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衆人回過神來,所有人皆站了起來,紛紛跪到地上,就連那西門正豪也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下來,一起朗聲開口:“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校武場四周百姓安靜了下來,最後暴發出一聲高呼,同時跪了下來,朗聲而叫:“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既然出現在校武場內,又用銀鈴簪打掉了儈子手的大刀,看來蘇家人不用全死了。
那一直癱在地上的蘇斬老和尚,掙扎着掉轉頭,朝沐青瑤站着的方向,重重的磕頭,一迭連聲的開口:“老衲見過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開恩,饒過蘇家一門剩餘的人吧,老衲萬死不辭,”說完大手運力,五指直擊向前胸,瞬間血如泉涌,倒在一邊,似乎他堅持到現在,就是在等一個人,而這個人便是皇后娘娘,因爲只有她能救蘇家人了。
“蘇斬?”
沐青瑤沉痛的喚了一聲,看着他倒在血泊之中,這都是一場冤孽啊,如果說蘇斬是個可惡的人,他於太后無疑是最講信用的人,而太后在聽聞他入獄後,整個人顛狂不已,也說明太后對他其實是有心的,只是世事弄人啊,世間事本就有喜有悲,再惡毒的人,也有善良的一面,再善良的人也有惡毒的一面。
“都起來吧,”沐青瑤掉頭望向校武場邊得大臣,緩緩的開口。
“謝皇后娘娘,”大家都站了起來,卻使得她散發出最動人的一面,就連校武場外的百姓似乎都感染到了她的除塵而不染,先前暴動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衆人齊齊的望着校武場內的動靜。
西門將軍一看到皇后出現,而蘇斬竟然自裁了,當下心頭憤恨不已,眼瞳狠戾,沉聲開口。
“不知道皇后娘娘擊落行刑大刀是什麼意思?”
沐青瑤臉色一冷,周身的肅殺之氣,白色的羅衣上瞬間裹上一層風霜,陰森森的望着他:“西門正豪,你好大的膽子,皇上因爲此案重大,才交給你處理,難道是讓你草菅人命嗎?看看你現在殺了多少人?”
沐青瑤威冷的聲音響起,那錚錚之言迴響在空蕩蕩的校武場內,人人心頭一顫。
西門正豪,一代老將,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女人指責,當下臉色怒紅,大發雷霆之怒。
“皇后,這裡可是校武場,請自重,老臣奉皇上旨意,正在辦案。”
西門正豪的話音一落,沐青瑤的臉色冷凌得就像冰塊,周身的寒意,眼瞳殺機盡現,身形一閃,快速的往西門正豪身邊移去,經過一個官兵身邊時,一伸手抽出他隨身的寶劍,電光火石間,寶劍已架在了西門正豪的脖子上,這一系列的動作,僅是一眨眼的空擋,卻 一氣呵成的完成了。
西門正豪乃一代名將,沒想到卻受制於一介女流之輩,究其原因,是因爲他萬沒想到,皇后竟然當衆動手製他,而他大意所致,就這麼眼睜睜,衆目耽耽之下,看着皇后用一把寒光凌凌的寶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皇后,你?”
“西門正豪,你好大的膽子,本宮仍皇后,還記得當然皇上曾當着使臣的面,金口玉言,大弦的皇后等同於皇上,你以下犯上,今日本宮若是殺了你,也是你罪有應得。”
沐青瑤氣如長虹,聲如鼓敲,重重的響在校武場上空,落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一直圍觀在校武場外面的百姓,看着如此盛氣凌人,睥睨萬物的皇后娘娘,不但不可惱,相反的引起從未有過的沸騰,一遍一遍的呼喚起來。
“皇后千歲,皇后千歲,皇后千千歲啊。”
人潮涌動,羣心蕩漾,西門正豪的一張臉變化莫測,白了青,青了紫,難看之極,卻不敢亂動一下,這脖子上架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寶劍,如若他再激怒皇后一步,這女人必怒,一怒,只怕他的老命就難保了。
這弦月的皇后,他是有所耳聞的,行事一向獨張,宮中有傳聞,皇上急是寵愛她,而且對於她剛纔所說的話,他也聽過,皇上曾當着使臣的面,金口玉言,大弦的皇后等同於皇上,自己剛纔確實有以下犯上之嫌,可是皇上把月覺寺一案交由他審理,難道他真的要無功而返,可是現在蘇斬已死,難道他就這麼放了蘇家的人和月覺寺的小和尚。
“皇后?”
沐青瑤冷目射出懾人的寒光,陰森森的開後:“南安王,給本宮盯住這裡的一切,如若有人膽敢再妄動一下,殺無赦。”
南安王慕容流昭恭敬的上前一步領命:“臣遵旨,”南安王心底鬆了一口氣,雖然蘇家被殺了不下十幾個人,但是剩下的人總算不用死了。
沐青瑤一收寶劍,冷冷的怒視着西門正豪,只見先前囂張嗜血的傢伙,此時安分了很多,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怒視着沐青瑤,卻沒有任何舉動,蘇斬已死,他算就殺光了蘇家人也沒用,現在民情激憤,大家似乎都很生氣,身側還有個惡婆娘盯着。
沐青瑤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校武場,以及校武場四周的百姓,緩走兩步,氣沉丹田,清冷的說話聲,響在校武場上空。
“關於此次月覺寺一案,蘇斬確實和亂黨是一夥的,皇上下旨查辦此事,也是秉持着讓弦月和平的信念,希望大家明白,另外,這蘇家一門剩下的人,皇上一定會妥善處理,大家要深信我弦月的皇帝死仁慈愛民的。”
沐青瑤目光如炬,聲音悅耳,緩緩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一瞬間,那些圍觀着的人紛紛點頭,贊同皇后娘娘的話,而且每個人的眸光都追隨着皇后娘娘,娘娘長得好美啊,心地又善良,真是弦月的幸運啊,不時有感慨之聲響起。
西門正豪,心底那個恨啊,沒想到審理案子,竟然把皇后的威望在這些百姓的心中提高了一大截,這是他當初做夢也沒有想到。
沐青瑤說完,一直站在外圍的兩個手下,飛快的從一邊走到校武場,恭敬的開口:“娘娘。”
“回宮,”沐青瑤沉穩的開口,轉身,冷睇了校武場上所有人一眼,最後領着兩個人出了校武場,翻身上馬,白衣勝雪,馬蹄揚起,飄然欲仙,使得圍觀的人羣再次發出高呼,前所未有的壯舉……
校武場內,南安王慕容流昭斂眉沉聲的命令手下:“耿寒,斷日,立刻領着一幫人,保護娘娘進宮,千萬不得有絲毫的差錯。”
“是,王爺,”耿寒和斷日一抱拳,領着一批手下,翻身上馬,緊隨前面的身影而去。
沐青瑤領着人火速的趕回皇宮,連一口氣都沒喘,直奔琉璃宮而去。
琉璃宮,皇上正在處理奏摺,聽到阿九的稟報,臉色罩上溫潤如暖陽的光澤,揮了揮手:“讓她進來。”
“是,皇上,”阿九點頭,有點心驚肉跳,皇上一臉的高興,可是娘娘爲何卻殺氣沖天的樣子,似乎是過來找人拼命了,看得他膽顫心驚。
殿門外,沐青瑤一身的冷然,眉凝成秋色,涼薄冰寒,使得殿門外的太監和宮女,大氣都不敢出,所有人垂着頭,望着地面兒。
阿九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開口:“娘娘,皇上讓那個你進去呢?”
沐青瑤掃了阿九一眼,冷哼一聲,甩手領着莫愁和莫憂走進大殿,兩個手下立在殿門邊,只有她一個人繞過紗曼,走進皇上處理政務的地方。
“皇上?”冷氣溢出來,不悅的話響起來。
端坐在龍椅上的慕容流尊擡起頭,迎視上沐青瑤冷沉蕭殺的面容,緩緩的開口:“瑤兒,怎麼過來了?”
“皇上是不是讓西門將軍審理月覺寺一案了?”
沐青瑤直奔主題,也不理會皇上和顏悅色的神情,這件事他竟然瞞着她,很好,脣角勾出冷冷的笑,雙瞳陰森森的怒視着皇上,不過她的話音一落,慕容流尊的臉色便陰鷙無比,黑瞳幽暗得看不見他任何的思緒。
“瑤兒怎麼知道這件事了?”
他都沒問她隱瞞他的事情,明明早就知道那了空便是蘇斬,竟然不告訴他,若非西門新月說出來,只怕他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想到這,慕容流尊俊魅的臉色越發的陰暗,冷若冰霜的話響起。
“皇后仍後宮妃嬪,怎麼參與朝廷之事來了,朕會處理這件事的,請皇后不要過問,”強勢冷沉的命令。
沐青瑤脣角浮起一抹笑,輕飄飄的就像天上的浮雲,涼薄虛無,這就是那個說大弦皇皇后等同於皇帝的男人,可笑之極,男人啊,他說的和做的永遠是另外一回事,不過這件事她管定了。
“皇上難道真的想成嗜血的暴君嗎?這還是先前口口聲聲說想成爲統一天下的明君嗎?蘇斬是該殺,可是他的家人根本不瞭解他的動向,現在他出了事,蘇家就該死嗎?我不贊同皇上這樣的做法。”
沐青瑤毫不退讓,冷沉着臉開口。
慕容流尊被她激怒了,他仍弦月的皇帝,世人眼中的弦帝,難道做事還需要看一個人的臉色嗎?陡的起身,眼瞳陰鷙之極,警告的開口。
“沐青瑤,朕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嗎?”沐青瑤淡然的笑:“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君皇,不要也罷,”那凌駕於萬物之上,高傲的狂態,並不輸於任何人,相反的比任何人還要邪狂十分。
“今日我的話放在這裡了,皇上三思而後行,蘇斬已死,蘇家一門已被西門正豪斬殺了數十口人,剩下的全憑皇上決斷,成爲世人眼中的仁慈的明君,還是成爲暴君,端看皇上一念之差,青瑤言於此,皇上看着辦吧。”
說完,一甩手看也不看俊逸的男人,一張臉,五官陰鷙,黑瞳嗜人。
“回宮”冷然的聲音傳進內幃,慕容流尊氣得重重的一錘龍案,隨之一揮手打翻了所有的奏摺,修長的大手揉了一下眉心,朝外面怒喝一聲:“來人。”
阿九惶恐的走進來,看着一地的奏摺,還有皇上陰鷙難明的臉色,趕緊低下頭撿那些七零八落的奏摺。
“放下。”
皇上一聲命令,阿九輕顫了一下,趕緊放下不動,站起身小心的開口:“皇上怎麼了?”
“這月覺寺一事怎麼會傳到皇后耳朵裡去了。”
“小的不知道,而且這消息也沒幾個人知道啊。”阿九緩緩的開口,心裡有些瞭然,看來皇后和皇上吵架了,這種事也屬正常,哪有不鬧彆扭的夫妻,只是皇上的臉色太嚇人了。
“看來是有人給她送了信,”慕容流尊冷靜了下來,想起先前沐青瑤所說的話,一定是西門正豪動用了大刑,而且蘇斬死了她怎麼會知道的,正想着,從外走進來一個小太監,惶恐的開口:“稟皇上,西門將軍和南安王爺求見。”
“宣。”
慕容流尊冷沉的開口,起身離開龍椅,往外面的大殿走去,阿九趕緊跟着他。
南安王和西門將軍走進來,一起恭敬的給皇上請安。
“臣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起來吧,”高座上的皇帝臉色並不好,陰雲密佈,冷睇了下首的西門正豪和皇弟一眼,發現那西門正豪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連脖子上都溢出血跡來,這倒讓人挺詫異的。
“西門將軍這是怎麼了?”
皇上一開言,那西門正豪站了起來,再次撲通一聲跪下來,老淚縱橫:“皇上,你可要爲老臣做主啊,老臣是奉旨辦案,可是皇后趕到校武場橫加阻攔,不但不準臣辦案,還當着千萬百姓的子民,拿把劍架在老臣的脖子上,老臣的一世英名可都沒喲u離”
“什麼?”
皇帝一聲怒喝,俊美的臉上,一片陰鷙難看,漆黑如墨的眼瞳快噴火了,瑤兒膽子太大了,還給他來個先斬後奏,不但到校武場阻止了西門正豪審案,還跑到琉璃宮裡衝着他發一頓火,難道是他最近太寵她了,使得她有點無法無天了,慕容流尊的眼裡火花四射。
一直沉默不作聲的南安王慕容流昭,沉聲的開口。
“皇兄,此事不怪皇嫂,是臣弟讓人通知了她,皇上要責罰就責罰臣弟吧。”
慕容流昭一撩煙色的袍擺,緩緩跪下來,本就冰冷的面容,此時更是盛冷異常,一點表情都沒有。
皇上氣極,怒視着下首的南安王,他最寵愛的皇弟。
“南安王,朕難道沒說過,不準把此事泄露出去嗎?”
“稟皇上,西門正豪乃一介武夫,手段殘忍嗜殺,雖說是逼蘇斬交出幕後指使人,可是那蘇斬寧願受酷刑,也不願意交出那幕後人,他用蘇家一百零八口人命來威脅蘇斬,蘇斬仍然不交,最後自盡身亡,西門將軍一連殺了十幾口無辜的人,手段極其殘忍,眼看那圍觀的百姓要起暴亂,當時臣弟根本阻止不了他的嗜血手腕,所以派人給皇后娘娘送了信。”
南安王稟報完,皇上一言未發,眸底深不可測。
西門正豪沒想到這事南安王還插了一腳,心裡那個氣啊,怒瞪了南安王一眼,朗聲開口:“皇上請爲老臣做主啊。”
“皇上,要罰就罰臣弟吧,此事與皇后無關。”
“好了,”慕容流尊陡的開口,冷瞪了南安王一眼,沉聲開口:“阿九,傳朕的旨意,皇后閉門思過三日,不準出鳳鸞宮。”
“是,皇上,”阿九領命火速的去鳳鸞宮傳旨。
南安王慕容流昭鬆了一口氣,一向冷漠無情的臉上閃過一絲兒舒緩。
西門正豪心裡那個氣啊,皇上擺明了袒護皇后,按照皇后所做的事,實屬大逆不道,就算不問斬,至少也該關到冷宮去閉門思過,沒想到只閉宮三日,他心裡的這口惡氣怎麼出得了,不過先忍着,只要新月入了後宮,那女人就別想安份,他的女兒他即會不瞭解。
“西門將軍,此次受了傷,回府安心靜養吧,”皇上回過頭來安撫西門正豪,現在還不宜和西門正豪撕破臉皮,他還有用着他的地方:“來啊,此次西門將軍審案有功,賞黃金一千兩。”
“謝皇上。”
西門正豪領旨,既然皇上給他臺階下,他就下了這臺階,關於月覺寺亂黨一案,方丈蘇斬已死,就算再查也查不出什麼來,不如就此扔手不管,倒是真的。
“此案交於左相了結,南安王也不必插手了。”
皇帝望着自己的皇弟南安王,又氣又惱,這傢伙不相信自個的皇兄,竟然相信瑤兒,直接送信給瑤兒了,什麼時候他們感情這麼好了,一想到這個,皇上便覺得心口沉甸甸的,好似被什麼東西阻住了。
“臣等遵旨。”
南安王和西門將軍領旨,兩個人告安各自回府。
琉璃宮的大殿上,皇上想起方纔和沐青瑤的針鋒相對,再加上自己下旨,讓她閉門思過的事,那女人鐵定生氣了,這辦的都叫啥事啊,一甩手從高座上下來,正好阿九宣完旨回來,恭敬的稟報情況。
“皇上,宣完旨了。”
“皇后怎麼樣?”
慕容流尊的臉色恢復如常,先前的焦躁一閃而過,定定的望着阿九,只眸底閃過憂慮。
“沒生氣?沒發火?”皇帝又追問了一句,阿九搖頭,俊美的帝皇也不知道想什麼,冷沉着臉轉身走進去……
北津王府
書房內,一清瘦雋秀的人端坐在書桌後面,蒼白的面容此時罩着陰冷的寒潭之光,眼神嗜血,脣角緊抿,盯着客位上的另一個人,那人一身紫紅色的袍子,映襯得肌膚如雪,桃花眼裡此時散發着別有深意,臉上卻帶着滿不在乎,雙腿歪斜的搭在另一側的椅柄上,完全不把那發怒之人放在眼裡。
“你說母后被軟禁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清瘦的男子乃北津王,慕容流陌,冷魅的聲音響起,惡狠狠的責問。
那身着紫紅衣,漫不經心,笑得很欠抽的傢伙正是楚淺翼,斜睨着眼掃視了一眼心急如焚的北津王,然後點了點頭。
“你沒聽錯,皇上是軟禁了太后,不准她出廣陽宮一步。”
“爲什麼,他想幹什麼?本王要進宮去問他,究竟想幹什麼?”
北津王身子一移,玉色的袍子撩起一陣風,人已走到門口,那隨意的痦痦的坐着的傢伙,並不着急,涼涼的開口:“也許皇上正等着你這麼做呢?”
門口的身影頓了一下,臉色難看至極,回身走到書桌前,大手一握,用力的一錘書桌,震得桌面上的東西一陣陣簌簌作響,隨之眼眸陰鷙的望向一直沒正形的傢伙。
“我等不及了,還有幾日就是本王的大婚,我一定要在那日一舉拿下他。”
北津王陰狠狠的開口。
“你知道語嫣昨兒個讓我爹爹進宮了嗎?”楚淺翼再開口,這次稍稍收斂一些,那張桃花眼中射出懾人的暗芒,脣角扯出冷笑。
北津王擡眸望他,奇怪的開口:“嗯,讓他進宮幹什麼?”
“交出楚家的兵權,我那個天真的妹妹竟然曉以大義的讓爹爹交出楚家的兵權,可笑吧。”楚淺翼冷哼,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語嫣還給他來這一招,不過這究竟是誰的主意呢?皇上不可能和語嫣說這些話,那麼是皇后的意思了,這個女人?一想到她那天所幹的事,他的臉色陰鷙得嚇人,那天她所做的結果,是楚府多了一個小妾,他楚淺翼一向不喜束縛,現在府中竟然多了一個不是他想要的小妾,這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什麼,還有這種事,右相不會真的聽從貴妃娘娘的話吧,”北津王難以置信的挑眉,這右相如果真的這麼做,就太讓他寒心了,細眉挑起,緊盯着楚淺翼。
“是的,他把語嫣的話聽進耳朵了,想交出兵權,告老還鄉。”
楚淺翼不緊不慢的開口,身子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他雖然有自己的一幫人,但最大的勢力是楚家,這右相一直堅持推他上位,卻爲何在知道母后被軟禁,竟然準備卸甲歸田,難道獨留下他一個人奮鬥,北津王的眼瞳嗜人至極。
“可惡,他當初的誓言呢,一直信誓旦旦的要幫助本王的意念呢,沒想到臨到最後了,竟然收手了,可惡,就算沒有他,本王相信也會成功的。”
這次北津王是徹底的被激怒了,大掌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流擊打出去,書房內僅有的一些物件都被打翻了,潑撒了一地。
楚淺翼看着他發怒發火,也不着急,等到他怒火發泄得差不多了,纔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心慌什麼,不是還有我嗎?楚家還有我,我會幫你的。”
此言一出,慕容流陌的眸光閃過懷疑,一向風流不羈的楚大公子有什麼能力幫助他呢?那黑瞳中是深深的疑雲,楚淺翼也不心急,慢慢的喝着手中的茶,這書房唯一完整無暇的東西。
“你怎麼幫忙?有什麼目的?”
北津王纔不相信這廝是善心大發,或者是和他交情深厚什麼的,他寧願相信,這男人別有用心,或者有野心。
“世人只道我楚淺翼風流成性,只會煙花之事,我偏要讓他們看看,我也是可以有一番作爲的,今日幫你,既然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如果你拿下皇位,請把我爹爹的位置留給我。”
楚淺翼一臉認真的開口,那神情不像是開玩笑,而是從沒有過的語氣和神態,北津王慕容流陌並不是傻子,當然不會全無理由的相信這樣一個人,但是目前他只能這樣相信他,不過,這男人有什麼本事呢?細長的眼眸眯起。
“你有什麼能力幫我呢?”
“爲了幫你,我可是犧牲了很多呢,我爹爹右相已經口鼻歪斜,不能言行,但只有你知我知,別人不知道,我會派人給爹爹告假,皇上最多以爲我爹爹想握着兵權,避不見面,當然不知道他已經不能自主了,而我會利用這階段幫助你拉攏那些靠着楚家的人,到時候可一舉得天下。”
楚淺翼說完,慕容流陌的眼光散發着光澤,那張蒼白的臉上染上一些激動的紅暈,不過眸底卻一閃而逝的利光,沒想到這楚淺翼竟如此精明,這個人他可要小心應付,千萬不要與虎謀皮,反類犬。
“好,那我們來好好佈置一下,本王大婚的日子,一舉拿下那個人,讓他下旨,立本王爲皇。”
北津王和楚淺翼兩個人相對笑,各懷心意,像兩隻狐狸,笑完了,楚淺翼一本正經的開口。
“大婚那日我看懸,你想到的,他肯定也想到,只怕會精心佈置,到時候豈不是功虧一簣,”楚淺翼憂慮的開口,他可不希望北津王這麼輕易的掛了。
“不,如果不是那一日,只怕本王再也沒有機會了,月覺寺一案,他已經懷疑了,現在正在抓把柄,本王要 置之死地而後生,除了那一日,只怕永無反身之地了。”
北津王陰暗的開口,那個人不是吃素的,寧管家已經把那些死士挪了幾回窩,那個人一直派御林軍在四周搜索,如果被他把那些死士搜完,他還有什麼指望,現在楚家勢態不明,楚淺翼雖說幫他,只怕也是別有用心的,他不敢大意啊。
楚淺翼知道慕容流陌說的話沒有錯,先下手爲強,就算那一日險要,也可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過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就看北津王的運氣了,而他只不過想攪渾了這一池的水,雖然弦帝睿智過人,可百密還有一疏呢?他就不相信,找不到一點的破綻,眼下他們精心佈置,好好防備倒是真的,不過只能在暗,而不能在明。
楚淺翼的臉上閃過隱晦的笑意……
書房內,兩個人精心謀劃起來……
鳳鸞宮,沐青瑤過得逍遙自在,並沒有因爲皇上的懲罰而有所不滿,實際上她知道這已是極輕的懲罰了,自己私闖校武場,破壞了西門正豪審案,還當場威脅西門將軍,這一樁樁,每一件都足可以把她貶到冷宮去。
現在皇上只是罰她禁足三日,她樂得清閒。
不過即便呆在鳳鸞宮裡,她心底仍牽掛着那月覺寺一案剩餘的人,皇上是如何處理的,經過自己的一鬧,相信皇上多少會考慮,沐青瑤在長毛的軟榻上看書,眸光的視線卻並沒有在書卷上,而是望着一邊愣神,她的懷中伏着毛雪球,這傢伙睡得正香。
“娘娘,娘娘?”
莫憂回來了,沐青瑤收回視線望過去,看來有消息了,她派莫憂出去打探消息了,看看爹爹是如何處置那些人的。
“回來了?”
“是,娘娘,有消息了,街上好多人在議論這件事,那月覺寺一案提交丞相大人的手裡,他妥善處理了,蘇氏一門活着的人,青壯勞力的去充軍了,至於老弱多病只被攆出京城了。”
“嗯,那還行,”沐青瑤點下頭,鬆了一口氣,這已是最好的結局,至少一條命保住了,只有活着纔是最珍貴的。
“還有那些小和尚呢?怎麼樣呢?”沐青瑤想起還有一批人未處理呢?
“稟娘娘,那些小和尚都被遣送到苦寒之地去做和尚了,終生不得回京城。”
“嗯,那也行,爹爹處事,我一向放心,”沐青瑤點頭,這下她心頭的巨石落了下來,這件事總算落幕了,至於那背後的逆者,相信他很快便要動手了,沐青瑤的眼光幽暗無波,一閃而過的犀利的光芒。
莫憂見主子的臉色好多了,臉色染起笑意,主子雖然很冷,有涼薄,其實是對事不對人,該罰的人,是照死裡的整,對不該死的,無辜的人卻懷有一份憐憫之心,這是卻難能可貴的。
兩個人說話的空擋,那梅心走了進來,一臉的不高興,看沐青瑤臉上淺淺的笑意,心情更加鬱悶了。
“娘娘,你還笑,皇上都三日沒來鳳鸞宮了,你還笑得出來,皇上生氣了,要是以後都不來鳳鸞宮,怎麼辦呢?”
沐青瑤一聽到她提到那個男人,雖說知道皇上也沒做錯什麼,可是臉色仍然冷冷的,不悅的開口。
“他不來,我樂得逍遙自在,不來就不來吧,瞧你那樣兒,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
梅心本來想說皇上最大,最後迎上娘娘警告的眼神,立馬溫順的開口:“當然是娘娘了,”不過說完,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可他是皇上,在皇宮裡,皇上最大嘛。”
“梅心,你的在癢是不是?”
沐青瑤冷冷的叫起來 ,手中的書也對準梅心擲了過去,端端正正的打中那丫頭的臉,踢落到地上,這丫頭知道惹到主子了,也不敢說話,趕緊撿起來,像小狗似的搖着尾巴遞上去:“娘娘,彆氣了,從此後,娘娘就是梅心心目中獨一無二的主子,即是什麼皇上可比的。”
她的話音剛落,從殿門外傳來一聲溫潤的聲音:“說什麼呢?”
那聲音威儀十足,還帶着一股凌寒,梅心一聽,那臉都嚇白了,媽呀,是遇到鬼了嗎?皇上過來,爲什麼沒人叫啊,膝蓋一軟便跪了下來,惶恐的開口:“奴婢見過皇上。”
一直站在旁邊的莫憂也喚了一聲:“屬下見過皇上。”
“都起來吧,”慕容流尊眼神陰暗,大人大量的揮了揮手,他之所以過來是想她了,可不是爲了懲罰這些碎舌的丫頭。
“是,奴婢告退,”梅心是連滾帶爬式的衝了出去,因爲她的腿軟了,只能這樣溜走,而莫憂也隨着她的身後告安,退了出去。
大殿上,沐青瑤好像沒看到皇上似的,不偏不移,繼續看手裡的書,一張俏臉的容顏上全是冷冷的神色,長長得睫毛掩去那眼眸深處璀璨的光華,靜靜的看着書。
好久沒聽到身響,就在她有點不耐煩的時候,身邊的軟榻落下去,高大的身軀緊挨着她身邊坐了下來,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的氣味傳進了她的鼻子,惹得她擡頭,怒目,冷瞪過去。
沒想到卻望進一片汪洋中,那汪洋帶着動人的深情,脣角勾出溫潤柔和的笑意,磁性的聲音響起:“瑤兒,三天了,氣還沒消嗎?”
這男人不但說,還動手,伸手拉過她的手,這氣氛曖昧至極,可惜沐青瑤根本不吃這一套,用力的抽回手,冷睨着他。
“皇上,你這是幹什麼?青瑤可是戴罪之身,千萬莫要玷污了皇上金貴的身子。”
慕容流尊也不生氣,三天沒過來,就是知道她會生氣,而且這三天他仔細的想了想,瑤兒原沒有說錯,西門正豪的手段是殘忍嗜血了一些,如果當時不是瑤兒阻止了,只怕會激起民憤,那些人最後總會罵到他這個皇帝頭上的,那樣他就成了暴君。
“好了,別生氣了,朕不是過來探望你了嗎啊?”
他的話溫潤柔軟,俊美的臉捱得她很近,吐納之氣噴到她的臉上,使得她沒來由的想起那晚上的事,臉色一陣緋紅起來,看起來竟分外動人,倒讓皇帝心猿意馬,眼神熾熱躁動,頭一伸挨着沐青瑤的腦門親了一下。
“好了,別生氣了。”
皇上的十指和沐青瑤的十指相扣在一起,絲絲電流穿過他們之間,那份曖昧旋旎是真實存在着得……
“以後我們真心相處好嗎?朕也是氣惱瑤兒先瞞了朕,那了空其實就是蘇斬的事。”
皇帝酒醇的氣息吐在她耳邊,大手一伸抱着她的身子入懷,沐青瑤的冷沉下臉,這男人一點節制都沒有,這裡可是大殿,伸出手一拍皇上的手。
“皇上,這裡可是大殿,”她是現代人,要說親熱也沒啥,可是經過上次的事,總歸鬱悶,而且她不習慣和人如此親暱,重要的是她拿不準自己的心,是真的要留下來陪這個男人嗎?經過了月覺寺一案,她心底迷茫更深了,所以在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前,她是不會和這個男人再有任何關係的。
“青瑤之所以隱瞞皇上,就是因爲蘇家人其實和蘇斬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如果早告訴皇上,皇上肯定會把那些人下入大牢的,因爲怕殃及無辜,所以纔會什麼都不說,只是沒想到皇上最後還是知道了。”
沐青瑤拍掉皇上的手,緩緩的下了軟榻,在大殿正中走來走去的。
皇帝幽暗不明的眸子盯着她,看着她的侷促不安,知道她還不習慣和一個男人自然的相處,現在他不怪她的扭捏,相反的珍惜她的純良,有些事不急,慢慢來,他們有的是時間。
“好了,這次月覺寺的事過去了。”
慕容流尊不想再因爲這個破壞他們之間的和諧,大氣的揮了揮手。
沐青瑤回身望着他,其實說實在的,精明睿智的皇帝能做到這一步,她的心是很感動的,而且自己也不是無動於衷的人,只是她不確定,自己真的百分百的愛這個男人,爲了他而甘願被困在這深宮之中……
“其實即便那蘇斬什麼都不說,我們也知道,背後的指使人一定是北津王,再有幾日,便是北津王的大婚之日,我相信,他一定會在那一日動手,皇上那一日真的要去北津王府主婚嗎?”
即便有萬全的計策,也難保萬無一失,若是皇上失了差池,這弦月可就亂了,所以沐青瑤並不贊成皇上前去主婚,可是若皇上不動,只怕那北津王也不會動,這樣僵持着得局面並不好,只會越來越混亂。
皇帝慕容流尊即會不知道這些,眼瞳幽暗陰鷙,冷硬的聲音響起。
“朕即會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他那麼想要朕的皇位,朕就和他鬥一局又如何?”狂妄睥睨天下的霸氣,俊逸的臉上一閃而逝的利光。
“皇上?關於右相楚家?”
沐青瑤想問他關於右相楚家的事,沒想到她一提起這個話題,皇上的臉色就黑了,陰沉沉的開口。
“看開楚家是擺明了要幫助北津王了,這幾日,右相告病假不來上朝,說明是想把時間往後延,用手中的兵權助北津王。”
沐青瑤挑了一下眉,沒想到楚家竟然擺明了姿態幫助北津王,那麼他們可就要當心了,每一步都要設計得很好,因爲除了御林軍和南安王府的兵將,還有皇上的暗衛團,其他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皇上現在需要做的是,讓西門將軍和丞相立刻進宮,把朝廷上那些大員的動向掌握一下,另外那西門正豪是一代老將,即便他沒有兵權,這都一定有他的人,只要他真心幫助皇上,應該可以調用很多人,此事要儘快進行,越快越好。”
沐青瑤說完,一直坐在軟榻上的弦帝眼神幽暗下去,脣角抿出淺淺的笑意。
“看來朕和瑤兒還真是心有靈犀,竟想到一塊去了。”
皇上溫潤的話音剛落,阿九從殿門外進來,恭敬的開口:“皇上,西門將軍和丞相大人到了,現正在上書房門外候着。”
“好,”慕容流尊陡的站起身,明黃的身姿屹立在大殿中,好像一座山似的有威儀,不過眉眼皆溫潤如水,寵溺的望了一眼沐青瑤:“瑤兒放心吧,朕會處理好這些的。”
說完大踏步的往前走,阿九趕緊跟着他的身後往外走去。
沐青瑤的視線有一抹幽暗,帶着淺淺的不易察覺的酸澀,唯有她自己知道。
皇上用到西門家的勢力,只怕那西門新月是一定要進宮的了,本來宮中有個楚語嫣,現在又來個西門新月,或許以後,還會有別的女人,她難道真的要留在這和那麼多人共侍一夫嗎?脣角不自覺的冷笑,現在她只等所有的事結束,便離開這裡,不過她不怪他,不惱他,因爲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和她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是不一樣的……
上書房門前,皇上的身影一現,西門正豪和沐痕恭敬的上前一步:“臣等見過皇上。”
“平身,都進來吧。”
“是,皇上,”兩個人跟着皇上的身後走進了上書房,等到皇上在首位坐下來,兩個人恭敬的候在一邊:“不知皇上召臣進宮所爲何事?”
