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斯望向半依靠在懷中的的美人,見她眉目盈盈,纖長的手指搭在了他的右臂之上,粉潤的脣瓣含笑勾起,看起來嬌/媚動人。
可剛纔他明明聽到女子清冷的喊聲,難道是他幻聽了,還是旁人剛纔恐嚇了他?
炫斯伸出左手,纖長的手指剛要觸碰到顧妍夕尖巧的下巴,聲音帶有沙啞和激動的情緒道:“美人,以後你就跟着朕吧,你腹中的孩子就打掉吧!”
“炫斯,你竟然想傷害本宮的孩子,本宮現在就拆掉你手上的骨頭!”
顧妍夕纖長的手指從他的右臂上移開,迎上了他遞來的左手,將他的左手食指猛的掰斷。
啪嗒一聲,炫斯的左手食指一聲脆響,他攸的瞪大了雙眸,啊的一聲痛叫起來,想要從顧妍夕的手中抽出手指,卻發現他的整張手都被她固定住,緊接着他的左手上的其他四根手指都被顧妍夕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掰斷,接着拆開了他左手的手腕骨還有左手的手臂腕部的骨頭。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來人,殺了他!”
炫斯是天生的左撇子,所以只會用左手舉刀弄劍,右手根本提不起劍,更不能阻止顧妍夕對他的左手手骨拆掉的動作。
顧妍夕脣角微微揚起,從腰間抽出匕首,抵在了他的喉結處。
“炫斯,讓你的人滾遠一點,不然本宮的匕首割破你的喉嚨。”
炫斯喉結處感覺到寒冷,那鋒利尖銳的尖部已經刺進了他頸部的皮膚之處,他痛的微微皺起濃眉,也不敢大聲喊叫,怕喉嚨縮動會引起匕首劃出更深的口子。
“你們……都不要過來!”
顧妍夕眸光幽深,轉眸間看向了漸漸退離開她和炫斯到遠處的堯國護衛,當回眸時望見炫斯的右手要伸向她的脖頸處。
“你想要殺本宮?別怪本宮沒給你活下去的機會!”
顧妍夕匕首嚯的一聲,從他的脖頸之上劃出一道深長的大口子,炫斯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眸,忙去捂住脖頸的傷口。
但這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脖頸動脈被割破,鮮血如柱一般蹦出,潑灑了他身前的草地之上,也將他身上的金黃色龍袍給染成了暗紅之色。
“你……敢殺朕?”
顧妍夕身上的白色衣物被他脖頸噴出的鮮血殷紅,而她並沒有露出驚恐之色,反而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領,咧開了脣角:“老太妃不能白死,所以要你血債血償!”
她說完,用力一推,將炫斯推到在地上,炫斯倒地之後渾身抽出,脖頸的傷口流血不止。
堯國的護衛們看到了,驚呼道:“皇上,皇上……快救皇上啊!”
炎鴻澈深邃的雙眸一暗,擡起手,冰冷道:“將他們全部擒住,殺無赦!”
一時間,那些身穿白色孝衣披着麻布奔喪之人,竟然從身邊或者草地各處找出了兵器,他們面露肅色,一看就是精心訓練過的士兵,他們舉起長劍將堯國帶來的暗衛圍攻,將他們一一殲滅。
炎鴻澈走到顧妍夕的身邊,用白色的衣袖爲她擦拭面上被炫斯濺到的血滴,深邃的雙眸帶有溫柔之色,看得出他傲骨之中也飽含着深情。
“妍夕,剛纔朕真的好擔心你!”
顧妍夕淡淡笑道:“擔心我做什麼?是怕我不能將這個任務完成吧?”
炎鴻澈略有責備道:“本打算找來一個美人來代替你,騙炫斯入局,可你偏偏要自己來……看到他剛纔看着你時色眸色笑的樣子,朕真想將他的眼睛挖出來!”
顧妍夕見炎鴻澈又黑着一張臉,眸光一直盯着倒在地上,已經由渾身抽搐變成了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倒在地上的炫斯。
不由得淺笑,炎鴻澈還是這麼愛吃醋。
炎鴻澈遠遠的朝着宮門的方向望去:“看來沐城之外堯國的士兵開始行動了!”
