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蜜擡着下巴,咬着嘴脣,和雙眸冷沉的裴耀陽對視,倔強又不屈的樣子。
“我不是說了嗎?我會替你解釋,而且要是唐弈琛不聽的話,你就和我在一起好了,我愛你,我媽媽對你也很滿意,你和我在一起,也可以過的很幸福。”
“幸福?”
甄蜜冷哼了聲,隨即笑出了聲,她的小臉,一會蒼白鐵青,一會漲得通紅,臉色難看的很,她原本澄澈的雙眸猩紅,盛滿了對裴耀陽的譏諷和輕視。
“裴耀陽,你捫心自問——”
甄蜜手指着裴耀陽心口的位置,“如果之前我們還沒離婚的時候,我幫着另外一個男人,像你要求我對付唐弈琛那樣對付你,你能諒解?”
甄蜜想,或許唐弈琛,真的會傻傻的包容她,正因爲如此,她才更做不出也不會做那樣傷害他的事情,而且,就算唐弈琛可以,那他的家人呢?明天的六十週年慶典,唐董事長和外公他們都在的,不單單他們,s城政商界的名流還有主流媒體的記者也都在,這也就意味着,不用很長時間,酒會發生的事情,很快全國人民都會知道。
原本,唐董事長還有外公他們都是極力反對他們在一起的,是唐弈琛力排衆議,不顧一切的堅持,他們纔有今天,也是他,把她拉出了一直以來深陷的沼澤,她根本就不敢去想,如果當初,不是遇上了唐弈琛,自己今天會是什麼樣子。
就算唐董事長還有外公他們一如從前,尊重唐弈琛的選擇和決定,心裡又怎麼可能沒有半點芥蒂?不論是唐家還是孫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唐弈琛也一直備受關注,而且孫家人丁興旺,人多口雜,且不說他們會不會議論,就算他們什麼都不說,她也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她不是季昕瑜,也不是白書薇裴耀陽那些人,做不出那樣厚顏無恥的事情。
裴耀陽也沒做太多的思考,張口就要回答可以,他都還沒說出口呢,就被甄蜜冷笑着截斷,“裴耀陽,不要把話說的那麼好聽,是不是可以,你我心知肚明。”
甄蜜再次冷哼了一聲,她有自己的評判,裴耀陽是站着說話不腰痛,他把話說的再好聽,她也不會相信。
甄蜜嘿嘿又冷笑了兩聲,“就你現在腹背受敵的狀況,對於我這樣年輕的女董事長,你當然願意接受了,你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了,像你這樣利益至上的人,只要有利可圖,你又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甄蜜的雙眸,依舊是血紅色的,是那種透透的血紅色,奇異的清亮,落在裴耀陽的身上,仿若可以洞悉人心,裴耀陽還從來沒見過甄蜜這個樣子,那豔紅的眸子,看着有一些嚇人,他被甄蜜那樣看着,說不出話來。
甄蜜的情緒,明顯有幾分激動,她冰冷的聲音,略微有幾分尖銳,但聽着,又好像是平靜的。
是的,平靜,雖然裴耀陽步步誘惑,但是她的腦子,卻清醒的很,對於他的意圖還有其他的種種,她心如明鏡似的,無比的清醒着,她甚至考慮到了平時很多都想不到的利害關係。
如果她真的按照裴耀陽說的去做,讓他的奸計得逞,不但唐弈琛會遭受到很大的羞辱和傷害,她也不可能獨善其身,不要說獨善其身了,她肯定會背上水性楊花忘恩負義之類的罵名,而她身爲瑞宏的董事長,公司肯定也會受到很大的負面影響,還有爸爸,也會被人說成教女無方。
裴耀陽提的那個建議,就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受益,他甚至算好了,如果唐弈琛真的因此報復,他就可以借用輿論的壓力,到時候,唐弈琛負面纏身,他說不定還有可能重回盛唐,那時候,裴耀陽對她,就會像現在對待白書薇一樣,避之不及。
甄蜜在心中冷嗤了一聲,裴耀陽的這個建議,還真是符合他一貫自私自利到極致的做事風格。
“還給你機會重新開始?裴耀陽,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利用我的,尤其還是傷害唐弈琛,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現在回想起過去曾經和你在一起三年,就覺得無比噁心,想到自己曾經對你這樣的人動了心,就恨不得自戳雙目。”
甄蜜在先前的椅子上坐着,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手背弓着,稍稍併攏的五指,讓她褲子那一塊有些褶皺,她的下巴,依舊擡着,脊背挺的筆直。
因爲甄蜜說的這番話,裴耀陽的臉色,已經難看無比,他鐵青的臉,額頭的青筋暴出,那雙眼睛,怒火燃燒,就好像是要爆炸的火球,哪裡還能找到絲毫先前的溫情和疼惜。
“唐弈琛他就那麼好?”
裴耀陽的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就好像是齒縫間蹦出的。
“他——”
甄蜜見這會雙方已經撕破臉皮了,也就不再剋制,見裴耀陽又提唐弈琛,她不願在聽到他再說唐弈琛的壞話,很快道:“唐弈琛他當然好,他不會強迫女人,爲人光明磊落,絕對不會使綁架威脅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尤其對象還是女人,你再怎麼詆譭,他在我心裡,還是最好的,什麼都好,就你這樣的人渣,根本就沒有和他相提並論的資格,你不許說他的壞話!”
甄蜜的聲音很大,口氣也很堅定,對唐弈琛的維護,完全溢於言表。
裴耀陽原先還覺得甄蜜對他是有感情的,現在見她這個樣子,自尊心大受打擊,整個人狂躁起來。
正這個時候,外面有人敲門,甄蜜雙手握住了椅子後面靠背的豎條,緊緊的,戒備的盯着已經轉過頭看向關着的房門的裴耀陽,嚴陣以待,很快,外面就傳來了季昕瑜的聲音,“就算要敘舊,差不多也就得了,準備墨跡到唐弈琛找到這裡來嗎?給我動作快點!”
季昕瑜離開房間後,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見裡面有她想聽到的響動,想到唐弈琛,不由着急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