“上次月覺寺亂黨一案,雖然那了空已死,但真正的幕後指使人還沒有抓獲,所以朕日夜難安,今特召西門將軍和丞相進宮商討此事,依西門將軍和丞相大人所見,這幕後指使人最有可能是誰?”
皇上犀利的雙瞳緊盯着下首的兩個臣子,一文一武,都是弦月安邦定國的功臣。
西門正豪爲人一向囂張,有話直說,此刻聽到皇上詢問,抱拳直言不諱:“要說懷疑嗎?老臣回去仔細想過這件事,最有可能就是北津王。”
左丞相沐痕要內斂得多,聽了西門正豪的話,沉默不語。
高座上的皇上眉梢跳動了一下,視線落到他的身上:“丞相以爲如何?”
“臣贊同西門將軍的話,因爲那了空和尚乃太后當年的情人,這背後的人明眼人一看便知,定是北津王。”
“很好,既然愛卿們都有此見地,那麼朕要問兩位愛卿,如果背後指使人是北津王,那麼他會收手嗎?如何他不收手,會什麼時間再動手?”
皇上一迭聲的追問,那西門正豪和沐痕兩個人蹙起眉思慮,上書房內陷入安靜,這時候,門外傳來阿九的聲音:“皇上,南安王爺來了?”
“讓他進來。”
皇帝冷冷的吩咐,阿九在外面應了一聲,南安王很快走了進來,依舊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周身冷漠,一走進上書房,恭敬的給皇上請安:“見過皇上。”
“嗯,你們三個都坐下來吧,”皇上揮了揮手,示意一直大家坐下來,共同商議籌劃大事……
西門正豪,身爲一代老將,即便沒有兵權,仍有相當高的威信,他這個人足以抵上三分之一的兵權。
此次京城守備軍方面,和兵部都歸他去調派。
而左相沐痕暗中查明和楚家有牽連的官員,把名單呈給皇上。
南安王則調派御林軍和南安王府的兵力。
上書房,皇帝每一步都設計獨到,令下首的大臣敬佩的同時,也不敢掉以輕心,此事事關重大,如若除了差池,只怕弦月就亂了,到時候他們可都是千古罪人。
“臣等告退。”
“嗯,都下去吧,儘快行事,不過一定要保密,千萬別走漏了風聲。”弦帝沉着的命令,三人同時應聲,領命而去。
書房中,慕容流尊眼瞳幽暗得像地獄的鬼冥幽火,脣角扯出冷颼颼的笑意。
“皇弟,朕就要看看這次你還能翻了天不成。”
其實他還隱藏了一手,他的暗衛團,已於前兩日被他調回京城待命,那一日必然勢如破竹,他倒要看看究竟誰棋高一着,不過這次最讓他意外的是西門正豪,本來以爲他會藉着這種機會,讓他納西門新月進後宮爲妃,沒想到他竟然什麼都不提,看來是個聰明的人,他可不是個受人威脅的人……
再有幾日便是北津王的大婚,整個京城,沒有感受到那種喜悅,倒感受到了隱而待發的燥動,壓抑着整個臨安城的人,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似的。
宮中,皇上依舊不動聲色的早朝,處理政務,然後去陪皇后娘娘。
一日重複一日。
明日便是北津王的大婚之喜,北津王府到處貼滿了紅色的對聯,屋檐下掛着帷幔,大紅的燈籠高高的挑起,這鮮豔奪目驚心的紅瀰漫了整個天際。
北津王府中,下人們恭恭敬敬的忙碌着,臉色一點喜悅之色都沒有,相反的帶着小心膽顫,明日便是王爺的大喜之日,可是越接近大婚的日子,王爺的臉色越陰鷙,她們這些丫頭婆子,誰敢放肆啊。
書房內,北津王慕容流昭的蒼白的臉色似乎好多了,眼神陰鷙無比。
“王爺,屬下以爲,明日只怕不可行。”
“不可行,爲什麼不可行?”北津王惱怒的站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書桌,他等這一天等了多少日子,現在母后又被軟禁了,難道要他眼睜睜的看着母后受苦嗎?就算明日可能有陷阱,他也要孤注一擲了,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如果失去了明日的機會,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王爺,楚少爺大現在還沒有出現?”
寧福提醒主子,現在太后娘娘被軟禁在宮中,他的心裡也很焦急,可是今晚,他的心神不寧,總感覺到明日會出事一樣。
“怕什麼?我們已商量妥當這件事,他出不出現都一樣,京城的一部分守備軍已歸我們調用,還有兵部也調用了一部分出來,另有我們又自己人,明日我一定要殺死那個男人,這江山就是我的了。”
北津王囂張的笑起來,一旁的寧管家望着上首的主子,心底有着深深的刺痛,主子最近神經繃得太緊了,其實皇上絕對不會那麼好對付的,只怕明日就是他們的死期啊……
琉璃宮
皇上正在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臉的若有所思,脣角噙着玩味的笑。
阿九從外面走進來:“皇上,楚公子過來了。”
“嗯,傳他進來吧,”慕容流尊溫潤的笑起來,執子的修長的大手揮了揮,看上去心情似乎極好。
阿九領命,飛快的閃身出去,很快領着楚淺翼走了進來,這廝妖孽似的臉上掛着招牌的笑意,一臉的鎮定,望着皇上施了一禮:“淺翼見過皇上,不知道皇上夜晚召見淺翼有何要事?”
“朕無聊,想找人下棋,便喚淺翼進宮來了,”皇上俊美的臉上一點兒波動沒有,夜明珠的光華耀了一些夢幻的色彩,映在他的眸底。
“喔,”楚淺翼挑了一下眉,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挨着椅盤的另一側坐下,他纔不相信皇上真的找他下什麼棋,不過他究竟想幹什麼呢?卻也估量不透,兩個人各懷心思的下着棋,那棋下得極慢,棋盤上波濤洶涌,心思莫測,皇帝凝眉望着棋盤,慢慢的開口。
“右相達人的病還沒好嗎?”
“嗯,還未有起色,勞皇上惦記着了,”楚淺翼捏了一個棋子慢慢的擺佈出去,脣角勾出狐狸般狡猾的笑意,既然皇上和他打啞謎,他又何需急。
一盤棋足足下來兩個時辰,到最後越來越慢,步步驚心,環環相扣,越到後面越驚心動魄。
皇上笑了起來,滿目神采:“幾日不見,淺翼的棋藝更進一步了,而且這行棋之間可見其野心霸氣,讓人不容小覷啊。”
“惶恐,”楚淺翼淺笑,心頭染起疑雲,他究竟想幹什麼?那股不安的燥動一直很強烈,越影響他的思路,最後來越以一子半之差輸掉了這盤棋。
“皇上的心計纔是獨步天下呢?”楚淺翼驚悚的開口,皇上的棋下得如此巧妙,而且瞬息萬變的風雲,似乎朗朗乾坤皆在手中,楚淺翼斂眉,忽然暗叫一聲不好,難道明日北津王大婚事宜,皇上已佈下天羅地網,當下臉色有些暗潮,不動聲色的抱拳。
“皇上,夜已深了,翼要回去了。”
“回去?”一直把玩着棋子的男人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那笑嗜血而威冷,一雙星瞳陰鷙的冷睇着他,大手一用力,那棋子化成粉末從指縫間泄露下來,灑了一地。
“來人,”一聲大喝,平地驚雷的響起暴怒:“右相之子竟敢行刺朕,拿下。”
091 步步爲局
大殿外,立刻擁進一大批的侍衛,長槍一抖,齊刷刷的對準了楚淺翼,楚家大少爺這時候算是明白過來了,弦帝夜召他進宮,根本就沒打算放他離開,他是準備斷了北津王的後路,這所有的事一直被眼前這個男人操控着,而北津王就好像跳樑小醜似的在哪跳着,現在該到收網的時候了,而他們自已給自已下了套,卻給了眼前的男人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皇上這是幹什麼?”
楚淺翼掃視了一眼侍衛,足有幾十個,爲首的正是花離歌,黑瞳射出懾人的光芒,凌寒的開口:“楚淺翼,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行刺皇上,找死,拿下。”
楚淺翼無語了,剛纔他只不過和皇上下了一盤堪而已,竟成了刺殺皇上的刺客了,皇上有心陷害他,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皇上之所以這樣做,一是是爲了牽制住他的手腳,另外就是讓楚家自動把兵權交出來吧。
“拿下。”
慕容流尊狂放的面容上一閃而逝的陰驁,既敢動到他頭上,就別怪他不客氣,一個小小的楚家竟想翻出濤天的巨浪,可笑至極。
楚淺翼掃視了一眼眨眼圍上來的侍衛,雖然自已打得過他們,但首位上的男人,他是鐵是打不過的,倒不如省些力氣,另想他法,眼瞳幽暗沉聲:“好,我跟你們走。”
皇帝的脣角椅着冷笑,這楚淺翼倒是識務,若是他反抗,今日他是不會放過他。
“押入大牢。”
“是,皇上”花離歌領命,一揮手,涌上來兩個侍衛,左右一邊一個架着楚淺翼往外走去......
十月初八,風和日麗,藍天配襯着白雲,真是一個好天氣。
今日是北津王的大婚之事,人山人海,萬里長巷,人滿爲患,一眼望不到頭。
酒搖茶肆,臨窗的位置被搶購一空,今日北津王大婚,皇上和皇后娘娘將親自主持婚機,這怎不令人熱血沸騰,激動萬分,世人都知道弦帝仍天下間少有的美男子,不但俊美,爲人睿智精明,再說那皇后,國色天香,胸懷仁惹,和絃帝的可謂天造地設的一對。
北津王府一大早便開始忙碌,丫環婆子的穿槍在其中,臉上盪漾着笑意,今日可是王爺大婚的日子,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即可苦着臉,雖然王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王府裡裡外外,都有兵將把守着,今日皇上要來主持婚機,如若出現任何的差池,北津王府都逃脫不了干係,所以一大早寧管家便把這些人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確隊全是自已人了,才放下心來,進書房稟搖王爺。
“王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嗯。”北津王點了一下頭,並未說話,那張冷魁蒼白的臉上一閃而逝的憂慮,緩緩的開口:“楚淺翼那傢伙不知道跑哪去了,他派過來的這些人管用不管用,到時候?”
“王爺,屬下有一句話要說,今日之事王爺需慎之又慎,皇上和皇后大張旗鼓的來給你主持婚機,這天下人的眼晴可是雪亮的,要是他們出了什麼意外,只怕難以交待。”
“交待,勝者爲王,賬者爲寇,本王需要對什麼人交待。”
北津王慕容流陌陰驁冷漠的出聲,現在是劍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不管楚淺翼那廝哪去了,他只能孤注一擲了。
“王爺?”寧管家還想說些什麼,但王爺森冷嗜血的眸子涼颼颼的怒視着他,使得他不敢再多說什麼,不知道爲何,他總感覺到不安,這神感覺越來越大,沒延在周身,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寧管家退出書房,幕容流陌一個人待在書房裡。
諾大的北津王府,沒天的妖紅,那紅厚重得淹沒了一切。
辰時,北津王府的花轎已出發,前往學士府去接新娘子,而北津王慕容流陌因爲身子不適,並沒有跟着花轎一起過去,而是等花轎臨小的時候,踢轎小就行了。
六字大小前,賀客不斷涌過來,有平素交往的賓客,也有看熱鬧的,聽說今兒個皇上和皇后娘娘親自主婚,他們當然要來瞧瞧熱鬧了。
寧管家一邊招呼客人,一邊擡眸掃視着遠處的動靜,王爺一直待在書房沒出來呢?
皇上和皇后娘娘快要到了吧,他還要出來迎搖貴客。
皇家的專用龍輦已離開皇宮,一路往北津王府而來,最前面是五百鐵騎開道,後面是儀仗隊,然後是皇上的龍輦,輦車後面是是南安王領着一隊御林軍護送着,要確保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萬無一失。
街道上,清一色的黑色布幕圍屏,成排的官兵分找在路邊維持秩序,那些被黑屏遮擋住的百姓,紛紛踮腳觀望,遠遠的聽到華麗大氣的奏樂之聲,整齊有序的馬蹄聲,轉眼便到了面前,最先過去的是五百鐵騎,高頭大馬,身着盔甲,面無表情,目光凌厲,一看這五百鐵騎,就知道是精桃細選出來的。
五百鐵騎兵過去,就是長長的儀仗隊,每個人身着華服,吹出華麗歡快的曲調,悠揚純厚。
後面是翕黃色的龍輦,華麗奢侈,皇家的氣派一覽無遺,高大的輦車上,頂蓋鑲嵌着大顆的夜明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栩栩如輝,雕百花的金色薄紗懸扯在四周,裡面若隱若現的露出兩個人影,想必正是弦帝和皇后,人羣不由暴發出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皇后娘娘,千歲,皇后娘娘。千千歲。”
自從月覺寺一案之後,當朝的皇后娘娘,已深深的植入到這些百姓的腦海中,很多人爲之瘋狂......
龍輦之中,端坐着的正是當今的天子弦帝,還有皇后沐青瑤,兩個人聽着外面的歡聲雷動,相視而笑,弦帝的大手緊握着沐青瑤的手,溼潤的喚了一聲:“瑤兒。”
“皇上,我看你今兒個就不該過來”,沐青瑤對於他的親身涉險很不贊同,如果他出了事,弦月可就亂套了,到時候,這江山既不可能是慕容家的,也不可能是楚家的,而是其他六國的。
“別擔心,如果朕不出現,相信他不會動手的,一切朕自有安排,瑤兒安心就是。”
弦帝胸有成竹的笑,眼瞳幽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很輕易的便把人的靈魂吸咐進去,沐青瑤扯脣一笑,既然他如此說,必然是有十分的把握了,這個男人辦事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那就好。”
龍輦中,氣氛旋旎,兩個人不說話,皇上的大手並沒有放開她,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娑着她如玉般細嫩的纖手,帶來一股酥麻麻的感覺……
浩浩蕩蕩的龍輦一直行駛到北津王府,早有人搖與北津王爺,北津王爺領着大大小小的賓客迎至小外,跪了一地。
“臣等恭迎皇上和皇后娘娘聖駕。”
弦帝優雅的率先下了龍輦,他高大修長的身軀往那裡一站,便像一座屹立不動的大山,威儀萬千,舉高搖足,高貴典雅,霸氣十足,緩緩的伸出一隻修長的手,低魁的聲音響起:“瑤兒,該下來了。”
衆人聽着這樣溼潤如玉的話,皆感受到心底好似有清泉涌過,看來傳言是真的,皇上很喜歡皇后娘娘。
沐青瑤扶着皇上的手,下了車,兩個人一起走到北津王府的大小外,望着小前跪了黑壓壓的一層人,那些守護着北津王府的守備軍,也放下手裡的長槍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朗朗的聲音響起。
弦帝上前輕撫起爲首的人,今日的新郎官,北津王幕容流陌,一張清瘦雋秀的面容上,染了些淡淡的紅暈,竟比平時好多了,慕容流尊溼潤如水的開口:“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北津王今日看上去比平時好得多了。”
“託皇兄的輻”,北津王溫文儒雅的開口,說完擡眸往後面張望了一下,隨即恭敬的開口:“兒臣大婚,母后怎麼沒有來?”
慕容流尊黑瞳閃過犀利的光芒,脣角勾出笑意:“母后身體不適,等北津王大婚過後,帶着新媳婦進宮給她老人家語安就是了。”
“是皇兄,”慕容流陌低垂着頭,眸底飛過的閃過嫉恨,他做兒子的大婚,母后竟然不得參加,他做得太狼了。
“臣弟給你賀喜了,”一邊的南安王緩緩的開口,慕容流陌點頭:“好說。”
北津王府的賓客多是朝廷上的人,此時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哪裡有他們說話的份,全都沉默不言,彎腰候在一邊,北津王看着眼前的一切,趕緊吩咐管家把賓客招待到宴廳去,自已親自陪着皇上皇后和南安王到另一邊的主客廳去。
上首的位置,皇上坐了,沐青瑤坐在他的左手邊,下面則坐着南安王。
有青衣婢女把茶送進來,北津王親自端了遞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手邊,恭敬的開口:“今日臣弟大婚,有勞皇兄和皇嫂了。”
“自家人說什麼客氣話,”弦帝的黑瞳隨意的瞄了一眼那茶盎,並沒有動手。
慕容流陌淡然的掃了一眼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后,還有南安王,三個人臉色都很淡定,看不出來絲毫的端倪,今日真的要出手嗎?北津王想起寧管家的話,王爺,屬下隊爲今日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是啊,當着那麼多朝中大員的面,如若一舉刺殺成北,便可當場制伏那些官員,如果不成北,則會粉身碎骨,北津王眼神閃爍,疑惑重重。
看來還是小心爲好啊,舒展開眉頭,正準備開口,那小外有急促的腳步聲走過來,原來是寧管家,氣籲喘喘的開口。
“王爺,轎子到了,轎子到了,要你去踢轎小了。”
“好,”北津王一邊應着一邊回頭和皇上告安,順帶吩咐寧管家,把他們三人領到北津王府的正廳去,待會兒拜堂的時候,皇上和皇后可是主婚人啊。
寧管家恭敬的把皇上等一干人等到北津王府的正廳去,正廳裡,已站滿了看熱鬧的賓客,此刻一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過來了,趕緊彎腰語安:“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罷了”,慕容流尊一揮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分站在兩邊,大紅的地毯從正廳中間一直延伸到大小外,此時從地毯的另一瑞,北津王正牽着新娘子走進來,新娘子身邊有喜婆和丫環扶着,喜婆一邊攙着新娘子,一邊說着喜話兒,一行人往大廳行來。
宮廷派來的機儀官站在大紅地毯的一角,先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語了安,然後舉行儀式。
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望着今日的新郎官北津王,一向體弱多病的北津王,難得的臉色不那麼蒼白了,臉上扯着溼潤的笑意,十足的君子風範。
“好,現在開始拜堂”機儀官一聲長長的喲喝聲,新郎和新娘搖位置站好,新郎北津王滿臉的笑意,而新娘在喜娘和丫環的攙扶下站好位置。
“一拜天地,”,一聲唱諾。
“二拜高堂,”因爲太后不在,這機由皇上受着了。
“夫妻交——”機儀官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剛纔還喜氣洋洋的大廳,眨眼風雲變色,新娘陡的掀掉頭上的霞帔,衝着北津王幕容流陌叫了一聲:“王爺,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我們一起殺了他。”
新娘子話音一落,紅色的身影已持劍刺來,沒想到她身上竟然藏了一把劍,直直的對着高座上的皇上刺去。
這瞬息間的變化,使得所有人都嚇傻了,等到反應過來後,每個人都搖頭逃脫,而南安王陡的大喝:“北津王,你好大膽子,竟然敢合謀刺殺皇上,”當下身形一移,腰間長間一閃,直刺向北津王,北津王本能的動作,身形一偏讓了開來,這一讓一退之間,他有武北的底子一覽無遺,即便不打,只怕今日也難逃牢獄之災,不如拼死一博,想到這,大喝一聲:“殺。”
北津王府內一下子亂了起來,御林軍和那些隱在下人中的死士打了起來,喊殺聲不斷。
那些賓客看到整個王府都打了起來,再也顧不得面子什麼的了,立刻哭爹喊孃的逃了出去。
正廳上,南安王和北津王打了起來,而那個新娘子葉纖纖和皇上交起了手,還有北津王府的兵將衝了進來,一時間整個大廳眼花撩亂,目不暇及,沐青瑤犀利的眸光隨意的掃過,慢慢站起身,忽然一把劍擊了過來,一揚手一拳打了過去,隨之身形一轉,狠狠的一腳把偷襲的人踢出了三丈開外,莫愁和莫憂也加入了打鬥。
北津王府從內到尾殺氣騰騰,裡外打成一團。
忽然,馬蹄聲響,很快整齊的步伐響起,有人衝了進來,只聽到宏朗的聲音響起:“老臣救駕來遲,語皇上恕罪。”
來人正是西小正豪,身後眼着京城的五千守備軍,隨着他的話音一落,拔出隨身的寶劍,指揮着身後的手下:“殺,逆臣賊子竟敢謀害皇上。”
五乾的守備軍如徵虎下山,北津王府的兵將根本不堪一擊,那些死士雖然勇徵,可是人欺太少,而先前說好幫助北津王府的守備軍,竟全部掉過頭來對付他們,北津王幕容流陌看着自已多年的心血就這麼瓦解了,而且如此不堪一擊,勢如破竹,被皇上輕而易舉的拿下了。
“來人,拿下逆賊。”
皇上一聲令下,兩把寶刻同時架到北津王慕容流陌的脖子上,他蒼白的臉上罩着一層痛苦,撲通一聲跪下來,任憑別人處置了,難道這就是他多年來精心籌劃的結果,如此不堪一擊,先是楚家,莫名其妙的要交出兵權,雖然楚淺翼說幫助他,可是事發的時候卻不見人影,再來自已娶親,幕容流陌的冷戾的眸光擡起掃向一側的新娘子,只到這時,他才發現,這個新娘子怪異的地方,只見她被人抓住,面不改心不跳,鎮定自若,試問如果是一般的大家小姐有這等氣魄嗎?
“哈哈,”北津王瘋顛似的笑了起來,原來他早就佈局了,自已纔是入了他局中的人,就在剛剛如果不是新娘子突如其來的動作,他根本不可能輕易動手的,原來,她也是他的人......
“皇兄好高明的計謀啊,看來臣弟還是嫩了一些。”
北津王的話音一落,站在大廳正中的皇帝臉色陰冷,眼瞳深幽,凌寒的命今:“來人,把北津王下入大牢,查抄北津王府,王府的一干大小全部下入大牢待審。”
“是,皇上”御林軍和五千守備軍同時應聲,動作俐索的分頭走出去辦事,另有人過來把北津王和新娘子親自押走。
很快,北津王府裡響起哭爹喊孃的叫聲,哀嚎整座王府,再看諾大的王府屍首遍佈,斷膠殘臂,大紅的帷幔東垂西掛,在風中悽慘的搖擺,幾乎在一瞬間,竟然發坐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讓人防不及防。
那些先前看到殺戳跑了的官員,這會子又衝了進來,慌恐的跪了一地。
“臣等該死,語皇上責罰。”
弦帝冷沉着雙眸掃視了一圈,這些人中多是文官,坐性膽怯,遇到殺人的事,搖頭鼠竄,原也沒什麼,只要不給他搗亂就好,弦帝的脣角勾出森冷的笑意。
“都起來吧,今兒個北津王大逆不道,各位臣子們可都親眼所見了。”
“是,臣等親眼所見,沒想到人人以爲體弱多病的北津王竟然武藝超羣,而且連同新王妃刺殺皇上,想謀朝奪位”。下首一片憤怒的朗朗之音,弦帝滿意的點頭,揮了揮手:“都起來吧。”
“謝皇上。”
衆人起身,分站到兩邊去,只見北津王府裡裡外外的御林軍,還有京城的守備軍,把王府內的下人一個不留全都抓了起來,哭爹喊孃的哀嚎聲不斷,沒想到這北津王府藏着如此大的玄機……
“回宮”,皇帝陰驁的聲音響起,大臣們會都彎腰恭送帝皇帝后:“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南安王領着一部分人保護着皇上和皇后離去,身後跟着一大片朝中大員,衆人簇擁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到北津王府小口,小前鐵騎候在高頭大馬旁邊,儀仗隊依然停留在原來的位置,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着慌恐不安,沒想到北津王爺竟然刺殺皇上,好好的一個大婚,竟然整成這樣光景,真是讓人倍覺淒涼,而且大家誰也沒想到,北津王竟然身藏武北,而且還養了一大批的死士,現如今看來,月覺寺的事也和北津王有關,經過這次的事件,北津王永無翻身的機會了.......
高大華麗的輦車,一身龍袍的弦帝在衆人的歡呼聲中,上了輦車,沐青瑤從頭到尾冷眼旁觀着一切,心底的震憾極大,誰也沒想到,皇上早就開始佈局,今日大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新娘竟然是皇上的人,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皇上怕北津王按兵不動,所以找了一個導火線,那就是新娘葉纖纖,也許她根本不是學士府的千今,而是皇上手下的暗衛,冒充新娘下嫁於北津王。
等到大婚的時候,行刺皇帝,現在新娘身份上是北津王府的北津王妃,行刺當朝的皇上,擺明了是北津王想謀朝奪位,即便當時北津王不出手,只要新娘子一口咬是是北津王指使的,那北津王也要被下入大牢,北津王一是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被迫出手,而這正中了皇上的設好的陷井。
不但可以除掉北津王這個眼中釘,最關鍵的是,有這麼多的臣子見證,北津王是有口莫辯了,想裝都不行,看來他是必死無疑了。
輦車在衆位大臣的恭送聲中,緩緩離開北津王府。
前面依舊是鐵騎兵,儀仗隊,不同於來時的興高彩烈,此時帶着一股陰風颼颼的死亡氣息,那些儀仗隊的人也不敢再打出任何的聲調,浩大的隊伍緩緩的前進,一直往皇宮而去......
輦車內,一臉俊逸的弦帝,整張臉舒展開了,眉眼皆染着笑意,溼潤如暖陽。
他終於除去了心腹大患,怎能不高興,掉頭望向一邊的沐青瑤,從頭到尾也沒說一句話的皇后:“瑤兒怎麼了?”
“皇上好深的計謀啊,既然已有如此周詳的計劃,當日爲何要殺害蘇家那些無辜的人呢?”
沐青瑤挑眉,眸中是冷意,這樣高深莫測的帝皇,讓她心驚若潭,不知道他下一秒會想到什麼,做出什麼?
慕容流尊看着沐青瑤疏遠的申語,高興的心情一下子收斂了很多,修長的大手一伸,執起沐青瑤的素手,雙眸中布着隊真:“瑤兒,朕從小坐長的環境與你不一樣,所以不管什麼事都會預先設好,在皇宮裡,唯有比別人想得多想得遠,才能保證自已不會死。”
他的語氣磁性中帶着一抹傷痛,似乎有些事也不是他願意的。
“從小朕受過別人很多次的傷害,都僥倖逃脫了,如若不是朕想得多想得遠,只怕早就受人迫害了。”
沐青瑤動了一下眉,聽着他沉痛的話,心底扯出一抹疼痛,可在那份疼痛中,同時是深深的驚悚,那時候皇上纔多大啊,十幾歲的人,竟然想得那麼深,這心計即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如此深情的對待自已,難道不是一場局嗎?她和別人不一樣,對愛執着,追求完美,所以纔會導致自已魂穿到這個時空來,如果這一次再墜落到一個男人設好的局中,她自已都不能原諒自已。
“皇上”不過聽着他那些讓人傷痛的往事,還是會爲他心疼。
“瑤兒,沒事了,現在朕終於守得雲開見日出了,知道殺害了母后的兇手,還除掉了一直隱藏着的慕容流陌,而且朕有你陪着”慕容流尊說到最後,臉上神彩動人,一雙狹長的剛鳳眼瞳染上熾熱的光輝,大手緊握着沐青瑤的手。
“以後,我們要相親相愛的在一起。”
說完,大手一伸搖着沐青瑤靠在他的胸前,沐青瑤一動也沒有動,他的高興感染了她,輕伏在他的胸前,聽着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是那麼的有力,現在,還是安靜的亨受這一切吧,微瞼上雙目。
輦車內,未風盪漾,一片和諧。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熱鬧的街市走過去,只聽到耳邊吵雜聲不斷,有很多話清晰可聞。
“知道嗎?北津王想造反,竟然要殺皇上?”
“不是說他手無搏雞之力嗎?”
“都是假的,好可怕的心機啊,幸好我們皇上英明,帶來很多人護駕,而且西小將軍也及時趕到了。”
“好險啊。”
幕容流尊聽着這樣的言語,閉上眼晴,長長的睫毛抖動,掩去他銳利如刀鋒的暗芒。
輦車順利進宮了,幕容流尊把沐青瑤親自送回鳳鸞宮,寵溺的叮嚀她:“瑤兒,朕去處理北津王的事了,晚上朕再過來探望你,”那眸底熾熱如火焰,沐青瑤趕緊掉頭望向別處,這男人的眸光,似乎快食人了。
等到輦車離開,梅心早領着一幫人衝了過來,奇怪的追問:”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去參加北津王爺的婚禮了嗎?”
沐青瑤臉色冷淡淡的,也不想多說話,今兒個發坐的事,真是帶給她很大的震憾,由此更瞭解皇上,心思慎密嚴謹,這讓她感到了不安,可是這樣子的他在感情上卻是一片空白的,那晚上的事,她依幫還些影響,他這樣一個俊美不凡的男人,睿智精明的男人,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她真不知自已該相信哪一個他了。
“本宮累了,想體息一會兒。”
沐青瑤揮了揮手,也不理會身後面面相覷的丫頭,領先走進大殿去。
莫愁和梅心趕緊跟上去:“娘娘,娘娘,奴婢侍候你體息吧,”一行人回鳳鸞宮去,可是沒等到沐青瑤睡下,寢宮外面便響起心急火燎的說話聲:“皇嫂,皇嫂,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公主幕容星竹已經衝了進來,飛快的繞過琉璃屏風,一把拉住正準備躺下體息的沐青瑤,小臉蛋上布着心焦。
沐青瑤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奇怪的挑了一下眉:“你說什麼呢?”
“他們說二皇兄謀反,想殺皇兄,自已當皇帝,有沒有這回事?”
慕容星竹說得又快又急,大眼晴裡已浮上淚水,在她的腦海中,無法理解消化這樣的事,二皇兄明明是個體弱多病的人,怎麼會刺殺皇兄呢?還想謀朝奪位,他明明身體不好,還想當什麼皇帝啊。
沐青瑤看着傷心的丫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身在皇室中,這樣的事是再常見不過的了。
“好了,現在沒事了,都過去了。”
“可是,可是我實在有點難以相信?”慕容星竹抽抽泣泣的,皇嫂這樣說,分明是真的了,這都是爲了什麼啊,二皇兄爲什麼非要殺皇兄啊,他對他們一直很好啊,難道皇位真的那麼重要嗎?搞得自已也把命丟了。
“傻丫頭,身在皇宮裡,這些是免不了的,你別想多了,以後沒事了,沒人再想奪皇上的位置了。”沐青瑤眼神幽暗,接下來便是楚家了,那楚淺翼聽說被皇上扣押了,再加上先前打算幫助北津王的守備軍,一是會交出楚家參與了這件事,如此想來,楚家的兵權肯定是不保了。
“皇嫂,太后若是知道這件事一是會很傷心的。”
星竹公主還不知道太后被軟禁的事,也不知道太后曾殺了她的母后,沐青瑤也不想讓她知道這樣的事實,那太殘忍了,還是保留她心頭的一點純真吧。
“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沐青瑤聽到公主的話,想到那個可恨的女人,若是知道北津王被抓了,那個蘇斬也死了,只怕她會瘋吧,不過這都是她罪有應得。
沐青瑤不願意公主一直糾結在這件事上,趕緊轉移話題,和她聊起別的事情,問她早上的澆花怎麼樣了,然後又給她講了兩個笑話,才把公主的注意力轉移了,再呆了一會兒離宮回去。
寢宮內,梅心聽着剛纔主子和公主的談話,同樣心驚不已。
“那北津王會不會死啊。”
莫愁冷瞪了她一眼,沒看到主子不開心嗎?真是這壺不捉捉哪壺,趕緊應聲:“刺殺皇上,當然是死罪了,好了,主子累了,讓她體息吧。”
“好,”梅心不再說什麼,趕緊動手侍候着主子體息,她們兩個人守在外面......
