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幾個人的神色有些凝重,莫愁和莫憂望了一眼主子,只見她眼瞳幽暗,臉色涼薄,身上罩着一層戾氣。
“主子,你有什麼發現?”
“只怕這家酒樓有厲害的人存在,所以凡事我們小心一點。”
“是,主子。”
青瑤擡頭掃視了一下他們三個,雖然她和莫愁易了容,還是男子裝扮,但是莫憂依舊是從前的模樣,並沒有改變,只怕有以前熟悉的人隱在這樓中,看來有人已經知道是她們了,這柳葉樓不宜久待,而且既然那花魁大賽是長孫胤辦的,那麼她們何不捧個場子,青瑤的脣角勾出陰側側的冷笑,眼瞳一片寒光。
“先休息一會兒,晚上去青樓。”
青瑤一聲令下,莫愁和莫憂睜大眼,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主子,哪裡可是不正經的地方。”
莫愁嘟嚷,她從以前就討厭那樣的地方,因爲小時候看多了迎來送往的事,女人低賤得如同一件廉價的貨物,靠出賣肉體來得到溫飽。
“好了,今晚有正事,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青瑤也不解釋心裡的計劃,站起身朝房間內的大牀走去,莫愁趕緊跟上她的身子,莫憂退了出去。
三個人各自在房間裡休息了半日,等到幕色降臨,才緩緩醒了過來,吩咐了小二送了飯菜上來,又打聽了一些事。
“這鳳汾城,是有名的妓院是哪家?”
青瑤一開口,那店小二有些錯愕,這俊美逼人的公子,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愛逛妓院的人啊,不過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們這些外地人,來這裡就是爲了一睹青倌大賽的風采,既然如此,逛妓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公子,要說這鳳汾城最好的妓院,當數那羞花樓,裡面的姑娘們個個都長得天姿國色,連花兒見了都含羞,只是那羞花樓,歷來是達官顯官流連的地方,只怕公子此去未必能如願。”
青瑤不動聲色,邊吃菜邊繼續問:“除了那羞花樓,其次還有哪些妓院不錯呢?”
“其次嘛?”店小二擡頭想了一下,隨即笑着開口:“春風樓和百花樓的姑娘們長得也很標緻,那春風樓離我們這酒樓不遠,出去左拐幾步便到了。”
店小二比劃了一下,青瑤滿意的點頭:“你先下去吧。”
“是,客官慢用,若是有什麼事,就吩咐小的。”
店小二恭敬的說完,便退了出去。
房間裡安靜下來,青瑤放下筷子,神情嚴肅的望着對面的兩個手下,她知道他們心內迷茫。
“我們來青羅國就是爲了給梅心報仇,殺了那長孫胤,可是現在長孫胤在什麼地方,我們根本不知道,而且冒然去胤王府,若是驚動胤王府的人,或者是青羅國的人,只怕殺不了長孫胤,所以我要以青倌的身份參加大賽,只要成爲花魁,那長孫胤就會主動來見我,到時候何愁殺不了他。”
青瑤眼光冷漠,脣角一勾便是陰寒的笑。
可是莫愁和莫憂並不贊成主子這樣做,害怕她有什麼危險。
“小姐,要不然讓我以青倌身份參加大賽吧。”
莫愁建議,青瑤擡眸掃向她,莫愁除了會使劍,她還真沒看過她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才能,可以在青倌大賽中脫穎而出。
“你有把握?”
青瑤聲音一落,莫愁臉紅了一下,趕緊低下頭,要是讓她去殺人放火,她還能有些把握,讓她參加什麼青倌大賽,還真是爲難她,她長得只能算得上清秀,而且才藝根本沒有,這樣想來,只有主子是最符合條件的,可是那長孫胤不是好對付的,要是小姐遇到危險怎麼辦?
