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蜜的口氣聽着有那麼幾分不耐煩,但是她的神色卻是平靜的,明明是催促的話,但是她的聲音卻還是一貫的溫柔,配上動作,就像是在平靜的闡述一個客觀事實,但是她的口吻,給人的感覺,依舊是不友好的。
季昕瑜盯着甄蜜,她的眼神冰冷,看着就好像是一條毒蛇,看的讓人分外不舒服,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還有那些人對她的態度,完全就是對季昕瑜以前生活種種認知的顛覆。
“甄董事長好大的脾氣!”
季昕瑜冷哼,譏誚的諷刺了句,“是因爲成了唐少夫人,背後有唐家孫家撐腰,底氣足是吧,所以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信不信,只要我動點手腳,瑞宏可能就會面臨滅頂之災!”
季昕瑜依舊自以爲是,大放厥詞,想要甄蜜對自己的態度尊重點,就這兩天,一個個的對待她,都是這種輕漫不在意的態度,讓她十分態度,以前身邊的人個個諂媚恭敬,她不以爲然,現在——
“你今天專門來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些不着邊際的大話嗎?”
甄蜜站了起來,她素淨的小臉,看着淡然的很,季昕瑜想要威懾甄蜜的目的,丁點作用也沒有。
“你認爲我是在說大話?”季昕瑜不服氣。
“季昕瑜,你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出身,也是在天子腳下長大,沒錯,以你的家世,確實可以決定很多人的生死存活,但我還是覺得你這樣太過自以爲是了,瑞宏是一家正規的企業,不偷稅也不漏稅,而且積極響應並且配合當局政府還有s城本地的政策,並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你覺得你一句話,別人就會賣你那麼大的人情?承擔那麼大的風險?你覺得你的家人,會爲了你的個人私慾,賠上自己整個家的名譽,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甄蜜不以爲然,但是說出去的話,字字句句,都十分尖銳,直戳季昕瑜的內心。
從小到大,她確實見了太多的潛規則,但是每一次內幕交易都是利益交換,切實的利益交換,官場和商場一樣,沒有永恆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就只有利益永恆,就她的那點事情,就算她張口,家裡人也不會出手,以前不會,現在甄蜜已經成了唐弈琛名副其實的妻子,他們更加不可能。
“季昕瑜,到底是什麼,讓你這樣自視甚高?就因爲你的姓,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這個姓代表的權勢越大,約束相對的也會更多,沒錯,我區區瑞宏,確實不能和你季家的權勢地位相提並論,你們想對付我,易如反掌,但是是季家,而不是你,我真沒覺得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會因爲犯事被家族拋棄,但是甄家,還有瑞宏,現在我說了算,你不覺得,以我現在的身份,我現在說話,比你更有分量嗎?”
“不要在我面前說那些有的沒的空口白話,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傻的什麼都不懂的甄蜜,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可笑。”
甄蜜說着,又看了眼時間,“你還有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
季昕瑜見甄蜜這個樣子,頓時怒火中燒,手指着她,紅着臉,大聲質問道:“甄蜜,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說話!你既然不想和我說話,幹嘛把我叫到辦公室,你是在耍我嗎?”
甄蜜皺着眉頭,“季昕瑜,不是我要見你,是你來公司找我,我說了我今天很忙,沒時間,你不走,還在下面鬧,我才讓人把你帶上來的,你一進來,我就和你說了,我等會公司有個例會,你只有二十五分鐘的時間,所以呢,你要找我有什麼事,揀重要的說。”
甄蜜反駁季昕瑜,條理清晰。
“不就是個例會嗎?你知不知道,我能來你公司,那是你的榮幸,不要說例會了,就會是緊急會議,也會推延!”
甄蜜看着季昕瑜那張狂躁的臉,話說了半天,也沒重點,她感覺到,她的情緒好像並不是那麼穩定,才一張口,說話的聲音就很尖銳,那雙有紅血絲的眼睛,看着就好像是受了刺激似的。
甄蜜現在無暇顧及那麼多,她本來就不算是個合格的董事長,到現在爲止還沒爲公司做什麼重大貢獻,甄蜜心想,如果不是她和唐弈琛的關係,公司裡的一些股東,估計都不會願意她坐在這個位置上,她今天就在公司,公司例會可以按時舉行的,她也可以準時到的,幹嘛延後。
甄蜜起身就收拾東西,季昕瑜見她這樣無視自己,頓更覺得火大,幾步上前,奪過甄蜜手上準備開會的文件夾,扔在了地上,重重的,甄蜜夾在上面的筆掉了出來,季昕瑜直接用自己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將她的黑色水筆,踩得粉碎。
甄蜜看了眼地上的文件夾和被踩的粉碎的筆,微微擡頭,季昕瑜漲紅的臉鐵青,眼睛瞪的大大的,猙獰的很,她渾身散發出的陰冷的戾氣,讓甄蜜心驚,有些嚇了一跳,她向後退了一步,眼睛看到了季昕瑜的脖子——
先前來辦公室,季昕瑜穿戴整齊,她波浪卷的長髮,也是披在兩邊,擋住了脖子,再加上穿的是立領的襯衫,她的脖子,被遮的是密不透風,現在,季昕瑜原先披在兩邊的頭髮,都到了一側,露出了左側的脖子,甄蜜有看到,上面有紫紅色的印記,甄蜜已經不是不經人事的少女,一眼就識別出,那是吻痕,從吻痕顏色的印記來看,那個人下手,實在是談不上憐香惜玉,甚至有一些粗暴,但是季昕瑜那個地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印記!
季昕瑜將甄蜜的筆菜的粉碎,她文件夾的塑料封面,也被她的高跟鞋踩破了,裡面的紙也皺巴巴的,季昕瑜這樣發泄了一番,心裡舒坦了一些,她擡頭,剛好對上了甄蜜的驚疑的目光,順着她的目光,季昕瑜忽然意識到什麼,用手擋住了脖子,然後整個人越發的氣急敗壞,歇斯底里,“甄蜜,都是你,這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