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都同意你和弈琛在一起了嗎?從現在開始,叫我外公。”
孫遠征不是商量,而是霸道的命令,甄蜜愣了一下,臉上隨即綻放出了大大的笑容。
“外公。”
和孫遠征說了這麼久的話,甄蜜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緊張了,也沒有那麼的怕他了,聽到孫遠征這樣說,一興奮,直接就隨了孫遠征的意。
孫遠征看着甄蜜興奮又快活的模樣,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喜悅完全溢於言表,和在他面前,從來就只板着臉,說話就只會氣他的唐弈琛完全不同,孫遠征聽到甄蜜叫他外公,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重重的誒了一聲。
“會下棋嗎?陪我下盤棋的。”
孫遠征低着身子,對着甄蜜寫了字的宣紙輕輕的吹了吹,把上面的墨吹乾,墨汁是上等的墨汁,孫遠征這一吹,安靜幽閉的房間,頓時有墨香溢了出來,十分的好聞。
孫遠征吹了幾下,把宣紙收了起來,放在身後書架的一個花瓶裡面,然後取了棋盤和棋子出來,邊打開邊看着甄蜜道:“你個黃毛小丫頭,別說我倚老賣老欺負你,讓你三子。”
甄蜜想說不用,話都到嘴邊了,看着孫遠征一副我是圍棋高手的模樣,想到他又是個好面子至極的人,把都快要說出來的話,嚥了回去,微笑看着孫遠征,禮貌道:“謝謝外公。”
甄蜜這謙遜的態度,讓孫遠征是極爲受用,他滿意的嗯了一聲,把棋盤和棋子都放在了桌上,甄蜜則將自己先前坐着的椅子搬到了桌旁,椅子是檀木實心,還挺重,甄蜜兩隻手搬還覺得有些費勁,坐着的孫遠征看着她那樣,開口說道:“你這身體,也該鍛鍊了,每天就吃那麼點,多吃點飯,纔能有力氣,不要整天想着減肥,營養跟不上,到時候怎麼生孩子啊,還三年抱兩呢。”
甄蜜有些尷尬的笑笑,白淨的小臉緋紅。
孫遠征把盛着黑色棋子的棋盒放到了甄蜜跟前,“你先來,不過在下棋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弈琛他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和唐士延那負心漢,他更喜歡在意誰?”
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甄蜜思考着的時候,身體已經率先做出了反應,她搖了搖頭。
“你下次問問他,然後告訴我,一定要問他,也一定要如實告訴我。”孫遠征手指着甄蜜叮囑道。
甄蜜看着孫遠征,額頭冒出了三根黑線。
甄蜜聽孫遠征在說起唐士延的時候,左一口負心漢,右一口負心漢的,那口氣憤憤的,甄蜜覺得要唐士延在這裡,孫遠征很有可能會拿自己手上的柺杖打他。
甄蜜和唐士延就接觸了幾回,雖然他之前反對她和唐弈琛在一起,但是現在已經同意了,而且還送了房子給她和唐弈琛住,不管怎麼說,在甄蜜心裡,她是已經把唐士延當成自己未來的公公了,孫遠征說這些,甄蜜聽着總覺得很不自在,心裡不舒服,她想,比起自己來說,唐弈琛這樣的感受,應該會更加深刻一些吧。
他們兩個,都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唐弈琛,真心爲了他好的,不論是唐士延,還是孫遠征,唐弈琛都是很在意的,既然這樣,兩個人爲什麼不爲唐弈琛握手言和呢,甄蜜想勸孫遠征放下,不過轉念一想,他纔剛接受自己,對她肯定還會有很多不滿的地方,他又是有些說不得的脾氣,她還是不要得寸進尺的好,她要和唐弈琛走到一起,今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兩人一起努力,讓他們解開心結。
唐弈琛和張惠出了書房後,兩人去前院小走了一會,雖然今天有陽光,不過霧霾也挺重,尤其風很大,張惠的身體再怎麼健朗,也上了年紀,被外面的寒風一吹,就有些受不了。
張惠有鼻炎,治了很久,也吃了很多藥,但因爲最開始的時候耽誤了,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一直都不能根治,吹了風一感冒,尤其是到了冬天,就很容易復發,唐弈琛擔心她到時候鼻炎難受,很快就回屋了。
唐弈琛扶着張惠,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有汽車開過來的聲音,唐弈琛回頭,一輛軍綠色的軍用車在家門口緩緩停下,孫振豐自己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一身軍裝,雖然五十多了,但已經雄姿颯爽,英挺不凡,充滿了堅韌挺拔的力量。
他下車就看到張惠和唐弈琛,朝着他們走的過去,因爲常年都在部隊,他走路的樣子就像在走陣步似的,他走到站在門口的張惠和唐弈琛跟前,朝着張惠的點了點頭,恭敬的叫了聲“媽”,然後將視線移到了唐弈琛的身上,溫和的叫了聲:“弈琛。”
唐弈琛應了一聲,下了臺階,看着孫振豐,“三舅舅。”
“有話進屋說,別在門口站着了。”
距離門口近一些的張惠向別墅的方向走了幾步,回頭看着兩個人說道,唐弈琛和孫振豐跟在後面,一起進了屋。
孫振豐站在門口,四下掃了一眼,側身看向身邊的唐弈琛問道:“不是說把那個女孩帶回家了嗎?怎麼沒見到人?”
唐弈琛彎了彎脣角,朝着孫遠征所在的書房望去,書房的門還是關着的,唐弈琛回頭,孫振豐心領神會,“和爸在書房呢?你怎麼放心?”
張惠聽到三兒子這樣說,不滿的盯着他看了一眼,袒護孫遠征道:“有什麼不放心的,你爸爸他是會吃人的豺狼虎豹嗎?他做什麼心裡都有數。”
唐弈琛笑的有些無奈,清俊的眉眼,有擔憂的情緒流瀉了出來,孫振豐沒有反駁,心裡卻想着,爸他確實不是會吃人的豺狼虎豹,但他比豺狼虎豹還恐怖,畢竟面對豺狼虎豹,他們還可以反抗,以暴制暴,不過面對他,就只有丟盔棄甲,棄械投降的份,而且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對那個沒文憑,據說是二婚的女兒,是很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