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望見顧淳消瘦幾圈的身影從面前離開,不禁心中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
炎鴻澈看出了她的心思,伸出長臂,將她半擁在懷中,輕聲安慰道:“妍夕你放心,孤王一定會有辦法將他醫治好。”
“嗯!我相信你!”
炎鴻澈執着顧妍夕的小手,兩個人走回了龍椅和鳳椅上坐下,將慶宴繼續下去,一直到了夕陽西下時,纔將慶宴結束。
炎鴻澈扶着顧妍夕上了軟轎,又和她一同回到了鳳華宮,這一夜他留在了鳳華宮中,有綿綿不斷的深情想要對她表達。
“妍夕,你猜他現在會說些什麼呢?”
炎鴻澈將俊臉貼在了顧妍夕的小腹之上,像是在細心聆聽她腹中孩子說了什麼話。
顧妍夕看着炎鴻澈一張妖孽般的俊容,充滿了孩童般的幼稚之色,忍不住笑道:“才兩個多月,你怎麼可能聽到他會在我的肚子裡面說話呢?”
“他一定會叫我父王,叫你母后!我聽到了,真的!”
顧妍夕白了他一眼:“好了,要是他真的會說話了,要說的也是,他的父王還真是幼稚死了,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炎鴻澈就像是沒聽到顧妍夕的調侃,繼續問道:“妍夕,喜歡男孩多一點,還是女孩多一點?”
“都可以!”
“孤王喜歡女孩,因爲你生出來的女孩一定與你一樣美麗善良,人也聰明,將來一定不愁嫁人的!”
顧妍夕咧開嘴,聽了炎鴻澈的話,簡直不知道是哭是笑纔好:“難道你認爲,生女孩子只有漂亮的才能嫁人嗎?這樣說來,如果我之前很醜,你豈不是連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更別說娶我做鴻王后了?”
炎鴻澈擺了擺手:“當然不是,瞧你激動什麼呢?孤王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不過,孤王真的不喜歡男孩,因爲男孩生出來一定像我,你不會太喜歡他,而不要孤王了吧?”
顧妍夕聽了炎鴻澈的解釋,哭笑不得:“一個是夫君,一個是兒子,你們能一樣嗎?澈,你最近腦袋裡都裝些什麼啊?真是幼稚死了!”
顧妍夕無奈的笑了笑頭,炎鴻澈這才從她的腹部擡起俊臉,一伸出長臂將顧妍夕圈在了懷中。
“夜深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
“等等,我現在懷有身孕了,你還是離我遠一點的好!”
炎鴻澈賴皮道:“我就是躺在你身邊就好,絕對不會碰你的!”
顧妍夕看了看他的大手摸在她的胸前豆腐上,蹙了蹙眉毛:“把手拿開,不是不會碰我嗎?”
“這不是碰,這是溫柔的撫/摸!”
“在逼我,我可要踢你下牀了?”
炎鴻澈見顧妍夕是真的要發怒了,聳了聳肩膀道:“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瞧你還真的生氣了呢!”
他從牀榻上起身,看樣子要離開寢殿,可是顧妍夕終究還是猜錯了,他是將寢殿中的蠟燭都熄滅了,還理直氣壯道。
“寢殿太亮了,沒發讓人睡覺!孤王好幾夜都沒睡好了,妍夕……我們一起歇息吧!”
“炎鴻澈……”
“在這裡……”
顧妍夕還未來得及河東獅吼,就被炎鴻澈硃紅色柔軟的脣瓣給她的粉蜜小口咬住,她感覺到他的牙齒和口中都有淡淡的清甜味道,竟然忘記了將他推開。
炎鴻澈果然是一隻兇猛的狼,雖然沒有對顧妍夕在身體上做出劇烈的反應,但是這纏綿的吻,浴火燃燒一般,將顧妍夕吻的脣瓣紅腫,吻得都快窒息了,待他抽離開他的脣瓣,顧妍夕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月光從敞開的銀紗半遮的木窗灑進了寢殿的牀榻之上,炎鴻澈纖纖手指撩撥開顧妍夕額頭前的碎髮,至她的耳後。
“妍夕,人這一生難免會經歷生老病死,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和我們的孩子,堅強的活下去。”
顧妍夕瞪了他一眼:“你這是說的什麼鬼話?你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們的孩子以後還要找你練習劍法,還要像你學習治理國家之道,你就這樣離開了,我們的孩子該怎麼辦?難道要成孤兒嗎?”
