整整三天，她幾乎沒休息，也沒怎麼進食，都在研究這首鋼琴曲。
“彈。”倚靠在牆壁一角，祁燁微微頷首。
“是。”深呼吸，蘇晴起初有些緊張，之後，發揮得還算平穩，一首靜謐的鋼琴曲，全部結束，不到十分鐘。
“繼續，不要停。”跨開長腿，祁燁走到鋼琴架旁，微微盯着黑白琴鍵有些出神。
心下一喜，蘇晴知道，她的努力沒有白費，便彎起粉嫩的脣角，笑盈盈地彈奏。
這晚，整個公寓，都回蕩着這曲《星星小夜曲》，浪漫又溫馨。
“這間公寓，你可以繼續住，但是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伸手摩挲着最邊緣的那隻黑色琴鍵，祁燁重重按了下去，原本還算和諧的樂曲立馬走了調。
“我明白。”呆呆望着祁燁，蘇晴知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她想要的東西真的很少，只想有一個能住的地方。
白受恩惠，蘇晴心裡很不是滋味，從起初，她有些懼怕祁燁，現在分清交易關係，她反而鬆了口氣，禮貌地對他說，“謝謝。”
“會煮飯麼？”沒有去看她，祁燁沿着琴鍵，只按下單一的音符。
“嗯，我會做一些簡單的。”急忙點頭，蘇晴略作思考，緊張地問，“您喜歡吃什麼？”
“雞蛋麪。”
這樣一個多金帥氣的男人，開口要吃雞蛋麪，卻絲毫沒有違和感，蘇晴先是一笑，然後走去廚房，煮雞蛋麪。
摸不透祁燁吃不吃蔥花，她煮了雙份。
祁燁皺眉，然後取走那份加了蔥花的，端坐在飯桌上，優雅地吃着。
他的吃相很文靜，又不同於女人的那種細緻，只是很安靜，很安靜，卻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擡頭看了看時鐘，快到十二點，蘇晴不好督促祁燁，他每次都會在凌晨離開，不對她做任何事。
有時候，蘇晴也會幻想，祁燁會不會要了她，讓她當他的女人。
但，一直都沒有。
“我回去了，晚上把門關好。”吩咐完，祁燁拿起工作包，摔門離開。
一早，祁燁醒來，下意思望了眼懷裡的女人。
平常，秦七七早就急急忙忙上班，此刻會懶得成精。
“喂，起來了。”捅了捅她的胳膊，祁燁微微掀開被單一角，拿起手錶佩戴。
可能太困，秦七七沒有絲毫反應，祁燁一轉頭，見她還在呼呼大睡，一伸手掐住她的下顎。
然而，還不等祁燁開口，秦七七又下意識，揚起一巴掌，精準無誤地打在他英俊的臉上。
這種鬧劇，幾乎每個早晨都會上演一次。
甚至，祁燁懷疑，她是故意的。
剛想收拾她，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電話是蘇晴打來的。
這個號碼，祁燁給過蘇晴，但還是蘇晴第一次主動打過來。
“祁先生嗎？”咬緊粉脣，蘇晴十分猶豫。
“說。”下意識看了秦七七一眼，祁燁起身，往陽臺走去。
“我爸爸……”在此之前，祁燁應該調查過她家裡的情況，蘇晴想通過祁燁，救治爸爸的病，可畢竟第一次和祁燁通話，開不了口。
“我知道。”深邃的眸子一眯，祁燁伸手握住欄杆，語調淡淡，“我會看着辦，沒事不要打我這個電話。”
當秦七七甦醒過來時，就聽見祁燁正對一個女人說：沒事不要打我這個電話。
微微皺眉，秦七七察覺到，祁燁靠近過來，便裝睡。
逐漸，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每一下，令秦七七微微不安。
他，好像在外面，真的有了一個女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應該興奮，應該高興吧？
打扮好下樓，秦七七看到祁燁正在煮飯，她微微吃驚，“怎麼，你親自下廚？”
“我餓了。”比平常起得早，飯都還沒準備好，祁燁原本想自己動手，可既然秦七七醒了，他便定定地望着秦七七，揚起手中那把菜刀，恐嚇道，“你男人餓了，快做飯！”
這口氣，要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他把菜刀一放，洋洋得意地走出去看電視新聞。
拿起菜刀，秦七七慢騰騰地切黃瓜，有幾次差點把手指切到，她忍不住嘆氣，然後時不時打一個哈欠。
所以，爲毛要起這麼早？
手機忽而震動了一下，秦七七注意到，是祁燁的手機。