“小姐,我是害怕你有危險。”
“我不會有事的,你們不是跟着我嗎?擔心我有事,就好好保護我。”
青瑤淡淡的開口,莫愁和莫憂立刻點頭:“是,小姐。”
既然決定了參加青倌大賽,三個人便商議準備在哪家枝院落腳生根。
“我決定替春風樓出面。”
青樓沉着的開口,莫愁有些詫異,既然想見長孫胤,爲什麼不直接從最好的妓院下手呢,那樣更容易一點。
“小姐,何不進入羞花樓。”
“不行,”青瑤的眼瞳跳躍着火花,冷然的拒絕莫愁的建議:“那羞花樓開得如此龐大,招搖,背後一定有哪個朝中大員參與了,更甚者那裡很可能就是長孫胤的老窩,你想我進去,只怕很快便會有消息傳出去,到時候落入別人的陷井之中。”
“說不定春風樓後面也有老闆。”
莫憂擔心的開口,眼瞳閃過不安,他總覺得主子這一招冒險了,可是不冒險,他們不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長孫胤,甚至於一擊即中,如果冒然去胤王府,那胤王府內高手如雲,只怕打草驚蛇,到時候得不償失。
“這京城中,所有的妓院,背後都有老闆,但既然春風樓只是二三流的妓院,說明它背後的老闆最多也就是有錢,根本不可能是朝中的大員,或者將相王候之類的,那麼很多事就好辦了,而且此事我自有辦法,只要那老鴇不說,背後的老闆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事。”
青瑤冷靜的分析其中的厲害關係,莫愁和莫憂聽得咋舌,主子可謂看得面面俱到。
既然如此,必然不會出什麼大事。
“好,那就去春風樓吧。”
莫愁和莫憂同時點頭,三個人起身,青瑤望了一眼莫憂的臉,沉聲的吩咐:“莫憂,我給你簡單的易容一下,如若有熟人,只怕你的臉會露出蛛絲馬跡,這柳葉樓中,已有人知道我們的來處,所以我們在別處不能再露出蛛絲馬跡了。”
“是,主子。”
青瑤給莫憂易了容,雖然只簡單的添了幾筆,整個面容便粗曠得多,不像之前的細緻俊美,多了壯實木納之感。
“走吧,從窗戶下去。”
三個人施展輕功從窗戶躍了出去,落到地上,後院寂靜無聲,根本沒人注意到她們三個,三個人很快離開了柳葉樓,融入大街上。
夜晚的鳳汾城,比起白日,絲毫不見遜色,相反的更是熱鬧二分。
脂粉飄香,美人招搖,香羅綺衫,引人暇想.
青瑤領着莫愁和莫憂兩個人順着香味兒一直往前走去,很快便看到一家奢華大氣的妓院,門前紅色的燈籠排排掛,亮如白晝,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沒想到生意竟然如此興隆,看來這青羅國果然不一般,比起弦月,民風開放得很。
男子逛妓院,似乎成了一種時尚。
一家二三流的妓院,竟然火成這樣,可想而知那些男人,有多麼喜歡沾花惹草。
一行三個人上了石階,立刻有一個胖胖的滿臉脂粉的老鴇領了幾個姑娘走過來,那些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衣衫篷鬆,一扭三擺,姿態撩人。
“哎喲,好俊俏的公子啊。”
老鴇一看這等俊色的人兒,雙嘴都合不攏了,那眼睛賊氛氛的在青瑤她們三個人身上亂轉,按照道理,這樣標緻的人兒,根本用不着逛妓院,只要他們一聲喚,只怕多的是那名門閨秀往身上撲,可是這三人竟然往妓院跑,這是何道理?
多年開妓院生涯,使得老鴇比一般人精明,一雙老鼠眼上下轉動着,暗忖這些人是什麼來歷?
身上是上好的綢緞衫,非富即貴,而且不是本地人,若是本地人,這等俊俏的公子,她不會沒見過。
“小哥兒們是第一次來鳳汾城嗎?”
青瑤看出老鴇的懷疑,不動聲色的笑起來,這一笑,只聽得那幾個妓子此起彼落的倒抽氣,人人去拽老鴇的手臂,不時的輕哼:“媽媽,媽媽?”
這麼俊的公子,哪個女人不動芳心,看着老鴇疑神疑鬼的樣子,生怕把人家俊俏的公子哥兒嚇走,那就得不償失了。
青瑤不緊不慢的抱拳開口:“在下是凰轅國的人,再過幾日是青羅國花魁大賽,在下等也想湊個熱鬧,今夜無聊便想聽姑娘們彈個小調,本來想去那羞花樓,不過聽聞羞花樓仍達官顯貴們光臨的地方,依在下這等身份,斷不可能有人賞臉,因此不想自討沒趣,便來這春風樓一聚。”
青瑤說得話句句在理,一副文人雅士的風範,那老鴇便不再懷疑,立刻堆上滿臉的笑:“來啊,姑娘們,把小哥兒們接進樓裡去招待。”
“是,媽媽,”那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聽老鴇媽媽的話,全都眉開眼笑,衝了上來,一人拽一個,把青瑤她們往樓里拉。
莫愁和莫憂有些不習慣,兩個人臉色陡冷,正待發作,青瑤一記警告的眼神過去,兩個人便不敢亂動,任憑几個姑娘把她們三個人拽了進去,那老鴇一搖三擺的跟着她們身後,走進春風樓。
一樓的大廳,中間搭建高兩米的臺子,大紅的地毯鋪着,高臺之上擺設着各種樂器,還有文房四寶,此時正有一個女子,在上面彈琴,行雲流水般的曲調,流淌在整座大廳。
大廳四周擺放着很多的桌椅,每個尋歡作樂的男子身邊都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兩個人不時的喂着小酒兒,愜意的聽着悠揚的琴聲,此情此景,果然不一般。
青瑤和莫愁等三人被老鴇領進靠邊的一間雅間,很快有丫頭上了茶,那幾個女人靠牆站着,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以絹掩嘴,不時吃吃的笑着,臉紅耳赤的等候着公子們的招喚。
“小哥兒們,可有中意的?”