“怕是他們還沒有舉起兵器衝進沐城,埋伏在他們身邊的炎國士兵,將他們全部圍攻了……不過還是那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
顧妍夕輕笑道:“所以澈請原諒我揹着你做了一件事!”
炎鴻澈半眯起眼睛,滿是不解,問道:“到底是何事?”
“我讓李將軍和秦將軍他們埋伏在沐城之外的那片林地,一旦堯國的士兵發現堯國皇上發出的信息,準備攻進沐城,殺進皇宮,我讓李將軍和秦將軍帶兵將他們圍起,但並不是立即圍攻他們,而是通告他們堯國皇上已死,堯國將來是炎國的天下,如果他們肯歸順炎國,放一條生路,若是不歸順炎國,格殺勿論!”
炎鴻澈之前一直想着怎樣將堯國皇帝和堯國帶來的士兵們殺死,並未想到要堯國的士兵歸順於炎國,甚至連民心所向這種很重要的因素考慮進去。
他將顧妍夕擁入懷中,很是激動和讚賞:“妍夕,你這一次做的太對了,若是我們將堯國帶來的士兵這一次全部殲滅,將來打進了堯國,佔領了堯國的領土,而那裡的百姓們都與這些曾經被殺的士兵是親緣關係,他們必定會痛恨炎國人,不願意滾順炎國……”
“指不定還造出多大麻煩的事,我們若是將堯國百姓趕盡殺絕,怕是連炎國的百姓都要覺得我是炎國冷血無情的皇帝了。”
炎鴻澈分析了利弊之後,心中對顧妍夕的長遠謀略更是覺得讚賞。
顧妍夕依靠在他的懷中,靜靜地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炎鴻澈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這是專屬她聞見他身上的香氣。
“澈,你真的要親自帶兵去征戰堯國嗎?”
“是的,只有乘勝追擊,才能打敗堯國!”
炎鴻澈雙眸直視着躺在地上死去的炫斯,一片火紅色的火焰,如同在他的眸中燃燒。
“可此去路途遙遠,聽聞炫斯的二兒子炫絡被封爲太子,是堯國出了名的戰神,凡是出兵打仗沒有戰敗之時……我擔心你這一去……”
炎鴻澈將顧妍夕擁在懷中更緊了幾分:“妍夕,你放心!朕答應你,一定會很快歸來,因爲朕還想念你和我們的孩子。”
顧妍夕鼻子發酸,眸中沁潤,將小臉埋進了他的懷中。
她聲音有些沙啞,哽咽道:“好,澈……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來!”
炎鴻澈倏然間擡起雙手,捧住了顧妍夕的面頰,在她的額頭之上落下了羽吻。
“妍夕……等朕回來!”
說完,他一揮衣袖,轉身大步離去,寐生等人也緊隨在他的身後離去。
顧妍夕望着炎鴻澈的背影埋沒在人影之中,漸漸的從她視線之中消失離去,她擡起手朝着遠處輕輕的揮動,心裡念道:澈,記得早些回來,我和孩子都會在宮中等你勝利歸來。
炎鴻澈離去的第二天,早朝依舊進行,文武百官朝拜時,發現是顧妍夕坐在龍椅之上,不由得議論之聲沸沸揚揚。
左相穆宗佩在文武百官之中,說話的分量最重。
他神情嚴肅道:“皇后娘娘在這裡,難道你們都不知道拜見她嗎?”
其中也不知道是誰,膽子稍大了一些,嘀咕聲不輕不重,卻又能讓人聽聞的清楚。
“後宮是不得干涉朝政的,皇后娘娘一介女流之輩,竟然想幹涉朝政,這簡直是荒謬!”
穆宗佩怒道:“你們這是在說什麼?竟然無視皇后娘娘?老臣穆宗佩並不覺得你們說的對,皇上出征,所以朝政之事要皇后娘娘和老臣,還有你們朝廷中的重臣共同打理,這說明皇上信任皇后娘娘,信任我們,可你們這樣質疑皇后娘娘,你們這不也是在違背聖意嗎?”