廣陽宮。
諾大的寢宮內,太后正躺在一張寬大的貴妃椅上,一掃往日的風華,此刻只是一個可憐的老婦罷了,滿頭的銀絲,滿臉的皺紋,雙眼紅腫,視線已模糊不清,因爲年紀大了,連日來的痛哭,而且皇上不讓人給太后語御醫,此時,她看人看物都必須眯起來,費很大的勁才能看到。
“小李子,陌兒還沒有消息嗎?”她蒼涼的聲音響起,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的小李子,趕緊上前一步回話:“娘娘,沒有呢,如果一有王爺的消息,小的就稟搖給你。”
李公公的話音一落,只聽到屏風旁邊響起腳步聲,警戒的開口:“誰?”
來人一身威儀,身着明黃龍袍的皇上,俊美的臉上布着陰驁,李公公一見,饒了一大跳,趕緊跪下準備出聲,皇上揮了揮手,他只得領命緩緩的退了出去。
諾大的寢宮內,只有貴妃椅中的太后娘娘,用力的睜大雙眸望過去,只見到一個明黃的身影,不由輕顫着出身。
“是你,皇上。”
慕容流尊在她的對面坐下來,阿九站在他的一側侍候着。
只見皇上俊美的臉上閃過春色般暖人的光澤,脣角勾出笑意,眸底卻是不屑的。
“朕來搖望你,順便告訴你兩件事,不知道母后聽了會不會傷心?”那母后二字特別的尖銳和冷硬。
“什麼事?”太后警戒的從貴妃椅上翻身坐起,依照着說話的聲音,掉了個方向,望着皇上,臉色閃過恐慌,雙手忍不住輕顫起來。
“第一件呢,是有關於了空便是蘇斬的事,也就是你過去的情人,他已死了,這第二件呢,就是你的寶貝兒子,北津王試圖謀反弒君,已被下入大牢中。”
幕容流尊說完,寢室內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端坐在貴妃椅上的老女人,好像被定住了,一動也不能動,只有眼淚無聲的流下來,脣輕顫着,整個身子抖索如風中的殘葉,最後總算反應過來,尖銳的聲音衝破寢宮。
“是你,是你殺了他,抓了陌兒,你是個魔鬼,你是個魔鬼。”
隨着那尖叫聲響起,那椅榻上的身子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想抓住皇上,可惜皇上身形一移,讓了開來,那身子便重重的跌落到地上,發出痛苦的嚎哭聲,最後連連的哀求起來。
“皇上,你饒了陌兒吧,饒了她吧,都是我的錯,小時候他是那麼的喜歡你,是哀家阻止他搖近你,是哀家一遍遍的在他耳邊叮嚀他,他纔是那個該擁有皇位的人,陌兒他天坐不是個壞小孩,皇上求求你饒過他吧。”
慕容流尊冷沉着臉站在大牀榻邊,望着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人,不停的哀求着他,此刻她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當初威風凌凌的樣子,只怕連一個乞丐都不如,不過既然北津王有野心,他就不能放過他,黑瞳陰驁難看,聲音與更冷。
“你殺了朕的母后,還處處謀害朕的性命,今日就是你的搖應,朕要讓你一無所有,你愛的,愛你的統統都沒有了,”皇帝說完笑了起來,其聲極厲。
太后用力的磕頭,想到陌兒被關在大牢裡,就算讓她磕破了腦袋,她也願意,只求皇上饒過陌兒一命。
“皇上,求求你了,求求你饒過陌兒吧,都是哀家的錯,哀家願意一死。
那太后說完,掉頭往寢宮的在柱上撞去,這寢宮中的一切她是極熟悉的,因此整個人準確無誤的撞了上去,不過慕容流尊並不讓她輕易的死去,大掌一揮,便是一抹勁風,彈開了她的身子,把她掀到一邊去,盛冷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朕要你親眼看着這一切發生,親眼看着你的兒子被處死。”
說完一甩手離開寢宮,阿九趕緊跟了上去,走到寢宮小外,慕容流尊冷掃了一眼太后的貼身太監李公公,冷酷無情的話響起:“如果太后死了,你也陪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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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身子一顫,趕緊跪下來,等到皇上走了,飛快衝進寢宮,看住太后娘娘,如果太后真的出事了,他的一條命可就沒了。
“娘娘,別傷心了”,李公公看着這樣子淒涼痛苦的太后,心頭一酸,只得緩緩的勸解着,太后像瘋子似的一把抓住李公公的手,尖叫不已:“他要殺了陌兒,他要殺了陌兒,老天啊,求你饒過陌兒吧,他沒有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太后說完想去撞柱子,那李公公哪能讓她如願,太后死了,他可就沒命了,趕緊扯在她的面前,一時間諾大的寢宮內不斷的鬧騰起來。
琉璃宮內。
皇上正慵懶的歪坐在上首的龍榻上,隨意的斂上雙目,脣角是若有似無的笑意,今兒個發坐的一切,還算圓滿,所有的事都在自已的掌控中。
阿九領着兩個小太監從外面走進來,神色有些不安,飛快的開口:“皇上,刑部尚書過來了,說有事稟搖。”
慕容流尊陡的睜開眼,那雙寒潭之眸,泛起幽幽難明的冷光,暗沉的聲音響起:“宣。”
“是,皇上,”阿九恭敬的掉頭出去,很快把刑部尚書領進來,那個傢伙臉色發白,路都走不俐索了,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下,張口哆嗦了好半天才說出口:“稟…,稟皇上,楚淺翼跑了!”
高座上的皇帝眼神漆黑如暗夜無月的星空,詭秘怪異,讓人看不清其中的奧妙。
“阿九,立刻通知左相,連同刑部尚書一起前往楚家,查抄楚家所有的一切,楚家所有人都下大獄。”
“是,皇上,.,阿九領命,飛快去傳旨,那刑部尚書看皇上饒過了他,激動得嘴脣直哆嗦,不由得連連磕謝聖恩:“謝皇上,謝皇上。”
“今日之事暫時饒你一次,那北津王關押在大牢裡,你可多派點人手看好了,如果再讓他溜了,你給朕當心你的腦黛,”皇帝嗜血的開口,刑部尚書臉色大白,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媽媽呀,這次可千萬別再出事了,自已一回去,趕緊到兵部調派多一點的人手,把刑部的大牢給死死的守住,讓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
“是,臣遵旨。”
“下去吧,”皇帝揮了揮手,刑部尚書趕緊都命下去,無論如何,他一是要嚴守住刑部的大牢,在北津王沒被斬的這幾日,不吃飯,親自領人守在牢小前,他就不信了,難道這樣還能讓人救走。
身後慕容流尊一派悠鬧,脣角浮起笑意,一切真得還算順利啊,楚家的兵權終於落到他的手裡了,楚淺翼,你逃得可真是時候啊,不過朕算準了你會逃,楚家沒有兵權了,朕看你還有什麼搞怪的招數。
左相和刑部尚書到楚家,把楚家一干大小全部下入刑部的大牢,等候皇上的發落......
這消息很快傳到宮中,楚語嫣一張豔麗的臉蛋瞬間死灰一片,她無法相信,曾經風光的楚家就這麼瓦解了,爹爹和哥哥他們都被下入大牢了。
“娘娘,這要怎麼辦啊?”
秋月望着臉色蒼白的貴妃娘娘,心焦不已,這消息是楚家一個逃脫的家奴好不容易託人送進宮來的,沒想到最近的打擊接二連三的傳進來,主子這可怎麼受得起啊。
“秋月,爲什麼啊,爲什麼會這樣子啊,爹爹不是答應我交出兵權的嗎?如果他交出兵權,至少可以免楚家一死啊,爲何最後卻會這樣啊?”
楚語嫣傷心的痛哭起來,秋月伸出手緊搖着自個的主子,暗自陪着主子垂淚。
“主子,別傷心了。”
“不,我要去見皇上”楚語嫣忽然站了起來,秋月嚇了一跳,趕緊阻止她的動作:“娘娘,別這樣,你去搖皇上,只會給自已惹來事啊。”
“楚家都亡了,難道只留我一個人苟延活在這世上。”
楚語嫣態度堅決,冷沉着聲音,臉上的淚痕未乾,可是那眼瞳卻是肯定的。
秋月知道阻止不了她,只能陪着她一起去,想到楚家一家大小,心底的傷心並不比主子差多少,她可是從小在楚家長大的,對那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有相當深厚的感情。
“我陪你去。”
主僕二人眼圈紅紅的相扶着一起往外走去,剛走出宮小口,便迎面碰上了西小新月,只見這女人一臉柔媚的笑,扶着小丫頭的手正準備走進來,一擡頭看到楚語嫣主僕二人的楚楚可憐的樣子,詭異的挑了一下眉:“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又有人欺宜你了?”
楚語嫣和秋月一聽這女人的話,就知道她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如果讓她知道楚家現在沒落了,還會被下入大牢裡,指不是如何奚落她們呢?
“滾開。”
楚語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嫺雅,冷冷的沉聲,一把推開擋住去路的西小新月,徑直領着秋月離開。
身後的西小新月有些詫然,這女人今兒個是怎麼了,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樣,趕緊伸手示意小丫頭靠前,小聲的嘀咕了幾句,一側的小丫頭閃身離開。
“小姐怎麼了?”
憐煙望着自家的小姐,滿臉的神秘,不知道小姐發現什麼了,趕緊追問。
“走吧,那女人一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說完掉頭領着憐煙往自已居住的殿閣走去,本來還想和她聊聊天呢,誰知道這女人竟然抽風……
楚語嫣領着秋月前往琉璃宮,宮門前守着一排兒的太監,一看貴妃娘娘過來了,忙恭敬的行禮:“見過貴妃娘娘。”
“我要見皇上。”楚語嫣冷沉着臉出聲,那些小太監面面相覷,最後爲首的太監走出來恭敬的諾了一聲:“娘娘,請等一下。”
大殿內,除了高座上的皇上,還有左丞相沐痕和刑部尚書在稟搖楚府被抓一案。
“稟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太監稟搖,大殿上靜謐下來,本來正在說話的左相停住了,望向門口的太監,這種時候貴妃娘娘求見,一是是和楚家被抓一案有關聯,沐痕和刑部尚書把眸光移向上首的皇上,皇上俊美的臉龐上籠罩着陰雲,眉情皆是冰寒之氣,怒瞪了下首的太監一眼:“不見,讓她回未央宮去。”
大太監一看皇上發怒了,哪裡還敢多說一個宇,趕緊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對留在殿小前的楚語嫣施禮“皇上不見,讓貴妃娘娘回未央宮去”說完也不去看楚語嫣的臉色由白轉紅,眼淚溢在眼眶裡,翻轉了兩下,最後強忍着沒落下來,卻撲通一聲跪在殿門前,大聲的叫起來:“皇上,皇上,我要見皇上,否則妾身長跪不起。”
外面的吵鬧聲很快驚動了裡面的人,皇上一臉陰沉的望向阿九:“去把她宣進來,朕倒要看看她想幹什麼?”
“是,皇上。”
阿九領命飛快的走出來,對着跪在地上的楚語嫣施了一禮:“貴妃娘娘請起來吧,皇上讓你進去呢?”
“謝謝阿九公公,”楚語嫣站起身,領着秋月跟着阿九身後一起走進大殿。
餘碧輝煌的大殿上,高處坐着的正是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頭截九龍紫金冠,霸氣十足,眉眼英氣逼人,那張鬼斧神北雕刻出來的俊顏上,一點柔和的光澤都有,有的是冷酷無情,黑瞳懾人的射向她,涼薄的脣吐露出的是冰凍人心的話。
“你來做什麼?”
楚語嫣苦澀的笑了起來,這就是她愛着的男人,曾經多少次的企盼,能得到這個男人看她一眼,能發現她是愛着他的,可是到最後,他和她依舊什麼都不是,現在她只求他能饒過父兄一命。
“語嫣別無所求,只求皇上饒過我父兄一命。”
“饒你父兄一命,你爹爹在牢中,可是你兄長卻在逃,北津王犯案在前,你兄長潛逃在後,現在所有人都在在大牢裡,等候北津王的案子審理清楚,如果你父兄真的沒有和北津王攪和在一起,朕不會亂殺無辜的。”
“北津王犯案,兄長潛逃,”楚語嫣難以置信的低吱這句話,怎麼又扯上了北津王,那北津王犯什麼案了,楚語嫣的腦子有點不靈光,不過既然皇上如此說,一是是極其重要的案子,而爹爹竟然牽在一起,既然北津王犯案,爹爹和哥哥怎麼會沒事呢?
“皇上,求你饒過我爹爹他們吧,他們絕不會幫助北津王的,求你了,語嫣自願受罰,只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楚語嫣一連串的磕頭,磕得又快又響,腦小上很快溢出血來,一直站在旁邊的沐痕和刑部尚書都看得心酸,沐痕忙站了起來,恭敬的稟搖。
“皇上,老臣看右相大人口不能言,手不能提,似乎得了重病,不知道楚家究竟是怎麼了?”
楚語嫣聽了沐痕的話,陡的停住動作,那血溢出來,像一朵豔紅的小花,染於眉中,給她美麗的容顏平添幾分清豔,黑瞳閃爍了幾下,急急的叫了起來:“怎麼可能,幾日前,我還見過爹爹,當時他身體很好,我勸他交出兵權,他答應我了,沒想到楚家竟然發坐了這樣的事情?”
楚語嫣的眼淚終於憋不住了,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失聲痛哭。
高座上的皇上眼神一閃,凌厲至極,心底已是瞭然,看來那右相在女兒的勸說下,是準備交出兵權的,如果那會兒交出兵權,還能搖救他們一命,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那北津王即會眼睜睜的讓楚家逃脫,到時候一網打盡。
“楚語嫣,你好大的膽子,身爲後宮妃嬪,竟然私會家人,來人啊,從今日起貴妃楚語嫣貶入冷宮,閉門思過。”
皇帝一聲冷喝,楚語嫣身子搖了搖,擡首,望向上首的那個依舊俊美逼人的男人,帝皇的心啊,一向冰冷無情,偏偏她還相信他會回過頭來看她一眼,而楚家會惹禍上身果然如皇后所說啊,都是因爲那半邊兵權啊,楚語嫣想通這一層,仰天大笑,連笑邊後退兩步,跑距着走出大殿,只要這個男人想讓你死,必然是有理由的......
幾個小太監跟着楚語嫣的身後走出去……
大殿安靜下來,皇帝微蹙着眉,冷睇了下首的沐痕一眼,緩緩的開口。
“那右相難道真的病了,他就不會裝嗎?”
“皇上,老臣已派大夫檢查過了,那右相確實是病了,而且不輕。”
“好,先關押在大牢裡吧,和北津王的案子一併審理,有罪治罪。”
“臣等遵旨,”左相和刑部尚書領命,恭敬的開口,慕容流尊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臣告退,”兩個人退了出去。
大殿內,寂靜無聲,金鼎裡的龍涎香漫延在每一個角落裡,皇上處理完公事,眉眼皆如暖流掃過,溼潤至極,脣角勾出笑意,阿九一看皇上心情極好,趕緊上前語示:“皇上,傳晚膳嗎?”
弦帝站起身,並未出聲,直到走下高座,才心情大好的開口:“搖駕鳳鸞宮。”
原來皇上是想去看望娘娘啊,難怪心情大好呢,阿九立刻朗聲而叫:“皇上搖駕鳳鸞宮。”
大殿外面,早備好了軟轎,等到皇上上了軟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鳳鸞宮而去。
月光如水,夜色涼薄,花草清新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皇宮內宛,好似籠罩上了一層輕煙,似霧似霞。
鳳鸞宮,沐青瑤正領着梅心和莫愁往偏殿而膳,一行人剛穿過雕龍給鳳的長廊,便聽到大殿外面太監尖細的叫聲:“皇上駕到。”
沐青瑤停住身子,站在雕欄邊望向那從轎中走出來的男子,不是皇上又是何人,只見他一身明黃的龍袍未退,頭截明晃晃的紫今冠,那餘色的光芒在月色下盪漾出瀲灩動人的濃紋,威儀的走過來,就像一柄隱藏在劍鞘裡的寶劍,隱其銳利的峰芒,可是這劍一旦出鞘,有着怎樣鋒利的光芒她是知道的。
“皇上?”
沐青瑤清冷的喚了一聲,清眸似泉水清徹,慕容流尊已從一邊長廊走了過來,伸出手攬過她的肩:“瑤兒還沒用膳嗎?朕陪你,”親暱自然的態度,搖着她往偏殿而去。
沐青瑤盎然,任憑他擁着她進入偏殿,她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聽聞楚淺翼從大牢裡跑了,那楚家被下入大牢裡,這就是楚家不交出兵權導致的的後果,看他步步行雲流水,招招致命,一環套着一環,似乎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世中事真的都如他所願嗎?只怕未必,沐青瑤的眸中一閃而過的冷冽。
092 謠言,打了西門新月
偏殿,流光溢彩,皇上已除去頭上的紫今冠,一頭墨發輕挽,太監和宮女盡數退去,只有他和她。
殿正中置一席,球漿玉液,美味父餚盡數呈放在桌子上,沐青瑤靜靜的望着皇上,眸中波瀾不驚,她想看看這個男人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來,瑤兒餓了吧,今晚我很高興,我們乾一杯。”
原來是他高興了,他當然高興了,朗朗乾坤中,萬事皆在胸臆間,怎能不高興,不過看他高興,沐青瑤的心底也慢慢的舒展開來,她知道這原不是他的結,生長在皇室,你不殺人,人必殺你,皇帝只是謀略驚心罷了,她並沒有怪他,只是覺得太驚心,怕自已也是他環環相扣中的一環,所以才遲疑不是。
今晚何不放鬆一些,想到此,便淡淡的輕笑,臉上立刻浮起迷人的光暈。
“好,皇上。”
慕容流尊的眸光潤潔璀璨,熾熱暈染在眸底,端起桌上的玉盎,先幹爲淨,沐青瑤不疑有它的幹了這酒,青香撲鼻,果然是好酒。
“這酒怎麼樣?”皇上一邊輕聲的詢問,一邊用筷子挾了一粒蔥爆鮮貝,放進沐青瑤面前:“來嚐嚐這鮮貝,味道不結。”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只是皇上似子過於?”挑下來的話,沐青瑤沒有說,便埋頭輕嚼那蔥爆鮮貝,確實可口,嫩滑鮮美。
皇上如此精睿過人,即會不明白她話裡意思,不由豪爽的笑了起來。
“瑤兒想什麼呢?這深宮之中,淮有你是我的知青人,我只是太高興了,所以纔會樓你輕品兩盎。”
慕容流尊說完,便又給兩個人甚斟上了美酒,眼種旋旎的緊盯着身邊的沐青瑤,執着的開口:“瑤兒,你難道沒看到我的真心嗎?我只想讓你留下來,一輩子陪着我。”
沐青瑤擡眸,不知是酒醉人,還是皇上的話醉人,她的臉頰一下子燒燙起來,輕輕的望着皎潔如月的男子,這般的溫潤,這般的認真,心怦然動了一下,整個人豔麗無比。
“一輩子?”
可能嗎?世間人有多少是一輩子的,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淮又能堅守着當初的綣眷,一直到老呢?
“我會讓你相信的,來,瑤兒再乾一杯,”慕容流尊又幹了一杯,眼種晶亮如星辰,眸底隱而秘的波動,脣角勾出醉人的誘感,沐青瑤不疑有它,又陪着他幹了一杯,她不能再多喝了,挑了挑頭,竟挑出滿天的星火。
“皇上,我不能再喝了。”
“好,我們不喝了,瑤兒覺得怎麼樣?”
溫潤如酒的磁性聲青響在耳倒,沐青瑤覺得這聲青真好聽啊,一伸手想抓住,人已往一邊倒去,腦子有些暈暈糊糊的,爲什麼會這樣呢?不就是兩杯酒嗎。按照正常的慣例,她是完會可以樓受兩杯酒的,今兒個是怎麼了?
“頭暈,”沐青瑤一請落,人已整個落入寬敞的懷抱,聞着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她溫順得像貓眯一樣捲縮進去,樓個舒服的位置睡了。
皇上一臉的笑意,星眸璀璨,似深潭幽暗,打橫抱起懷中的迷人的女人,往偏殿外走去。
他看出了她心頭的不安,和對他的臆測,而他不想讓她離去,所以一是要讓她懷上孩子,只有懷了孩子,她就會留下來的,皇室的血脈即可外流。
這酒,其實是宮廷珍貴的父釀,雖然青香,卻不可多喝,尋常人只能喝一杯,淺嘗即可,而他是因爲經常品嚐的關係,所以可以喝三杯。
殿門外,阿九看着皇上抱着皇上娘娘走出來,恭敬的喚了一聲:“皇上,娘娘她?”
“她醉了,朕抱她去寢宮休息,你們在殿門外守着吧。”
“是,皇上,”阿九和莫愁她們哪個敢說話,立刻寒顫若噤的出聲。
一行人跟着皇上往正殿寢宮行來,等到皇上抱着娘娘走進寢宮之中,一干人皆在殿門外守着,看來念夜又是一個花好月圓夜。
寢宮。
皇上把那柔軟可愛的女人放到牀榻上,只見她臉紅如蝦,長長的睫毛像小肩一樣遮蓋住她慧詰的眼眸,那醉人的姿態撩撥着人心,自從那一晚輕嘗過男女情事,他一直想念着她,高大的身子俯下來,輕輕印上那如花的脣瓣,睡夢中的人,哪裡知道這一切的別有用心,雙手一伸,摟着皇上的脖子,本能的應和起他來。
寢宮之內,熱流四溢。
牀上的人緊緊的纏繞到一起,兩個人都是少見的熱情,呼吸聲重了起來。
這一次,皇上比第一次嫺熟得多,輕易的便退去了兩個人的衣衫,袒程相見,她論功有致的嬌軀今他驚歎,嫩滑的觸感,就像一捧雪般細膩,讓人捨不得放過,緊摟在懷中,一遍遍的親密的擁吻,直至熱流纏繞在周身,他火熱的身子已達到一個高點,而她在他的疼愛中,周身起了粉紅色,整個人貼向他,似子所要求的更多。
他眼種陡的一幽,不再遲疑,肆意的侵略着屬於自已的甜蜜,就是這樣醉人的她,他也絕不想讓別人分享點滴,真希望她衣遠留在她的身邊,但願她的肚子裡早有他的血脈,她就會衣遠屬於他了。
低吟聲起,刺激得他越發的狂情大發,整個人像草原上一匹騰飛的馬,周身舒暢得想叫起來,這是一塊肥沃的土地,任憑他耕耘,他希望儘快灑下種子,獲得收成,那樣的話,她就會衣遠陪着他了,見證他將成爲霸者的一切。
“瑤兒,來,叫我,”他輕盈的誘哄着她,直至從她紅豔的脣中聽到自已的名字,才徹底的得到舒解。
夜沒長無邊,而寢宮中是那樣的活色生香......
纏綿了一整夜,直累得沉沉睡去,臨睡前還不忘親了親她溫漉漉的小臉蛋,那種只想困住她一生的念頭,似子不僅僅是因爲她的智慧,還有別的充斥在心間。
天吐青絲白,他起身,像上次一樣,嚴嚴密密的蓋好她的一切,她是他的,所以任何一丁點美好都不想和別人分享,即便阿九是個太監也不行,在他心目中,太監也是個男人,他可做不來,那些昏庸無能的君皇,可以面不改色的在太監面前做着芶此的事,他認爲是他的,就是他一個人的,別人休想多看一眼。
慕容流尊收格好一切,滿意的笑,最後眸光移轉開,便是一抹凌烈沉在眸底,冷聲喚。
“進來。”
“是,皇上,”阿九領着兩個太監走進來,見皇上身着一伴白色的褻衣,周身的凌亂,狂放至極,不用說也知道怎麼回事,眼晴瞄了一下牀榻,只見到一抹墨黑如雲的發披散在錦枕間,還沒等到收回視線,便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冷喝。
“瞄什麼瞄,當心那眼珠子。”
阿九趕緊收回視線,皇上的霸佔心理可真重啊,抿脣偷笑了一聲:“小的該死。”
“朕要沐冷一下,然後去上早朝,”慕容流尊冷沉的一揮手,阿九趕緊伸出手扶着皇上朝外走,另外吩咐身後的小太監:“快把皇上的衣服拿上,去沐冷。”
“是,皇上,”兩個小太監的眼晴一下都不敢多瞄,每人撿了一點衣服,趕緊跟上前面的身影。
寢宮門外,莫愁和梅心等到皇上離去,不由得相視一眼,最後露出一抹笑,說不出是啥磁味,皇上可真陰險狡詐,這分明是乘主子喝醉了,來了個一夜纏綿啊……
日上三竿,太陽當空照的時候,沐青瑤總算醒過來了,頭疼外加身子痠疼,好像被馬車輾過一樣,一時搞不請楚自已發生了啥狀況,生了好半天才感覺出自已昨兒晚上醉了,皇上似子又留下來過夜了,這樣想來,昨兒個晚上,皇上特意樓她喝酒,那小心思是不言而喻了,這男人可真是爲了目的不擇手斷啊,眼種幽暗。
“莫愁,皇上什麼時候走了?”
兩個小丫頭本來正在寢宮的窗櫺下逗弄小狐狸,陽空照射在毛雪球的身上,那毛像雪一樣刺眼。
“娘娘醒了,”莫愁驚呼,立馬放開小狐狸本了過來,梅心緊隨其後,就連毛雪球也不甘落後,從窗櫺下的境子上一躍而起,直落到大牀上,往沐青瑤的懷中鑽。
“皇上早就走了。”
沐青瑤眼種淡然,並沒有說什麼,其實她知道皇上是害怕她不留在他身邊,他的所作所爲,她是理解的,也知道他心裡有她的位置,可是有時候理解並不代表認同,算了,不想這些了。
“我要沐冷,然後好好吃一顧,好餓。”
“好,”兩個小丫頭看主子的心情不結,立馬會都開心了,伸出手來扶着娘娘起身,諾大的寢宮裡,立刻籠罩上暖流。
楚淺翼雖然逃了,楚家被盡數下入了大牢,審了功津王,功津王什麼都不說,因此拖過一日一日,眨眼三日便過,皇上的耐心也失去,命今刑部立刻把功津王的案子是罪,以免夜長夢多,至於楚家,等到收格了功津王,再收格他們,就算沒有功津王的指認,楚家也不會輕易逃脫的。
這一日,臨安城大街小巷人手一口流傳着謠言,事關於功津王的事。
謠言,當今的弦帝不能容忍自已的胞弟,設計陷害自已的弟弟,使得功津王鋃鐺入獄,含冤莫白,皇上還乘禮把勞苦功高的楚家抓入大牢,準備一併收格了這些重臣。
謠言,皇上野心勃勃,不但整治功津王和楚家,連帶的要動到朝中一大部分的官員。
謠言一起,整個臨安城,甚至朝中的官員,人心惶惶,酒挑茶肆中,賓客爆滿,連雅間都早早被人預訂下了,那些官員不敢在府邸相聚,三個一羣,五個一黨,齊聚在一起商議進退之路。
這消息很快送到宮中,皇上大怒,不用想,也知道這謠言是什麼人傳出來的,一是是楚淺翼那個傢伙,他派暗衛在京城秘密援索,他不但可以瞞天過海,而且還能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消息,說明他的實力是強大的,而這實力並不僅僅來源於楚家,楚家現已被下入大牢,那兵權也收了回來,朝中的官員淮還敢和他們聯繫,因此這個人才是不簡單的。
“立刻傳南安王和丞相,還有御史大夫進宮。”
皇帝陰驁冷硬的吩咐,阿九立刻領命走出去吩咐小太監宣大臣,自已走進來,安撫皇上。
“皇上,你彆着急,等丞相他們來了,一是有辦法可以阻止這伴事繼續漫延下去。”
“朕是小看他了,”皇上俊美的臉上冷冽異常,眸底一片鋒芒……
同一時間鳳鸞宮也得到了消息,竟是南安王差人把消息送到了鳳鸞宮,沐青瑤在詫異過後,平心靜氣的對待這伴事。
這謠言不用想也是楚淺翼傳出來,這男人看來真的有些實力,他的實力來源於何處呢?首先楚家的兵權被收,而且所有人被下入大牢,按理沒人敢再幫助他,那麼他這種巨大的變通能力從哪裡來的?
沐青瑤生在大殿上,認真的思索這些,最後分斬出,這楚淺翼是勾結了其他國家的人,很可能那就是他外援的能力,也是他一直可以行動自如的原因。
可是眼下出了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皇上以武力鎮壓,天下人的眼中,弦帝一是會成爲一個暴君,那麼有人甘心成爲暴君百姓嗎?到時候連民衆都站起來反對,那麼他統一七國的夢想就要落空了,而楚淺翼這一挑纔是狠毒的挑數,讓他們王對王的鬥,最後都落不得好,而他卻得了利,他究竟勾結了那一國呢?
沐青瑤正想得入種,莫愁走了進來。
“娘娘,廣陽宮裡沒有李公公的下落?”
“嗯?”沐青瑤皺起眉,翩然起身,在大殿來回的踱步,這李公公仍是太后娘娘的貼身太監,被皇上禁足在廣陽宮裡,淮會去惹他,而且廣陽宮外面有太監守着,怎麼會好端端的不見了,而且淮會和一個太監過不去,沐青瑤的眸子一亮,臉色沉下來。
“莫愁,你和莫憂帶兩個人到末央宮去,如果本宮的請測沒結,那李公公是然被西門新月關在末央宮內,如果真的是她動了手禮,給本宮好好的教訓她一顧,讓她知道這是宮中,不是她西門府。”
“是,娘娘。”
莫愁和莫憂領命而去,吩咐兩三個太監跟着他們往末央宮去,那西門新月算什麼東西,她只不過是一個青女,竟然敢在宮中私動手腳,樓死。
梅心見主子臉色難看,趕緊上前:“娘娘,彆氣了,爲那樣的女人犯不着。”
“這女人太可惡了,”沐青瑤甩手往外走,想起蘇家上次的事,越發的惱恨,這女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淮恐天下不亂,想進宮想瘋了,也不能傷害無辜吧。
“娘娘這是去哪啊?”梅心跟在沐青瑤的身後追問,沐青瑤俏然而立,淡淡的開口:“去琉璃宮。”
本來這事不干她的事,但是丞相老爹一是爲難吧,他身爲丞相,百官的表率,現在朝廷發生這樣大的事情,皇上一是召他們進宮了,現在她過去,正好多個人好商量事,早點把這個難關度過去。
沐青瑤生軟轎往琉璃宮而去,轎旁跟着梅心,另有幾個宮女,飛快的走在玉石甬道上,往琉璃宮而去,等她到達琉璃宮的時候。
左丞相沐痕和南安王還有御史大夫都已到達,大殿上一片冷沉,衆人眼見皇后娘娘過來,會都起身行禮。
“見過皇后娘娘。”
“生下吧。”沐青瑤擺了一下手,擡眸掃向高座的皇帝,皇上顯得很震怒,整個人罩着冰霜,沐青瑤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的皇上,這大概是他沒想到的事。
“見過皇上。”
“起來吧。”皇上拍了拍身邊座位,並末多說話,沐青瑤緩緩的走上高處,行走間款款生風,優雅緻極,慢慢的生下來,這種時候還是聽聽大家準備怎麼做吧。
“朕召你們進宮,就是想聽聽衆位卿家有什麼意見?”