青瑤掃視了周遭一眼,眼瞳陰暗,這些女人都是尋常的角色,而且她來此也不是尋歡作樂的,而是有正事要談,因此沉聲開口。
“我要一間雅房。”
“好,”老鴇一聽,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一看就知道是不怕花錢的人,到這裡只要不怕花錢,啥事都好談。
“來,小哥兒們隨媽媽來,”那老鴇看着眼前的三個財神爺,難得的親自在前面領路,把青瑤她們往二樓的雅間領去。
一行人剛上了二樓長廊,迎面碰上一人,卻是太子府的迎楓,此時身着男裝,一臉的苦惱之相,擡首見自已擋住了別人的去路,趕緊讓到一邊去。
青瑤皺眉,不動聲色的略垂下一些頭,雖然她們易過容了,可是迎楓和她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只怕她眼利認出她們來。
好在,迎楓並未過多的注意她們,她似乎被什麼事煩到了。
青瑤等走了過去,眼瞳一閃而過的寒光。
有迎楓出現的地方,必然有太子長孫竺。
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太子竟然流連這風月場所,難道那後院的女人還滿足不了他。
想到這,對長孫竺的嫌厭之心更生一二,這個男人做什麼事都不單純。
先前不但利用了她,現在竟然墮落到這種地步了。
看老鴇的神態,似乎並不知道,太子就在這春風樓裡,要不然還不知道嚇成什麼樣子呢?
三個人跟着老鴇的身後,上了二樓東面的一間雅房。
房間內珠蓮垂掛,古色古香,小銅鼎中燃着清香,嫋嫋升起,房間內立着兩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一看到老鴇進來,便小心的施禮。
“媽媽。”
“嗯,去把沒有客人的姐姐們叫過來。”
老鴇一聲吩咐,那兩丫頭連忙領命準備出去,青瑤臉色一沉,周身的冷意,緩緩的開口:“等一下,在下想和媽媽談一件事。”
老鴇一愣,擡首見三人周身的冷然,腳下不自覺的倒退一步,不敢靠近,此刻看這三人似乎都不好惹。
青瑤望了一眼莫愁,莫愁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我們想和媽媽談一筆交易。”
老鴇向來見錢眼開,一看到銀票什麼話都好說了,立刻揮了揮手示意小丫頭們退下去,這裡可是她的地盤,她就不信他們能幹出什麼,等到小丫頭一走,那老鴇便衝了過來,一把拿起桌上的銀票看了一眼,隨之咕咚一聲吞嚥了一口口水,似乎難以置信,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細看一遍。
“五千兩?”
這可是天文數字,眼前的幾個人想做什麼?
“公子想和媽媽我做什麼交易。”
那老鴇有些警戒,往往這銀子的數量越大,所做的事風險越大,她要看看會不會要了她的命,如果太危險,有錢也不做。
“我想代替春風樓的青倌參加此次花魁大賽。”
“什麼?”老鴇嚇了一跳,眼前的人可是個男子,可聽她說完後,認真細看,卻見她眉目秀麗,慧光流轉,一舉手一投足,都帶着一絲女性的嫵媚之態,原來眼前的人竟是個雌的,她真是白混了這麼些年,竟然看走眼了。
不過她爲什麼要代替春風樓的青倌參加花魁大賽,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鴇想到這,膽顫心驚,貪婪的目光望着手裡的銀票,最終一狠心把銀票放在桌上。
這生意,她不敢接。
青瑤脣角一勾冷笑,身形一動,人已落到老鴇的身後,素手一伸,掐住老鴇的下巴,一粒藥丸已塞進她的嘴裡,一掌擊到她的後背,咕咚一聲,那藥丸利爽的滑了進去。
老鴇唬得臉色慘白,胖胖的手用力的指着青瑤。
“你給我吃了什麼?”
“毒藥,現在五千兩銀子再加上一條人命,這交易能做嗎?”
青瑤面無表情的開口,雙瞳嗜血的殺氣,那老鴇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驚膽顫的同時,牙齒都打顫了,撲通一聲跪下來。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一定配合你們,饒過我一次吧。”
“放心吧,這藥一時半刻死不了人,如果你配合我們,我會給你解藥的,而且我所做的事,和你們春風樓沒有干係,到時候你一推而過,只說不知道我的來歷,那麼誰還會找你麻煩呢,而且我就算參加青倌大賽,也不一定能拿到花魁,如果拿到花魁,所得的獎金盡數歸你們了,你看這事?”
