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蜜信誓旦旦,溫柔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繾綣溫情,從她的眉眼,完全就可以看出,唐弈琛是個讓她溫暖快樂的人。
“我說讓你和裴先生離婚,並沒有任何的惡意,對裴耀陽沒有,對你更加沒有,你的現狀,已經糟糕到了極點,但是如果繼續呆在裴家,可能還會惡化,離婚是不得已的出路。”
甄蜜誠摯的模樣,是說不出的認真。
“一年前,我生活的重心,都是圍繞着裴耀陽轉,他的冷漠,讓我十分傷心,尤其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每一次我都會很崩潰,每一天,我都過的很不開心,我幾乎都沉浸在悲痛的世界,我又是整天封閉在家的人,那段時間,真的是超級難熬。”
“我那時候,真的是超級在意裴耀陽,再加上白書薇老是從旁給他找各種藉口,我從來沒想過和他離婚。因爲生活就是他,感覺離開後都不知道幹嘛了,單想想就覺得無所適從,空虛的很,但是真的離開了,發現並沒有那樣的艱難,只要努力重新開始,就可以生活的更好,當初不顧一切義無反顧的選擇和裴耀陽離婚,之後和唐弈琛走到一起,我覺得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最明智的決定了。”
徐秀珍沒再說話,那雙呆滯的眼神看向她,陽光下,甄蜜的小臉,鍍上了一層光,襯的她整個人越發的耀眼,就像是夜空閃亮的星星。
第一次,她這樣近距離,仔細認真的觀察她,徐秀珍不由想到從前,甄蜜在她面前,低聲下氣的樣,一副軟弱好欺的模樣,她對誰好像都是那樣,溫和的樣子,看着沒任何的脾氣。
那些事情,很多,徐秀珍都還記得,有一些還很清楚,但是甄蜜當時的樣子,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只是她看着甄蜜現在的樣子,對於她離婚的提議,卻越發的心動,現在的日子,實在是太過糟心,糟糕到,她覺得沒什麼是不能捨棄的,包括耀陽。
那是她的親骨頭,寄託了她全部的希望,但是他的種種舉動,實在太過讓她心寒,心寒到她越來越不肯定,自己可以堅持到最後。
“我之前沒有後悔,現在也沒有,將來也不會後悔,不邁出那一步,誰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子,外面的世界,比我們想象的大,也比我們困住的時候,看到的要美好。這段時間,我還明白了一個道理,你自尊自愛,別人纔會愛你,很多時候,你退讓,尤其是一味的退讓,這會讓別人覺得你軟弱可欺,屬於自己的,就應該努力爭取。”
甄蜜說完,又覺得自己挑錯了上政治課的對象,她白淨的臉,染上了一層緋紅,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是覺得,這些道理,徐秀珍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其實她並不是好欺負的人,只是沒什麼處事的能力,以前是仗着裴耀陽和裴夫人的身份,頤指氣使,現在——
最近的這些變故,讓她始料未及,有些手足無措罷了,所以逆來順受,甄蜜是覺得徐秀珍應該會,當然,她也希望她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徐秀珍側過身,她們坐着的,剛好是靠窗的位置,她看向窗外,呆滯的眼神,看着有一些茫然。
甄蜜低頭看了眼時間,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忍着沒有開口。
徐秀珍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搓了搓鼻子,又深吸了一口氣,茫然又有些呆滯的眼神,看着一個方向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她緩緩的扭頭,甄蜜見她的眼眶紅紅的,裡面溼溼的,有很重的霧氣,她想對徐秀珍在說幾句,然後就回去,她得先去附近的超市逛一圈,買點菜,回去給唐弈琛準備晚飯,而且,因爲今天下午沒有睡覺,她現在莫名覺得犯困。
“甄蜜。”
徐秀珍搶在她之前開了口,欲言又止的模樣,那掙扎的神色,染上了幾分請求,果不其然——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她殷切的神色,有種說不出的急切。
甄蜜自然不可能直接應下,冷靜客觀的陳述道:“您先說什麼事。”
徐秀珍的神色爲難,她咬着嘴脣,牽起了甄蜜放在餐桌上的手握住,她握的很緊,盯着甄蜜的眼睛,“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管耀陽對你做了什麼,你都能看在我的——”
徐秀珍本來是想說,讓甄蜜看在她的面上,想想又覺得太不妥當,她現在還有什麼面子可言,甄蜜爲什麼要看她的面子,她沒爲甄蜜做過什麼,反而過去一直都在刁難她,她並沒有任何的人情,落在她頭上。
“耀陽對你確實很過分,他爲人就很混賬,自私到了極點,你嫁給他,不是高攀我們裴家,而是他和裴家的福氣,但是不管怎麼說,你們也做了三年的夫妻,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希望,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能念着過去的情分,對他網開一面。”
徐秀珍見甄蜜擰着眉頭,唯恐她拒絕,忙繼續道:“我知道,不論是我,還是耀陽,都沒爲你做過一件事情,但是你和耀陽能成爲夫妻,你能成爲我兒媳婦,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就看在這樣的緣分的面上,你能不能對耀陽,手下留情?”
被甄蜜這樣一提,對於和裴繼業離婚的這件事情,徐秀珍已經十分動搖,她唯一放心不下的還是裴耀陽。
“你自己可以問裴耀陽,離婚後,我有沒有糾纏,我想要的,就是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我並沒有找他的麻煩,一次也沒有,過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他對我起了什麼壞心眼,或者想要對付唐弈琛的話,那他就是我的敵人。”
甄蜜輕咳了一聲,手肘撐着桌子,雙手交叉託着脖子,一本正經的看着徐秀珍道:“我從來就不是個主動生事的人,是陌生人還是敵人,選擇權在他,只要他不招惹我,我自然不會找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