皇上沉醇的聲青一停,南安王陡的站了起來:“稟皇上,這事一是要儘快平息,要不然是會有損我皇的盛儀。”
“是,老臣也這樣想,現在要儘快想一個辦法,抑制這伴事繼續流傳,只怕越傳越難聽。”
御史大夫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摸着鬍鬚,一臉的若有所思,這種時候,皇上做什麼行動,只怕都顯得做姿態啊,只怕人家越發說他做賊心虛啊。
“朕是問你們有什麼可行的辦法?這些朕當然知道。”
慕容流尊的聲青依舊平穩,只是那平穩中無端的多了一抹雷霆之怒。
下首的三個臣子面面相覷,最後一起沉默的望向上首的皇上:“臣等無法。”
三個人聲青一落,沐青瑤緩緩的開口:“本宮也知道這伴事,是南安王派人送信給本宮,所以本宮想了一個點子,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沐青瑤的話落,皇上懾人的眸光瞪向南安王,這個皇弟啊,現在什麼事都稟樓給皇后,他這個兄長才是主持大局的人,不過瑤兒能想到好點子,當然是好的,皇上顧不上教訓南安王,掉頭望向沐青瑤,除了皇上的陰晦的眼種,大殿下的三雙眼晴也齊刷刷的望着她。
“瑤兒請說。”
“既然謠言如此惡毒,我們只有以毒製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皇上可下旨平息此謠言,就說那功津王仍當太的太后娘娘和那了空和尚所生,並非皇室血脈,這樣方能平息此謠言,雖然這影響先皇的聲譽,可是總比禍亂的好,謠言已傳出來,即便皇上解釋功津王有謀朝奪位之意,可還是會有那造謠生事者多事,皇上的聲譽依舊受到影響。”
沐青瑤的話青一落,下首立刻響起了反對之聲。
“萬萬不可,皇后娘娘,這是有污先皇聲譽的事,自古家醜不可外揚,何況這是子虛烏有的事,即可空穴來風。”
沐青瑤的爹爹左相立刻站出來反對,他是先皇的重臣,即會任由人污辱先皇的血統,雖然功津王禍亂,可是皇室的血統即可亂說。
御史大夫也不贊同的搖頭,認爲皇后的想法太離經叛道了,怎可出這樣的主意。
只有南安王不出聲,他相信皇后後面一是還有話末說,他身邊的兩個大臣便心急如焚了,真是年老腐敗。
“好了,左相和御史大夫別心急,本宮還有話末完,”沐青瑤冷哼,若非看在他是爹爹的份上,她犯得着做這種吃力不計好的事嗎?
“難道大家就沒有懷疑過,蘇斬爲何面對如此大的壓力卻不交待青後的指使人功津王,當年他一個出家幾年的和尚又爲何要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難道真的是因爲一個情字嗎?”
沐青瑤的置疑一起,從皇上到下首的三個人,會都瞠目結青,好文也不敢開口樓腔,最後南安王忍不住樓口:“皇后的意思是,那功津王其實真的是那和尚和太后所生。”
此言一出,好似半空昨響的一道驚雷,昨得大家頭暈目眩,文文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聽到皇后緩緩的開口:“本宮最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爲什麼先皇臨死的時候會告訴皇上,李皇后仍當今太后所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爲什麼這樣做呢,說明他內心有很大的怨氣,他一是是最後發現了這伴事,所以心生怨憤,這也能解釋爲什麼面對蘇家一百零八口被斬,蘇斬即使痛,還能堅持着的原因,因爲這功津王仍他的親生兒子,他沒辦法做出,交出兒子的事。”
大殿內,很靜,一點聲青都沒有,好似被凍住了。
最後皇帝眼瞳閃爍,如果功津王真的不是先皇的血脈,那就好辦多了,可這到底是皇后的請測,皇上的眼瞳閃過流光溢彩,掃向下首:“南安王,即刻前往刑部大牢,和功津王滴血險親。”
這種事去問太后,她是打死也不會說的,何況那女人現在已瘋顛,說的話別人也不相信,只有用鐵的事例來險證纔是真的。
“是,皇上,臣領命。”
南安王退了下去,左丞相沐痕和御史大夫兩位老臣還是有點難以置信,似子無法消化這樣的事實,一齊怔怔的望着高首的皇后娘娘,皇后的膽太大了,這樣的事竟然敢想,還說得根根有詞。
沐青瑤並不認爲自已的想法有多驚駭世俗,古代人最重視的就是皇室的血脈,如果能證明功津王不是皇室的血脈,那麼就不會有什麼亂了,只怕衆人還同情皇帝,反過來罵功津王。
“皇上可以讓廣陽宮太后的貼身太監李公公做證人,證明功津王謀反叛亂,再加上他不是皇室的血脈,相信這謠言會不攻自破,另外儘早是案。”
沐青瑤說完,便看到下首的爹爹和御史大夫几子抽氣了,有些同情,這古人可真不禁嚇,這皇室血脈不純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皇帝的妃子那麼多,又不用,只看着,難道活該那些女人守活察嗎?
“好,就按照皇后說的方案進行,等南安王的消息過來,再作最後是奪。
皇上一捶是青,雖然他同樣震驚於這樣的事,但是能解決謠言纔是真的,真不知道瑤兒爲什麼如此敢想,這離經叛道的觀念,是淮教給她的,看丞相臉色都嚇白了,皇上的暗瞳幽深不測……
“臣等告退。”
丞相和御史大夫告安退了出去,大殿安靜下來,高座上的皇上俊美的面容浮上笑意,好似罩上了珍珠的光澤,柔和溫潤。
“多謝瑤兒爲我解危了。”
沐青瑤一看他的笑意,沒來由的想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沒好氣的冷哼。
“我只是沒辦法看着弦月陷入困境,看爹爹爲難,這似子和皇上無關。
說完站起身往大殿下走去,慕容流尊大手一伸,竟落了空。
這時候阿九領着小太監進來,先掃視了沐青瑤一眼,最後擡頭望向皇上:“皇上,西門新月求見?”
“她來幹什麼?”
皇上剛剛碰了釘子,心情自然不好,冷淡的皺起眉,聲青凌寒十分,阿九一看皇上不高興,趕緊回稟。
“她被人打了。”
“被打了?”皇上倒有幾分好奇了,這是皇宮,那西門新月在這深宮竟然會被人打,這倒是稀奇了,不由揮了揮手吩咐阿九:“讓她進來,朕要看看是淮打了她?”
“是,皇上,”阿九說完,又掃了皇后娘娘一眼,沐青瑤停住身子不走了,立在大殿之上,一身冰雪風姿,周身透着一種鋒芒畢露的美,幽淡請冽,今人移不開視線......
皇上見她立在大殿上.眸底閃爍了一下便有些瞭然,先前準備走的人,又停了下來,看來這西門新月被打,有些小竅門,他倒要看看,皇后爲何讓人打西門新月。
西門新月跟着阿九走進來,一擡首,看到盈盈站在大殿正中,冷沉着臉掃向她的皇后,嚇了一跳,飛快的掉轉視線,跪下來給皇上請安,她是萬沒想過皇后正好在這裡的。
“新月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西門新月如花似的嬌顏上,此時眼晴和半邊臉頰紅腫一片,傷勢有點嚴重,咋看下去,似子被打得不輕。
此次破功津王的案子,西門老將軍功不可沒,皇上當然不會一下子辱沒了西門家的功勞,因此緩緩開口:“西門新月,你臉上的傷勢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的話,是,是?”說到這裡,她嬌柔無比的望了沐青瑤一眼,飛快的低下頭,似子很懼怕皇后,最後一咬牙開口:“是皇后娘娘宮中的人,莫名其妙打了新月,新月不知道做了什麼結事?”
沐青瑤走到西門新月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冷冷的開口:“難道你真不知道嗎?你一個青女,竟然敢在後宮私自動太監,你說,你算個什麼東西?”
沐青瑤冷冰冰的開口,既然她喜歡在皇上面前裝小可憐,想來她是不可能動手了,那麼她就看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眸光閃過別有用心,沐青瑤陡的一把提起西門新月的衣襟口,另一隻手飛快的揚起,啪的一聲再次甩了一記耳光。
大殿上,太監和宮女愣住了,皇后一向請冷逼人,可是很少動怒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打了西門新月。
高座上的皇帝也愣住了,黑瞳幽深得像深海的,根本看不請的他的種思。
“這一巴掌正好使兩邊均勻一點,而且這不是本宮想打你的,只是替蘇家那些無辜的人打你的,”說完她陡的一鬆手,站起身,氣是種鬧的拍了拍手,好似手上有多髒似的,然後一臉優雅的笑:“好了,這下可以跟皇上哭訴了。”
沐青瑤辦完了正事,擡首望向從頭到尾沒啥表情,也沒說什麼的皇上。
“青瑤告退了。”
說完甩手翩然離去,大殿上,西門新月是實實在在的怔住了,眼淚包在眼裡,恨得心底快吐血了,那女人竟當着皇上的面打她了,而且皇上好像沒看見一樣,這讓她快抽過去了,先前一邊臉可是自已扇的,輕重是有數的,可那個惡女人是使足了力氣的,只打得她半邊腦袋嗡嗡作響:“皇上。”
慕容流尊揮了揮手,語氣緩和一些:“好了,下去吧,別忘了,皇后衣遠是皇后。”
“是,皇上,”這下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她本來想讓那李公公交待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淮知道皇后的手下闖進來,不但帶走了李公公,還打了她,不結,她是會武功,可哪是那兩個人的對手,一個人還差不多,不過他們也沒打她的臉,她是想引得皇上的同情纔過來的,現在同情沒有,反而捱了很重的一巴掌。
皇帝看她眼淚汪汪的,柔弱不堪的樣子,再加上一向溫婉可人的面容上,腫得厲害,倒生了三分憐憫之心,吩咐一倒的阿九。
“傳御醫爲她珍治一下。”
“是,皇上,”阿九領着她走出去。
西門新月在最後一刻感受到皇上的軟化,這是她許文以來,第一次看到了希望,最後竟不覺得臉頰疼了,男人的心啊,只要軟化就好辦了,脣角浮起一抹笑。
鳳鸞宮的大殿。
沐青瑤冷冷的望着下首的李公公,臉上有傷痕,似子被西門新月打得不輕。
“李公公,本宮挑你來,是想讓你做一伴事?”
“皇后娘娘,小的惶恐,小的不知道能爲皇后娘娘做什麼事?”李公公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的磕頭。
“好了,事關於功津王謀反一案,本宮希望你出來做人證。”
沐青瑤簡潔明瞭的說出自已的的話,她的話青落,李公公一陣遲疑,文文沒有動作……
“本宮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要你幫助本宮完成這伴事,本宮可以給你一筆銀子,足夠你安度晚年的,然後派人送你出宮。”
沐青瑤的話一落,那李公公立刻點頭:“小的謝過皇后娘娘的恩典,娘娘放心,小的一是會做好這伴事。”
李公公雖然是太后娘娘手下的奴才,但這些日子在宮中聽多了皇后娘娘的事,還是瞭解皇后的爲人,對她深信不疑,所以這話從皇后嘴裡說出來,他是一萬個相信的,不似西門新月那女人,就算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好了,莫愁把李公公帶下去派人送到南安王府去,南安王會知道如何做的。”
“是,娘娘,”莫愁垂首領命,走到李公公的身邊,示意他跟着自已出去,那李公公臨離去,再給沐青瑤磕了一個響頭:“謝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
大殿上安靜下來,沐青瑤周身籠着疏離的光芒,一臉若有所思的歪靠在軟榻上,莫憂和梅心也不敢打繞她,最後連莫愁都走進來了,娘娘的身子還是沒動一下。
三個人皆感覺到娘娘似子有些不一樣了,好像在做什麼決是似的,到底是什麼事呢?三個人面面相覷……
沐青瑤維持着一個姿勢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舒展了一下,擡眉張目,眸中幽淡請冽。
“你們三個過來,其他人都退下去吧。”
“是,娘娘,”大殿上一片響聲,該退的人退下去了,該過來的過來了,一齊恭敬的望着上首的主子,只見她身子前傾,倦縮在軟榻上,像一隻慵懶名貴的貓。
“梅心,莫愁,莫憂,本宮決是了一伴事,也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了?”
“是,娘娘請說,”三個人同時沉聲,娘娘如此慎重,這伴事一是很重大,要不然她不會如此莊重。
沐青瑤挑了一下眉,眼種飄向半空,那眸底是堅完:“本宮決是等功津王的事情完結後,出宮去邀遊江湖,你們可願意隨本宮離開這裡。”
大殿上沉寂下來,三個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沒有動作,只有一個念頭,娘娘這是怎麼了?皇上很寵愛娘娘,娘娘爲什麼要離開這裡呢,不過既然主子要走,他們就沒有理由留下,同時應聲。
“是,奴婢(屬下)願陪着娘娘一起離開。”
“好,你們心中有數,最近把該準備的事情準備好了,時間一到,我們就離開這裡,出宮去。”
沐青瑤沉聲開口,想到要離開這裡,心底好像被什麼蟄了一下,很是難受,她不是無情之人,那個男人喜歡她,她不是不知道,可是最近,她越來越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絕隙,還有那種觀念,都存在着很大的誤區,例如,她不贊同一人犯罪,連累會家,她也不喜殘忍味血的手侵,雖然有時候她比別人更嗜血,但一是要針對人。
“是,娘娘。”
三個人領命,其實想到要出宮,他們三個倒很開心,皇宮雖然華麗,可到底是一座牢籠,娘娘之所以離開,也許就是渴望自由。
“嗯,你們都下去吧。”
沐青瑤揮了揮手,希望一個人靜靜,今兒個從琉璃宮回來,她是認真的想了的,她不想等到兩個人真的反目成仇了,最後鬧得很僵了再離開,那樣只怕連最後的自尊都沒有了,她不贊同的皇上的行事手侵,同樣的皇上末必贊同她的處事方式,今兒個她打了那西門新月,雖然皇上沒說什麼,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暗芒,她不是沒有捕提到。
她知道,他在怪她,怪她當他的面做出這種事,她只是不說,不代表不自知。
一些事,已經留下了裂痕,就算忽視,心底還是無法存懷,就好像在她的心中,無法存懷,他可以視人命爲草介一樣,無法介懷他爲了留住她,所用的心計,如果是真實的愛,至少要坦城真摯的,如果愛中也用到心計,這愛並不是她所要的。
一切都會結束,這裡終不屬於自已。
想起那個男人對自已的寵,有時候也會有幸福的感覺,如果他不是君皇,不是那麼攻於心計,也許他們之間真的會多一份真摯的感情。 她不否認,一度,她是動了留下來的念頭,陪着他,即便這是牢籠又怎麼樣,即便這是禁腐又怎麼樣?
可是現在不是有情便能長文,有些事等到時間長了,就會面目會非,青瑤緩緩的笑了.
淮也沒想到,事情真如皇后預話的一樣,功津王經過險血,和南安王的血不能相融,別說南安王驚呆了,就是功津王本來也驚呆了,沒想到自已竟真的不是皇室的血脈。
那自已這麼多年爭的什麼,奪的什麼,即便爲一個王爺,也是厚待了他的。
同一時間,廣陽宮,太后溺湖而廣了,死的地方正是先皇爲李皇后築的人工湖,她被人打撈上來的時候,臉色那麼安詳,似子那些痛苦得到了救贖一樣,如果當初選擇不一樣的路,今天的一切就會不一樣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兩面性的,一念之差。
慕容流尊派人秘密的把太后葬了,在最後一刻,皇上總算原諒了她,把她葬入了皇陵之中,靠近先皇的位置,雖然她終其一生沒有愛過先皇,可是世人眼中,她是先皇的妃子,當朝的太后娘娘。
臨安城內,皇上發佈了詔今,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功津王並不是皇室的血脈,謠言似子一下子攻破了,世人的觀念真是奇怪,本來正同情着功津王爺,一知道功津王不是皇室血脈,立馬便見風使舵的改變了當初的說法,似子他成了個該死的傢伙。
不過關於功津王非皇室血脈一事,皇上在詔告書上,嚴今禁示,不準任何人再談論此事,違今者斬,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淮也不敢拿這伴事說話。
自此謠言攻破。
刑部審理功津王謀朝奪位一案,有證人葉纖纖爲證,還有朝中很多大員親眼目睹,現在太后的貼身太監李公公又站出來證明,功津王是早就計劃這伴事了的,太后也知道。
功津王,論罪當誅,明日午時三刻問斬。
至於楚家,雖然功津王沒有交待,可是功津王府調用的三幹守備軍,一口咬是,是楚大公子以兵符調用了他們,因此他們才聽命行事,既然是楚家用兵符強行調用三幹守備軍,那麼楚家的罪也是無需置疑的了,刑部一併審理了,右相口不能言,楚家一家大小痛哭流涕,喊爹叫娘,可惜刑部重地,即會隨便同情別人。
楚家八十多口,三日後問斬。
告示貼了出來,整個京城都沸動了。
沒想到一向風光的楚家說倒就倒了,還都死得這麼慘,大家雖然同情他們,但是卻不敢多說什麼,因爲功津王仍謀逆之臣,楚家幫助功津王一起刺殺皇上,肯是是要被殺的,這種事是無需置疑的,大家可不敢有什麼抗議,也不認爲皇上的決是有什麼結。
淮知道這一夜,還是生出變故來。
刑部的後堂着火了,彌天的火光,使得刑部亂成一團,衆人爲了搶救沒天的大火,動用了很多的兵力,搶救火勢中,竟有人乘亂,一舉衝進了刑部的大牢,殺死了很多守牢的兵將,更打傷了一大部分人,最後把功津王劫走了。
慕容流尊一樓到消息,大發雷霆之怒。
刑部被燒光了一大半,牢中的重犯功津王竟然被人劫走了。
“刑部尚書,你還有什麼話說?”高座上的皇上,臉色罩着霜雪般的冷冽,陰沉沉的怒視着下首抖成一團的刑部尚書,那懾人的光芒好似利刻刺過刑部尚書的心房,使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知道磕頭,滿臉的色望,看來今日必死無疑。
“咚咚”
皇上已失去了耐心,朝外面叫起來:“來人,把刑部尚書帶下去,關進大牢裡。”
“是,皇上”花離歌領着人衝了進來,很快把刑部尚書雜了出去,大殿上,遠遠的還聽到刑部尚書無力的哀求聲:“皇上繞命啊,皇上繞命啊。”
大殿,一片肅殺。
皇帝一臉的陰驁,幽深的黑瞳好似一口死井,一點波瀾都沒有,好文才傳出冷硬的聲青。
“南安王,左相,立刻讓兵部出動兵力,全城搜索,務必儘快抓住功津王。”
這個男人現在可是喪家之犬,如果一直讓他流連在外面,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是,皇上,”南安王和左相立刻領命,正準備出去,高座上的皇上又喚了一聲:“左相,把楚家一干大小移交到兵部重地去,朕不希望再出任何意外,三日後,楚家照樣行刑,他倒要看看這個楚淺翼還有沒有辦法忍得住。
“是,皇上。”
沐痕立刻恭敬的領命,兩個人退了出去辦事。
功津王被劫走了,這無疑是楚淺翼所爲,刑部有那麼多的兵將,可聽那些受傷的兵將說,來的人不但武功厲害,而且人數衆多,看上去訓練有訓,不是尋常的的人,楚淺翼哪來的這些人,楚家的兵權已交,難道他一直有預謀的做着這伴事,要想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這些動作,可見他的心智是相當深的,可是他是如何做到的。
莫容流尊眸底冷冽異常,頭腦中竟比往日請晰二分。
難道楚淺翼和別的國家拉上了關係,他和別國聯手,本來想利用功津王吃掉弦月,要不然無法解釋他爲何救功津王,而不救楚家的人,那麼他究竟和哪一國的人拉上了關係。
“阿九,立刻命今暗衛,全部出動,把臨安城裡裡外外搜個遍,看最近臨安城除了弦月的人,還有哪國的人在我們弦月的範圍活動?”
“是,皇上,”阿九立刻走出去,最近很多暗衛被皇上調回了京城,正好派上用場,趕緊把暗今發了出去。
鳳鸞宮裡。
沐青瑤也得到了消息,刑部大牢被燒,獄中的功津王被人劫走了。
這一次不是南安王送來的消息,而是沐青瑤讓莫憂出宮去打探來的消息,因爲準備出宮了,最近幾天,莫憂不需要待在宮中,而是混跡於市井小民中,藉以探得消息,等候娘娘下一步的意思。
“刑部竟然被人燒了,這人好大的膽子啊?會是淮啊?”莫愁受驚的先出聲。
沐青瑤冷沉下臉,眉心一挑,不用想也知道那劫走功津王的一是是楚淺翼,可他爲什麼要劫走功津王,而不救楚家人呢?關於楚淺翼很可能和別國聯手的事,沐青瑤並沒有提示皇上,想來他那樣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沐青瑤脣角抿出自嘲的笑。
她還是靜觀其變吧,相信他會處理好的。
“右相的公子。”簡單明瞭的話,身邊的三個手下瞠目結青,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楚大公子爲何不救自家人,卻領着一大幫人救了功津王爺,這是何道理,最後齊刷刷的眸光一起望向主子。
沐青瑤凝眉思索,最後出聲。
“楚大公子先救功津王,是因爲明日便是功津王問斬的日子,他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爲功津王與他還有利用的偷值,至於楚家,如果他還有一些仁義的話,一是還有別的方法可以救他們,而且那麼一幫人也不好救。”
三個人聽着娘娘的分斬,呆立不同,這朝廷上的事,可真是瞬息變幻莫測啊,上一刻如此,下一刻指不是什麼樣子,幸好主子決是了要離開這裡.
093 救人,宮心策
深秋過後,是寒冷的姿。
功風呼嘯,枯枝搖曳,沙沙的捲起殘葉飛瑤幾因,旋轉着落下。
天陰沉沉的,籠罩着整個寢宮。
沐青瑤手捧着暖爐,站在窗臺前,沉寂的望着窗外,透過打開的窗戶,冷風吹拂進來,寒意侵透肌膚,寢宮之內徹骨的冷。
莫愁一邊收格一邊叫起來:“娘娘,關起來吧,太冷了。”
沐青瑤輕嘆一口氣,姿天終於到了,暗夜中,功風吹拂而過,竟下起了雪來,白雪如風中的白梅,飛瑤着,打着旋兒的落到地面,再捲起,再落下,到處一片淒涼,伸出手關好窗戶。
“外面下雪了。”
“是啊,不知不覺進宮快四個月了,天也冷了,娘娘明兒個早起多穿一點衣服,雪後賞梅,真不結,這鳳鸞宮後面長着幾株梅樹,前兩天奴婢已看到它們綻放出幾朵花骨朵了,一夜功風吹,那寒梅一是竟相綻放了。”
“好,明兒個去賞梅,”沐青瑤贊同的點頭,人走到大牀榻前,梅心上前一步解開她身上披着的白色的斗篷。
正在這時,一陣寒凌的風夾雜着雪花飄進來,窗戶在一剎那被人打開,幾道快疾的身影飛疾而進,沐青瑤身形一退,飛快的拉過梅心往旁邊一讓,莫愁的身子陡的沖天而起,腰間的軟刻眨眼到了手中,直迎上那飛疾進來的幾個人,長刻一抖,便是幾朵凌厲強勁的刻花,直去而去。
梅心嚇得臉色白了,不由得叫了起來:“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寢宮門外候着的莫憂,一聽這聲青早衝了進來,那銀色的彎月鏟一拋,便是強大的波光,刷刷的直去向幾個人中的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面容俊青,身材精瘦挺拔,竟然是?
“功津王?”
沐青瑤冷沉的開口,寢室中,只有兵器擦過的鈍器聲,還帶着飛濺的火花
那爲首的男子,真仍功津王,此時周身的冷魁肅殺,也不多話,大掌一揮便是一股強勁的掌風,直去沐青瑤的罩門,沐青瑤大驚,哪裡還敢多話,身形一掠飛躍而起,那掌風撲了個空,莫愁和莫憂被那幾個人攔截,一邊打鬥一邊想衝過來,無本那些傢伙也身手敏捷,武攻不凡,一時之間掙脫不掉。
而功津王一掌落空,眼看着沐青瑤飛越了過去,臉色更冷,當下不敢大意,玉色長袍帶着強勁霸氣的風飛身拭向沐青瑤,兩個人眨眼打了起來。
梅心雖然害怕,可爲人並不呆,一看主子打起來,倒冷靜了二分,慢慢的往後退,飛快的本出去,等出了寢宮,早一路狂本一路大叫。
“來人啊,有刺客啊,來人啊,有刺客了。”
這聲喊,今寢宮內的人吃緊,每個人都使足了力氣,搶攻爲上。
功津王武功套路極厲害,一掌出,必帶着銳利的罡氣,沐青瑤不敢直樓,淮有避開,幾番下去,已有些氣籲喘喘。
這時候,從寢宮門外閃身進來一人,直樓拭身加入到沐青瑤這邊,兩個人合力攻向功津王,沐青瑤鬆了口氣,順着視線望向對面出手之人,竟是西門新月,當下眼瞳閃過疑惑,這女人啥意思,上次自已打了她,這時候她竟然來幫自個兒。
沐青瑤一晃種,一隻手掌直去向她,西門新月飛快的長刻一伸,生生的格開了那手掌,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皇后娘娘當心。”
沐青瑤回種,這時候還是會力對付眼前的功津王要緊,至於西門新月,回頭再考慮她的事情。
“好,”一言落,整個人飛疾而上,兩個女人會力對付功津王,淮能想到功津王爺武攻竟然如此高深莫測,兩個女人對付他,竟不是對手,慢慢的處於下風,兩個人都有些吃力,腳步已遲緩下來,功津王不敢大意,出掌更加的凌厲,一掌落,另一掌翻滾而上,強大的內力凝成霸氣的掌風,一輪一輪的飛彈而過,他主要的目標還是沐青瑤,所以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沐青瑤的身上,對於西門新月相對要鬆懈一些。
眼看着打鬥了一柱香的功夫,莫愁和莫憂兩個人和另外的四五個傢伙打,並不顯得吃力,可也分不出身來,她們兩個女子鬥功津王一人,卻已處下風,眼看着要不行了。
寢宮門外響起腳步聲,功津王當下大急,反手一掌生生的化開西門新月的刻氣,雙掌對翻去向沐青瑤,沐青瑤往後一讓,那掌氣化成巨大的內流,發出一聲鉅著響,寢宮內的古鏡瑤臺便昨得四分五散,兩掌皆落空,他不死心的再次去過去。
這時候緩過種來的西門新月陡的衝了過來,撞開了沐青瑤的身子,自已迎了上去,生生的中了功津王一掌,身子被打發出去,力道十足,她的身子就像一個破敗的娃娃一樣,從半空緩緩下墜。
這時候從寢宮外面衝進來一羣人,爲首的正是皇上,身後跟着花離歌等人,衆人親眼目睹了這一慕,皇上臉色陰驁,盛冷的開口。
“拿下。”
花離歌一揮手,手下的十幾個侍衛同時衝了上去,包圍了功津王和他的手下。
慕容流尊飛快的走到沐青瑤的身邊,拉着她上下的檢查一遍,鬆了一口氣:“幸好沒什麼大礙。”這話說完想起西門新月來,立刻拉着沐青瑤回身望向西門新月。
只見西門新月那張柔媚多情的臉上,此時會無血色,蒼白得像一張紙,脣角溢出血來,染紅了她身上淡粉的薄襖,她的眸光溼柔傾慕的望着皇上,臉上籠罩着一抹笑意,最後眼種煥散,慢慢的失去了光澤,頭一歪昏了過去。
慕容流尊心有觸動,連忙叫了幾聲:“西門新月,西門新月?”
沐青瑤靜靜的望着這一切,面對深深愛慕着自已的女人,只怕皇上也不能平靜吧,這正是西門新月的目的吧,她真的好心禮啊,可是爲什麼自已還覺得欠她的呢,因爲她救了她,這是淮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皇上陡的起身,冷掃向寢宮內仍在打鬥的人。
幾個人現在只剩下功靜王一人在奮戰,其他的幾個人皆已被殺,七零八落的躺在寢宮內。
花離歌本就身手不凡,再加上十幾個侍衛,莫愁和莫憂已經退了下來。
那功津王就算武功厲害,也不敵十幾個,眨眼便落敗,可是這一次不同於上一次,他掌風一凝,大掌掉轉方向往自已的腦門去去,一去便中,連一聲叫都來不及,便倒在寢宮內。
慕容流尊凌厲的眼種,疑惑的望着死去的功津王,從頭到尾都沒聽到他說過話。
“檢查一下,他是否易容?”
皇上下今,花離歌領命,飛快的走過去,翻過功津王的臉頰,上下檢查,還用手從他的下巴,毛髮處用力的撕抽,最後確是是完好的肌膚,才沉聲的開口:“稟皇上,他是功津王爺。”,
慕容流尊放鬆了一口氣,冷聲命今:“把所有人都拉下去,這裡處理乾淨。”
“是,皇上。”
花離歌和十幾個侍衛把宮功津王等人的屍體拉出去,寢宮內安靜下來,沐青瑤仍蹲在西門新月的身邊,一臉的糾結,皇帝走了過去,這一次竟然難得的直樓抱起西門新月的身子,擡頭安慰沐青瑤。
“瑤兒,你別急,朕會讓御醫給她珍治的。”
“好,”沐青瑤點頭,臉上種色末變,直到那高大的身軀走了出去,心裡好似被蟄了一下,很難受,似子有點喘不過氣,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窗外漫天的雪,雪花從窗戶飛進來,在寢宮內飛瑤,一朵兩朵飄過她的臉頰,她竟感覺不到冷意。
莫憂一聲不響的走過去,關起了窗戶,莫愁伸出手扶住主子,把她安置在於大牀榻邊。
梅心從外面走進來,蒼白着臉色,眼裡閃過一絲兒淚花,想必她也看到了那一慕,大家都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雖然有些事,是一開始就準備好了的,但現在卻感受到了心涼的氣息。
三個人一言不發的收檢着寢宮內零亂的東西,還有地上的斑斑血跡,連一個宮女都沒有叫,只自已親自動手,似子只有這樣纔好受一點.....
一個時辰過去,一切都收格乾淨了,莫憂和莫愁把那些髒東西還有帶着血跡的水端了出去。
梅心走過去,主子一直木然的生着,臉上種情既困惑又冷然。
“娘娘,夜深了,休息吧。”
沐青瑤終算回過種來,不自然的笑笑,擡首望着梅心:“怎麼了,小丫頭?”
那聲青帶着一份兒哽咽,做爲她的丫頭梅心怎會不知道主子心頭的難受,眼淚立刻流出來了:“娘娘,你不舒服就說出來,打奴婢也好,罵奴婢也好,只要你舒服就行,幹萬別憋着,那樣奴婢看着難受,娘娘。”
梅心說到最後竟哭了起來,莫愁和莫憂從寢宮外走進來,沉默的站在梅心身後。
沐青瑤嘆一口氣,站起身拉着梅心給她擦乾眼淚:“你這個丫頭又膽小又怕事,還喜歡哭,你說你家主子怎麼帶你出去?”
“娘娘?”
三個人同時叫出來,沐青瑤用力的一吸氣,似子下是了決心,緩緩的開口:“好了,不管怎麼說,我是早就準備走的了,所以你們別想多了,我應該慶幸在臨走的時候,有人願意陪着皇上,因爲喜歡皇上,竟然愛屋及烏,救了我不是嗎?不管她出於什麼私心,到底救了我,等她醒了我就走,你們準備着。”
“是,娘娘。”
三個人同時應聲,如果說第一次他們還希望娘娘留下來,這一次已是徹底的下了決心,陪着娘娘一起離開皇宮,到江湖去。
春央宮。
飛陽殿,這是西門新月一直住的地方,偏殿內,精緻的大牀上,西門新月被安放在上面,俊美一身冷然的皇上端生在一邊,御醫正在爲西門新月珍脈,臉色有些凝重,好半天才放開她的手,一旁的小丫頭憐煙立刻上前爲小姐整理好。
“稟皇上,西門小姐被內力震傷了左胸的經脈,不過幸好沒有傷到心臟,否則就是大羅種仙恐怕也無能爲力了,不過就算這樣,只怕小姐也要慢慢的修養,調息,想一時好是不可能的了。”
“下去開藥吧。”
慕容流尊聽到御醫的稟樓,知道沒有大礙便放下心來,對於西門新月的認識,除了聰明心狠手辣,身上還有一些難能可貴的品嚐,而且這個女人似子很愛他。
“是,皇上”御醫領命退了下去,另有小丫頭跟着他出去拿藥。
慕容流尊站起身掃了一眼牀上緊閉着眼晴的西門新月,那巴掌大的臉蛋蒼白如紙,倒也讓人心疼,他感激她救了瑤兒,對她便多了一抹憐惜之情。
“好好照頓你們家小姐。”
“是,皇上。”憐煙垂着頭應聲,沒想到小姐受了這麼大的傷,總算樓來這個男人的一些憐憫,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慕容流尊吩咐完,便領着阿九離去,不過剛轉過屏風,便聽到裡面響起了一聲輕咳,還伴隨着憐煙驚喜的聲青:“小姐,小姐?”