青瑤不緊不慢的開口,那老鴇連死的心都有了,現在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這些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主,搞不好自已的命立馬丟了。
“好,好。”
老鴇站起身,一伸手拿起桌上的銀票,反正她答應讓她出賽了,這錢不得白不得。
而且就算她參賽了也不一定拿到花魁,那花魁歷來都是羞花樓的青倌得了去,很少能被別家得去,她就不信她能例外。
“這事就這麼定了,別告訴你背後的老闆,否則我一樣可以不給你解藥。”
冷冷的聲音從後面響起,老鴇立刻點頭如搗蒜,哪裡還敢有別樣的心思。
三個人便在春風樓住了下來,老鴇親自給她們安排了一個房間,整個春風樓最僻靜的地方,二樓長廊盡頭,拐手的一間房,那裡平時很少有人過去。
安靜,無聲。
花魁大賽,三日後舉行。
夜晚的春風樓,處處充斥着曖昧,不時有令人臉紅心跳的輕吟聲傳來。
青瑤已熟知男女情事,倒還能坦然自得,只是委屈了莫愁和莫憂兩個男女,都是春心蕩漾的時候,竟處於這種地方,不免不自在。
好在三日很快便會過去。
花魁大賽的前一晚,春風樓發生了一件事。
太子側妃沈絮雪領着一幫人闖進了春風樓,對着樓裡的人大打出手,砸爛了春風樓裡的所有東西。
這沈絮雪是何人,京城中誰人不識,沈家仍青羅國的第一世家,深得聖寵,沈絮雪的父兄皆是朝中的頂樑柱,青羅國的半邊天。
所以別說沈絮雪砸爛了樓裡的東西,就是拆了這座春風樓,也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老鴇領着手下的一幫人,低頭哈腰的賠罪,她根本不知道這沈絮雪是爲了何事闖進這春風樓。
“不知娘娘所爲何事?”
“讓念瑤那個野女人出來,竟然膽敢迷惑太子?”
沈絮雪臉色難看,陰驁,咬牙切齒的開口怒吼,老鴇一聽沈絮雪的話,當下一張臉成了豬肝色,原來那包了念瑤的俊美男人,竟是太子爺,天哪,來道雷劈死她吧,她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收了太子爺一大筆的錢。
沈絮雪憤怒的眼瞳冒火,完全失去往日的冷靜,像個潑婦似的雙手叉腰。
她是實實在在的被氣到了,今兒個正好胤王爺登門,她才知道原來長孫竺那個混蛋,竟然揹着她們後院的所有女人在春風樓包了個**,堂堂太子竟然做出這種事,讓她憤怒,本來她雖然生氣,還不敢來這春風樓鬧事。
不過越想越不甘心,自從太子去了弦月國,迷上弦月的皇后,再也不管不顧她們這些女人了,現在竟然寧願和妓院的女人苟合,也不寵幸她們。
聽聽這女人的名字,竟然叫念瑤,一想到這個名字,就快瘋了,寧願和長孫竺來個魚死網破。
他既然不寵幸她們,她們就等於守活寡,這樣的日子,不要也罷。
沈絮雪怒瞪着眼,老鴇一聽她的話,左右爲難,既然知道念瑤是太子爺的人,她怎麼能把念瑤交出去呢?
再怎麼樣,她也沒辦法把念瑤交出去啊,因爲這春風樓真正的管事,就是念瑤,她只不過是明面上招攬生意的管事,暗下里,這樓裡什麼事都是念瑤的事,念瑤原來不叫念瑤,而叫傾城,這名是那男人,也就是太子爺心血來潮改的,念瑤也就由着他了。
一時之間,老鴇左右爲難起來。
忽然二樓的欄杆處,響起了清脆的說話聲。
只見一女子輕撫着白玉欄杆,周身的嫵媚,淡淡的掃視了大廳之下的一干衆人,不緊不慢的開口。
“沈側妃,你可把潑婦的形像發揮得淋漓盡致,真懷疑這第一世家的家教是怎麼來了?”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誰會想到一個妓子說話竟然如此囂張,難道真的是仗着太子撐腰,要不然她也不敢這樣做啊。
下首的沈絮雪被上面的人譏諷得臉色難看至極,煞氣遍佈,憤怒的尖叫。
“念瑤,你個賤人,今兒個我和你沒完。”
沈絮雪說完,便領着一堆太子府的下人,往樓上衝來。
大廳裡的很多恩客雖然害怕,可是眼前這熱鬧可不能不看,而且誰會想到這太子殿下竟然流連妓院,真是男兒本色啊。
在青羅國,即便是太子流連妓院,也沒什麼好可恥的,因此沈絮雪纔敢大刺刺的找上門來。
樓下樓上鬧成一團。
青瑤正在房間裡看書,微蹙起眉,朝外面喚了一聲:“莫愁,發生什麼事了?”