“祁燁，你的電話。”拿起手機，秦七七匆匆走出去，電視還在開着，卻沒他的人影。
以爲是悠然打來的電話，秦七七幫祁燁接聽，“怎麼啦？”
“……”良久，對方沒有聲音，但某種直覺告訴秦七七，這通電話，是一個女人打來的。
“請問……”嚇了一跳，蘇晴不敢發出自己的聲音，但爲了證實自己的想法，還是不得不問，“這是祁先生的手機嗎？”
“嗯，是。”雙手抱臂，秦七七點頭，“你找他？”
“嗯，可是，他是不是不在？”蘇晴有些失落。
“可能在洗澡吧。”盯着樓梯看了看，秦七七隨意道，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另外一層意思，她眨了眨眼睛，她發誓，不是故意要氣蘇晴的。
“你是他的？”早就知道，那樣英俊多金的男人，不可能是單身，蘇晴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這些天，他每個晚上都會去公寓，雖然什麼都不做，但他說，會幫他爸爸治病，讓她學習鋼琴，給她交學費……
他，爲她做了很多。
任何一個人，特別是一個男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去幫一個女人。
“妻子。”秦七七老實回答。
“對不起……”雖然比同齡人成熟，但蘇晴到底才十八歲，卻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情況，給一個男人打電話，卻遇到這個男人的妻子，說真的，她心裡挺怕的。
不確定，如果秦七七知道祁燁每個晚上都會她的公寓，會給出什麼反應。
會不會找人扒出她的身份，然後叫她在這個世界上混不下去。
祁燁看上去，就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作爲他的妻子，肯定有過人之處。
越是想，越是擔憂。
“別說對不起，他每個晚上都回家。”蘇晴的口氣，聽上去感覺像在道歉，又像同情，總之秦七七不怎麼喜歡。
如果祁燁離婚，隨便他在外面找女人，但現在，外面的女人打電話找過來，這算什麼意思？
隱約聽得出來，秦七七懶得計較。
對於蘇晴來說，彷彿她的小心翼翼，在秦七七眼裡，只是可笑的東西。
“對不起……我現在住在，祁先生名下的公寓，您，知道嗎？”除了對不起，蘇晴真不知，開頭還應該說些什麼。
“等會，你再打過來吧。”不願繼續周旋，秦七七果斷掛了電話。
結果在中午，祁燁接到蘇晴的電話。
“祁先生，謝謝你了，但是……”猶猶豫豫的，蘇晴的喉嚨裡，彷彿卡了魚刺一般難以吞嚥，“我不會住在公寓，你也不需要幫我的爸爸治病……我真的謝謝你了。”
祁燁問，“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有人對蘇晴說了什麼，她是不會突然改變主意，她那語氣，裡裡外外都透着一股無奈。
“其實，我今天接到，您妻子的電話了……”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蘇晴忍耐着，卻還是發出了低低的哭泣聲，“我不知道，你有……”
“她說了什麼？”喉嚨滑動了一下，祁燁倒是想知道，秦七七到底會對蘇晴說什麼。
他所關心的，不是蘇晴受到什麼委屈，而是秦七七當時說了什麼。
“她說，她是你的妻子……”
“然後？”
“……然後？”眉頭一挑，蘇晴發現，祁燁的語氣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她快速道，“她說，婚外隨意您，但是婚內，要給她起碼的尊重……”
婚外隨意？
什麼叫做婚外隨意？
沒想到，她是個這麼大度的女人！
“聽好了，公寓你繼續住，學費，藥費，算在我賬上，掛了。”剛合上手機，下一秒祁燁鬆了鬆領帶，整張英俊的臉，佈滿陰霾。
隨後，祁燁給秦七七打了電話過去，“人呢？”
“我在。”光是從電話裡，都能感受到祁燁的不悅，秦七七無語，她怎麼惹到他的？
“1888……”握緊手機，祁燁清晰地將每個字從牙齒縫隙裡擠出來，“下班過去，洗乾淨在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