武官一想都是性格耿直,尤其居功自傲的人,更是說話毫不留情面。
“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得干涉朝政!歷代帝王也都以男人爲重爲天下,女人只是後宮之人,就算是輔佐,也不可以!這就是老主宗留下來的規矩,不能打破!”
啪啪!
顧妍夕拍了拍手掌,掌聲迴盪在大殿之中,讓這些文武百官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位愛卿說的還真是有道理!但是本宮覺得,規矩是人定的,只要有人在,規矩隨時都可以改掉!”
顧妍夕站起身,一身金色繡有朝鳳的鳳袍旖旎拖地,在紅毯上發出了細微的摩挲之聲,她纖長的雙手交疊在一起,眉目清麗,又透露着威儀神態,徐步間頭上的金步搖輕微晃動,將她的母儀之姿彰顯的更加灼目。
“歷代都是男人掌管天下,帝王也都是男人能做到,所以在你們眼裡,男人就應該是帝王,國家政事,也只有男人能管。可這些都是片面之詞,如果本宮沒有猜錯,愛卿們的妻子妾侍也都不會是平庸之輩吧?難道她們的身上就沒有可取之處,或者超越你們的地方?或者……你們是怕被超越了,所以不敢承認出來她們的才幹嗎?”
顧妍夕掃了一眼仍在嘀咕的幾個臣子,她看得出這兩個人是那種喜歡攪亂大事,無所作爲,混上來的官員那種。
顧妍夕也在早朝之前,翻閱過圖志,這裡面有官員的相貌的圖畫,還有他們生平做過的好壞之事。而她也聽過穆宗佩和她提起過,這裡面有幾官臣是最爲昏庸和無用的。
顧妍夕擡起手指,金制的護甲鋒利的尖端指向了正在嘀咕不止的兩個官臣:“本宮在這裡說話,你們竟然這樣無視本宮,是想受責罰嗎?”
那兩個官臣一聽,面色不該,還露出不屑的神色看向顧妍夕。
顧妍夕怒聲命令道:“來人,將他倆每人重重杖責五十大板,在關押到大牢之中!”
那兩個官臣一聽,臉色一白,其中一個個子較高,面色發黃的官員大聲道:“皇后娘娘,你這樣濫用私刑,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會責罰你嗎?”
“你目中無本宮,本宮罰你,也是應當的,再說了……皇上在臨走前,可是將玉璽留在本宮的手中,見玉璽如見皇上本人……”
顧妍夕給月蝶一個眼色,月蝶將玉璽端來,顧妍夕打開了裝有玉璽的烏木寶盒,衆臣望見這塊玉璽,不由得神情嚴肅起來。
而那兩個官臣更是面色發青,一下子腿軟了,跪在地上。
“本宮這次罰你,並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本宮的意思!因爲像你們這種昏庸無能的官臣,還目中無本宮,本宮若是包容你,那還真是本宮好被人欺負呢!”
顧妍夕給了站在殿旁的侍衛一個眼色:“將他們帶走!就在殿前杖責他們,若是發現有人敢包容他們,打的板子輕了,本宮就連這個人一起責罰!”
“遵命,皇后娘娘!
站在殿旁的四個侍衛領命走來,將這兩個官臣架走,開始這兩個官臣還是不服氣,可到了快要被拖拽出大殿時,發現這些大臣們都忌憚眼前的皇后娘娘,這兩個臣官頓時傻眼了,想要求饒,可顧妍夕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還是讓他們受到了杖責之刑。
她託着旖旎鳳尾的鳳袍,優雅而又威嚴的走上了臺階,最後一揮長袖,轉身坐到了龍椅之上。
殿門外傳來了那兩個官臣淒厲的慘叫之聲,而顧妍夕面色嚴肅,毫不改變,掃了一眼站在下首的衆臣們。
“你們有什麼事稟奏,就提出來對本宮講吧!”