莫愁一直趴在一側的欄杆上看熱鬧,一聽到主子問話,立刻走進去,緩緩的開口。
“主子,是太子府的沈絮雪領着一幫人來找一個**算帳,那**竟然叫念瑤。”
莫愁的話音一落,青瑤的臉色很難看,太子起這個名字的意義不言而喻,可是於她,卻只覺得噁心,那男人也配想念她,利用完她的人還有資格這樣做。
莫愁見主子周身的殺意,便不敢再多說什麼。
誰知主子竟放下了手裡的書,緩緩的站起身走出了房間,這些日子,他們住在這春風樓裡,一直都是男子裝扮,也易了容,因此根本不擔心人認出來,三個人倚欄而立,看着下面事態的發展。
那沈絮雪擺明了差念瑤一截,人家氣不喘心不跳,面不改色,氣定神閒的說着話兒。
把一個小三的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而沈絮雪這個正主兒,卻氣急敗壞,臉紅脖子粗的,真是有**份,而且長孫竺若是知道她所做的事,指不定如何罰她呢?
看來這女人光有狠勁,卻沒有腦子。
大廳下面沈絮雪領着太子府的手下直往樓上衝,所有人都替念瑤捏了一把汗,可惜人家根本不在意,鎮定的望着那衝上來的沈絮雪,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眼看着沈絮雪一幫人衝了上來,十幾個人團團圍住了念瑤。
“你個賤人,竟然敢**太子,太子何其高貴,是你**得起的。”
沈絮雪說完,一巴掌甩了過去,大家都以爲那念瑤至少是會點武功的,要不然爲什麼會如此鎮定,一點不害怕呢?
誰知道她竟生生的接了沈絮雪的一巴掌,啪的一聲,十足的力道響過之後,念瑤的臉上,一片紅腫,五個指紋一個不少,而那沈絮雪還不解恨,臉色陰驁的再次衝過去,抓住念瑤的頭髮。
衆人看得血脈憤張,很多男人都躍躍欲試,想上前去英雄救美,可惜光有那雄心,沒有那膽子,誰敢得罪太子府的沈側妃,這女人搞不好最後是皇后娘娘,不過對於這一點,衆人很失望。
就算太子喜歡別的女人吧,做爲側妃,至少應該大度一點吧,竟然像潑婦一樣鬧到青樓去,看來太子的門戶未清理乾淨。
二樓鬧成一團。
忽然一道冷如冰沒有一絲兒溫暖氣息的聲音響起。
“太吵了,要打出去打?”
衆人倒抽氣,紛紛擡頭,望向三樓的欄杆,只見白玉欄杆邊,倚着一個身着白色長袍的男子,一頭墨發用絲帶高高束起,偏偏留下一半兒的斜發,遮住了他的半邊臉,使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另一邊的臉卻精緻得像陶瓷,在眼角眉梢處,竟繪了一朵淡粉的千葉海棠,整個人明明**至極,偏偏周身的冷戾,那一雙星瞳中閃過嗜血之氣。
絲毫不見憐香惜玉,相反的是不耐煩,脣角一勾,便是冷語。
這男子,誰也不知道他是誰,整個人透着神秘莫測,而且很冷,整張臉一點表情都沒有。
看他說話的姿勢,完全不把沈絮雪放在眼裡,不知道他是不瞭解沈絮雪的厲害之處,還是他本身就是個厲害絕頂的人。
二樓打得正興起的沈絮雪,一聽樓上的說話聲,擡首望過去。
只見一男子,美豔妖嬈,高深莫測,一雙眼睛冷掃過來,好似汪洋,讓人炫暈的同時,只覺得害怕,不過他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姿態,讓她憤怒,鬆開了手,陰側側的望過去。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和我說話,當心你的腦袋。”
沈絮雪的話音一落,只聽到啪的一聲響,衆人根本沒看清那男子是如何出手的,沈絮雪已被打了一記實實在在的耳光,只打得雙眼金星直冒,身子快撐不住了,用力的搖頭,好不容易扶住欄杆站定。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打我。”
說完,因爲臉頰的疼痛,眼淚都下來了。
“銀軒,”那男子拋下一句,面無表情的轉身走進裡屋,態度狂妄至極,好似沈絮雪在他眼裡和一隻螞蟻差不了多少。
銀軒?
大廳裡好多人眼瞳閃過困惑,這個名從來沒聽人說過,他究竟是誰啊?