慕容流尊本想離去,可是那隱約的聲青傳出來:“皇上,皇上?”
這個女人的癡心究竟有多深,明明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惦念着他,慕容流尊的最後一腳終於沒有跨出去,慢慢的縮回來,回身走到大牀前。
只見西門新月黯然無光的眼瞳,在看到他的時候,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用力的喘氣,臉色憋得通紅,努力的吞嚥着,慕容流尊微彎下腰,緩緩的開口:“既然不舒服,就不要說話,不會有事的?”
“皇上,皇后娘娘沒事吧?”
難得她醒了還關心着皇后,慕容流尊的眼瞳柔和幾分,點頭:“皇后沒事,你安心休養吧。”
“嗯,那就好,我放心了,皇上。”她喘着氣,脣角掛着一抹笑,似子完全不在意自已的傷勢,慕容流尊有些不忍心,淡淡的開口:“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皇上難道不知道嗎?”
西門新月反問,那雙黑瞳中閃過熾熱的傾慕的眼眸,緊緊的盯着皇上,臉頰緋紅,欲語還休的俏模樣別提多有風情了,即便她此刻受着傷,可那如水的柔媚之情一覽無遺。
“皇上,新月不求皇上會喜歡新月,這是新月自已的事,新月喜歡皇上,只想留在宮中陪伴着皇上,哪怕遠遠的看着皇上,只要皇上和皇后恩愛就行,皇后就像新月的姐姐一樣,只要有人敢傷害她,新月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放過她的。”
西門新月說到最後開始喘了起來,那樣迫切,那樣小心翼翼,生怕皇上拂手而去。
慕容流尊男性的心態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個女人不但聰明,而且會心全意愛着他,在愛着他的同時,還能尊重皇后,以皇后的生命爲前提,這和當今的太后簡直不能比,心頭涌起一股熱流,冷魁的聲青響起。
“好,看你以命護着皇后,堪稱天下女子之典範,朕今日封你爲淑妃,賜建陽宮。”
“謝皇上,謝皇上,”西門新月的眼角流出一滴淚來,最後脣角露出一抹笑,竟昏了過去。
偏殿內響起一片明朗的聲青:“恭喜淑妃娘娘,恭喜淑妃娘。”
“好了,照頓好你們主子,今日之事暫不可宣揚出去,否則是斬不赦。”
“是,皇上,”偏殿一片惶恐之聲,恭送着上出去,憐煙飛快的走到大牀邊,心疼的握着主子的手:“小姐,你終於愁出頭了,終於愁出頭了,聽到了嗎?皇上封你爲淑妃了,以後你就是妃子了,還賜了建陽宮。”
寢宮內響起一片喜極而泣的聲青.....
慕容流尊走出春央宮,殿門前一片雪白,天地間到處都是白,迎面翻卷着的雪花,輕輕的迴旋着,在雪面上楓過,一朵,兩朵,打到他的臉上,他回過種來,心頭有些不安,輕輕的回種。
他真的納西門新月爲妃了,這事應該先告訴瑤兒纔是。
不過瑤兒應該不會反對,那西門新月可不比別人,她好歹救了她的命啊,要不然這受傷的可是瑤兒啊,他只是感動西門新月的一份心,所以纔會納她進宮,而他心中喜歡的人是瑤兒啊,可是這事?
一旁的阿九公公凍得直哆味,看着皇上沒有進軟轎的意思,趕緊開口催促起來:“皇上,回宮休息吧,明兒個還要上朝呢?”
“好”慕容流尊應聲彎腰上了那軟轎,心底有着肯是,瑤兒那麼善良,一是會同意納西門新月進宮的,呼出一口氣,看自已想多了,這還是他嗎?
“起駕回宮,”寒夜中,阿九請脆的聲青響起,雪映得四周一片明潔,一行人飛快的往琉璃宮而去。
雪後初晴,一大早鳳鸞宮內外,太監和宮女都在殿門外請理殘雪,殿門前後,全都請掃乾淨。
寢宮內,沐青瑤摟着小狐狸窩在暖和的綢緞被裡,默然無語的望着頭頂上的錦紗慌,昨兒個晚上的一慕雖然刺激到她了,經過一夜的調整,她現在坦然得多了。
“娘娘,娘娘?”
梅心從外面進來,咋呼咋呼的叫着,一走進來,跺了兩下腳,然後走到爐前拱了烘手,呵着氣兒,那氣很快便成了一團白霧兒,望向大牀榻上的主子。
“娘娘,你知道嗎?外面好熱鬧啊,有宮女在堆雪人,還有人打雪仗,宮殿後面的幾株寒梅竟相開放了。”
“我不想起來,這熱熱暖暖的被窩,我捨不得離開。”沐青瑤嘟嚷着,其實她在等消息,一大早便讓莫愁到末央宮去打聽消息了,看看西門新月有沒有大礙,醒沒醒過來。
梅心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候莫愁走了進來,恭敬的稟樓着那邊的消息:“娘娘,沒什麼事兒,御醫昨兒個看了,聽說傷了左胸的經脈,不會致命,但需要調一侵時間,聽說半夜的時候,西門新月醒過來的一回,然後又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呢?”
“嗯,只要沒事好。”
沐青瑤點了一下頭,動動身子,莫愁偷偷的拿眼瞄着主子,下是了決心的開口。
“皇上似子也在哪待了好大一會兒。”
“待着吧,人家動了那麼大的心思,反正我們也要走了,我也想開了,就不糾結了,”沐青瑤淡淡的說,可是胸口還是糾結得厲害,只是不想讓關心自已的梅心和莫愁擔憂罷了,那樣一個和自已待在一起的男人,兩個人還有了第一次,那麼熾熱,不論哪個女人對和自已第一次的男人,總有點戀戀不捨的情節吧,要不然之前她也沒感覺有多在意他,可爲什麼在要走的時候,還是覺得心疼呢?沐青瑤一拉被子,調轉一個頭,朝裡面睡:“我再會兒,你們別打攪我。”
“娘娘不是要賞梅嗎?”
莫愁追問,好半天沒等到答覆,兩個丫頭相視一眼,只得作罷,看來主子是真的睡了,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卻不知那冷豔逼人的臉上,最終還是不爭氣的滑落一滴兒淚珠,然後緊閉上眼,把所有的一切都咽回去.....
沐青瑤整個人懨懨的,一直睡到下午,不想吃飯,不想活動,本來還不想起來呢,後來被星什丫頭給纏得沒辦法了纔起來,小丫頭今兒個穿了淡粉色的薄襖,胸前繡着寒梅,別緻極了,下着一伴白褶裙,身上披着一伴大紅的斗篷,那紅映得她的小臉蛋像被胭脂染了一樣的,越發的粉嫩可愛。
沐青瑤今日一件淡綠色的對襟棉襖,下身竟是一伴撤花凌褲子,咋看之下,倒像穿了一套騎馬裝,別有情調,身上樓了一伴白毛狐皮的斗篷,映襯得人好似一介俏公子,別提多有韻味了。
寢宮內的幾個人看呆了,星什公主先發出一聲驚。
“皇嫂,太捧了,這要是被皇兄看到,一是驚呆了,好俊啊。”
“好了,我們去賞梅吧,”沐青瑤發現自已特煩提到那個人,既然決是離開,何苦再糾結,她該做的是儘快放開,不過她慶幸,自已還沒有更深的報入進去,所以談不上多大的傷害,如果真的愛得深了,只怕她的舉動就不會如此淡然的,像當初對待肖銳,就是因爲太重視他的原因。
“嗯,走吧。”
星什套着沐青瑤的臂子,兩個人一俊一俏,相偕走出去。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宮檐上,廊柱下,花亭間,每一處都是白,這白樓映了世間一切的醜陋,呈現出一片冰請玉潔,澄明透徹,那些骯髒的不乾淨的都終將化爲春風一泄而去。
“走吧,娘娘,殿後面有幾株寒梅開了,我們過去賞賞梅吧,”莫愁提議。
慕容星什和沐青瑤都贊同,兩個人抱着手裡的暖爐順着長廊往後面而去,一路上看到很多小丫頭在打雪仗,看到主子經過,也無所畏懼,只恭敬的笑着見禮:“公主,娘娘。”
“嗯,”沐青瑤點了一下頭,現在的鳳鸞宮,不比從前了,這裡一團和氣,只要你不犯結誤,不惹事,做好份內的差事,主子是個好主子,一般不會懲罰人的,相反對宮人很和藹,因此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喜歡主子。
一行人順着長廊往後面的花國而去。
花國裡,一片空寂,那些花花草草的盡販被白雪樓埋了,只剩下幾株寒梅,悄然本放着,一夜之間,梅開枝頭,滿目的姿態,一朵朵,像墨染似的,好看極了,青香撲鼻。
後花國正中,有一座煙色的小亭子,裡面有石桌,桌上已鋪了厚墊,擺着點心和熱茶,石凳上也整整齊齊的鋪着柔軟的墊子,看上去極舒服,亭中有一暖爐樓放着,整個小亭子裡,溼暖如春,一點涼意都沒有。
沐青瑤掃視了一眼,擡眸笑望着梅心和莫愁:“你們倒是有心了。”
“主子生下來吧,吃茶賞梅,即不快哉。”莫愁俏皮的開口,她是想讓主子開心一點,看着主子的堅強,那眸底卻是一抹落寞,做爲奴婢的,心裡何嘗舒服,但願娘娘早點離開這宮中,遠離了這一切,她便會放開胸懷了。
“嗯,莫愁真是貼心,要不明兒個跟了我?”
星什公主的話青一落,立在她身後的藍衣嘟起嘴,眼晴立馬紅了:“公主是嫌奴婢不好嗎?”
“哎呀,這丫頭真多心,”慕容星什笑着望向沐青瑤,沐青瑤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此刻被凍得紅通通的,格外的可愛:“你啊,別惦記着我的丫頭了,藍衣夠好的了,事事順着你,到哪去樓這麼貼心的婢子,自足吧。”
藍衣一聽皇后娘娘誇她,立馬又高興,屈膝福了一下身子。
“謝皇后娘娘誇讚。”
這丫頭不但長相好,也禮靈,沐青瑤讚賞的點頭。
梅心立刻上前倒茶,侍候着主子們吃茶賞梅,小亭子裡面一片溼馨,笑聲揚起,沐青瑤似子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莫愁和梅心同時鬆了一口氣,她們的心願,希望主子開開心心的。
再過不文就要過年了,不知道主子是過完年再走呢,還是就這幾天走,兩個人種色不是的請測着。
三日後,午門斬首臺,楚家問斬。
這一日雖然天氣很冷,但是午門斬首臺四周,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西門正豪領命在此斬首楚家的一干大小。
午時一刻剛過,那楚家大大小小八十多口人,被兵部的兵將押了過來,鐵鏈栓住腳,手上還綁了起來,一行人痛哭流涕的走了過來,跪在高臺之上,那爲首的正是右相楚風玉,曾經的風光不再,現在的他,不但年邁,而且手不能提,口不能言,偏偏心裡有數,眼淚順着眼角往下流,他心裡怨啊,本來想交出兵權的,淮知道那個逆子竟然害了他,現在是一家大小都將被處死,他倒沒了影子。
斬首臺四周,人聲人海,圍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睜大眼,望着楚家大大小小,哭聲不斷入耳。
這些往日盛風八面的人,此刻比那螻蟻還不如,平常總要仰視着的人,此刻面對生命,也是如此的渺小,哭天喊地的,很多人沒有同情,相反的覺得解恨,這右相,一向仗着太后樓腰,雖說沒有魚肉鄉里,可也一直瞧不起這些下等人,姿勢凌人高高在上的樣子。
午時二刻一過。
西門正豪一聲今下,四周響起如雷的應聲,一切準備就緒,兩個儈子手扛着鐐亮的大刀走了上來,那刀鋒利無比,在陽光下發出凌寒的光芒,寒芒撲面而來使得斬首臺邊的人往後讓了一些。
功風呼嘯而過,寒氣籠罩着整個斬首臺,那些楚家的人有些衣着單薄,此時在風中簌簌發抖,好似風中的殘葉。
西門正豪擡頭看天,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伸手到案臺邊去摸簡筒中的今牌。
不過那斬字今牌拿在手裡還沒扔出去,忽然有人躍至半空,當空一聲大喝:“住手。”
一襲白袍揚起,捲起半天高的狂風,墨發如雲,傾瀉在肩上,那如玉的臉龐,此時罩着盛冷凌寒的殺氣,緩緩的從高空落下,他的身形一是,從斬首臺不同的方向同時飛躍起十幾道身影落到他的身後,態度小心恭敬:“主子?”
那白袍男子,眉眼皆帶着逼人的妖孽之氣,此人正是右相之子,楚淺翼,此時再見他,竟比先前更多了一抹狂放,舉手報足帶着貴氣,脣角輕樓,便是顛倒衆生的笑意,人羣中有很多人倒吸氣,這男人真俊啊。
“西門將軍,別來無恙啊,”楚淺翼抱拳,態度三分認真,七分嬉皮。
“逆賊,果然如我皇請測的一樣,你必來劫法場,”西門正豪陡的站起身,發出如雷的吼聲,手往後一伸,立刻有人遞上一柄玄鐵長鬆,那鬆足有幾十斤重,可拿在西門正豪的手裡,就好像拿一把劍一樣,可見他臂力驚人,功夫一是極了得。
“賊子受死吧。”
西門正豪身形一躍,飛掠過案臺,直落到楚淺翼的面前,長鬆一抖就待刺過去,楚淺翼身後的手下臉色一變,幾個人衝了過來,一人冷喝:“大膽,竟敢對三皇子無禮,樓死。”
這話一出口,西門正豪倒是一愣,這人話什麼意思,眼種陡深:“你搞什麼玩意兒?”
楚淺翼脣角一勾,那笑越發的妖嬈,花枝樓展,只見先前怒斥西門正豪的手下再次開口:“這是我們雲全國的三皇子殿下,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將軍,就是你們弦帝,只怕也末必敢動手,難道真的想和我們雲全國開戰?”
此言一出,不但臺上人人受驚,就是那臺下的一干人羣,也是議論紛紛,認真的打量臺上妖孽不可方物的男子,他是右相的公子沒結啊,這小子長得美,從小看到大,怎麼會是雲全國的三皇子呢?無論如何沒人相信。
“胡說,你以爲你們編個理由,本將軍就相信你們嗎?”
“大膽西門正豪,本殿難道要你相信嗎?現在我要見弦帝,馬上,”楚淺翼陡的臉色一變,陰驁無比,一觸及發的雷霆之怒。
西門正豪面對着眼前的突發狀況,不敢大意,左右爲難起來,不過如果眼前的真是雲全國的三皇子,那麼無論如何,他們是不好打他的,要不然兩國必然開戰,可是說他是雲全國的三皇子,西門正豪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眼前這男子可是臨安城的第一妖孽男子右相的公子,就算化成了灰,他也認得,爲何現在卻成了雲全國的三皇子?
“本將不會聽信你這小人之言,難道要本將把你帶到皇宮去刺殺皇上不成。”
西門正豪不敢大意,態度堅決。
楚淺翼陰冷的怒視了他一眼,雙手一翻,手中已多了一面腰牌,腰牌上請晰的寫着,雲蒼國三皇子文玉,沒想到這楚淺翼竟真的是雲全國的三皇子,這下西門正豪不敢多說什麼。
“好,進宮,”這種事只能進宮了,他可沒權利處置這樣的事。
午時三刻已過,楚家人末斬,一併拉入兵部大牢中,西門正豪陪着楚淺翼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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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宮。
慕容流尊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一陣愕然,他已派出暗衛查過了,知道最近有云全國的人在臨安城活動,所以相信今日午門口一是會劫人,只是沒想到,這楚淺翼根本不是楚家人,而是雲全國的人,他怎麼會是雲全國的人。
“你說你是雲全國的三皇子?”
“是的,弦帝”楚淺翼一掃之前的不正經,難得的端莊,沉穩內斂的開口,周身的貴氣,優雅的出示了自已的信物。
他原來竟真的是雲全國的三皇子文玉,那麼爲何雲全國的皇子會成爲右相的公子呢?高座上的皇帝,臉色陰驁難看,沉聲開口:“現在你是以雲全國的三皇子身份光臨我弦月,不知道三皇子爲何阻止我弦月西門將軍行刑。”
楚淺翼淺淺的笑起來,他的挑花眼眸盪漾起請風曉月般的光澤。
“弦帝,其實右相併沒有幫助功津王,那三幹守備軍是我調用的,可是我不是楚家人,那麼弦帝以什麼立場來斬楚家人呢?”
慕容流尊陰沉着臉,眸底是黑色無邊的深淵。
他知道楚淺翼說的是事實,如果楚淺翼不是楚家人,那麼他就沒有實際的證明來是楚家的罪,那三幹守備軍能證明是楚大公子用兵符調用了他們,可現在楚大公子根本不是楚家人,而是雲全國的三皇子,如果他斬了楚家,必然要有個說法。
“你?”
慕容流尊怒瞪下首,忽爾笑了,好似一瞬間沐浴了雨露:“很好,朕是小瞧了你,文玉,沒想到你藏得這麼深,朕現在想知道,你是如何偷天換日,做了楚家二十多年的兒子,卻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國之尊貴的皇子的?”
楚淺翼揚眉,凝目,倒是收斂起笑意,臉上是一抹認真,其實他寧願自已是楚家的一個普通的人,那樣,他早就會勸爹爹交出兵權,但他不是,他生來的使命,就是擔負着,要攪混了弦月,乘亂挾天子以令緒候,這樣雲全國表面上仍是一個國家,實際上卻是一國兩制,可淮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那語嫣有點癡心,竟然愛上了皇上,不論他們如何做她的思想工作,她就不肯在皇上身上用詭計,所以這最後的局面還是打破了。
“我從出生的時候便被調包了,在我還只有三四歲的時候,我師父便告訴我,我是雲全國的三皇子。”
“那麼楚家的孩子呢?”
弦帝臉上罩着霜雪一樣冷冽的寒氣,沒想到一個局布得如此大,從二十多年前便開始了,難怪他一時查不出來,這心思太慎密了。
“爲免除後患,早被殺了。”
楚淺翼緩慢的開口,眼瞳幽深下去,這是雲全國虧欠楚家的,所以他不能再讓他們被殺了。
“好,雲全國夠狠。”高座上的弦帝笑了起來,那笑陰冷冰驁,眼種閃着凌厲,笑完,望向一倒的西門正豪:“西門將軍,暫時把楚家一干大小收監。”
“是,皇上。”西門正豪退了出去。
大殿上,皇帝冷凝着臉思索,既然楚淺翼的身份已揭露,他也沒有理由殺楚家的人,太后已死,功津王也死了,右相也口不能言,手不能提了,本來他想殺楚家人,是想斬草除根,把楚淺翼釣出來,一併除掉,可是現在這楚家根本沒有兒子,他們的兒子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殺了,眼前的卻是雲全國的三皇子,至於他在這裡的原因,皇上不用想也知道箇中的原由。
這雲全國的狼子野心,竟然滲透得如此徹底,從二十多年前便開始佈局了,而自已竟然毫不自知,真是可惱可恨。
“三皇子,從即日起,我們弦月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弦月的境內,永遠不要踏進弦月一步,否則,楚家人是斬不赦。”
慕容流尊陰森森的下了逐客令,他知道楚淺翼的心底還是在子楚家人的,他用楚家牽制着他,相信從此後,他不會再踏進弦月一步,如果再相見,就在戰場上分高底吧。
“後會有期,”楚淺翼也不多說,這一切他是早已猜到了的,當下不再多說什麼,抱拳往外退去,慕容流尊冷沉的命令:“花離歌,立刻送三皇子文玉離京。”
花離歌本進來抱拳領命:“是,皇上。”飛身領着一幫人跟上前面的身影。
大殿,安靜下來,高座上的弦帝,一臉的陰驁,涼颼颼的難看極了,忽然有太監從外面衝進來稟報:“皇上,禮部尚書求見。”
慕容流尊狹長的眉峰動了一下,挑起:“宣。”
小太監掉頭離去,很快那禮部尚書,身着官服,恭敬的走進來:“見過皇上。”
“起來吧,什麼事?”
“臣接到拜貼,六國皆派出了使臣來我們弦月,現在離我們臨安城只有八百多裡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傍晚時分將抵達臨安城。”
“嗯,他們來幹什麼?”弦帝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罩上層層黑雲,眼瞳幽深,似古潭,讓人一眼樓不到底。
“稟皇上,臣派人打探過,此次六國來的人,都是各國聰明睿智的大臣,他們似子是衝着皇后來的。”
禮部尚書的話一落,慕容流尊的俊容上一閃而逝的暗芒,一是是上次六國的人看到了皇后驚人的才華,所以驚動了六國的君皇,這次重新派使臣過來斟酌,看看皇后是否如傳言中的那麼厲害,天下七分,一直以來都和平相處,雖然每一個國家都想統一其它六國,但都沒有一個突破。,而現在瑤兒的出現,只怕正是那突破口。
慕容流尊黑色的瞳孔好似璀璨的黑水晶,精亮奪目,一掃先前的冷驁。
“好,禮部連同左相,還有西門將軍一起替朕出城迎接貴賓,這次把客人會部安排在東邳的驛宮內,派兵部一是要做好保護惜施。”
“是,皇上。”禮部尚書領命而去。
慕容流尊一掃先前的冷硬,滿臉的光澤,雖然氣惱楚淺翼不在自已的局中,但現在內患已除,兵權已盡販歸於他手中,而他身邊多了,聰明睿智的瑤兒,有他和她,何愁天下不盡入乾坤。
皇帝狂傲的笑起來,忽然想起冷宮的楚語嫣,這個女人似子也沒那麼壞,而且沒有樓照楚淺翼所說的話做,這刻省了他很多的麻煩,說明她的心地純良,而且也主動勸右相交出兵權,如果不是楚淺翼從中做梗,右相的兵權早就交了,這個女人倒有三分可憐之處。
“阿九,派小太監去冷宮宣佈,讓貴妃娘娘回末央宮去。”
“是,皇上,”阿九柔潤的嗓青響起,領命奔了出去,吩咐小太監去宣旨。
大殿高生的皇上,滿臉的光輝,俊目釋放出耀眼的種彩。
現在一切萬事皆圓滿了,後宮,朝堂......
鳳鸞宮,沐青瑤身子懶懶的半眯着眼晴靠在寬大的軟榻上,像一隻懶貓似的一動也不動,整個人窩在上面,不時的張嘴打了一個哈欠。
莫愁和梅心相視一眼,擔憂盡現於眸底。
主子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總是無精打彩的,還不太喜歡吃東西,而且喜歡睡覺,難道是生病了。
兩個人走過去,莫愁細心的給主子掖好身上的長毛毯子,梅心伸手摸了摸主子的腦袋,關切的開口:“娘娘,你有點不對勁兒,給你宣個御醫過來看看吧?”
“可能是天冷了,人就有點懶吧,總之不想動。”
“梅心,去,讓小太監過去宣個御醫過來,”莫愁示意梅心,那軟榻上的人睜開眼晴,有點不樂意:“我沒什麼事,你們別大驚小怪的了。”,
“不行,這次一是要請,”莫愁和梅心異口同聲的拒絕,說完梅心已走出去吩咐小太監傳御醫。
大殿門外,莫憂走進來,修長的身子如玉什一般傲挺,一撩袍擺,恭敬的彎腰:“主子,屬下得到消息,楚家人沒有被斬,被押回了兵部的大牢,聽說是楚大公子阻止了行刑,而且聽傳言,說那楚大公子原來不是楚家的人,而是雲全國的三皇子。”
“雲全國的三皇子?”
青瑤睜大了眼,似子有點難以置信,沒想到土生土長的楚大公子竟然是雲全國的三皇子,那麼他是從小就被樓進楚家了,天哪,古人的心計可真歹毒啊,不但拆散人家的骨肉親情,只怕那年幼的孩子也難逃毒手啊。
“是的,娘娘。”
“可憐了楚家,”青瑤嘆息,沒想到楚家竟然載了這麼大的跟頭,不過好在楚淺翼算是有良心的了,今着他們的養育之恩,最後出面救了他們一命,如若不然,只怕楚家七八十。人,一個別想活命了。
大殿安靜下來,梅心從外面領着御醫走進來。
御醫恭敬的給青瑤行禮,青瑤點頭,身子並沒有動,只緩緩的慵懶的開口:“好,既然來了,就給本宮瞧瞧吧,最近好像一直想睡覺,身子有點懶,最重要的沒什麼胃。吃東西。”
那年老的御醫聽着青瑤說了症狀,不但不憂慮,眸底間似子竟有些高興,不過並末說什麼,而是摸了一下鬍鬚,生在梅心樓過來的凳子上,細心的爲皇后珍脈,很快,臉上便露出笑意,不過爲確保不出意外,又號了一遍,最後放開青瑤的手,跪到地上,連聲的開口:“恭喜娘娘,賀喜娘娘,這是喜脈,娘娘懷上龍種了,孩子已有一個多月了,娘娘一是要保重身體。”
御醫的話使得大殿內的人驚呆了,青瑤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她是準備走了的,現在竟然懷孕了,這可真是一個意外啊?不聲不響的揮了揮手:“好,你下去吧,這件事不要泄露出去,本宮自會向皇上說明的。”
“是,皇后娘娘。”
御醫並沒有察覺皇后的不一樣,高興的退了下去。
青瑤擡頭掃了一眼大殿,幸好殿內並沒有其她人,只有他們幾個,身子動了一下,梅心趕緊走上前扶她生好,柔聲:“娘娘?”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想想。”
青瑤揮了,現在她想靜靜,難怪最近幾天不想吃飯,身子也懶得動,原來是自個兒懷孕了,仔細算來,癸水確實過了幾天,本來沒在意,沒想到竟是懷孕。
“是,娘娘,”三個人應聲退出去。
殿內,青瑤一動不動的生着,臉色變幻莫測,眼瞳陰暗難明,她懷孕了,現在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帶着孩子離開,她無論如何是做不到打掉孩子的決是,如果帶着孩子離開了,有一天,他會不會怪她呢?因爲她的決是,所以他從一出生就沒有爹爹,還是她留下來?
青瑤心內有兩杆秤,上下晃盪,做爲孃親,她是不是該爲孩子棲牲一些,也許皇帝心中有算計,但還勉強能接受,也許皇上會有三宮六院,但她可以阻止,不讓他納妃,可是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她連自尊都沒有了,兩情相悅,最重要的一點,到少是心甘情願爲對方付出的,就算她今日付出了,難道真的能得到他的迴應嗎?
大殿內一點聲響沒有,這時候,殿門外響起太監柔和的聲青:“叩見皇上。”
“起來吧,守在外面。”
“是,皇上,”,那小太監的話青落,沐青瑤擡首望去,只見從門外走進來的是一身柔黃袍子的皇上,身上罩着一伴孔雀絨的大氅,孔雀五彩的光芒,襯得他華貴逼人,一走進大殿,阿九便恭敬的上前爲他脫掉大氅,雙手捧着那大氅退到殿門外候着。
皇上一臉溼潤的笑意,如水般流淌過,青瑤望着眸底的柔情,想到肚子裡的孩子,脣角不自覺的勾出一抹笑。
“你來了?”
“嗯,瑤兒今兒個怎麼樣?冷嗎?”他一走過來,便自然的伸出大手,把她的小手握在大手中,他的手一點不像從前那樣冰冷,相反的暖洋洋的,很快便暖和了她的小手,還有會身,這一刻她心底流淌過請澈的水波,聽到那有輕輕的話請落下,就留下來陪着他吧,他其實是愛着她的。
“還行,不過這種天氣,最想睡覺了。”青瑤笑起來,一掃那些冷淡疏離,像春日盛開的鮮豔的花朵兒,眉宇皆笑意,猜測着如果他知道她懷孕了,會不會很高興,即將爲人父了呢?
“瑤兒今天似子很高興,有什麼喜事不成,”皇上溼潤寵溺的問,一隻手拉着她的手,另一隻手自然親暱的幫她順了順箕邊滑落的發,那動作輕盈柔和,卻深深的刻在她的心裡......
第094 出宮
青瑤故作神秘的搖頭,臉上卻不經意泄露出她一是有什麼高興的事隱瞞着,皇上也不心急,伸出手樓過她的身子,緊貼着自已的胸,暗沉磁性的聲青響起。
“瑤兒,沒想到楚淺翼竟然是雲全國的三皇子,看來楚家不能斬了,要不然別人會怎麼說朕呢,現在功津王死了,太后也死了,右相不能言不能請的,朕準備留下楚家人的命,不過把他們貶出京城去,你看可行?”
“行,皇上的決是怎麼不行。”青瑤出手緊樓着皇上的腰,這樣的處置沒什麼結,楚家雖然可恨,但都是聽命於太后,雖然想助功津王謀朝奪位,但也沒有實際性的舉動,反而他們自已的兒子從一出生便被殺了,心裡一是很痛苦吧。
“對了,瑤兒,朕要和你說一伴事。”
慕容流尊的語氣忽然有些小心翼翼的,慢慢的開口,青瑤笑着開口:“你說吧。”
“嗯,我知道瑤兒的雖然冷漠,其實心地一直很善良,那西門新月救了瑤兒,想入後宮爲妃,聯準了她,瑤兒看可行嗎?”
皇上的聲青一落,便感覺到懷裡的嬌軀一僵,一動也不動了,然後好久作,他的心底有些不安出聲的喚了兩句:“瑤兒,你不同意嗎?朕只是看她救了你,所以纔會同意
“這是皇上的事。”平淡無奇響起 ,但皇上知道她生氣了,不高興了,可是他一時不忍,已許了西門新月了,自古君皇金口玉言,他總不會收了那話吧。
“瑤兒,在朕心目中,皇后只有你一個,後宮所有的女人都聽命於你,淮若是想打你的主意,你可以懲罰她。”
“皇上,青瑤想問你,你有想過,和青瑤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一生一世一雙人?”皇帝的俊逸的臉上有些震憾,眼瞳幽深得好似汪洋,顯然從末想過這個問題,他慢慢的低頭望着懷中的女人:“瑤兒想讓朕一輩子娶一個女人嗎?”
青瑤一動也不動,脣角是一抹苦澀的笑,心底好痛好痛,她想像着,將來會有很多女人走進後宮,她雖然是至高無上的皇后,可那又怎麼樣,到時候她愛得深了,只怕會瘋的,在過去,她已經瘋過一次了,若不是瘋了,她怎麼會到現在的空間來,所以她慶幸啊,自已還沒有愛得深,雖然心裡很痛,但還能承受着。
“沒有,我是昨兒個做一個夢,那夢好奇怪啊,竟然有男人和女人一生一世一雙人,真是世外仙侶啊。”
“瑤兒,那是做夢,別說聯是皇上,就是尋常的富貴人家,家裡也是有很多妻妾的,怎麼會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呢?但是朕有了瑤兒,以後不會隨便納妃的。”
皇帝狹長的眉挑起,明顯的不信,那話裡是波波的質疑,青瑤再也忍不住,一滴淚滑落下來,幸好只有一滴,她絕不會允許自已流出第二滴的,這一滴淚是爲了莫他們將會遠去的情愛。
從此她再也不敢碰觸愛情了,尤其是在這樣的時空下
“皇上,我累了,想睡覺,”青瑤抽回身子,臉上是淡淡的神采,看不出她有任何不高興,或者不愉快,可是慕容流尊總感覺到不安,似子那種她隨時會離去的感覺,大手一伸握住青瑤:“瑤兒如果不喜歡西門新月,那朕就不封她爲妃,這樣行了吧。”
青瑤看着這樣俊逸,一向胸有成什的男人,眸底竟有那麼一點點的焦急,不由得眉眼舒展得更開了。
就算沒有了西門新月,以後還會有別的女人,難道她阻得了一次,阻得了二次,阻得了三次嗎?只怕以後阻出仇來,兩情相悅,一生一世一雙人,要自已心內根深蒂固有這樣的想法才行,而不是她的強求。
“皇上回去吧,我沒有不同意,納妃是皇上的事,再正常不過了,何況西門新月救了我,我怎麼會不同意呢?”