衆臣之中,也有一部分是鴻國中的臣子,這些臣子曾經對現在皇后的事蹟很是瞭解,對顧妍夕英武的風姿所傾配,如今他們拋開了男人爲天管朝政的束縛,陸陸續續對他們心目中傾配的皇后娘娘站出稟奏國事。
在這些朝臣的帶動下,又有左相穆宗佩先稟奏朝中政事,這些朝臣們陸陸續續將心中所想和重要之事也一一稟奏了,並且將奏摺都雙手遞給了顧妍夕。
顧妍夕滿意的點了點頭,清麗嚴肅的面容之上扯動出一抹優雅而又莊嚴的笑容,將一些朝政之事處理的很是得當,如果碰到難題,與左相穆宗佩和這些朝臣們一起探討。
這次早朝進行的很順利,也讓朝中衆臣得知一件事,女人並非是池中物,也可以做出男人能做的事,她們的才幹和能力也同樣令人折服。
顧妍夕讓玲瓏將奏摺收起,讓這些朝臣們散去。
穆宗佩留在最後,對顧妍夕大讚道:“微臣真沒想到,皇后娘娘真的將朝中之事處理的如此得當,皇上要是知道了您能爲他分憂,一定會很高興!”
顧妍夕淡淡一笑:“這一次皇上親自帶兵出征堯國,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如若這些朝臣之中有人有不軌之心,或者要發生任何變動,都會對炎國有危險,本宮答應了皇上一定要等他回來,也答應了他一定要讓炎國安全。”
顧妍夕其實考慮的很周全,她想過了,趁着炎鴻澈這次出征,以她的名義將這些昏庸之臣除掉,若是這些昏庸之臣們想要攪事或者污衊誰,都不會誣賴到炎鴻澈的身上,只會賴在她的頭上。
她是女子,就算是誣賴她又能怎樣?
畢竟炎鴻澈纔是皇上,只要他的雙手不抹黑了,借她的手除掉這幾個惡臣又有何不可?
顧妍夕處處爲炎鴻澈想着,考慮好了一切,只因爲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她。
顧妍夕懷有了身孕,所以太過疲勞了,身體也難免會吃不消,她讓月蝶送穆宗佩大人離開,讓玲瓏扶着她坐上了鑾車,趕回了鳳華宮,並且將今日早朝的奏摺一同帶到了鳳華宮去。
Wωω▪тTkan▪C O 到了鳳華宮,玲瓏扶着顧妍夕到了榻之上,爲她寬衣,讓她好好休息下身子。
可顧妍夕還未躺下身子,就坐起了身子,披上了外衣,坐到琉璃桌前批閱起奏摺來。
古代的奏摺大多都是以敘事的方式,陳述所發生的內容,然後需要一個贊同與否的答覆和應對的方法。
顧妍夕跟隨炎鴻澈久了,曾經經常陪在炎鴻澈的身邊,陪着他一同在正殿批閱奏摺到深夜,炎鴻澈還三番五次的告訴過她,要怎樣才能做一個好君王,怎樣才能批閱好奏摺之類的事。
時間久了,顧妍夕自然也懂了,該用何種方式批閱奏摺,有那種事是可以應對,那些事需要羣臣來商討才做決斷。
玲瓏見顧妍夕批閱奏摺如此認真,不由得蹙緊了眉頭,勸道:“大小姐,你現在懷有身孕,不易操勞,還是休息一下吧!今天早朝都已經讓你夠累的了!”
顧妍夕淡淡回道:“我不累,玲瓏你下去吧!”
玲瓏垂下了腦袋,儘管她不放心,想要勸說顧妍夕放下墨筆,好好休息,可見顧妍夕一副清冷淡然的樣子,知道她說多了也是沒用,反而會讓她厭煩。
玲瓏只好止住了口,站在一旁,一直望着顧妍夕認真的批閱奏摺。
月蝶突然從宮殿外快步踏進,來到了內殿,見顧妍夕正在專心批閱奏摺,她神色焦急道:“妍夕,有故人要見你!”
顧妍夕擡眸,神色有些茫然:“是誰?”
“是你的表弟……李文卓。他說還帶來了一個對你最重要的人!”
顧妍夕神色微微發怔,文卓他來了?他爲什麼要見她?那個很重要的人?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