就是沐青瑤和莫愁三人也看得心驚,這銀軒是何人,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而且武功太高深莫測了,只怕不會比無情差,剛纔的一出手,快如閃電,那速度令人歎爲觀止。
那個男人身上融合了多少樣的特質。
既妖又豔,高深莫測,狂妄霸道,最重要的是冷漠,兩個國色天香的女人擺放在眼前,好像事不關已似的,因爲別人吵到他了,出來收拾了一下,又進去了。
這等氣魄,這等能力,青瑤真是佩服三分。
那沈絮雪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而且就算她無知,也從剛纔人家的出手中,知道這個人高深莫測到極致,如果她再鬧下去,只怕還要捱打,可是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她又不甘心。
二樓,沈絮雪正在左右爲難,下不了臺階。
春風樓的大門前,陡的涌進來一大幫的人,爲首的人正是太子長孫竺,他的身後跟着的是他手下的侍衛,只見他俊美的五官上布着陰森,冷冷的站在大廳門口,懾人的眸光射向沈絮雪。
沈絮雪一看太子出現,倒忘了自已所做的事,只想着捱打的事了,當下哇的一聲哭着跑下樓去,直衝到長孫竺的面前,上氣不急下氣的指着三樓。
“太子殿下要爲妾身做主啊,那個叫銀軒的人竟然打了妾身。”
她的話音一落,啪的一聲,長孫竺又甩了她一記耳光,這下另一邊也腫了起來,兩兩對稱,沈絮雪的臉腫得像一個豬頭,腦袋嗡嗡響,身子支撐不住,倒退數步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望着太子長孫竺。
只見長孫竺並沒有望她,而是擡眸望着二樓欄杆處,哪裡正立着狼狽不堪的念瑤,她一臉的鎮定,雖然被打了,臉腫了起來,那頭髮也凌亂不堪,但是周身的氣派卻不輸於任何人。
長孫竺眼瞳中一閃而逝的暗芒,擡首朗聲。
“是誰打了本太子的家人,請出來一見。”
**驚人的銀軒,從房間裡走出來,那半邊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頰上,千葉海棠似乎開得更豔了。
周身內斂的寒芒,冷冷的開口。
“太子府的門規,實在讓人不敢恭諱,在下領教了。”
話底是濃濃的譏諷,完全不給長孫竺絲毫的情面,長孫竺臉色一暗,銀牙輕咬,此人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銀軒,從來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如此厲害,應該早就聞名了,爲何卻沒人見過呢?
“有勞閣下動手了,這裡說話多有不便,本宮想邀閣下明日在柳葉樓一聚。”
“沒空。”
那銀軒說完,眨眼又不見人影了。
誰也沒想到這銀軒竟然連太子的帳都不買,他究竟是何人,大廳上上下下的人都抽着氣,空氣一度僵硬住了,太子長孫竺的臉色陰驁無比,在青羅國的地界上,竟然有人直接不給他臉面,這可是第一人。
好,他記着了,臉色一沉,領着太子府的一幫侍衛,嗜殺的開口:“回府。”
浩浩蕩蕩的離去了,那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沈絮雪,悽慘的從地上爬起來,跟着侍衛的後面離去,眼瞳陰驁得能食人,怒瞪了二樓欄杆一眼,那念瑤一臉若無其事的走進去。
大廳裡,所有看熱鬧的人一鬨而散,老鴇看着一地的狼籍,心疼極了,這上上下下的被那個女人砸了多少啊,她可不敢跟太子要賠償,想到這裡,不由得擡首望了三樓一眼。
這細微的動作,沐青瑤看得一清二楚,難道那銀軒,是春風樓幕後的老闆?
他究竟是何來處,如此的高深莫測,強大無比。
青瑤領着莫愁和莫憂迴轉房間,三個人面面相覷,真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如果是敵,只怕事情的結果難以預料。
“銀軒,我們出來這麼久,從來沒聽人說過這個人,他的武功不比無情差,按理應該很多人知道他啊。”
莫愁嘀咕,一旁的主子周身的冷然,整張臉籠罩上戾氣:“不管他是誰,我一定要殺了長孫胤。”
“是,主子。”
第二日,便是花魁大賽。
歷年來,花魁大賽都是在羞花樓舉行的,因爲羞花樓是京城最豪華的青樓,高四層,裝潢華麗大氣,而且佔地龐大,光是一樓的大廳,便可同時容納下近二百人,再加上二樓的雅間,三樓的雅間,可以一下子容納很多人。
一大早,青瑤便恢復了女裝,身上的衣服,也是在青羅國最好的錦衣坊做的,按照她自已畫的式樣做出來的,那種清純到極致的淑女裝,帶着朦朧神秘之感。
裡面是華麗大氣的粉色錦衣,簡潔素淨,外面罩着一層輕紗,袖口和下襬還鑲嵌了水鑽,閃閃發光,動人至極。
這衣服配套的還有頭上的薄紗,墨黑如雲的發,挑起一些,輕挽着,薄紗垂掛在身後,拉出一角,正好遮住了半邊臉,在眼角處,用幾顆水鑽粘上,亮閃閃,神韻十足,周身的朦朧,高深莫測,偏就一雙眼睛清徹如水,一副欲語還休,我見欲憐,世上最美好-的事,莫過於神秘,莫過於暇想。
這纔是高深的境界,讓人想而不得,想而不見.
