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中,孟太后將太醫院的太醫們幾乎都請來了,目的只有一種,就是想將廖王妃麗雲身上的傷都醫治好。舒睍蓴璩
衆太醫們都雲集此處,每個人都大展身手,卻露出了爲難的表情,搖頭都所自己無能爲力,請孟太后見諒。
孟太后怒不可解,望着躺在她雕花大牀上,哭哭啼啼、面容全非的麗雲,她是覺得她既可憐又可怖。
她怒指着跪在地上,渾身抖瑟的太醫們,厲聲厲色道:“你們還都是王宮中的太醫神醫呢,可如今遇到這麼點小事,就變得一個個束手無策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草包窩囊廢,你們以爲王宮會養你們這些窩囊廢嗎?告訴你們,明天都給哀家滾出太醫院,一個都不要回來!”
“太后娘娘息怒啊!”
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求饒。
可孟太后些許是被氣暈了頭腦,竟然指着他們道:“滾滾滾!都給哀家滾出去,哀家一個都不想見到。”
那些跪在地上的太醫們,慌亂中爬起,紛紛離開了椒房殿。
直到眼前是清靜了,可耳根子旁卻傳來了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她才意識到,她將所有的太醫都趕走了,誰來給牀榻上哭啼的麗雲療傷止痛啊?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臣妾好痛啊,臣妾能不能康復了,能不能了!臣妾不要變成醜八怪,不要!”
麗雲身上的骨頭接上了,可是十指被簪子戳爛了,面容也是橫七豎八的傷口,看起來很是可怖,令人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孟太后強忍住這種噁心的感覺,走近麗雲,坐在了牀邊,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麗雲,別怕!你這不過是皮肉傷而已,一定會痊癒的!”
麗雲難以相信問道:“真的會嗎”
“真的!難道連哀家的話也不信了嗎?”
麗雲憧憬着自己能痊癒,恢復了先前的容貌,心中充滿了希望和喜悅。
可孟太后越是看到麗雲會有這種喜悅的神色,她就覺得這種可能性越渺茫。
她投給了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果親王妃玉清一個眼色,對麗雲溫柔笑道:“麗雲,你現在這裡等一下。哀家有事要和玉清商量,一會兒就回來了!”
麗雲乖巧的像個孩子一樣,點了點頭,望着孟太后和玉清二人,一同走出了寢殿。
麗雲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面頰,擡起手一看到自己的十指都像是爛掉了一樣,嚇得她忙收回了手。
“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會恢復如從前一樣的模樣。”
“廖王妃,奴婢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變回從前的自己!”
一個身穿粉色宮裝的小丫頭,揹着雙手,笑嘻嘻的望着她。
她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確定可以幫助我變回從前的面容嗎?是什麼,快讓我見識一下!”
“就是這個!”
只見那個小宮女將一面銅鏡遞到了麗雲的身前,麗雲望見銅鏡之中,那個人的面容如雪天用掃帚掃過白雪地面,留出了一道道錯綜複雜的痕跡。
一張臉都變得血肉模糊了,唯獨那一雙眼睛還算能看得過去,黑白通明。
“啊!這個鬼、這個醜女人是誰,是誰啊?不是我,一定不是我!”
小宮女很認真道:“廖王妃,這個人正是你,你不會連自己也不記得了吧?”
啊!~
她失聲尖叫一聲,搶過小宮女手中的銅鏡,砸到了地上,接着從牀上爬起,瘋了一般撞到了牀邊的漆紅柱子上,整個額頭都撞破了,露出了血肉後的森森白骨,順着漆紅的柱子滑倒在地上。
小宮女暗自竊笑,卻要裝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驚叫道:“不好了,廖王妃娘娘自盡了!”
這一聲尖叫,將正殿中正在議事的孟太后和玉清給喚住了,他們急忙趕過去,當撩開寢殿的珠鏈後,望見死相悽慘的廖王妃時,孟太后身子一歪,整個人倒在了玉清的懷中。
“怎麼會這樣?麗雲怎麼會……死了呢!”
&n?bsp;玉清在她耳邊提醒道:“太后娘娘,您別望了,這一切都是王后娘娘害的!”
孟太后恨得咬牙切齒:“王后這個踐人,哀家是不會放過她的!”
