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蜜拍着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義薄雲天,頗有幾分古代俠女的風範。
唐弈琛擡頭看着甄蜜,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現在因爲喝醉了,就像染上了胭脂似的,白裡透紅,是那種十分自然的紅,那雙漂亮的明眸,在燈光下,薰染了幾分醉意,添了幾分往日少有的柔媚,她拍着胸脯,扶着她腰的唐弈琛能感覺到,她的身子晃動的厲害,就像他的心,因爲她這樣強勢的保護,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
唐弈琛不由想到很久之前,兩人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保護他的,霸道又驕傲,氣勢十足,幾乎就只是一瞬間,就粉碎了他因爲被多年被欺負被構築的強大的心理堅冰,這種感覺,和那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唐弈琛知道,甄蜜醉了,清醒時候的她,臉皮極薄,是斷然說不出這些話來的。
其實,唐弈琛也有些喝多了,兩個人的程度差不多,甄蜜的意識也是清醒着,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就是在酒精作用下興奮,行爲舉止不受控制,唐弈琛就不會像她這樣,他就算喝再多酒,也不會胡言亂語,平時他不會說的話,喝醉酒,也照樣不會說,而且,除非確定自己所處的環境,極爲安全,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讓自己醉的一灘爛泥似的,不省人事。
“好了,弈琛也喝不少了,大家都別喝太多了。”
張惠心裡鬱悶,她本來還想着唐弈琛和甄蜜兩個人晚上最好能成事,有了這第一次,今後肯定就不受限了,她那古板又蠢的要命的外孫也不用死扛着煎熬了,甄蜜現在已經醉成這樣了,張惠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能如願的可能性太小了,而且弈琛確實喝了不少了,要是醉的和甄蜜一個德行,兩個人在房間,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楊冰舉着酒杯,站了半天,唐弈琛看都沒看她一眼,最讓楊冰不舒服的是,剛剛那麼多人向唐弈琛敬酒,甄蜜都由着,怎麼偏偏到了她,甄蜜就站出來了?還說什麼灌酒欺負唐弈琛的話,她哪裡有那個雄心豹子膽,這不是欲加之罪嗎?楊冰覺得甄蜜就是有意針對,還是說看不起她。
楊冰冷着臉,笑容僵硬在嘴角,她也看出來甄蜜有些喝多了,她正想質問幾句,話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張惠就站出來打圓場了,而且還是偏幫着甄蜜,楊冰心裡就算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敢說什麼,自己把杯裡的酒喝了,然後坐下。
她坐下了,甄蜜卻沒有坐下,她低頭看着唐弈琛環在她腰上的手,拍了拍,想讓唐弈琛拿開,“吃飯的時候,你摟着我幹嘛,拿開!”
唐弈琛無奈,不過還是按着甄蜜的意思,小心的鬆開了摟着甄蜜的手。這麼多年,她清醒時,應該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放縱吧,這樣的機會,也確實難得,好在這是米酒,喝多一些,也不會上頭,第二天起來,頭疼難受倒是不至於,但她要想起自己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情,估計會更加鬱悶。
甄蜜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舉在自己的頭頂,晃了晃,看了良久,嘀咕道:“快沒有了,我再倒一點。”
她看着唐弈琛,笑的像個小孩子,將自己拿起的酒杯,往一旁下人站着的方向送了送,示意她給自己滿上,張惠忙制止,“酒喝多了不好,你也少喝點。”
張惠的口氣嚴厲,甄蜜又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米酒,見還有小半杯,妥協,“那好吧。”
甄蜜撅着嘴,臉上隨即又露出了笑容,她看着張惠和孫遠征,臉上的笑容,乖巧多了幾分,“外公,外婆,這杯我是敬你們的。”
甄蜜雙手舉着酒杯,那雙染上了醉意的雙眸,在燈光下,越發的明亮,盪漾着瑩潤的光澤,裡面承載着滿滿的感激,她微抿着嘴脣,神色也在瞬間變的認真起來,“謝謝你們,沒有嫌棄我,願意同意我和唐弈琛在一起,真的,我內心真的非常感激,能和唐弈琛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也很幸福,我會努力的,努力成爲你們一直想要的,理想的外孫媳婦,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好唐弈琛,用心經營我和他的感情和婚姻,一直一直走下去,就算白髮蒼蒼,牙齒掉光,也不會分開。”
甄蜜捧着酒味的手,在晃動,裡面不多的米酒,也在搖曳,甄蜜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溼潤了微紅的眼眶,說完,甄蜜把剩下的米酒也喝乾淨了。
隔壁桌的孫念芝聽的動容,爲甄蜜鼓掌,卻也有人不以爲然的,覺得甄蜜這是故意借酒裝瘋,有意討好張惠和孫遠征他們,畢竟,甄蜜喝的是米酒,而且不多,而且,唐弈琛的條件這樣好,是個女人都會想要並且願意牽他的手白頭到老了,唐弈琛現在是喜歡她不假,但要有一天,她人老珠黃,誰知道這份感情還會不會維持?男人不都那樣的嗎?喜新厭舊,而且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
張惠和孫遠征看着一臉嚴肅,如宣誓般說出那些話來的甄蜜,都說酒後吐真言,他們聽了,也格外的動容,而且放心了一些,感情,尤其是婚姻,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最重要的是兩個當事人,只要他們心裡牽掛着彼此,恩恩愛愛的,他們又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們兩個,不論是哪一方,能走到今天,都算是歷經重重磨難的,而且也都是懂事的孩子,應該會比其他人,更加懂得珍惜。
“還有你們,能和你們成爲家人,我很高興,這麼多的人,我很高興,這樣熱鬧,我也很喜歡。”
甄蜜將酒杯放下,看向餐桌上的其他人說道,最後將視線轉移到一直擡頭注視着她的唐弈琛身上,她手指着他,用因爲帶着醉意,而有些模糊不清的口氣道:“唐弈琛,能認識你,和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真的是超級超級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