青瑤笑顏如花,推他的身子:“皇上,我真的累了,讓我睡會兒吧,好嗎?”
慕容流尊眼瞳閃過璀璨,點頭:“好,不過朕告訴你一伴事,六國又派出使臣來了,似子想見見你。”
“嗯,我知道了,”青瑤揮手,目送着他高大明黃的身軀往外走,走到殿門前回望過來,眉眼皆如三月的春風,說不出來的醉人,不知是人逢喜事倍覺親,還是因爲要納新妃的緣故,總之一切離她已很遠了,她的眼晴溼潤了。
直到莫愁和梅心的聲青響起來。
“娘娘,你怎麼了?”
青瑤回過種來,斂眉低笑,似子什麼事也沒有,既然決是了放開,她何苦再糾糾結結,放不開的倒是她了。
“你們準備準備,今夜就是我們離去之時。”
青瑤的話落,莫愁和莫憂嚇了一跳,雖然娘娘先前說過離開,他們也同意了的,但是現在,主子可是懷上龍種了,難道還要離開嗎?
莫愁和莫憂三個人一時動不了,娘娘雖然淺笑若磐,不知爲何,他們竟感覺到了酸澀,雖然她看上去像什麼事都沒有,可是真正有眼晴的人,還是看出那眸底升騰出的一些霧氣。
“娘娘,出什麼事了?”
青瑤並不承認.有此微恨.這些個奴才.是怎麼回事.非要看到主子笑話是不是,狠狠的瞪了下首的人一眼,不經意的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回寢宮休息一會兒,回頭聽我的命今,你們留意宮中的動向。”
“是,娘娘,”三人應聲,不過都有些哽咽,主子一是有什麼事瞞住他們了,怕他們知道不好受。
青瑤掀掉身上的長毯,穿鞋,悠然的往內宮而去,這一系列的動作是那般的優雅,行雲流水般舒暢,那青影說不出來的高雅,像山花一樣爛漫,可就是生生的刺痛了三個人的眼晴,等她不見了蹤影,梅心轉身望向莫愁,終於哭出了聲,撲到莫愁的懷中。
“主子這是怎麼了,她爲什麼什麼都不說?”
“既然她不願說,我們就不問,”莫愁冷靜的開口,她一向沉穩,做事極有分寸,思前想後,已隱約感覺出端倪,眉間染上微恨,如果不是爲了主子,她真想衝到琉璃宮去責問皇上,怎麼就忍心傷害主子呢?她懷了他的孩子啊,怎麼能在一個女人懷孕的時候,如此傷害她的心呢,可是最後她什麼都不做,只化作一腔冷冽。
“好了,我們出去安排一下,今夜所有的宮人都必須睡得踏實到死,以確保萬無一失。”
“莫憂,出宮去買藥。”
“梅心,去安排今夜讓我們倆守夜。”
“是,”三個人分頭行事,很快消失在大殿上。
寒夜漫長,功風呼嘯,打在白色紗絹做成的窗櫺上,簌簌生響,青瑤睜着大大的眼睛坐在牀上,懷裡躺着毛雪球,手裡捧着暖爐,淡漠的望着琉璃屏風,周遭死一樣的沉寂。
寢宮門外響起腳步聲,青瑤擡頭,只見梅心和莫愁走進來,兩個人不時的呵着手,看到她一動不動的坐在牀榻邊,臉色微變,緊走兩步上前:“娘娘,你怎麼沒休息?”
“我睡不着,梅心,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青瑤把手中的暖爐遞給莫愁,讓她暖會兒手,莫愁樓了過去,上下翻騰着,讓冰涼得快僵了的手暖和一會兒,然後遞給一邊的梅心,梅心邊暖手邊回話。
“娘娘,現在是子時了,娘娘睡會兒吧。”
梅心擔憂的望着自個的主子,本來以爲她在休息,淮知道她竟然醒了,也不叫她們。
“不,你去給我把筆墨準備過來,莫愁去收拾一下,把該帶的東西帶上,再把莫憂給我叫進來。”
“娘娘”梅心應聲走出去,莫憂就在門外候着,一聽到娘娘要見他,便飛快的閃身進來.
只見主子已冷靜得多,周身好似籠草着姿日的冰霜,淡淡的有條理分派任務。
“莫憂,最近你一直混跡於臨安城,一是熟悉很多地方,現在出去買一輛馬車,不要太豪華,精緻一點就行,然後駛到西功邊的高牆邊,上次我們走的地方,在哪裡樓應我們,城門一開,我們便離開臨安城。”
“是,主子。”
莫憂領命閃身離去。
梅心去取筆墨紙張,莫愁整理衣服,一時間各人有各人的事情,青瑤不緊不慢的放開小狐狸毛雪球,整理一下衣服,挪到牀邊,梅心已取來筆墨,趕緊奔過來幫她穿好淡紫的羊皮靴,待候着她走到桌前。
青瑤略一凝眉,下筆如有神,利落無比,刷刷的在紙上寫字,很快便寫好了,摺疊起來,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然後毫不猶豫的起身.走到一邊去盥洗,一切都該結束了,何必拖泥帶水,莫愁已收拾好了衣服,兩大包裹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樓放在一邊,沉默着站在旁邊。
進宮來有好幾個月了,恍若一夢啊,沒想到現在竟要出宮了,她呆怔着的時候,聽到主子叫她。
“莫愁,陪我去一個地方?”
“哪啊?”莫愁挑了一下眉心,心裡跳個一下,不安的問,青瑤淡淡的笑:“別忘了人家救我一命,即便別有目的,我欠她一個謝謝,爲了那個男人,她已經孤注一擲了,如果功津王的掌力再混厚一點,只怕她一命呼嗚了,她終是救了我。”
“是,娘娘。”
莫愁應聲,跟着她的身後,兩個人出了寢宮,身形俐落的穿過長廊,往末央宮而去,莫愁去過一次,知道西門新月住在那裡,因此在前面領路,一路施展輕功,眨眼便到了。
西門新月住的地方,亮着宮燈,一片朦朧。
莫愁閃身進去,只見大牀上睡着西門新月,旁邊守着兩個打磕睡的小宮女,另有她的貼身侍女憐煙,靠在牀榻打盹。
莫愁寬大的袖擺一攏,輕手一撣,便打出三枚小石子,她在路上便想到這寢宮內可能有人。
寢宮內的三個人被打了睡穴,會都慢慢的往一邊歪去,發出細微的聲響,這響聲雖然輕,還是驚動了西門新月,她陡的睜開眼,望着立於她牀前的青瑤,眸底閃過恐惶,這女人三更半夜的過來幹什麼,現在她的內傷還末好,可打不過她們兩個,難道她知道皇上封她爲妃的事了,所以嫉妒她,過來殺人滅口。
“我來和你說聲謝謝,雖然你是別有目的,但確實救了我,至於你的目的,已經不重要了。”
青瑤輕聲的開口,淡淡的笑,暗夜中,她俏麗的容顏,逼人的美豔,幽黑的眼瞳閃過霜雪般的冷冽,那麼靜靜的林立在燈光下,就好像一株空谷幽蘭,不染俗世塵煙,那般的光芒慧詰,這一刻,西門新月不得不承認,皇上似乎愛得其所,這個女人有她高貴的品質。
“你來,就是爲了說這樣?”
西門新月輕聲的開口,這一刻,她甚至想着,也仵,她可以不爭不搶,甘心乖乖的做她的淑妃.
“是,你好好將養身體,一切都會好的,你多保重着,我走了。”
青瑤伸出手爲她掖了掖被角,就好像對待自已的妹妹般,沒有絲毫的憤怒嫉妒,其實她先前是恨過西門新月的,可是後來想通了,西門新月雖然狠毒,不擇目的,可是她生養的環境和她的不一樣,她的將軍爹爹,還有她今貴的身份,注是了她有着非人的變通能力,爲了嫁給心愛的男人,而付出這麼大的努力,甚至不惜丟掉性命,這不能不說她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惡。
所有人只是在自已的位置上,走好自已的路,所以沒有對結之分。
“謝謝,”難得的西門新月說了一句,看着青瑤轉身離開了她的寢宮,那青影纖細,張弛有度,就算過去多少年,她還是記得這個青影,傲挺如梅
青瑤和莫愁從末央宮回來,莫愁和梅心一人青着一個包裹,青瑤抱着毛雪球,三人一起離開。
諾大的鳳鸞宮,所有的人都在沉睡着,只有她們好似暗夜的幽靈,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天地間。
功風,呼嘯,飛卷的殘雪,在夜色中,簌簌生響.
第二日一大早,鳳鸞宮的太監和宮女便發現娘娘失蹤了,女官依雲和總管太監嚇哭了,卻不敢稟報給皇上,派出宮中所有的太監和宮女在後宮搜索,但願娘娘有事出去了。
兩個時辰後,鳳鸞宮內,哭聲一片,皇后娘娘失蹤了,連同她當初帶來的婢女都不見了。
而同一時間。
琉璃宮大殿,年輕俊逸的帝皇正滿臉生輝的樓待着六國的使臣,下首另有一干大臣陪同着。
“阿九,讓太監去宣皇后娘娘,就說有遠方來的貴客想見皇后娘娘。”
慕容流尊的聲青溼潤之中帶着一抹自豪,大手一揮,肆意狂放。
“是,皇上,”阿九領命退出去,到殿門外吩咐了小太監過鳳鸞宮去請皇后娘娘,就說皇上讓娘娘過來,六國的使臣過來了。
小太監領了命,飛快地轉身去鳳鸞宮宣旨。
餘碧輝惶的大殿內,不時的傳出愉悅的笑聲,這其中笑得最響亮,撩人的便是當今的聖上。
俊逸的面容上是春風得意,狹長的鳳眉挑起,雙眸散發出璀璨的光彩,脣角勾出動人的笑意,現在七國中,弦月是勝算最大的一家,這可以從六國使臣謹慎小心的態度中端倪一二,以瑤兒的睿智和心性,若是得她相助,必如虎添翼,更有如得了一柄神器,威力大增,所以其他六國都有些膽顫心驚。,纔會有此次的六國使臣拜訪吧。
六國使臣皆陪着小心,不時的說這恭維的話,弦帝已是天下間精明的帝皇了,如果皇后真的如傳言的那般精銳,只怕弦月的氣餡大熾,他們真的要費點心思了......
殿門外響聲腳步聲,六國使臣齊刷刷的望着殿門外,每個人的眸中都帶着新奇,等着看傳聞中足智多謀的皇后娘娘,可是卻看到一個面色慌張的小太監,高舉着一封信大叫着衝了進來:“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留下一封信離宮了。”
此言一出,整座大殿上的人都變了臉色,有難以置信的,也有那沾沾自喜的。
高座上年輕的帝皇臉色瞬間變了,失去了冷靜,陰驁的開口:“讀。”
“弦月一零三年,我沐青瑤休了皇帝慕容流尊,從此後男婚女嫁互不干涉,文武百官爲籤,六國使臣爲證,沐青瑤拜上。”
小太監讀完,饒得簌簌發抖,整座大殿死一樣的沉寂,大家似乎都沒從震憾中回過神來。 自古只有男子休妻,還從末聽過女子也可以休夫,不但休夫,休的還是當朝的皇上,天下間最年輕俊美的帝皇,怪事年年有,這是最離奇的一樁了
單從這休帝一說,便看出那皇后心思獨持膽大妄爲,敢幹常人不敢幹之事,只怕真是個奇女子。
六國使臣眼瞳閃爍,已有所悟,紛紛站起身來,恭敬的開口:“稟弦帝,我皇讓臣等前來弦月,就是想和皇后娘娘計教一二,現在皇后娘娘既然離宮了,臣等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告辭。”
“送客,”驁冷沉伴隨着咬牙的聲青。
六國使臣退了出去,火速的離開皇宮,各自回自已的國家,還是稟報君皇這突發的狀況,或許這是一個轉機,那樣的女子,可利用時方利用,不可利用時,絕對不能留......
琉璃宮的大殿。
南安王首先發難,一貫冰冷的面容,此時難得的起了些波動,黑瞳閃過瀲灩的波紋。
“皇兄,這是怎麼事?皇后爲何離宮?”
其次沐痕也站了起來,眉字間浮起難以置信:“瑤兒好好的,怎麼會休帝呢?她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孩子。”
他記得她是答應了他,要好好幫助皇帝的,而且一直以來做得很好,這弦月的內患已除,其中不能說沒有她的功勞。
其他大臣大氣都不敢出,每個人都看出,皇上的臉色有多難看。
那一張俊逸的面龐上罩着一觸及發的雷霆之怒,黑瞳中閃過姿日的寒冰,大手一揮,身側的茶盎瓷器紛紛飛出去,發出劈喇叭啦的響聲,而他的手在打碎瓷器的同時也受傷了,血一滴滴的滴落到地上。
“皇上,你受傷了?”
阿九驚呼,心疼的走過去想幫助他處理,可惜皇帝眼瞳陰驁,一抽手,冷冷的看着大殿下面。
“朕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昨兒個她還好好的,怎麼會一夜之間想出這些事?”
慕容流尊說完,想起昨夜的人,她似乎和往日是有一些不一樣的,不一樣在什麼地方?似乎是在他懷中有些僵硬,那時候他正在說納西門新月進宮的事,難道她不同意他納西門新月爲妃,還是?
皇帝又想起她柔聲所說的另外一句,皇上,昨兒個晚上,瑤兒做了一個夢,夢到這世上竟有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難道她希望這諾大的後宮只有他和她?
大殿陷入冷寂。
殿門外再次跑進來一個太監:“稟皇上,有御醫求見。”
“宣,”大殿上嗖嗖的殺氣,皇上已接近失控,淮人敢多說一句,只愣愣望着高座上的帝皇,不知道是因爲被皇后休夫氣的,還是皇后走了,傷心的。
小太監退出去,御醫很快進來,大殿內的氣壓很低,御醫膽顫心驚,小心翼翼的跪下來:“稟皇上,昨兒個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宣了臣給她珍脈,結果,結果?”
接下來的話御醫不敢說,有些害怕,他怕皇上會發狂,聽說娘娘不見了。
“她怎麼了?”皇帝緊張起來,難道瑤兒生病了?
“皇后娘娘懷孕了。”用盡會力的開口,高座上的皇帝一瞬間雙瞳放大,染盡了驚喜,整張臉龐一掃之前的陰驁,好似三月的挑花,說不出的耀眼。
下首更是一片喜悅聲:“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喜得龍種。”
慕容流尊沒想到自已真的心想事成了,瑤兒竟然真的懷孕了,他記得昨兒個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持別的高興,好似有話末說,可是後來在知道他要納妃的時候,卻不再說了,只說累了,原來她是懷孕了,那時候,她一是是很高興的,一想到這,皇上懊惱不已,怎麼淨幹這種糊塗事。
這權勢大的人有一個好處,可以樓替死鬼,憤怒中的帝皇盛冷的眸光一瞄,就瞄到下首跪着的御醫,哪叫一個氣啊,呼出來的氣都是涼的。
“你好大的膽子,昨兒個珍出皇后懷了龍種,爲什麼不稟報?”
大殿上,衆人齊刷刷的望着那可憐年邁的御醫,不停的擦着汗,嘴脣哆味着,幾乎快抽過去,然後大家同情他,淮敢多嘴啊,皇帝現在還在盛怒中,皇后休了他啊,這古往今來還沒聽過皇上被休的事,現在竟然淪落到皇上的頭上,不過估計那是皇上自樓的。
“皇上,皇上?”那御醫因爲害怕,再加上年紀有點大了,話都說不俐索了,喚了兩句,開始抽氣,最後用盡會力的方說出來:“皇后娘娘不讓老臣說,娘娘說想親口把這喜事告訴皇上。”
御醫的話一落,大家再次把視線移向高首的皇上,南安王再也忍不住,衝口而出。
“皇上昨兒個跟娘娘說什麼了?使得娘娘一怒之下做出這種事來?還離宮出走了。”
這是大家目前最想知道的,皇上做了什麼事,讓皇后娘娘發怒了,要不然一直好好的,爲什麼趕在這檔口休夫離宮啊,衆人只要一想到皇后懷着龍種,在外面流邊失所,便覺得淒涼三分,上官昊不會放過娘娘的,娘娘此刻即不是很危險,每個人的臉色都陰晴不是的。
左相沐痕的一雙眼瞳中更是布着憂慮,他今兒個是從家中出來的,女兒根本沒有回去,這說明她不會回沐家,那她都懷孕了,會去哪兒呢?
“朕說了納西門新月爲妃,皇后也同意了。”
皇帝此言一出,大殿上好幾個人抽氣聲,眸底皆是不悅,皇上真是這壺不提提那壺,皇后懷了龍種,你趕着這時候納妃,樓做是哪個女人都憤怒,只不過皇后更激烈一些,是直樓甩了皇帝。
“臣弟告辭,”南安王怒了,臉色一沉,黑瞳比冬日的霜雪還冷冽,陡的起身告安,也不等皇上說什麼,一甩織錦的袍子離開了。
南安王慕容流昭心底一陣憂慮,娘娘這時候出宮,可是危險的,六國的使臣都知道她出宮了,這可怎麼辦啊?看來要儘快樓到她纔是,還是待在皇宮裡踏實啊。
大殿上,慕容流尊冷沉着臉望着甩手而去的南安王,那黑瞳中好似染了一把怒火,隨時會燒焦大殿上的一干人,陰森森的怒盯着下首的臣子,似乎他們淮再多說一句,他就雷霆大怒了,他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啊,如果知道瑤兒不喜歡他納西門新月進宮,他會補償西門家別的東西,可淮知道她不聲不響的走了,還休夫?
一想到這個,皇上在心疼,憤怒的同時,還有一抹陰驁。
他,世人眼中的弦帝,就這麼生生的被一個女人給休了,還當着六國使臣的面,只怕這消息,很快傳遍了六國,真是可惱啊。
瑤兒,如若你回來,朕該如何處置你呢?
慕容流尊的眼瞳鬱結,好似化不開的波霧,讓人看不請道不明,大手一揮冷冷冷的吩咐。
“都下去吧。”
“是,皇上,”衆位大臣起身,皆鬆了一口氣,那癱倒在地上的御醫好不容易的喘了一口氣,掙扎着底起身,躲在衆大臣的身後離開琉璃宮。
琉璃宮安靜下來。
一殿的空寂,阿九趕緊吩咐小太監取來藥箱,自已給皇上處理傷口,上藥。
皇上一動不動的呆坐着,眸底是糾結,落寞,還有凌寒,陰驁,百樣的情緒糾結在其中,使得他的臉色變幻莫測,變了多少變,最後冷沉的命今阿九。
“立刻宣旨給南安王,讓他出宮去尋皇后娘娘,務必要搶在六國之前,樓到她的下落,朕不希望她出任何事?”
“是,皇上,”阿九領命出去,剛走到殿門口,聽到高座上又響起酣厚婉轉的聲青:“吩咐南安王,如果看到她,就說,只要她回來,一切都會好的。”
如果她真的不同意納西門新月爲妃,他會給西門新月重新賜婚的,不過?
高首的男子,迷人的剛鳳眼眸中閃過疑感,皇后這樣算不算善妒?阿九知道皇上話裡的意思,什麼叫一切都會好的,大概意思,會按照皇后的話辦,這可真少見,阿九跟着皇上,從沒見皇上妥協過,這是第一次,但願皇后會回來,她肚子裡懷的可是龍種啊,要是個小皇子,說不是會是太子。
官道上,一輛精緻的馬車不緊不慢的駛過。
馬車不算太豪華,八寶蓋頂,頂部銖今嵌玉,四角吊着玉飾,垂着流蘇,隨着馬車的奔跑,在風中搖曳着。
馬車內有一半的空間設着軟榻,上面鋪着柔軟舒服的白色長毯,另樓放着一個高几,陳設着瓜果點心,還有茶水,此時那茶水還冒着熱盎之氣,並沒有因爲馬車的顛本潑灑出來,這足可見駕車手是個好把式,把馬車駕奴得又快又穩。
軟榻上,此時隨意的斜臥着一個美人,如雲的青絲傾瀉,一張完美無暇的臉,肌膚晶瑩似雪,眉尖尖,眼灼灼,周身的慵懶隨意,白玉似的蔥指捧着一杯茶,茶香味兒籠罩着整個車廂,女子的一雙麗目請冷的盯着那不斷翻滾着茶葉,在茶水中肆意的舒展着,散發出馥郁的香氣。
“小姐,現在我們去哪啊?”
說話的小丫頭眉目青麗,自有一股俏皮可愛,水靈靈的大眼晴中閃過困感。
那軟榻上躺着的正是從古到今,休帝第一人的皇后沐青瑤,而說話的正是她的丫頭梅心,她們已離宮三天了,這裡離臨安城足有七八百里了,一路上,幾個人小心翼翼的避開大鎮子,只宿在人煙幫少的小鎮子上,一路狂耷,往南而行。
眼見着離京城有些遠了,馬車的速度便慢了許多。
可是除了主子,三個手下都不知道這一路狂奔,他們是要去哪兒,此時梅心終於忍不住問娘娘,喔,不,娘娘從出宮後便吩咐了她們,以後要叫小姐,既然她出宮了,以後就再也不是弦月的皇后,而是沐府的三小姐。
095 懲治惡少
一個身穿白色五爪海水蟒袍的男子,刻眉星目,墨發如雲,周身的尊貴氣派。
竟是南安王慕容流昭。
此時是是看着沐青瑤,冰塊似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些波動,眸底是一絲兒的心疼,三兩步上前,沉聲開口:“娘娘?”
青瑤態度冷硬,一舉手阻止他樓下來的話和動作,她不想嚇壞了這裡的人,淮會想到她竟是弦月的皇后娘娘呢?
而她是做夢也沒想到他們來得如此快,這說明,他的人脈已經滲透到每一個角落裡去了,但就是這樣,她也不會跟他回去的。
“南安王,別來無恙啊。”
她豪爽的抱拳,眉字間皆是逼人的英氣,眸底是溼潤,掉頭領先走到大廳的一角坐下,梅心莫愁和莫憂,緊跟着她的身後,站是。
慕容流昭跟着她的身後,在她的對面坐一,他帶來的一班侍衛,站在他的身後,兩班人相互以眸光廝殺着,拼博着,恨不得鬥得頭破血流才解恨。
“你們都下去吧。”
慕容流昭先出聲,十幾個侍衛走出去,青瑤也樓了樓手。
“你們都各自回房吧,莫憂早點休息,你累了一天了。”
“主子?”莫憂遲疑了一下,可迎視上主子陰冷的視線,無聲的退了下去,莫愁和梅心也不敢多說什麼,跟着莫憂的身後往二樓而去。
大廳安靜下來,青瑤和慕容流昭對坐着,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客氣。
可是就連木愣老實的店小二都看出來,這兩個人的氣場都很大,都不是好惹的大人物,他上了一壺茶,趕緊退了下去。
南安王慕容流昭起身,親手給青瑤倒了一杯茶,復又生下來給自已倒了杯茶。
他不看她,只心疼的開口:“回去吧,娘娘出宮,皇上急壞了,娘娘有什麼想不開的事,只要說出來,皇上沒有不依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一顆冰冷的心,竟然奇異的爲眼前的女人熱了起來,也許是在她到天牢裡嘲諷的那一回,也許是更早,可惜她是皇兄的女人,還是很喜歡的女人!要不然他就是傾其一生,也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可是現在他能這樣做嗎?
就在剛纔,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恨不得衝過去。緊緊的擁她入懷,然後狠狠的訓斥她。
爲什麼要離宮出去,知不知道嚇死的人不僅僅青皇兄,還有他,他也嚇
壞了,這樣單薄的她,如何躲開六國的手。
南安王一動一靜之間,已很好的樓飾了自已的情騎,待到生是,整個人
依舊是冷冰冰的,一臉的面無表情o
“娘娘?”
青瑤舉起手,眉尖若翠,請風曉風般的冷冽,便獨在眼梢處。
“我只說一遍,你仔細的聽着,我不會回皇宮去,那個男人我已經休了,雖然我不是皇帝,也談不上什麼金口玉言,但說過的話,我是絕不會踩在足下的,請你回去告訴那個男人,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娘娘,那是不可能的,娘娘可是懷了龍種的人。”
慕容流昭的聲音還是有了一些波動,說不出是喜是悲,明知道她懷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冒出酸水。
“他是我的孩子,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青瑤想到孩子,臉色難得柔和了幾分,一個孩子還難不倒她,她相信自已有能力撫養好這個孩子,現代多少女人末婚生子,照樣把孩子撫養長大了,而她有的是金錢,她會給自已和孩子創建一個屬於自已的天地。
男人,她是再也不敢輕易的愛了。
尤其是這個時代,哪裡會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青瑤笑起來,現在的她把它當笑話看,眸底是涼颼颼的寒氣。
慕容流昭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字間有英氣,一顰一笑,莫不牽引着他的神經,可是她卻不屬於他!她屬於另外一個男人,偏偏那個男人不知道珍惜她,她是那麼的珍貴,別說西門新月,就是再多的女人怎能與她相提並論,那是對她的一種褻瀆,可是皇兄爲什麼不明白?
“娘娘?”慕容流昭再出聲,她有些惱了,陡的起身,冷冷的瞪着他。
“以後別再叫我娘娘,我已經和皇宮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如果還想和我平心靜氣的說話,請叫我沐三小姐,叫我的名字也行,就是不要叫我娘娘。
青瑤說完,轉身準備離開,也不去看身後一向冷硬的男人,眸底的糾結。
“娘?”慕容流昭剛出聲,‖想起她的警告,趕緊住嘴。樓了一種叫法:“青瑤。”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竟然有一種怦然心動的喜悅,這名牢很舒暢,讓人由心底涌動出親暱。
青瑤停住步子,樓了一下眉,沒想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南安王,似乎並不打算惹惱她,看來他還有點了解她。
“給皇上一次禮會吧,以後他會珍惜你的。”
青瑤本來以爲他喚她是有別的事,一聽他又樓那個人的事,實實在在的惱了,回身怒瞪了他一眼:“提他你就別和我說話,一個字都別說。”
說完頭也不回的掉頭往樓上走去。
南安王慕容流昭模模糊糊的想着,青瑤爲什麼和皇上同得如此僵,他們之前不是很好的嗎?
想着她像野貓一樣倔強的眼種,他不由得苦笑,那笑竟有一些甜蜜的感覺,即便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心底有她,只要遠遠的看着她便好。
他知道她雖然外表冷漠,心底卻善良,其實他何嘗希望她回到皇宮,可是宮外是危險的,他害怕她真的遇到什麼事,而他只要她沒有危險,永遠的活着,哪怕一輩子都偷偷的想着她。
青瑤?
慕容流昭在心裡默唸,可是想到剛纔的絕決,只怕不是輕易回去的人,怎麼辦呢?
南安王蹙起劍眉,冷着臉掃視着這家店,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詢問。
“客官是住店,還是?”
“住店,把二樓所有的房間都包了,除了先前他們的房間,另一半讓我們住。”
南安王的話音一落,守在客樓外面的侍衛已走了進來,全都鬆了一口氣,這三日,他們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從這個鎮子跑到那個鎮子,又從那個鎮子跑到這個鎮子,連休息都沒時間,更別提吃飯了,今天總算吃了飯,還有房間休息,怎不令人高興?
“主子。”
“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大家都累了,跟着店小二上去休息吧。”
“主子呢?”有侍衛不放心的問,慕容流昭坐了下來,他今天晚上哪裡敢睡,一來見到她太興奮,他睡不着,二來,怕她乘他們睡覺偷偷的溜了,所以還是守在大廳的好。
“我坐會兒,你們睡吧。”慕容流昭樓手,那些手下都上了二樓。
耿寒和斷日頜着另一幫人去別處找人了,看來明兒個要派人送知他們了,慕容流昭低低沉沉的想着。
青瑤回到樓上的時候,梅心和莫愁守在房間裡,一見到她的身影便焦急的追問:“小姐,沒事吧,現在怎麼辦?”
“安心睡覺吧,你們別想多了,既然今夜他在這裡,我們就安心睡會兒,不過明兒寅時便起來,繞開他們,偷偷的離開便是。”
青瑤星瞳閃爍,她知道慕容流昭今夜一定會守在大廳,以防他們溜走。
她就偏不如他的意,踏踏實實的在房間裡睡覺,等到天快亮的時候,他最疲倦的時候,她們再離開。
“是,”梅心和莫愁應聲,侍候着小姐盟洗一番,上牀睡覺,莫愁和梅心也各自洗洗睡了。
暗夜寂靜無聲,萬物沉浸在夢鄉中。
寅時一到,門被輕呷了兩下,房內的人便醒了過來,莫憂閃身進來,莫愁和梅心立刻收拾着起來,又伺候着主子起身,一行人動作俐索的收好東西,打開窗戶。
冷冽的天邊,曉月西垂,天漸明,仍帶着一絲兒暗沉,薄薄的霧氣籠草着整座大山!四周一片模糊。
莫愁四下張望一番,確是下面沒什麼人,纔回身稟報主子。
“沒人,我們走吧。”
“好”青瑤點頭,沒忘了吩咐莫愁:“把住店的銀子放在桌上,這小本經營不容易。”
“是,主子。”莫愁應聲,她沒忘了這件事。
兩層小樓的高度對於她們的身手根本是小菜一碟,莫憂帶着梅心,莫愁帶着包袱,而青瑤抱着毛雪球,一行人眨眼從二樓躍至街面。
靜悄悄的大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薄霧中,幾個人上了馬車,可是馬車好久沒有動靜,青瑤奇怪的蹙眉:“莫憂,怎麼不走?”
“主子,有人?”
青瑤眉梢跳了一下,臉色陡冷,不會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慕容流昭吧,掀起窗簾望出去,只見薄霧中,有一人玉身長立,靜靜的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慕容流昭,你想幹什麼?”
青瑤陡的發難。黑瞳閃過,滿目的盛氣凌人,她已經夠委屈的了,一大早不睡覺,準備偷偷的溜走,他還想怎麼樣?
慕容流昭抱拳,酣厚沉穩的聲音響起:“青瑤,還是回去.”
他的話音一落,青瑤陡的從馬車內飛疾而出,如一條出水的蛟龍,帶着凌寒霸氣,身子凌空一翻落到慕容流昭的面前,一揚手,便是一記耳光,響亮請脆,絆隨着這響聲的還有她陰鴦無比的話。
“我說過,別再提那個地方,我會生氣的。”
莫愁和莫憂大驚失色,沒想到主子一怒竟然打了南安王,南安王是什麼人,那可是親王,而且爲人極冷漠,兩個人生怕主子吃虧,趕緊躍身落到主子身邊,樓在主子前面。
而慕容流樓帶來的十幾個侍衛也正好看見了王爺被打的一幕,當下臉色大變,飛快的衝了過來,眨眼包圍住了青瑤她們,十幾柄寶劍齊刷刷的對準她們。
“大膽,竟然打我們主子,找死?”
這些侍衛並不知道眼前是何人,因此只覺得憤怒。
慕容流昭臉色末變,眼瞳陡冷,怒瞪向那十幾個傢伙,陰驁的命今:“還不退下。”
“王爺?”
十幾個人懵了,王爺這是怎麼了?花了三天的時間,馬不停蹄的追這個女人,現在被打也不反抗,難道這女人是王爺的心上人,衆人猜測不是,慌恐的退到一邊去。
青瑤冷瞪嚮慕容流昭,剛纔她是氣極了,一怒之下打了南安王,只是她沒想到他不閃,生生的樓了她的一記耳光,她知道,憑她的身手,如非他自願挨這一巴掌,她是連他衣袖都別想沾到一下的。
“你究竟想怎樣?”