從完顏凌玉做監管大人來到鴻國第五日,鴻國患病的百姓已經全部被醫治痊癒,舉國上下一片歡慶,在這樣熱烈的歡慶之下,最悽慘的要屬完顏凌玉,手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了,舌頭也被人割下了,從先前威風凜凜的監管大人,到現在成爲廢人和賣/國/賊的犯人,他的身份可謂天壤地別,在鴻國人的罵聲和口水唾棄下,被送往了炎國交差。
同時,炎鴻澈和顧妍夕也商量了一番,決定將治療這種疾病的藥方傳到炎國,並且將那裡患病的百姓都醫治痊癒。
即便兩個國的君王再有深仇大恨,可百姓畢竟是無辜的,炎鴻澈能做到這樣正義,讓鴻國的百姓更加愛戴。
民間從此只有歌功贊德炎鴻澈是英明的君王,顧妍夕是慧嫺善良的王后娘娘,再也沒有人會說炎鴻澈髮鬢下的桃花胎記有着不祥之兆的傳言。
這樣的好事,可在孟太后的眼裡和耳裡,看起來聽起來卻是覺得如同厄運一般。
整整三天三夜,孟太后都臥在牀榻上一病不起。
玲瓏的身體也康復了不少,月蝶扶着玲瓏到鳳華宮院子中的那一株桐樹下乘涼,顧妍夕則坐在玉凳上,雙手捧着一本醫書,正嫺靜的觀看着。
玲瓏眨了眨眼睛,扯開粉粉的小嘴笑了笑:“大小姐,最近鳳華宮中這樣安靜,您心裡一定很高興吧?”
顧妍夕連眼眉都沒擡一下,清冷道:“你說這句話是何意?”
“大小姐,你想想啊!太后娘娘臥牀不起,慕副王后和傾國側妃二人安靜的如同一灘死水,都沒來找你的麻煩,你難道說有這樣的安靜,你還會不高興嗎?”
月蝶卻不贊同,她爲顧妍夕斟了一杯涼茶,猜想道:“玲瓏,這湖水錶面上也許看起來很平靜,說不定湖水裡面已經是波濤洶涌了。”
玲瓏歪着腦袋,一臉疑惑:“我怎麼聽不懂啊!”
“太后娘娘都這樣恨妍夕了,怎麼會死心不與妍夕糾纏呢?慕副王后是個心腸惡毒的女人,她越是平靜,就說明她惡毒的心思已經都算計好了,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出計謀而已。而傾國側妃,她自小就與妍夕長得,你也是見到了她是什麼樣的女子,怎麼會甘願風平浪靜,做一個區區的側妃呢?”
顧妍夕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輕嘆一聲:“這些人,我一個都不願意去想,一想起他們那張假惺惺、惡毒的面容,我就覺噁心!”
“鴻王,真是不小心,臣妾不是故意的,瞧你的身上都溼透了,臣妾給你擦一擦!”
鳳華宮外,傳來了女子怯懦委屈的婉轉聲音。
顧妍夕循聲望去,卻見那一身紫色長裙,面容傾國傾城嬌美的女子,正一臉怯懦的模樣,拿出繡花帕子,擦拭着那一身白衣似雪男子胸前的衣袍。
男子眉毛挑起,一雙深邃的雙眸凝向了女子,伸出大手抓住了她胡亂摸在他胸前的小手,冰冷道:“側妃,你可以走了,這裡不需要你!”
顧傾城委屈道:“臣妾知錯了,臣妾剛纔真的是不小心撞上鴻王您的,還將那一碗金絲燕窩兩粥灑在了您的身上,您就原諒臣妾吧!”
旁邊的小蘇忙跪拜在地上,懇求道:“請鴻王饒了側妃娘娘吧!側妃娘娘可是用了三天三夜,用慢火燉出了這一碗金絲燕窩涼粥,她這樣做就是爲了給您消暑,降降火,又能給您強身健體。這可都是娘娘的一片心意啊!”
炎鴻澈冷冷地眸光凝了顧傾城一眼,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又想起她是顧妍夕的妹妹,也就不想動怒了:“好了,孤王又沒有怪罪你,你走吧!”
“臣妾謝鴻王的寬恕!”
顧傾城施禮,彎曲了膝蓋,可就在她起身時,腳步一挪動,腳下踩到了灑落在地上的燕窩粥,整個人栽倒在炎鴻澈結實的胸膛之中。
炎鴻澈不過是條件反射地將顧傾城攔腰擁在了懷中,而顧傾城側眸挑起眼稍,向不遠處在桐樹下乘涼的顧妍夕示威,還做出了一臉陶醉的模樣,伸出手擁住了炎鴻澈結實的腰身。
玲瓏和月蝶都氣不過,想要站起身去阻止顧傾城繼續做?作的演戲和挑釁。
而顧妍夕卻氣定神閒道:“你們慌什麼?她不是想要挑釁我嗎?很好,她做到了,不過我也不想現在就揭穿她,等着她來,玩火吧!”
顧傾城只能瞧見顧妍夕面色波瀾不驚,朝着玲瓏和月蝶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奇怪了,往日裡她不是一見到她黏上了鴻王,就會很凌厲地教訓她嗎?今天怎麼不善妒了?這樣的平靜呢?
炎鴻澈一把將顧傾城推開,冷冷瞪了她一眼,轉身走進了鳳華宮。
而顧傾城朝着跪在地上的小蘇使了一個眼色,小蘇朝她點了點頭,她這才得逞地笑了笑,緊跟在炎鴻澈的身後。
她在心中暗笑:顧妍夕,你給我好好等着,炎鴻澈身上已經中了我下的蠱毒,你想知道這種蠱毒的厲害嗎?等一刻……你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