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夜,天空如同蒙上了一層藍紗,將周圍的環境增添了幾分寂靜之色。舒睍蓴璩
顧妍夕、玲瓏和李文卓,趁着天黑時,裝扮成了丞相府裡的丫頭和男僕人,在這些僕人進進出出爲六姨娘準備晚膳的時候,混了進去。
顧妍夕他們三個人將頭緊緊低下,將手中的菜盤放到雕花的檀木大桌上,就低着頭退下。
又藉着夜色,在這些僕人忙裡忙外的準備時,顧妍夕他們三個人躲到了院子中角落的桃花樹後,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屋子的大廳,又不會輕易被大廳中的人發現。
“大小姐,難道我們要在這裡站一整晚嗎?”
玲瓏有些擔憂了,要是真的在這裡熬一夜,怕是明天她的雙腿都會腫了,連走路都成問題。
顧妍夕淡淡道:“當然不是,我們來這裡就是來觀察一下六姨娘有沒有古怪的地方。”
“哦!”
玲瓏恍然大悟。
李文卓一雙瑪瑙石般黑亮的眸子,凝視着大廳內那一桌豐盛的酒菜。
“大表姐,是不是姑父今晚也會來這裡過夜?”
“那是一定的,聽說父親最近都在六姨娘這裡過夜,兩個人感情很好。”
李文卓微微蹙眉,猜想道:“大表姐,若真的是姑父經常來這裡過夜,那麼六姨娘她一定做事很謹慎,不會在姑父面前耍什麼花樣的。”
顧妍夕淡淡一笑:“那也未必,有的時候,酒菜也會有令人頭暈睏覺的作用,這樣她就會有足夠的時間,想做自己想喜歡的事。”
玲瓏和李文卓都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顧妍夕。
顧妍夕瞧見了一身藏綠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款款走進了宅院裡的大廳中。
六姨娘秋璃一看到顧德滿面英笑的走了進來,她左手上寬大的袖子,在酒壺上一晃,接着很快將酒壺蓋子扣上。
這才邁着蓮步,朝着顧德千嬌百媚道:“老爺,您來了?一定餓壞了吧?您快走下,我已經給你布好了菜,你儘管吃着就好。”
顧德一看到如此嬌美的秋璃,這樣溫柔的待她,並不像是那幾個黃臉婆,整日裡就喜歡爭風吃醋。
當然大夫人李氏除外,但是李氏太過懦弱了,這樣的性格,他也不是太喜歡,不如眼前的秋璃風情萬種。
“好!”顧德伸出大手,一把拉住了秋璃的小手,將她拉到了他的大腿上坐下,勾起脣角:“秋璃,你是越來越讓老夫喜歡了!”
“只要老爺你開心就好,秋璃做什麼也都願意。”
秋璃說完,已經端起了一杯清酒,遞到了顧德的面前,顧德毫不猶豫的接過,一飲而盡,接着見酒杯放到了檀木大桌上。
這些動作,顧妍夕都看的一清二楚,她輕聲分析道:“你們也看到了吧?在我父親剛進屋子時,她那寬大的袖口在敞着蓋子的酒壺上揮動一下,若是我沒有猜錯,她的手中當時是有蒙/汗藥。”
玲瓏有些難以相信:“六姨娘敢在酒中下蒙/汗藥?”
李文卓很贊同顧妍夕的說詞,點了點頭:“本來她的身份就不明,誰能保證她不會起什麼歪心思?下蒙/汗藥,也未嘗不是一種可行的辦法。”
顧妍夕覺得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她繼續猜測:“而這個蒙/汗藥的藥性並不是很強,都分散在酒水中,喝一杯也許感覺不到,但是喝的杯數越來越多了,體內聚集了這些藥物,自然是要與人體反應的,到時候父親就會因爲體內聚集的蒙/汗藥過多,身子疲憊睏乏,到最後睡在牀上香沉,根本不知道六姨娘的去向,也不知道她去做了什麼!”
“有道理!”李文卓眼眸晶晶亮亮,覺得顧妍夕說的話確實很對。
他又問:“大表姐,那麼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呢?”
顧妍夕見顧德短短時間內,被六姨娘勸酒喝了六小杯,如果是平常的酒,六小杯根本不會將人治罪。
可通過顧妍夕的觀察,顧德面頰酡紅,眼皮垂下,隨時都會闔上,嘴巴一張一開,看樣子兩一個完整的字說起來都困難了。
&nbs?p;那麼,現在能夠解釋了,剛纔她猜想六姨娘在顧德喝下的酒杯中下蒙/汗藥,這個事實並不假。
“老爺,您怎麼了?又醉了啊?來……”秋璃將顧德扶起,朝着內屋的上的木牀走去。
“讓秋璃扶着你到牀上休息,明天早上就會好起來的!”