顧妍夕說這句話時,有些情緒激動,就算她答應了顧淳的承諾,如果真的在七個月之內找不到解藥,那麼她就會陪在他的身邊。
但是她沒有說過用死作爲賠償,只有她活着纔有可能讓炎鴻澈理解她的選擇,她的心裡一直都是愛着他的。
她希望他還能回心轉意,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炎鴻澈將顧妍夕幾乎揉在了懷中,寵溺道:“好了,孤王在也不說這樣的葷話了!孤王就是太捨不得你,纔會胡言亂語說這些話讓你擔心。”
“澈,我知道你的心裡想的是什麼!你放心,我已經做好了決定。”
“什麼決定?”
“我要離開鴻王宮,去找神醫來救他!”
炎鴻澈深深擔憂,否定她道:“還是不要去了,外面太危險,況且你還懷有身孕,怎麼好到處走動?”
“澈,如果我不去找,我的心裡也會不安,與其坐着等着結果,還不如去試着找一找,會不會有新的奇蹟。”
炎鴻澈深深嘆一口氣:“都是孤王不好,孤王沒有保護好你,結果讓你欠了顧淳太大的恩情。”
“澈,你無須自責!我想這個世上不可能有解不開的毒藥。據我所知,有兩個人醫術很高明,也許會有辦法解開此毒。”
炎鴻澈深邃的雙眸陰暗,問道:“這兩個人是誰?”
“一個是炎國的太醫,溫韻;一個是有神醫之稱的阮經軒。”
這兩個人曾經都與顧妍夕有關一段難忘的往事,炎鴻澈都不願提起這兩個人,更別說讓顧妍夕去見他們。
“這兩個人孤王會派人找來的!”
顧妍夕卻搖頭道:“炎國皇宮中,溫韻被皇后炎如嬌所牽制,怕是很難抽身,只有進宮找到他,親自詢問纔好。而阮經軒自從離開了王宮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怕是很難找到。這兩個人相比之下,還是溫太醫能更有機會見到。”
炎鴻澈想了想:“要不,孤王陪你一起去炎國找他?”
“孟太后被廢,朝綱之上有些混亂,炎國又不可以一日無主,所以此去還是我一人去就好,再說了玲瓏和月蝶會陪着我而去,你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炎鴻澈無奈的嘆息道:“好好!孤王說動你,允許你去就是了,不過記得早去早回,不然孤王會想念你!”
“嗯!妍夕也想澈,所以會很快回來的。”
炎鴻澈將顧妍夕擁在懷中,就這樣在牀榻之上溫暖彼此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炎鴻澈換上王服,戴上玉冠,去早朝;顧妍夕讓玲瓏和月打理好上路的東西,準備好了馬車,即刻啓程。
從這裡到炎國至少也要走上三天三夜,路上雖然稍有顛簸,但還是趕了一路,很辛苦累人。
玲瓏將酸葡萄擺在果盤之中,端到顧妍夕的面前,道:“大小姐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嗎?玲瓏臨走前特意爲你準備的!”
顧妍夕微微笑道:“玲瓏真是乖巧呢!”
顧妍夕吃着酸葡萄,感覺胸口也不再那麼悶了,心情也好了許多。
月蝶從離開鴻國王宮,就感覺哪裡不對勁了,一直提着心趕路。
“妍夕,你覺不覺得,鴻王沒有跟着我們一起來,很奇怪?”
顧妍夕淡淡道:“很奇怪?哪裡奇怪了?”
玲瓏撇了撇嘴:“月蝶,你別大驚小怪了!”
月蝶說的很堅定:“妍夕你懷有了身孕,按道理他是不放心你出門的,一定會親自送你出門才能安心,可今日他去了早朝,連送你出宮都沒有,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顧妍夕想了想,月蝶說的不錯,她在出宮前,炎鴻澈雖然在昨夜已經准許她離開了,但是她很瞭解他的個性,表面上也許是答應了她,怕她會固執的不聽他的勸告,所以先開口答應,可實際上,只要她出王宮,他就一定會緊隨其後。
顧妍夕撩開了馬車的車簾,發現已經都離開了鴻城,往前就是一片山林了。
而出了鴻城,山路之上竟然沒有人跟隨其後,都是一些形色匆匆的百姓,甚至連馬車都沒有幾輛。
奇怪!真的是很奇怪啊!
她喊道:“車伕,回到鴻國王宮去,快點!”
“王后娘娘,您不是要去炎國嗎?”
“讓你回鴻國王宮就回去,別多話了!”
顧妍夕見車伕行事拖泥帶水,又因爲不放心他駕馬車趕時間回鴻國王宮。
她走出馬車,一把將車伕從馬車上推下,提起鞭子抽打了馬兒,調轉了方向,趕進了鴻城,朝着鴻王宮快速行去。
“大小姐,你快上馬車,你要注意身子啊!”
“妍夕,你快到馬車上,讓我來駕馬車就好!”
顧妍夕突然神色不安,聽聞不見玲瓏和月蝶的呼喚,迎着長風,揚起了她頭上的萬千青絲,疾馳在街市之上。
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撐住,等到我回來找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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