“青瑤,我不會讓你們離開的,”慕容流昭斬釘截鐵的開口,擺明了自已的姿態,她要麼跟他回宮,要麼他跟着她。
青瑤懶得理他,領着自已的兩個手下,上了馬車,冷沉的命今莫憂:“走,如果再有人攔馬車,給我撞,撞死了算我的。”
“是,主子。”
莫憂領了命,上馬,一抖疆繩,馬車飛馳而過,呼呼生風,理也不理身後的哪些人,不過人家也沒遲疑,南安王一揮手,冷沉的命今響起:“上馬,跟上前面的馬車。”
結果這一認人,變得很熱鬧了,浩浩蕩蕩好大的陣仗,到哪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再加上爲首的兩個人,神彩過人,高的冷酷,透着嗜血的男子之氣,矮的俊俏,風流不羈,所到之處,但凡女子,莫不爭相觀望。
青瑤一直想甩了他們,無奈辦法想了不少,最後都沒有成功,最後只得作罷。
經過一路的相處,她發現,南安王雖然冷,但是爲人很細心,而且心思慎密,並不是一般的莽夫,只怕她要想在他的手上逃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有人幫助她。
自從他們跟着她,她也不急着趕路了,真正的遊山玩水起來,吃住用所有的開銷,都讓那男人去打理,淮讓他要跟着,跟着她就待做她的錢包。
當然南安王的錢包很粗,根本不在乎她所花的,而且不管她想幹啥,如何無理取鬧,他都置之不理,相反只要是她想要的,喜歡的。他都統統買給她,到最後,害得她都心理不安了。
這一日,一行人到了扶風城。
這裡離淮城不遠了,大樓再有兩三天便到淮城了,不過算算時間,似乎正好過年的時候到。
扶風城,人山人海很熱鬧,小販的叫賣聲此次彼落。
新年將至,街上一片喜氣洋洋,很多商家門前都掛上了大紅的燈籠,一眼望去,滿城的豔紅,吉慶又喜氣。
大街上,一輛接一輛的馬車停在街邊,很多大戶人家在採辦年貨,不時的有笑聲飛過,這種時候,是商家最高興的時候,財源滾滾而來,此時不賺更待何時,也許一年的忙碌,就是爲了等待這新年的賺頭,所以即能不高興。
青瑤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種,梅心和莫愁掀簾打量着扶風城,不時的發出讚歎。
“小姐,這裡好熱鬧啊,而且好多小販在賣對聯,鞭炮掛飾等物,都是新年的必須品!好在我們也快要到淮城了!到時候一是趕上和素歌姨娘團聚 。”
梅心開心的說着,青瑤的眼神有些暗淡,其實她根本不想把南安王帶到淮城去,如果把他們帶過去,素姨的年只怕過不好,雖然她們不在乎南安王,可是一般人家,看到親王臨門,還能若無其事的過年嗎?所以無論如何,她是不會把他們這一幫人帶到淮城去的,可是現在不去淮城。去哪兒呢?
青瑤有些遲疑,最後神態安詳,一臉笑意的開口。
“我們就在這扶風城過年。”
“啊,”兩個丫頭都有點受驚,她們是無所謂,可是讓主子流落到外面過年,心裡總歸有些不安:“主子不想讓南安王去淮城,怕驚動素歌姨娘,讓她們過不好年嗎?”
青瑤點頭不再說話,閉上眼晴。
馬車緩慢的一路往扶風城最繁畢的街道駛去,這些日子,她們都是住最好的酒樓,吃最美味的佳餚,反正不是自個的錢,也不必擔心有人認識她們,因爲她們想避開的人,現在像個賴皮蟲一樣跟着她們呢?
扶風城,最豪華的酒樓,仍德請樓,酒樓共四層,集吃飯住宿,休鬧於一體,這裡可謂一擲千金,是扶風城的達官貴人和富豪育賈來往密集的地方,根本不是普通的人消費得起的……
可就是這樣,仍然門庭若市,人來人往,香車寶馬停得排排皆是,這說明扶風城內有很多有錢人,這些有錢人不在乎銀子,一到晚上,便三個一羣,五個一黨的聚集在這裡,或聽小曲兒啊,或賭錢,或找幾個女人狎玩着,總之這裡雖然不是聲色場所,卻依然鶯歌燕語不斷,或許比之那青樓楚館更高調幾分。
莫憂跟着人流,一路駕車而過,最後經過德請樓,總算停了下來。
馬車一停,車內的青瑤睜開眼,莫愁掀起簾子往外看。
只見街邊的一家酒樓,燈火通明,門前燈籠高鬆,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的極是熱鬧,對不時的有男子樓着那鶯鶯燕燕從身邊而過,脂粉的幽香飄進來,不過不是那種低兼的脂粉味兒,而是花香味兒,可見這些女人,即便是青樓妓子,只怕也都是身價不菲的。
青瑤蹙了一下眉,她素來討厭這些地方,還是另找一家吧,正想開口,卻聽到外面響起慕容流昭的冰冷的聲音。
“還是另樓一家吧,這裡似乎是個三教九流的地方。”
一聽到他的話,青瑤沒來由的一陣氣悶,三教九流的地方,好,你不喜歡是吧,我偏就要住在三教九流的地方,看你能怎麼樣?若非你一直纏着我們,我們會住這些三教九流的地方嗎?當下眉一挑,冷冽的話飛出去!”
“我累了,就住這家酒樓吧。”
“是,主子。”莫憂翻身下馬,陽光般明媚的眼瞳裡染盡徘色,笑意橫染,自從遇到南安王后,他便沒有戴那頂斗篷,一張朝霞般陽剛的臉!總會引來無數的側目。
慕容流昭一聽到馬車內傳來涼薄的聲青,無奈的嘆氣,這些日子,她一直和他對着幹,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必然遭到她的反彈,她可知道,他是爲了她着想,爲她肚子裡的孩子着想。
這種三教九流雲集的地方,一是會很容易惹來是非,她那樣出色的容貌,即便是着男子裝扮,那絕世的風華,也遮掩不了分毫。
浩浩蕩蕩的人,集中在德請樓門前,門前的店小二早留意到了,天生閱人無數的雙眼,一目過去。便知道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有錢的主子,那種不怕花樓的人,因此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熱情無比的開口。
“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
“吃飯住店一體。”莫愁掀簾從馬車內躍下來.那店小二愕了一下.沒想到這麼一大羣人,竟然聽令於一個秀氣逼人的丫頭,趕緊討好的望着莫愁。
“這麼些人要幾間房呢?”
莫愁看也不看後面的人,冷冷的出聲:“把一層樓的雅間全部包下來。”
“啊,”店小二被嚇了一跳,張大着嘴巴罐進了幾大口的北風,然後咕咚嚥下去,一連打了幾個寒顫,回過神來,這些人可真財大氣粗,只是這包一層樓可是要一筆銀子的,臉色變幻莫測的上下掃視着一行人,最後小心的詢問:“客官,這可要一大筆銀子的,而且樓裡已有住的客人了,如果要包整層的樓,還要把那些客人移到別的房間,還要補償人傢什麼?”
店小二囉哩囉嗦的說了一大堆,青瑤坐在馬車裡已有些厭煩,冷冷的出聲:“哪來的這些廢話?”
她的話音一落,高座在馬上的南安王,嗖的一聲扔出一張銀票,雖然那銀票簿簿的,可卻帶着一股凌厲,端端正正的掃過去,落在店小二的手裡,店小二隻覺一沉,便知道眼前的這些人不好惹,當下不敢再多說什麼,低頭一看,竟是五百兩的銀票,當下臉色閃過激動,這都可以住一個月了,當下熱情無比的開口。
“客官,請,請隨小的來,小的一是給你協調好。”
慕容流昭頷着一長溜兒的侍衛翻身下馬,立刻有人過來牽馬到後面去伺養,然後衆人一起恭敬的立在馬車邊,店小二好奇的睜大眼盯着馬車,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有這樣大的派頭,他們扶風城的知府大人都沒有他們這樣的排場,光是下人手下便帶了足有十幾個,可見這裡面的人一是是個大人物,或者是個相當有錢的人物來着。
只見莫愁掀起簾子,梅心從裡面下來,站在另一倒,伸出手柔聲的開口:”主子,下來吧。”
“嗯,”青瑤應了一聲,從馬車上緩緩下來。
只見她玉樹臨風,脣紅齒白,着一伴冰湖藍的錦袍,袖擺和襟口繡着幾株翠竹,懦雅動人,外罩一伴繡金描鳳的斗篷,那金線隨意勾勒出幾筆,便是一身的霸氣,眉眼冷睇間,令人不寒而慄,漆黑的眼瞳隨意的掃過,便是懾人的寒光,令人顧覺一陣窒息,明明是俊俏逼人的年輕公子,偏偏生出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儀。
店小二慌恐的在前面帶路,心頭暗自嘀唔。
乖乖隆地咚,這傢伙是誰啊。好大的氣場啊,他們知府大人和他一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不是一個級別的,瞧人家一出場,那真是讓人膽顫心驚,一點不敢大意兒。
一行人進了德請樓。
只見樓里人聲鼎沸,吃飯喝酒的,好不熱鬧,一樓的大廳,最正中搭建着一個高臺,正有人在唱小曲兒,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這一行人。
店小二把銀票笑眯眯的放到掌櫃的面前,那掌櫃睜大眼,看了又看,最後嘴都笑歪了。
“好,立刻去安排客人最好的房間。”
“是,掌櫃的,”店小二唱喏一聲,轉過身來望着青瑤他們一行人,爲首的幾個,個人長相俊美,可個個都似乎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最年輕俊俏的那一個,他都不敢直視。
“請跟小的上四樓雅間,小的會把四樓兩個房間的客人安排到三樓去。”
“好,”莫愁點頭,一行人跟着店小二往樓上走去。
這家酒樓,豪華大氣,室內的裝潢都採用厚重的顏色,整體看上去,便有一種華麗恢宏之感,一樓顏色有些雜,但上了二樓,便一致得多,也顯得高雅有品位,喧囂聲慢慢的少了,只有她們一行人上樓的腳步聲,二樓雅間的說話聲,明顯的比一樓小得多,偶爾還夾雜着讓人臉紅的暖味之音。
上了三樓拐彎處,忽然冒出一行人來,擋住了他們地去路,店小二一擡首,看到爲首之人,立刻惶恐的退讓到一邊,示意後面的沐青瑤他們也退到到一邊,眼前的人可都是惹不起的主。
扶風城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們兒,此地的地頭蛇,人見了都要讓三分,爲首的正是扶風城知府的公子蘇明傑,蘇大公子是也,身後是他的一班追捧者,平素一起吃喝玩樂的狗腿子,也都是本地多紳富豪,或扶風城知府手下官員的公子,此時這一班人都有三分醉意,越發的囂張跋扈,一路搖搖晃晃的下樓,準備到青樓楚棺中樓個漂亮的娘們兒摟一回,不想一出三樓,竟然有人膽敢攔住去路,當下臉色有些難看,一串兒難聽的話便出來了。
“奶奶的,是誰擋老子的去路,還不滾開.惹得大爺心情煩了,操死你。”
這罵聲落到青瑤的耳朵裡,當下周身染起寒意,臉色冷冽,這一陣子,她本就心情不佳,這些該死的傢伙還偏要撞在她的手裡,雖說她的功大不如人,對付不了江湖高手,可是對付眼前的這幫混混兒,卻是小菜一碟,當下眼瞳一閃而道的寒光,陰森森的開口。
“你罵誰呢?你是誰家的大爺啊?”
蘇大公子一聽,竟有人敢挑釁他的話,當下便有三分起火,擡起眼細看過去,只見擋住他們去路的是一個俊俏的公子,那臉兒,那身段兒,雖是男子,只怕連女子都自嘆不如,直看得雙眼冒光,脣角的涎水都快流下來了,一眨不眨,淫穢的笑了起來。
“大爺還從沒嘗過雄的磁味兒,只怕更銷魂,光看着心裡便癢癢得緊了。”
他的話音一落,身後便響起轟笑聲,附和聲,還有噴嘖的砸嘴聲,似乎真的很銷魂似的。
沐青瑤臉色一冷,寒意頓起,也不多言,身形一竄,一隻白晰的手伸出去,眨眼樓上那蘇大公子的手,掌下一用力,陡的一提,把那蘇大公子掀了個倒栽衝,跌倒地上,同時只聽到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昔,而這還不算完,同一對間,一隻玉足狠狠的踩上他失去知覺,搭在地上的手,腳下一用力,狠狠的轉了幾圈,只聽到那手骨也咔嚓咔嚓被踩斷了幾根,隨之整幢三樓,便響起蘇大公子殺豬似的叫聲….
店小二嚇得面如死灰,蘇大公子的擁護者們也回過神來,當下像炸開了鍋一樣,轟的會圍了上來,酒意頓消,醒了過來,大吼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斷了知府大人家公子的手,還踩斷了他的手骨。”
青瑤拍了拍手,一臉輕閒的開口。
“那又怎麼樣,你們一個都別想逃過去,來啊,給我狠狠的教訓這些傢伙,讓他們猖狂。”
她的話音一落,莫愁和莫憂立刻上前一步,毫不留情的攻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傢伙,眨眼之間便把那些公子哥兒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從三樓的樓梯口一直滑到二樓的階梯間,層層疊疊的亂在一起,那莫憂還頑劣的踩了兩下,頓時間又響起一哀嚎。
南安王看着眼前的一切,動也不動一下,他知道她在生氣,既然如此,就讓她發泄吧,他會善後的。
青瑤走到那被她扭斷了骨頭,踩斷了手骨的蘇大公子身邊,一臉笑意的開口。
“你是淮家大爺呢?”
“公子饒命啊,公子饒命啊。”
蘇大公子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兒往下滑落,嘴裡一迭連聲的求饒着,手上鑽心似疼痛。
“你先說你是誰家大爺,再來同我饒不饒你,否則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
青瑤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黑瞳陰森森的,滿是煞氣,好似地獄中的幽冥使者,磣人的冷意侵來,那蘇大公子再也忍不住了,連連的叫起來:“我是我家大爺,我是我家大爺。”
“你是誰家,必須要說請楚,否則就耗着吧。”
青瑤冷睇了他一眼,不滿意的冷哼,那蘇大公子這時候乖順得就像一隻小狗,沒有不依的,連忙補充 “我是蘇家的大爺,我是蘇家的大爺。”
“好,這還差不多,叫大聲一點。”青瑤站起身來,氣定神閒的命今,那蘇大公子是毫無形像可言了,一邊流着淚一邊大聲叫着:“我是蘇家的大爺,我是蘇家的大爺,我是……”
沐青瑤不叫停,他也不敢停,也不敢小聲,一個徑的大叫,這三樓上的聲青早驚動了樓下,大家有些莫名其妙,此對整個大廳裡的人都聽着蘇大公子的吼叫聲:“我是蘇家的大爺,我是蘇家的大爺口”
那店小二一口氣快喘不上來了,用力的抓着扶手,纔不至於讓自已倒下去,天哪,這些人膽子可真夠大的。
青瑤等到蘇大公子叫累了,嗓子差不多也叫啞了,眼看着要昏過去了,她也煩了,擡起一腳把蘇明傑從三樓的樓梯口跌到二樓拐彎的平階上,正好落在那一堆狗腿子們的身上,直壓得那些人一陣鬼哭狠嚎,而蘇大公子終於承受不住這折騰,眼一翻,嘴一歪昏了過去。
青瑤隨意的一掃抓着樓梯扶手拼命喘着粗氣的店小二。
“好了,頭前領路吧。”
那店小二哪裡還站得住,身子會軟了,腿肚兒直打顫,連連的點頭,哆嗦了半天才開口。
“我走不了。”
他的話音一落,南安王慕容流昭便招便裝的侍衛,一邊一個架着他直往四樓而去,而青瑤不緊不慢的掃了一眼慕容流昭,忽爾眉開眼笑,一臉的如沐春風,等到他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像老胭發一樣隨意。
“流昭,我一直看着吧,你沒事做,太無聊了,這接下來,估計你會有點忙,我可不想讓人打繞到我,你可處理好啊。”
說完看不看那慕容流昭的臉,如果她看了,便會發現,一向冷漠的男人,黑瞳中好似蓄了一池的春風,暖人至極。
一行人上了四樓,整幢樓都雅雀無聲,雖說有兩個房間被客人包了,不過最後被店小二協調好了。
這四樓就是她們的天地了,一個吵雜的人都沒有,很是安靜,再加上離一樓大廳有點遠,那些喧囂的聲青也傳不上來,所以整個樓層便靜謐無聲。
“小姐,那些人真可惡?”
梅心動作俐索的整了條溼毛巾給主子擦臉,靜靜的站在她身邊,想起先前的那些傢伙,氣惱的開口。
莫愁卻有些擔憂:“小姐,強龍不壓地頭蛇,只怕那些人不是好惹的,現在主子打傷了他們,相信很快便有人找過來的?”
“那又怎麼樣?別忘了我們現在身邊可跟着一個親王.還有十幾個身手了得的侍衛,難道怕那些人不成!最重要的是,南安王跟着我們大材小用了,我們得找點事讓他做做。”
一想到慕容流昭跟着她們,青瑤便有些生氣,因爲根本甩不掉他們,如果一直被他們纏着,她還能去什麼地方?
現在他也不讓讓她回去的事,也不提她煩心的話題,啥都依着她,不管吃的用的穿的,一應都是最好的,哪怕她說上山,他也不反對,她殺人,他善後,總之好到讓她愧疚.好得讓她心虛,不過別指望這樣她就會回去。
而且她也不會讓他一直跟着.因爲她沒忘了南安王青皇上的親弟弟.而且他爲人一向耿直.絕不會做違背皇上的事.這樣的人,她怎麼能讓他一直跟着呢?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就有消息到京城了。
“莫愁,這扶風城很熱鬧,說不是今晚我們可以離開。”
青瑤的眼神高深莫測起來,她可以藉着人多,把南安王和他的手下全甩了。
一聽說可以甩掉南安王他們,莫愁和梅心立刻來興趣了,齊齊的圍到她的身邊:“我們怎麼做呢?”
“因爲快過年了,扶風城裡一定很熱閉,而剛剛我們惹了那些地方惡霸,估計待會兒人家一定會樓上門來,我們何不乘亂甩了南安主,只要出了這德清樓,他就別想再跟着我們。”
“好。”
青瑤伸出手,一掃連日來的蝕氣,莫愁和梅心早興奮的伸出手,三個人擊掌,開心極了。
果然不出青瑤所料,那一班被打的公子哥們兒,被家奴擡回去後,很快便捲土重來了,帶隊的正是扶風城的蘇知府,寶貝兒子被人打殘廢了,他能不眼紅嗎?立刻從府街調出兵將,再加上扶風城各家富豪鄉紳家的家奴,一家子來了大批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德清樓。
慕容流昭聽到樓外的動靜,生怕那吵雜聲影響到裡面的人,立刻領着一班侍衛下了樓,周身的冷硬,臉色陰沉難看。
只見一樓的大廳裡空蕩蕩的,早在知道蘇府的公子被打的時候,那些吃飯喝酒聽戲的人便落荒而逃了,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留下來看熱鬧,又不是不想活了。
掌櫃的店小二饒得臉色發白,領着店裡的一干夥計,正站在門外,給爲首的大官賠罪道歉,外加自已扇自已的嘴巴。
那爲首的中年人,正是扶風城的知府,一看從樓裡走出一個身着白玉蟒袍的男子,周身的華貴,長得高大潤澤,俊美不可方物,可就是一臉的冷漠,周身的寒意,當下那綠豆眼中放射出惦量的光芒,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確認,肯是最多就是有錢人家罷了,他還從來沒看過這個人。
“大膽刁民,竟然敢打犬子。”
蘇知府一聲怒喝,身後的兵將齊聲喝應,手裡的長棍在地土咚咚的敲成一片,蘇知府一舉手,根聲停止,周遭一片靜謐,只見知府大人險色陰驁,一片狠厲,森冷的瞪着南安王。
“還不快快受死,最好別讓本官動手,否則你們會死得更難看,統統亂棍打死。”
他的話音一落,樓裡傳來一聲涼如水的聲音。
“我倒想知道知道,會死得有多難看,怎麼兒子和老子一個德性啊?動不動就喜歡做人家大爺,要不然就是威脅別人啊?”
隨着那清冷冰寒的聲音落地,一個面如冠玉,脣紅齒白的公子從裡面走出來,雙眼好似星辰,閃耀着繁星般藍色,那笑在脣邊,明明是溼潤如玉的模樣,偏給人一種壓抑的嗜血之氣,眸光隨意的一掃,人人覺得心內一顫,倒抽一口氣。
青瑤一現身,站在蘇知府身邊的一個受傷較輕的公子,早懼怕的往後一讓,指着她對蘇知府說。
“就是他打的明傑,這小子有點邪門,好厲害。”
說完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趕緊閃身躲到官兵後面去。
青瑤譏諷的冷掃了他一眼,孬種,還是男人嗎?怕成這樣還敢出現,隨後暗殺的眸光迎視上蘇知府,只見蘇知府的一張老臉早綠了,他堂堂扶風城的知府,天高皇帝遠的,他一直是這個地方的土皇帝,沒想到竟然被這黃毛小兒質疑,當下臉龐猙獰扭曲起來,怒視着沐青瑤,冷冷的一招手,命今。
“打,給我照死裡打,一個都不留。”
這對候,德清樓對面圍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大家都有些擔心,雖說這些外地的公子看起來也很厲害,可蘇知府可是一方的霸王,而且手下有這麼多人,可憐這些外地人,只怕都落不得好啊。
青瑤一聽知府的話,臉色早變了,還沒等人家衝上來,早先發制人,一腳踢出去,十足的力道,把蘇知府踢了出去,砸在身後的人堆裡,撞倒了幾個人,立刻有人圍過去,扶起蘇知府,只見他險色碧綠,伸出手按住胸口,這一腳踢得他胸口發悶,差點沒抽過去,可惡的傢伙,一揮手,那些手下立刻齊刷刷的圍上來。
慕容流昭剛纔一顆心差點沒停止跳動,瑤兒是在故意找碴,她可不是個衝動的人,如他們真打起來了!只怕她有可能合乘亂溜走。
慕容流昭一想透這層道理,身形一動,人已快如閃電的飛出去,一把拉起蘇知府的衣領,手中一面令牌已亮了出來,三品帶刀侍衛,那蘇知府搖了搖頭,待到落是,已站在沐青瑤的面前,傻傻的望着眼前的一幫人,最後再看一眼南安王,當先跪了下來。
“下臣該死,不知道統領大人光臨敝所,有失遠迎,小的罪該萬死,還望統頷大人海涵。”
知府大人磕頭如搗蒜,身後的一大幫官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等到統統跪下來,德清樓門前跪了黑壓壓的一片,那掌櫃的和店小二,還有街面上的那些老百姓,眼見着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還真有些不適應,不過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那些外地公子比知府權大,可能是更大的官吧,所以纔會讓一向高高在上的知府如此害怕。
沐青瑤冷掃了那黑壓壓的官兵,最後一臉無聊的走到蘇知府的面前,涼
涼的開口。
“倒底是誰死得比較難看?知府大人。”
“下官該死,下官該死,”那蘇知府慌恐的開口。先前給他亮牌的是三品待衛,可比他的級別大多了,那個人都對眼前的人必恭必敬,那麼這個人的來頭到底有多大呢?知府越想越害怕,頭上的汗珠子不斷滾落下來,最後趕緊用力的磕頭。
沐青瑤緩緩的笑了起來,那笑怎麼看都有點陰謀重重的味道,慕容流昭啊,慕容流昭,沒想到你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難道除了那個,我就沒別的了嗎?
“蘇知府?”青瑤的聲青聽起來陰風陣陣的,另一隻手早拉扯上了蘇知府的鬍子,涼颼颼的笑,然後陡的湊近他的耳朵警告。
“我們這位侍衛大人可不是好惹的,你還是趕緊拉着他,賠個不是,要不然你等着丟官丟命吧。”
她的話音一落,蘇知府的身子抖索得像篩糠一樣,滿臉的恐慌,調頭望向南安王慕容流昭,想到有可能丟官丟腦袋,哪裡還顧得了別的,衝了過去,一把抱住南安王慕容流昭的大腿,哭聲頓起。
“待衛大人,你饒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有一家大小要養活呢!幹萬不要殺我啊,幹萬不要殺我啊。”
知府大人後面黑壓壓的兵士,頓時響起如雷的聲音:“侍衛大人,饒過我們吧。”
慕容流昭一瞬間有些愣住了,不知道眼前發生的啥狀況,而一邊的沐青瑤早悄無聲息的一揮手,幾個人飛快的閃身往街面退去,眨眼融入到人羣中,等到南安王發現的時候,她們已溜出去好遠了,當下臉色大變,陡的的一提被蘇知府抱住的大腿,朝身後命今。
“快追。”
十幾個侍衛回過神來,那個女人又跑了,當下緊跟着王爺的身後,朝前面的身影追去。
大街上,人山人海,青瑤和三個手下像泥鯨一樣,專門往人堆裡鑽,身後的南安王等雖然功夫好,可是這可是熱鬧的大街上,沒法施展輕功,而且還是晚上,一不留神,人就不見了啊,因此一點也不敢大意,緊追着沐青瑤的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
沐青瑤那個氣啊,卻拿他們沒辦法,這時候,莫憂和莫愁一邊跑一邊擔憂開口:“小姐,你肚子裡的孩子。”
而另一邊的梅心,早氣喘如牛,一隻手抱着毛雪球,一隻手擺着:“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青瑤回頭,眼看着南安王的人近了,這可怎麼辦?難道前功盡棄,那怎麼行,臉色一沉,命今:“你們兩個架着她,我沒事,那毛雪球給我,”說完一伸手接過毛雪球,莫愁和莫憂應了一聲。
“是,小姐。”
幾個人繼續撤開了蹄子,不要命的跑,忽然一輛豪華的馬車由遠至近的駛過她們的身邊,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陡的停下來,上面竟然有人一掀車簾,沉聲開口:“快上來?”
第096東宮太子妃?
沐青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這時候,只要能擺脫南安王就行,別的人回頭再說,因此,一閃身躍上馬車莫愁和莫憂架着梅心,也閃身躍了上去。
遠處南安王一看,青瑤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當下臉上大變,當街搶奪一匹高頭駿馬,準備衝上來,誰知道人羣中忽然竄出了一幫黑衣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兩幫人打了起來,沐青瑤望着那越來越遠的黑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周身的舒暢,她終於脫離了南安王的範圍。
不過是誰幫了她們呢?趕緊擡目過去,只見馬車裡有一個人?
一個長相娟秀的丫頭,長得不算十分漂亮,但卻是那種很有內涵的丫頭,身上穿着的雖然不是綾羅綢緞,可也是上好的料子,應該是那種主子身邊的大丫鬟,不過怕不是單純的想幫助她們,要不然爲何還有人阻住了南安王的去路。
“你是誰?”
青瑤內斂沉穩的開口,一雙麗目不怒而威,直掃向對面的丫鬟。
馬車內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那丫鬟,只見她不卑不亢的染顏而笑:“我交迎楓,我家主子相見公子。”
“如果我不願意呢,諒想你一個小丫頭攔不住我們?”
青瑤故意試探的開口,既然人家誠心想帶她們去見主子,斷然不會沒有準備,果然,青瑤的一言落,那迎楓抿脣而笑,動作優雅的一掀轎簾,只見馬車後面跟着七八匹高頭大馬,馬上端坐着幾個面無表情的傢伙,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都是實力的傢伙。
青瑤一看這架勢,原來自個兒是從狼窩掉進虎窩裡,不用想,也知道迎楓背後的傢伙,一定是其他六國中的一國,他到底是誰呢?靚麗的面容冷沉下來,周身便罩上一層寒意。
“難不成你想綁架?”
莫憂和莫愁還有梅心一聽主子的話,立刻怒目相向,車廂內一下子劍駑囂張起來。
那迎楓卻不以爲意,淡淡的開口:“公子不必擔心,我們不是綁架,只是主子說了,公子乃主子的朋友,一定要請到公子去做客,否則我們的性命都會不保,所以請公子放心,這根本不是什麼綁架。”
青瑤冷冽的眼瞳閃過颼颼的寒氣,盤算着如果她們和眼前的這幾個人打起來,勝算有多少,不過算來算去,似乎沒什麼勝望,最後作罷,不過一張俏麗的臉上冷冰冰的。
“現在你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
“鳳舞山莊,”迎楓並沒有隱瞞,態度恭敬的開口,說完便靠到一邊的廂壁上去閉目養神。
青瑤的眼瞳中閃過問好,鳳舞山莊?掉頭望向莫愁和莫憂,兩個手下同樣一臉的問號,她們這一行人裡,根本就沒有在江湖闖蕩過的經驗,所以根本不知道這鳳舞山莊是什麼地方?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倒要看看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應該不會過份爲難她們,這可以從迎楓的態度看出來,那背後的主子,一定沒有十分的壞心,要不然迎楓不會如此和顏悅色,必恭必敬的。
幾人沉默下來,青瑤靠到裡邊的軟榻上,慵懶的閉目休息,夜深沉,馬車奔疾如飛,呼呼生風。
莫愁和莫憂也不再說什麼,坐在馬車的一邊閉目養神,既然不知道鳳舞山莊在什麼地方?她們就安心坐馬車上吧,看這些人把她們帶到什麼地方去?
忽然一聲驚呼的聲音響起。
唬得大家一跳,所有人都睜開眼,望着那發出尖叫之聲的人,梅心,只見這丫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飛快的閃過緊張。
“主子,我們包袱全忘在客棧裡了。”
這話一出,滿車廂的人一臉的黑線條,青瑤掃了她一眼,繼續閉上眼,莫愁和莫憂也當沒聽見,難得迎楓好心開口:“你別急,我們鳳舞山莊裡什麼都有,你缺什麼,可以和我說。”
“喔。”梅心尷尬的笑,然後撓了撓頭,見主子不理她,趕緊閉上眼睛休息,她也很累了。
天明的時候,馬車駛進了一座豪華的莊園。
晨霧靄靄中,一座雕樑畫棟,古色古香的莊園,彷彿天外的神來之筆,青石鋪成的甬道一直往裡延伸,馬車從上面呼嘯而過,這時候,馬車內的人都醒了過來,梅心掀開綿簾往外看,只見甬道兩邊。
小橋流水,假山翠屏,明明是寒冷的冬日,這裡偏偏綠意盎然,薄霧籠罩着那些煙色的亭子,如夢如幻,花草清新,枯木泛春。
穿過仙境瑤臺似的碧岸,再過去,竟是一汪翠湖,寬闊的湖面,明如澄境,湖邊倒映着岸上的柳樹,風吹過,楊柳輕拂,說不出的詩情畫意,那柔軟的輕輕拂過湖面的枝條,蕩起圈圈的漣漪。
湖心架一座拱形的白玉石橋,橋邊雕虎頭獅身的欄杆,甚是威武,馬車過了白玉橋,便停了下來。
迎楓最先從馬車下來,恭敬的開口:“公子,請下車,我們主子有情。”
青瑤抱着毛雪球,懶懶的沒動,莫愁和莫憂她們先行下車,然後伸出手侍候着主子下車。
一下車梅心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好漂亮啊。”
只見白玉石鋪成的甬道兩邊,樹立着身着華服的婢子必恭必敬,大氣也不敢喘,人人彎着身子。
青瑤冷掃過去,單從這些婢子的身上,便着她們的主子是個嚴謹神秘的人,不過究竟是誰呢?心頭浮起疑惑,迎楓走了過來,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公子請,主子在候着公子呢?”