青瑤的裝扮使得春風樓的老鴇看呆了眼,好半天回不過神來,張大着嘴巴,驚訝至極,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出塵絕豔,讓人看一眼便可想入非非。
“怎麼樣?還行吧?不會丟了你們春風樓的臉吧。”
青樓轉了一圈,淡淡的開口詢問,老鴇回過神來,喘着氣兒。
“姑娘真是天仙似的人兒,看來今兒個花魁非姑娘莫屬了,只是姑娘千萬不要害老身才是。”
青瑤脣角一勾,邪笑起來:“我自然不會害你的,你怕的是什麼,不過你們春風樓的老闆不會是那個叫銀軒的男人吧。”
“啊?”
老鴇呃了一聲,卻不再說話,轉換話題:“姑娘,快點走吧,要不然錯過時間了。”
“好,走吧。”
“外面奮了轎子了,”老鴇說完親自給沐青瑤撐起一柄油布茶傘,遮住她美麗的風光,保持着神秘感。
春風樓門外,一頂小巧華麗的軟轎,青瑤上了轎子,莫愁和莫憂兩個人隨侍其後,莫愁和莫憂今日都是易容了的,莫愁倒沒什麼,本身就是女子,只簡單的裝扮了一下,便改頭換面了,倒是難過莫憂了,明明是男子,還要打扮成女子的樣子,穿女人的裙子,彆扭極了,一旁的莫愁看着他臉色緋紅的神態,越發笑得厲害了。
四個轎伕擡起轎子一路往羞花樓而去。
老鴇目送着她們離去,迅速的回身,一掃先前的貪婪嘴臉,眼神銳利如刀鋒,飛快的上三樓而去。
雅間外面,老鴇輕手輕腳的開口:“爺。”
“進來吧,”一道冷戾如冰的聲音響起,老鴇忍不住抖索了一下,掀簾走了進去。
房間裡,燃着濃烈薰香,華麗至極,一張豪華的軟榻上,此時臥着一個神秘妖魅的男子,墨發如雲,披散下來,遮住了他的半邊臉,露出另一半完美無暇的臉頰,在那露出來的眼角處,精心描繪出一朵淡粉的千葉海棠,給他整個人增添了高深莫測。
就是她們這些手下,也不知道主子的出處。
老鴇小心翼翼的站着,房間裡,除了她,還有念瑤,也就是傾城,半邊臉仍紅腫着,她纔是春風樓幕後的老闆,爺的得力手下,只是不知道她爲何會和長孫竺糾纏到一起,或者這是爺的主意。
“她走了。”
銀軒沒有擡頭,慵懶的動也不動一下,手裡高舉着一隻透明的琉璃杯,裡面深紅色的酒透出妖嬈的芳香。
雖然態度隨意,但房間內的兩個女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爺冷漠嗜血,只要惹得他不高興了,下一刻她們就別想活命。
銀軒的黑瞳定定的望着那美酒,深紅色的琉璃盞映出他高深莫測的寒瞳,那裡一閃而逝的光芒,隨之趨向於平靜,掉頭掃向一側的兩個手下。
老鴇立刻恭敬的開口:“是的,爺,她去參賽了,恐怕這次的花魁大賽,她會拿到第一名,只是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一旁的念瑤,一動不動的垂首聽命。
“別把她的任何消息泄露出去,知道嗎?”
狠戾嗜血的聲音陡的響起,老鴇和手下念瑤唬了一跳,趕緊應聲:“是的,爺。”
“念瑤,長孫竺爲何改了你的名字?”
陰冷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冷氣流在房間內竄過,念瑤不敢有一絲兒的隱瞞,緩緩開口。
“他說我長得很像他喜歡的一個女孩子,而且他只改了我的名字,平時聽聽我彈曲兒,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念瑤不知道主子這話什麼意思,小心的申明,生怕觸怒到主子的禁忌。
“現在你們兩個立刻去羞花樓,不管用什麼辦法,今兒個一定要助她拿到第一名。”
“是,爺,”老鴇和念瑤趕緊點頭,心裡同時暗忖,主子一向不露面,怎麼會認識那個女子呢?那女人倒底是什麼來頭?
銀軒似乎已有些不耐,揮了揮手,冷冷的出聲:“都出去吧。”
“是,”老鴇和念瑤走出去,房間安靜下來,等到兩個人的腳步聲消失,先前安靜下來的房間,陡的多了兩個人,兩個面無表情的屬下,一臉的深沉:“主子。
“去保護好她,別讓她出一點的意外。”
“是,”兩個人眨眼消失不見了,可見身手相當的厲害.