秋璃將顧德親自扶進了屋中,並且沒有找其他人幫忙。
玲瓏看不到六姨娘的身影,有些着急了。
“大小姐,我們看不到她了,不知道她會去做什麼。”
顧妍夕擡眸看到了內屋中燈火通明,只能看得到兩個黑色的身影走到了一側,最後兩個黑色的身影都倒了下去,屋中的燈火熄滅,傳來了陣陣的曖昧之聲。
玲瓏一看到燈火滅了,就能猜想的到,屋中的二人在木牀上都做了什麼,禁不住臉頰緋紅。
“大小姐,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再等等,也許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哦!”
顧妍夕讓玲瓏在等一會兒,而且規定好了時間,就等一刻鐘就好。
果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屋內有着兩架燭火在搖曳,將屋子內照的朦朧不清,只能看得見屋中一個女子倩麗的身影,在燭火孤獨的搖曳着。
顧妍夕、玲瓏和李文卓都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在屋中女子會有如何舉動。
她重重地咳嗽三聲,很快屋中又多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接着,有一個身影手中拿着一串珠鏈,看上去像是一個專門戴在手腕上的珠簾,遞給了剛剛進到屋中的那個女子身影前。
那個女子想了想,伸出手將這串珠鏈接過,接着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屋中的燭光埋在這一刻又熄滅了,瞬間屋子陷入了黑寂之色。
顧妍夕含笑看向李文卓:“文卓,表現你機會的時刻到了!”
李文卓沒有絲毫的害怕,而是笑的眉眼彎彎問道:“大表姐,你要文卓怎麼做?”
“當然是將秋璃遞給他的珠鏈,拿到我這裡保管了。”
李文卓隱約地猜了出來,看來這條珠鏈上暗藏着玄機。
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顧妍夕則望着他的背影快速消失在月色之中。
顧妍夕和玲瓏躲在桃花樹後等着,都半夜了,可是都沒有看到六姨娘有什麼奇怪的動作去做。
本來,他們二人準備離開,可突然望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中扶着一個弱小的女子,走向了他們。
顧妍夕和玲瓏互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一隻手探到了另一隻手的寬大袖口之中。
正準備將藏在袖口中的匕首拿出,以備防身之用。
“大表姐,是我,文卓!”
李文卓左顧右望,這才發現這裡還是很安全的,他這纔將昏迷不行一個丫頭,發放到了桃花樹下。
顧妍夕細細打量了昏迷中的女子,她模樣清秀,左脣邊上有一顆黑痣,不用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是個很聰明的丫頭。
“文卓,六姨娘送給她的珠鏈在哪裡了?”
李文桌從懷中拿出了那條珠鏈,珠鏈通身是藍色,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藍光,很是精美動人。
風吹過,珠鏈之上會有輕質的銀鈴鐺,鈴鐺與周邊的寶石珠鏈相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顧妍夕剛要接過這串珠鏈,突然發現這條珠鏈上,像是有東西一閃而過。
她停住了接住珠鏈的手,眸光如火炬一般,在珠鏈上仔仔細細瞧着。
“難道,炎國真的有邪術存在?”
若真是這樣,她天生是法醫,卻沒有專研這種歪門邪術。
一陣風吹來,突然將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的香氣拂來。
顧妍夕輕輕一聞,感覺到這種香味很奇怪。
她在收回雙眸的視線時,倏然間看到了李文卓手心中垂着的那根藍色珠鏈。
她將鼻子湊近那條藍色的珠鏈,剛剛一聞,就感覺到從珠鏈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和李文卓扶來的這個女子身上的香氣很特別,卻是相同的。
一想到這裡,顧妍夕恍然想起,在老夫人杏林苑中,顧妍夕爲死去的珠兒查看死因時,也曾聞到過這樣的香氣。
難道,最近在丞相府裡死去的丫頭,都是和李文卓手心中垂下的這串珠鏈有關嗎?
她深深看了一眼熄滅燈火的屋中,依舊寂靜的很。
她知道,今天晚上秋璃一定不會做出別的什麼事了,
於是,她讓玲瓏和李文卓返回雲竹宛,三個人對着油燈的燈光,一同研究了這條藍色手鍊的神秘。
與此同時,皇宮的大門緩緩敞開,一輛用珠寶玉石修飾,奢華的馬車從宮中駛出,他的兩側大概有百餘人侍衛護送,可見馬車內的人多麼的金貴。
一身黑衣的俊俏男子寐生,看着帶着銀製面具,眸若深潭的妖嬈男子,輕啓朱脣嘆息一聲。
他不由得擔心,問道:“王,要不要我們去丞相府,告訴顧妍夕一聲,說你要離開沐城了?”
炎鴻澈冷然搖了搖頭:“不必了!”
寐生還想說什麼,但是止住了口,畢竟他要說的話,炎鴻澈一定不愛聽。
炎鴻澈闔上雙眸,坐在顛簸的馬車中,心中有些複雜的情緒,卻理不清那是怎樣的感覺。
顧妍夕,本王離開了,如若有緣,我們自會相見!無緣,那便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