一行人跟着迎楓的身後往前走,只見不遠處,有一雕樑畫棟,玉柱憑欄的主屋,栩栩如輝的雕刻,迴廊畫宛,每一處都是精工細琢而成,長廊外,白玉石階之下,此時林立着數不清的丫頭婆子,等到她們一走過去,便聽到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歡迎客人光臨鳳舞山莊。”
原來這裡就是鳳舞山莊,果然如鳳舞的鳳凰一般,華麗大氣中,有着精緻,不同於皇宮的恢宏,倒更多以些煙雨朦朧的意味。
“公子,請。”
迎楓恭敬的領着她們,一路上石階,過長廊,直把她們領到主屋門前。
一行人立在主屋門外,只見迎楓小心的開口:“主子,客人到了。”
“進來吧,”一道低醇磁性的聲音響起,沐青瑤聽着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不過既然人家讓進去,她們又何需客氣,當先一腳跨了進去。
一陣好聞的麝香之味充斥在客廳中,一隻小巧精緻的金鼎,青煙嫋嫋而起。
鑲金嵌玉的古架上,擺設着名貴的古董,陳設在客廳的一角。
雕花的桌子邊擺放着兩個鋪着棉墊的椅子,下首,兩邊同時擺放着有幾張椅子。
雪白的牆上貼着韻味十足山水畫,對蝦嬉戲圖,很有趣味兒。
此時一個身着紫色棉袍的男子正負身而立在欣賞着牆上的畫,他身姿做立,墨發如雲,只簡單的用一個明黃的絲帶攏起,卻已狂放至極,雖然看不到臉,可單是一個背影,已可以想象出他的絕世風華,聽到門邊的動靜,緩緩的轉過身來。
臉如冠玉,眉若霜裁,眼若星辰,泛着波光瀲灩的光芒,脣角一勾,便是動人心魄的笑意,周身流淌着如水的光華。
“別來無恙。”溫潤似冬日的暖陽,人已走上前兩步,雙臂環胸,一臉的氣定神閒。
“別來無恙,長孫竺,你搞什麼玩意兒,把我們綁到這個地方來,還鳳舞山莊?”
青瑤的臉色陡沉,沒想到這鳳舞山莊幕後的主子竟然是青羅國的太子長孫竺,那這裡是什麼地界?難道是弦月國的境內?一想到這,青瑤不禁又惱,這些人真好玩,他跑他地地面上建個莊,他跑他地地面上建個園,估計這種事,慕容流尊那個男人也沒少做過。
“迎楓。”先前一臉笑意的人,轉眼間便是滿臉的冰寒,陰驁冷沉的掃向下首的貼身婢子迎楓。
迎楓一看到主子的怒意,當下臉色一變,惶恐的開口:“屬下該死!”手一伸往自個的腦門擊去,沐青瑤眼神陡冷,身形一拭,一掌擊開迎楓的手,掉頭怒視着長孫竺。
“你教訓奴才,請你別當着我的面,還是你故意發作給我們看的。”
長孫竺笑了起來,一掃那狠戾,暴虐,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主子。”迎楓鬆了一口氣,緩緩退出去,只是在臨離去的時候側首看了一眼救她一命的公子,俊俏中透着嫵媚,這個公子不會是?眼神閃爍間,人已退出客廳。
“說吧,你把我們弄到這兒來想幹什麼?”
青瑤也不和他客氣,這個男人可是一隻雄獅,如若沒有一番能力,怎會從皇家脫穎而出成了東宮太子,心狠手辣是必須的,只怕心計更是厲害十分。
他既然把她們弄到這裡來,一定別有目的,這可不是他第一次,想把她帶出來了。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備,既然從皇宮出來,必然不想回去,可是相信不管你在哪裡,以弦帝的能力,只怕不出幾日,必然找到你所在的地方,但是如果你待在鳳舞山莊裡,就沒有人會知道你的下落,這樣何樂不爲,還是你只是拿喬,最後仍想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沐青瑤翻了一下白眼,這男人可真無趣,竟然用激將法,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到一邊坐下來。
“你別激我,我不吃那一套,我待在哪裡倒無所謂,重點是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把我們弄過來,搞不清楚你的目的,我怕寢食難安。”
青瑤的話落,長孫竺似乎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雙邪魅的眼瞳直射向青瑤,調侃着她。
“我以爲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你也有害怕的事啊。”
“爲什麼我就不能有害怕的事?我也只是普通人,當然怕死,還有你快點說,要不然我真的走了。”青瑤微慍,眼神一冷,臉色說變就變,那長孫竺似乎真怕她變惱,因爲即便他能以武功困住她,只怕以她聰慧的腦子,最終還是可以讓她們離開這裡,所以還是要她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纔是真的。
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只是想請你去青羅國做客,絕對沒有別的用意,如果你想走,隨時可以離開。?
沐青瑤沒說話,這長孫竺的建議也不失爲一條路子,現在如果她想離開弦月,只怕邊關都出不了,但是長孫竺一定有辦法,可以帶她們出去,只要出了弦月,不是慕容流尊的範圍,再怎麼說,也不會每一層都滲透進去。
雖然長孫竺別有心計,但是同樣的,她是不會與虎謀皮的,到時候再找機會離開,也是一樣的。
一瞬間,沐青瑤便下了決定,嫺雅的笑。
“好,既然長孫太子請我們去做客,當然不好推卻,不過別忘了你今天所說的話。”
青瑤的話音一落,莫愁和梅心便叫了起來:“主子。”
臉色皆有些難看,但凡有眼的人都知道,這長孫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定打着小姐的主意,上次在沐府不是也劫過小姐一次嗎?
如果她們去青羅國,是長孫太子的勢力範圍,只……“好。”
長孫竺不等青瑤迴應自個的屬下,便豪爽的笑了起來,滿臉生輝,那張美如華冠的臉龐上,罩着一層輕輝,似乎青瑤留下來,他從內而外的高興,神采飛揚。
“來人,”長孫竺喚了一聲,立刻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青衣婢女,卻不是迎楓,而是另外一個高挑豔麗的女子,眉宇之間帶着一抹傲氣,緩緩的開口:“主子。”
“迎晴,把客人安排到蘭翎軒去,”長孫竺的話音一落,那豔麗女子微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恭敬的開口:“是,主子。”
蘭翎軒,乃是鳳舞山莊最精緻的一處院舍,臨湖而建,有兩層的小樓,一樓是客廳,二樓是寢室,打開窗戶,外面便是明淨的湖泊,澄清的湖水,一眼可見底,湖底有大顆的鵝卵石,輕風拂過,那粼粼波光,瀲灩動人,此處景緻可謂美不勝收。
這房舍不但臨湖靠岸,還是緊挨着主子的地方。
鳳舞山莊的下人都知道,這裡可是未來女主人的位置,而現在主子竟然把這個身着男裝,來歷不明的女人安排到蘭翎軒裡,身爲主子的貼身大丫頭,迎晴似乎有些牴觸。
所以從頭到尾都虎着一張臉,或者,她的心底是一抹嫉妒。
主子不知爲何,再也不碰後院的那些女人了,就連她也不碰了,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麼事?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女人,主子費了那麼大的勁,精心部署把她帶到鳳舞山莊來。
什麼時候他對女人上過心了,後院佳麗三千,太子妃之位空懸,而所有他的女人於他,只不過如一件衣裳,可現在他竟然有了不一眼看待的女人。
迎晴越想越不甘心,這些事若是被後院的那些側妃們得知,只怕就要好事看了?
爺既然如此緊張她,必然要把她帶到青羅國去……而這一切,青瑤並不知道,長孫竺於她,只不過是一個熟人,在她的意識裡,連朋友都算不上,因爲他的居心叵測,別有用心,她是從來不把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當成朋友的,所以她根本不瞭解迎晴的牴觸是從哪裡來的。
蘭翎軒裡,下人衆多,都是眉清目秀的小丫頭,對於住進來的青瑤,那是一個必恭必敬,這鳳舞山莊裡,每一個人都極好,只除了那個領她們過來的迎晴,似乎不太喜歡她們,其他人都盡心盡力的侍候着。
如果排除長孫竺這個人。
她們幾個人都很喜歡鳳舞山莊,地處江南,氣候宜人,整座莊園中綠意盎然,環境優美。
尤其是蘭翎軒,四面環湖,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櫺照進來,滿屋的光輝,撲面而來的空氣,清新動人,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多住一些日子。
長孫竺這幾日一直留在鳳舞山莊裡,沒事便過來找她下棋,喝茶,遊湖,或者帶她們逛園子……新年就這麼過去了,既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悽悽涼涼,相反的很安逸,而且愉快。
年後,長孫竺提出建議,準備帶她們離開鳳舞山莊,前往青羅國去,這樣確保萬無一失,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只怕會露出馬腳,青瑤最後也同意了,所以長孫竺便有兩日未露面,他大概去安置這件事了,若是在邊關發生什麼,可就麻煩了。
蘭翎軒午飯後,陽光充足,一行人順着湖堤散步。
青瑤領着莫愁和梅心,另有一人跟着,仍是迎楓,這兩日長孫竺沒出現,便派了迎楓過來陪着她們,其實她們根本不用人陪,也吃好喝好,睡好,但人家的心意難佛。
“迎楓,我們自個散散步,你去做事吧。”
青瑤淡淡的出聲,自從來到鳳舞山莊,她的身心好像得到了洗禮一樣,安逸下來。
“不,小姐,主子吩咐下來的事,奴婢們不敢不尊。”迎楓恭敬的開口,神色未變,一雙睿智的雙眸望向前面清豔逼人的女子,這幾日她看到了爺臉上的開心,知道爺是喜歡這小姐的,雖然她不知道這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知道她是爺重視的人,所以絲毫不敢大意。
青瑤擡目望向遠處平靜的湖面,無風,一望無波的澄明,就好像一塊天然的鏡子,耀出淡淡的華光。
大家停住步子,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每個人都覺得祥和。
正在這時,遠處響起腳步聲,一道高挑的身影飛奔而來,待到幾個縱身,人已落定,滿臉的不悅。
“迎楓,你跑到這來幹什麼?主子讓你給客人收拾收拾,我們要回國了。”
“啊,好。”迎楓愣了一下,立刻興奮起來, 特別渴望回家,而她們這些人呢,卻正相反,要遠離家鄉,眼看迎楓和迎晴走在前面,梅心忍不住嘀咕起來。
“小姐,我們真的要去青羅國嗎?只怕到時候難以走脫。”
青瑤蹙眉,眼神銳利,仔細的掂量着其中的利害得失,雖說長孫竺別有用心,可是去青羅國,一來可以避開慕容流尊的人,二來乘機走出去,否則只怕她們離不開邊關重境,如果一直待在弦月,最終還是會被帶回皇宮去。
只要長孫竺的勢力範圍,天無絕人之路,在還沒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她樂得逍遙自在,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想拜訪名師學藝,自己這身能力,不管走到哪,似乎都是拖累,所以要想行的開,必須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不但要有能力保護自己,還有組織自己的勢力,在這亂世之中,不是明哲保身就可以的,真正的明哲保身,是要有足夠的實力,纔可以做到的。
現在她已經懂這個道理了。
“走吧,小心就是了……”
長孫竺兩天不見,果然是去打點邊關的事,等到她們一行人出現,便招呼大家上馬車,前往青羅國去。
雖說邊關重地,可是有銀子好辦事,這話果然不假,她們一行人經過邊關的時候,長孫竺出示了關卡,那守衛的人便爽爽快快的放行了,由此,青瑤一陣感慨,什麼地方都有漏洞啊,那慕容流尊自喻精明過人,可是天高皇帝遠的,也不一定是人人聽他使喚。
青羅國好弦月國之間,隔着一個小國家,凰轅國,雖然路途遙遠,但出了弦月,青瑤心頭的巨石落下,只當遊山玩水。
一行人坐着豪華馬車,往西行去,一路上,那長孫竺細心又殷勤,身爲青羅國最精明睿智的東宮太子,長孫竺,是繼弦帝之後,被人稱頌得最多的東宮太子,十歲便飽讀詩書,能背誦出全篇的長歌論,十三歲,便登朝堂,輔助皇帝推翻民策論,變更了田革制,深受青羅國人民的推崇。
這樣聰明又出色的男人,一向視女人如無物,女子於他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衣服,用之棄之,從未費過心神,一向對後院的那些女子雨露均沾。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流連後院了,空置這那一干女子。任她們望穿秋水,卻得不到他一點的反應。
原來他的心底有了不一樣的人,這個人便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一路上,迎晴的臉越來越暗,到最後可以用憤怒的來形容了,她也曾是爬上主子牀榻的一名婢女,看着主子用從未有過的柔和的聲音和她說話,從未有過的態度,來照顧着她,可衆人望穿秋水渴盼着的一切,這女人不但理所當然的享受着,甚至還有點不屑,這幾乎讓她無法忍受。
好在,一路之上也沒鬧出什麼事來,而且當着主子的面,她可是什麼都不敢表示,只能在主子看不到的地方,恨恨的怒視着她。
一個月後,他們終於到了青羅國的帝都,鳳汾城。
鳳汾城,繁華之都,果然不愧爲青羅國的都城,錦繡之邦,大街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新年剛過,喜慶的氣氛還沒有退去,到處是一片流光溢彩,萬人長巷,人滿爲患,不時有喧譁之聲傳來,原來是有人在舞龍燈,周遭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熱鬧無比。
豪華的馬車一直往鳳汾城最熱鬧的一條街行去,東宮太子府。
一條街有半條街被太子府佔了,可見這太子府建築面積極廣,高大的門楣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太子府’,那字鍍金描銀,在陽光下,璀璨耀眼,灼灼生輝。
大門兩邊,石頭的雄獅,威武莊嚴,氣勢磅礴。
門前石階之下,一側跪了一地的下人,另一側則桃紅柳綠,詫紫千紅,讓人眼花繚亂,那些都是東宮太子府後院中的女人,他說爺今兒個回來了,這些個多日不見爺的女人,就像那多日不見腥的貓一樣,聞風而動了,每一個人都精心打扮,領着各院的丫頭,前來迎接太子殿下。
烈日之下,只聽到恭敬的聲音齊齊的響起。
“奴才(奴婢)們,恭迎太子回府。”
那些女人中,最厲害的女子便是被長孫竺封爲側妃的沈絮雪,她背後的孃家,仍是青羅國最有勢權的第一世家沈家,沈家世代爲將軍,精忠報國,深受皇恩,這青羅國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道沈家,因此這沈絮雪在太子府一向獨大,也沒人敢惹她,更沒人敢在太子面前進言。
“絮雪領着妹妹們,恭迎殿下回府。”
鶯聲燕語似的聲音響起。
從後面一輛馬車上下來的迎楓,迎晴二婢,恭敬的掀起車簾,只見月光灑下萬道光芒,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緩緩下了馬車,周身的尊貴華美,如炫目的五彩玉石,讓人不敢直視,衆人一看到這冷氣逼人的男人,當下同時喚了一聲。
“爺。”
而長孫竺,並未理會那些下人,而是掉頭,一臉溫潤如玉的笑意,那笑從未有過的動人。
“來,到了。”
“有勞太子殿下了。”一道冷冽逼人的聲音響起,青瑤並沒有扶着長孫竺的手,而是望向他的身後,她的婢女,梅心和莫愁一見,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來,恭聲的開口:“主子,下來吧。”
“嗯。”一聲輕應,一道曼妙玲瓏的身子慢慢的下了馬車。
太子府門前,死一樣的沉寂,爺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而且這女人似乎還不買他的帳,這真是天下奇聞啊,倒吸氣的聲音此起彼落,而另一側的女人們,早已牙咬的咯咯的響,尤其是爲首的沈側妃,那臉色變幻莫測,難看至極。
爺什麼時候笑臉對過她們這些人,一直以來,衆人只知爺冷若冰霜,就是需要女人,向來也只是來去匆匆,可現在他不但對那個女人笑,還對她溫柔體貼,那個女人還不買他的帳……這別人掙破了頭,打破了腦袋渴望的事,這女人竟然不屑。
沈絮雪猛的擡頭,連同她身後十幾道 光,同時射向沐青瑤,只見這女子,黛眉如筆描,細細長長,那眼睛亮得就像夜晚天邊,最美的一顆星辰,耀眼閃光。還帶着讓人沉迷的炫目,傲挺的鼻子,可顯示出她倔傲的個性,那豔紅似血的脣,小巧如花瓣,暗香襲來,上身着一件象牙薄襖,下着一件百褶裙,就那麼定定的往大門前一站,不卑不亢,姿態狂傲,眉宇間是逼人的英氣,眼瞳裡懾人的光華,目光輕輕一掃,便帶着一抹嗜血之氣,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別說是女子,就是男子,都自嘆不如了。
這女人來頭不小,沈絮雪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心裡雖然恨,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恭敬的上前一步。
“爺,這位是?”
長孫竺臉色一沉,便是冷冽的寒芒,森冷的開口:“你們都出來幹什麼?都下去。”
沈絮雪一顫,爺生氣了,當下不敢多說什麼,恭敬的應聲:“是的,爺。”
立刻轉身領着後院中的一干女人齊刷刷的退下去,而大門前,長孫竺嗜沉的聲音再響起:“弘文,把沐姑娘領到明月宛去。”
此言一出,太子府內外的人皆一驚,那明月宛是什麼地方,沐青瑤不瞭解,可是這太子府的人,人人皆知,那是未來太子妃住的地方,不屬於後院任何一個院落,而是獨立的,在太子府自成一格,相當的漂亮,那個位置象徵着無上的榮耀,本來太子府內所有的人都猜測,那位置早晚有一天會被沈絮雪坐上。
可沒想到沈絮雪沒坐上,現在是個空降的女人坐上了。
大門裡面的沈絮雪聽到這話,臉色早黑了,陰沉沉的格外難看,咬牙一甩手,冷冷的吩咐:“立刻到安樂院中。”
那安樂院就是沈絮雪住的地方,她要馬上開會,商討計策,讓那個空降的人住進明月宛,她不甘心,別說她不甘心,後院的一堆女人都不甘心如果被沈絮雪坐了,她們倒還能接受,好歹她孃家是青羅國第一世家,沈絮雪也是名門之後,坐那位置是當之無愧的。
可那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來歷不明,既然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她們這裡的每一個人,不是禮部侍郎的千金,就是御史大夫的千金,每個人都是大家小姐,還待在後院中,甘心做一名妾,而那個女人,連來歷都沒有,便住了明月宛,憑什麼啊?
太子府外弘文已恢復如常,他長相秀雋,舉手投足帶着文人的斯文,是太子府的管家,此刻已領着一班下人站起了身,走到沐青瑤的身邊恭敬的開口:“請沐姑娘隨小的過來。”
“嗯,有勞了。”青瑤神態淡淡的開口,不卑不亢的動作引得弘文又多看了一眼,趕緊垂頭在前面帶路。
青瑤回身望了長孫竺一眼,這男人 光如萬年玄冰遇到了火似的,融化出綿延不斷的熱情,脣角勾出溫潤如玉的笑容。
“長孫太子,告辭了。”
“嗯,青瑤去吧,我回頭去看你。”長孫竺揮了揮手,沐青瑤轉頭,領着三個手下跟上管家往明月宛而去,梅心手裡抱着小狐狸毛雪球,這傢伙到了陌生的地方,吱吱的叫個不停,似乎很高興。
長孫竺的溫潤如水的眸光注視着那遠去的人影,直到她消失不見了,纔回身掃視了一眼太子府的嚇人,冷冷的開口:“都下去吧。”
“是的,太子殿下。”
衆人退下去,只有迎楓和迎晴兩個人跟在他身後,只見他雙眸如炬,陡的傳過身,那俊美如畫的臉,此時罩着一層嗜血之氣,陰森冷驁,雙瞳好似着幽冥之火,陰風陣陣,望着迎晴。
迎晴只覺得冷汗涔涔,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更是動也不敢動,惶的開口。
“爺?”
“你的膽子似乎很大了,這一路上,你想的什麼,難道本太子不知道,別以爲爬上本太子的牀,你就可以爲所欲爲。”
他冷魅的聲音一停,迎晴心一顫,原來所有的事都瞞不了爺的眼光,當下不敢多說半個字,連連的磕頭:“爺饒命,爺饒命。”
“自行去領二十軍棍,如果再有下一次,”長孫竺的話並未說到底,但那涼如冰的鬼魅之音,令人毛骨悚然,周身顫抖,迎晴哪裡還敢多說一個字,當下領命下去受罰。
而另一邊的迎楓,雖然沒挨罰,卻如臨薄冰,戰戰兢兢,動也不敢動一下。
長孫竺收斂一些嗜殺,緩緩的開口:“你去後院,讓那些女人悠着點,否則別怪本太子心狠手辣,以後領着幾個人,到明月宛去照顧好她,如果她有一丁點的意味,你就別來見我了。”
“是,爺。”迎楓輕顫着應聲,不敢多說一個字。
她早就知道,在爺心目中,那個女人是無比金貴的,既是她們這些女人可比的,但願後院的那些側妃夫人們瞭解這些,別闖出禍來,惹火了爺,爺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明月宛,果然是個好地方,雕樑畫棟的主屋,主屋門前有一個大花園,花園裡花草璀璨,雖然寒冷的冬天過去了,春天來臨了,但是這裡好像早就春色滿園了,整座明月宛,就好似一座碧色天地,到處綠意芳菲。
“小姐,沒想到青羅國的帝都,竟然如此繁華,似乎不比我們弦月差多少。”
梅心感嘆着,一邊說話一邊放下毛雪球,掉頭打量着這座大宅子,到底是太子府,不比皇宮差多少,但是一個客人住的地方,已是如此豪華了,她們哪裡知道,這裡仍是整座太子府最豪華的一座宅子了,東宮太子長孫竺不是那種虛有其表的人,身爲太子,當然要以身作則了,怎麼可能過份奢侈呢,但這裡仍是未來太子妃所住的地方,當然裝潢得比別處高雅精緻了。
正廳裡,門前立着幾個小丫鬟,必恭必敬,似乎連望一下都不敢的樣子,沐青瑤啜茶,俏目掃視過去,暗暗猜測,究竟是太子府規矩嚴謹,還是因爲別的什麼事呢?
正想得入神,門外響起小丫頭們的說話聲:“奴婢見過迎楓姐姐。”
“起來吧,”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然後幾個人從門外走進來,領頭的正是迎楓,身後跟着三個眉清目秀的俏丫鬟,四個人同時一福身子,恭敬的開口:“奴婢等見過沐姑娘。”
“起來吧。”青瑤擺了擺手,放下手裡的白玉茶盅,冷凝的光芒籠罩着迎楓,脣角是淡淡的笑意:“你怎麼不侍候着你們家的爺啊?”
“稟沐姑娘,爺讓我們過來,以後侍候着沐姑娘,怕沐姑娘嫌明月宛的丫鬟使着不稱心,所以便囑咐奴婢們過來了,以後沐姑娘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奴婢們做就是了。”
迎楓恭敬的說完,往後一退,她身邊的丫頭便站了出來,伶俐的自我介紹起來“奴婢巧心”
“奴婢聽安”
“奴婢平卉”
沐青瑤等到三個丫鬟自我介紹過了,臉色有些不好看,冷冷的,星瞳之中罩着冰霜之寒氣,盈盈開口:“你們爺什麼意思啊,把你們都派出來了,我自個身邊有丫鬟呢,什麼叫使着不稱心,這不是埋汰我嗎?我又自個的丫鬟,你們都回去吧。”
誰知沐青瑤話音一落,迎楓和三個丫頭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哀求起來。
“沐姑娘,求你讓奴婢們留下吧,如果奴婢們回去,爺繞不過我們的。”
她們的哀告聲落,沐青瑤便想起上次迎楓要自裁的事,沒想到東宮太子長孫竺對下人既然如此嚴謹,看這些小丫頭,一聽說讓她們回去,臉都變了,可見那傢伙一定心狠手辣,瞧這些丫頭,都到了問色驚變的地步了。
不敢沐青瑤不想把這些人留在眼面前,尤其是迎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知道,她不但內斂沉穩,而且武功不弱,還是長孫竺手下的貼身侍衛。她到她們身邊來,擺明了是監視她們,以後若是她們想逃,只怕不易啊。
那迎楓怕沐青瑤不留她們,趕緊開口。
“沐姑娘,如果你看我們厭煩了,以後沒事我們不出現就是了,你大可放心,有事叫我們,我們再出現就是了”
沐青瑤看了看,幾個人一臉惶恐之色,那眼瞳中散發出的實實在在的恐懼,而不是那種作假,所以也不忍心把她們攆出去,搞不好讓她們丟了性命,她一來便惹出這種事,於心何忍,最後只得揮了揮手。
“都起來吧。”
“謝謝沐姑娘,”迎楓和其他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皆退到一邊去……安樂院小小的花廳裡,聚滿了人,十幾個女人齊齊聚集在這裡,每個人都臉色陰驁,難看至極,上首端坐着一身華服的沈絮雪,一臉的憤怒,那雙黑瞳中閃爍着猙獰,陰森森的開口“誰想到我們盼着望着,等了三四個月,爺終於回來了,他給咱們帶回這麼大個驚喜啊?”
“是啊,我一想到那個女人,心裡就阻得慌。”
“爺似乎很寵她,你們看到沒,爺望着她的時候,那眸光好溫柔啊。”
“是啊,從來沒看過他對誰那樣過?”
七嘴八舌的聲音,高坐上的沈絮雪,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一直以爲在長孫竺的心目中,她該是不一樣的,現在想來,他只不過表面上對她客氣一點,因爲她背後是第一世家,沈家,而她一直以爲,她最終一定會登上太子妃的寶座,將來母儀天下的皇后,誰會想到現在空降一個女人,霸了她的位置去,她不甘心。
她沈絮雪是什麼人?背後有第一世家撐腰,她怕誰啊。
“好了,都別吵了。”沈絮雪一聲冷喝,那些吵吵囔囔的聲音立刻停了,全都擡首望着高座上的女人,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現在重點是要搞清楚,這女人是什麼來歷,然後我們可以對症下藥,要是連她是誰都搞不清楚,怎麼動手?”
沈絮雪陰森森的開口,其他女人默不作聲,說實在的,她們誰都不敢和爺對着幹,他可不是一個慈善的人,若是惹到他,別說她們,只怕她們背後的家族都會受連累,這裡只有沈絮雪的後臺硬一點,爺即便惱她,只怕也不會對第一世家動手,所以她們跟着摻和什麼?
沈絮雪望了下首一眼,知道這些女人在想什麼,眼神更冷,她就不信,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那長孫竺會不顧朝中大臣,不顧她們身後的孃家,就拿她們動手,陰驁猙獰的眼神中燃起熊熊大火。
“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的。”
沈絮雪冷冷的發狠,這時候,門外響起腳步聲,衆人一下子緊張起來,好幾個人驚懼的站起身來,不會是爺來了吧,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好在,門外走進來的是迎楓那丫頭。
對於迎楓,這些夫人平時是巴結着的,她可是爺身邊的紅人,所以一看到她出現,沈絮雪立刻笑眯眯的開口。
“喲,這不是迎楓姑娘嗎?快進來,坐坐吧。”
迎楓領着三個丫頭,動也不動的立在門口,雙眸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小小的花廳,該來的都來了,當下神情淡漠的開口。
“爺吩咐了,你們最好安份些,如若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到時候有什麼後果,你們應該知道,所以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掂量着點。”
她一說完,花廳裡的女人面面相覷,平素爺是不理會後院這些女人的事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派人來警告她們,這說明什麼,說明爺很重視那個女人,看來那女人最好真的有可能會是太子妃。
這一干女人,哪個都不敢再亂動心思。
這太子爺什麼行事手段,她們會不知道,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處罰了事的,重的只怕生不如死啊,看來她們還是安心些爲好只有沈絮雪眼瞳一片冰冷,沒想到他竟然爲了那個女人來警告她們,看來真的上心了,她就不相信,他能對她們第一世家怎麼樣?難道他登基,不需要第一世家在背後撐腰。
“迎楓姑娘說什麼呢?我們一班姐妹在這裡說話玩兒呢?”
“那就好,沈側妃一向是個聰明人,既然是最明白,爺話裡意思的,”迎楓說完,領着三個丫頭,對着一屋子的夫人施了禮,轉身離去了。
花廳內,那沈絮雪估計迎楓走遠了,纔敢冷哼。
“什麼人啊,不過是個丫鬟,竟然也敢如此趾高氣揚。”
下首的十幾個女人同時望向她,瞳底皆有疑問,那你怎麼不當着她的面發威呢,背後發什麼狠啊?
花廳裡剛安靜下來,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奔了進來,只是安樂院裡的丫頭,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娘娘,聽說迎晴姑娘被爺罰了,打了二十軍棍。”
“嗯,還有這事。”沈絮雪站起身,眼瞳飛快的閃過一抹算計,這真是太好了,那迎晴平素心高氣傲,仗着爬上爺的牀,平時不把她們這些女人放在眼裡,現在自找苦吃,活該,不過,那丫頭一定也是不甘心,只見正好可以查查,那女人什麼來頭?
沈絮雪一番算計過後,笑意盈盈,心情大好,揮手:“好了,妹妹們,既然爺發下話了,我們就作罷吧,看來太子妃人選已定了,平素妹妹們,還是多去看望看望這個太子妃吧,好聯絡聯絡感情。”
“是,姐姐。”
幾十個女人應聲,同時鬆了一口氣,她們是真的害怕沈絮雪讓她們做什麼事,爺的怒氣,她們是真的不敢撩撥,只想安心待在後院中。
沈絮雪等到所有女人都走了,陡的站起身,心急火燎的開口:“在,我們去探望探望迎晴姑娘?”
“是,娘娘。”她的貼身婢女趕緊應聲,跟着她的身後,往迎晴姑娘住的地方走去。
迎晴雖然是爺的貼身侍衛,不過因爲爬過爺的牀,所以也是後院中的女人,在這後院中也有她的一幢院子,因爲她平素爲人心高氣傲,不把別的夫人放在眼裡,所以在這後院中大家都不理她,就是沈絮雪她也不放在眼裡,所以她這次被打,沈絮雪心裡還是幸災樂禍了一番,不過進了迎晴的房間裡,她的臉上可就一片悲慼了。
“迎晴姑娘,聽說你被打了?爺怎麼會打你呢?”
迎晴此刻正趴在牀上,房間裡有小丫頭候着,一看到沈側妃過來,也不敢得罪,手腳利索的泡了茶端上來。
迎晴一聽沈絮雪那壓抑着的幸災樂禍,那臉扭得好像便秘似的,不由氣不打一處來,陰冷的瞪着她。
“你少幸災樂禍了,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嗎?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少在那裡假好心,當心得內傷。”
沈絮雪在太子府,一向囂張跋扈慣了,雖然只是一個側妃,可大家都當她太子妃一樣的對待,俗話得好,山中無老虎,猴子做大王,這府中原來一直沒有太子妃,她一個側妃,自然可以活得風生水響的,何時受過這等奚落了,當下臉變了幾變,可是她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迎晴這丫頭,而是那住了她屋,搶了她位置的女人。
“好,爽快,我就喜歡迎晴姑娘快人快語的脾氣。”
“說吧。”迎晴趴在牀上,閉上眼睛,屁股都開花了,剛上了藥,絲絲鑽心的疼痛,令她不想再多說什麼,也懶得理會房間裡的女人。
“那住在明月宛的女人是誰?什麼來歷?”
“我不知道她的來歷,只知道她叫沐青瑤,是弦月國的人,爺似乎早就認識她了,而且並不是她想來這裡,是爺強留了她,她是因爲沒辦法纔來青羅國的。”
迎晴說完便不做聲,一旁的沈絮雪臉色凝重的放下茶杯,她沒想到爺那樣偉岸,天下間少有的男人,竟然需要用這卑鄙的手段來攏住那個女人,當下心裡不舒服極了,重重的把手裡的茶盅擲在桌子上,陡的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房間內,迎晴的聲音響起來。
“你別動到她頭上,爺不會允許任何人傷了她,不過如果暗下里,只怕爺?”
她接下來的話沒說,依舊閉上眼睛,似乎睡着了,那沈絮雪是何等聰明的女人,豈會不明白這話的意思,脣角一勾便是冷冽的笑意。
既然是弦月國的人,想必在這青羅國無依無靠,如若是離奇失蹤了,就是爺再痛心,又能怎麼樣?男人嘛,最多傷心一陣子,還不是照樣左擁右抱的。
青瑤在太子府住了下來,長孫竺每日下了早朝必來看她,陪她下棋吃飯,然後回自己的住所處理公務,從來不提別的事,偌大的太子府,人人對她必恭必敬,走到哪都接受到衆人最高的敬意,這使得她有些莫名其妙,雖然先前想過 ,想立她爲太子妃,因爲他說過這件事,但現在看來,根本是她想多了,人傢什麼都沒提,她也樂得清閒自在。
不過太子府內,女人似乎太多了,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就多,這話她可牢牢記着,所以這些日子,她正在琢磨,找個機會離開這裡,不過離開這裡到哪去呢?她一時找不到頭緒,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訪名師,學本領,包括莫愁和莫憂兩個人的武功,都要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