羞花樓,京城最大的青樓楚館,是朝廷大員和王孫貴族的銷金窩,正因爲一擲千金,所以這羞花樓,別說姑娘們,就是一個灑掃的小丫頭都長得眉清目秀,舉止不凡,可想而知那些千嬌百媚的姑娘們了,因此這花魁大賽,每年也就做做樣子,擺擺姿態,不出意外的話,都是羞花樓裡的青倌奪得第一名。
今日的競爭似乎比往年更激烈,只見羞花樓門前人聲鼎沸,那些豪門公子,商賈富戶,早就等着這一天了,因此一到時間,便涌濟到門前,今日進入羞花樓,光是門票就是五十兩紋銀,可就是這樣,仍是人滿爲患,比起往年的近二百人,今年似乎近三百人了,二樓,三樓的雅間全部被包了場子,那大廳高臺周圍,被圍得水泄不通.
高臺之上,垂掛着大紅的燈籠,燈籠之下,分別吊着綵綢紮成的鮮花,高臺之上,紅毯鋪成,處處透着喜慶,鮮豔觸目的紅。
高臺的最裡面,擺放着一整排的桌椅,桌子上面有各種道具,文房四寶,還有琴棋等物,椅子上鋪着柔軟的錦墊。
鳳汾城內的大小妓院共有十幾家,每家出一個青倌出來,也有十幾個人了,何況歷來,羞花樓最少出三個人,這樣一來,足有二十人之多,這陣仗不亞於皇室選妃,是民間最火爆的一項活動。
青瑤和別家的妓院的青倌一起,從羞花樓的側門而進。
一眼望去,桃紅柳綠,花枝招展,只看得人眼花繚亂,不過不可否認,這裡的每一個女人都很美,百裡挑一選出來的,怎麼會不漂亮呢,而且因爲有這樣的比賽,每家每年都會培訓這樣的青倌,已備參賽。
青瑤跟着那些女人一起進去,內門,有小婢候着,一看到她們,便眉高眼底的,一臉不屑的樣子,不過仍然盡責的把她們一行十幾個人領到一間花廳內,不卑不亢的開口。
“姑娘們息會兒吧,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完也不理會她們,轉身便出去了。
青瑤一眼掃去,只見很多人臉色陰暗,氣憤不平。
這羞花樓裡的人歷來不把別家放在眼裡,大家都是一樣的身份,憑什麼趾高氣揚的,若是那些大家閨秀有此舉動,她們倒無話可說,本來身份就低人一等,可是這羞花樓也是做營生的,偏偏比別人高調,連個小丫頭都瞧不起別人,連杯茶都不倒。
花廳內,七嘴八舌的說起來,青瑤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上,她的臉上罩着一層薄紗,那涼薄的神情別人看不到,只看見她盈盈如水的明眸,還有那朦朧的輕紗,虛幻飄渺,很有出塵的味道,韻味十足中還隱藏着高深莫測。
“姐姐,你這衣服好漂亮啊?”
青瑤身側一個小倌輕聲的讚歎,低頭望了一眼自已身上的華衣,雖然名貴,花團錦簇,可是和人家一比,真是好土啊,心裡便受到打擊。
青瑤微點了一下頭,還沒來得及出聲,門前便傳來羞花樓婢子冷然的聲音。
“好了,姑娘們,請隨奴婢登臺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回身望着自個帶來的婢女,讓她們幫助檢查一遍。
那羞花樓的婢女一臉的不耐,心裡冷哼,根本就是來陪襯的,還用得着左看右看嗎?
哪年的花魁不是我們羞花樓的人,別說第一名,就是第二名,第三名,也沒有落過別家,這些人根本是癡心枉想,一想到這,那婢子的臉色更是陰暗幾分,聲音更冷。
“好了,走吧。”
說完掉頭在前面路,青瑤微挑了一下眉,眸底便是冷寒,但沒有發作,和一個小丫頭犯不着計較,她真正的目標是長孫胤,今日長孫胤一定會過來。
他會在哪裡呢?青瑤暗暗盤算中,皇室中的人大抵應該在二樓的雅間內,打開窗戶,正好把下面的光景看得一清二楚。
一行人跟着那婢子穿過長廊往前面的高臺而去。
這時候,從長廊的對面,走來三位娉婷,婀娜多姿的女子,身着淺色的華衣,神色清高,眉宇間是一抹傲氣,舉步優雅,這三個女子正是羞花樓出來的青倌,此次參賽的候選人。
沐青瑤只隨意的掃了一眼,便看出這些人的不同之處,果然是精心調教出來的,光是那份傲姿,就不是一般人學得來的,再看她們這一排人裡,很多人一看對面的三個女子,氣場上便弱了,整個人立馬被比了下去。
青瑤脣角擒着冷笑,看着那三個女人領先往前面走去,只是當她的眸光落到最後面的青倌身上時,眼神陡的一沉,周身的寒意料峭,那女子眉眼如畫,眸底卻是一抹愁苦,神情淡漠至極,好像這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似的。
這個女人竟是弦月的公主,慕容如音?
爲什麼堂堂的公主會成爲羞花樓的青倌,難道是上官昊那個男人,把她賣到青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