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安久現在是深有感觸了。
昨天剛聽到了鬱禕說,自己一不小心成爲了校園bbs上的什麼新晉女神。
今天上完課,經過公告欄發現自己的節目居然聽過了初賽,進入了複賽了。
這對於安久來說,絕對是晴天霹靂的一件事啊!
她一點都不想進複賽啊!
初賽已經足夠讓她心力交瘁的了,再來一個複賽,就是抽筋剝骨了。
但現實向來不介意一次次錘鍊一個人的意志。
她通過了初賽,進入複賽。
複賽一樣在週六舉行!
安久很想哭,卻是浴哭無淚的。
"安久,我就說你一定會進複賽的,你看這不是嗎?"鬱禕一高興,沒有注意到安久痛不浴生的表情,興奮地說道。
"就你烏鴉嘴啦!"安久苦着臉應道。
鬱禕轉頭看向安久,然後意氣風發地比劃着手,規劃到,
"你這可是代表着全班的榮譽,爲班級爭光啊!
既然現在進了複賽了,你一定要堅持走下去。
爭取進決賽,爭取在決賽上驚豔全校,讓我們班級的威名遠播!"
"這個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還是回去看書吧!"安久拍了拍鬱禕的肩膀交代到,然後轉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等等我啊!"鬱禕連忙追了上去。"我要是有你那才藝,我早就代表我們班征戰了!"
"哼,馬後炮,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安久偏着頭應道。
"本來就是,我唯一拿的出手只有書法,但出了我們宿舍就拿不出去了不是。
你就不一樣了,一出場就直接驚豔全場了。
你看你照片放到bbs,直接轟動論壇了,
現在你已經是bbs女神了……"
"打住,打住,再說下去,我就是林青霞,張柏芝了!"安久連忙打住了鬱禕胡吹。
再吹下去,她都可以飛出宇宙了。
"你再奮鬥幾年,說不定真的可以呢!
以你傾國傾城沉魚落雁的花容月貌——"鬱禕繼續balabala地說個不停。
安久已經一頭黑線了。
早知道她剛纔就說自己是西施貂蟬,也許這樣跟鬱禕的成語更般配!
回到了宿舍後,林紫還躺在牀上,沒有要起牀的意思。
上午她沒課。
"林紫,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中午你要請好吃的!"林紫頓時興奮地問道。
"想太多!"鬱禕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
安久則回到自己書桌前坐下,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對於她來說,完全不是什麼好消息。
反正看戲的總不嫌事大。
"那什麼好消息啊?"林紫好奇地問道。
"我們的安久已經順利進了複賽了。"鬱禕宣佈到。
"我就說她表現得那麼好,肯定進複賽的!"林紫笑道,然後轉頭對安久說道,"安久恭喜你啊!"
"謝謝!"安久苦着臉應道。
"怎麼?你還不樂意了!"林紫有些幸災樂禍地笑着問道。
"換成是你,你樂意麼?"
"換成是我的話,那簡直就是天大的榮耀啊!"
"……"安久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跟這兩個非正常的舍友交流下去了。
安久支着下巴,想着複賽的時候,她應該怎麼辦啊?
難道將那首歌重新去彈唱一遍?
"安久,其實你完全不需要煩惱的,你彈唱得那麼好。
沒道理不讓你進複賽啊!"
"可是壓力很大的!"
這纔是讓她最抗拒的一點。
"這還不簡單,你將臺下的人都當成蘿蔔白菜不就好了。"
"說的這麼簡單,不然你來好了!"
"就是因爲太簡單了,沒有技術含量,才輪不到我商場的機會不是。
殺雞焉用牛刀!"林紫振振有詞地應道。
安久瞪着林紫,最後撲哧一下笑出來了。
她們宿舍果然只有損友,沒有戰友。
"安久,剛纔是跟你開玩笑的,說真的。
你這麼好的才藝,要是不好好發揮,幫我們班爭光,
爲校慶添姿加彩的話,真是天理不容的!"林紫繼續說道。
安久指着下巴看着他們,
"看來我還騎虎難下了?"
"這叫做能者多勞!"鬱禕和林紫異口同聲地說道。
安久看着她們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現在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實在不行,她就再上去自彈自唱一遍就是了。
"林紫,鬱禕,上週佈置的作業,你們都教了嗎?"
"什麼作業?"林紫和鬱禕再次異口同聲地問道。
"國際金融的小論文啊!"安久應道。
下一秒就聽到了林紫和鬱禕同時慘叫了。
她們真的忘記了!
接下來宿舍裡就安靜了,該趕作業的趕作業,該鬱悶的繼續鬱悶。
安久拿着手機,最後還是給顧墨發了一條短信,
"謝謝,我進了校慶複賽了!"
雖然她自己挺不樂意的,但不能否認那天顧墨幫了她很多。
所以道聲謝,也是應該的。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安久看到是顧墨打來的電話,於是走到陽臺接了起來。
"喂,你好!"
"恭喜你!"顧墨低沉的聲音傳來。
"謝謝,都是你幫了我的!"安久謙虛滴迴應。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敢邀功!
需要慶祝嗎?"
"啊?"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麼?
"晚上一起吃飯?"顧墨沒等安久迴應繼續說道。
"晚上啊?"
"有課?"
"沒課……好的,那晚上我請你吃飯!"
"我下班後給你打電話!估計要八點以後!"
"好的,你先忙沒關係,等有空了再給我打,我再出去就行!"安久應道。
跟顧墨約好之後,安久回到了宿舍。
鬱禕和林紫兩個人還在電腦前奮戰着。
一邊奮戰着,還不忘數落安久一番,
"安久你怎麼不早點說啊!"
"安久,你到現在才說,讓我們去哪裡拼湊啊?"
……
"八百字的小論文,你們去圖書館奮鬥一個晚上,一定可以搞定的!
以你們的智商,估計不用一個晚上,一個小時就可以搞定了!"安久笑着說道。
"滾——"鬱禕和林紫再次異口同聲地鄙視到。
安久笑着,卻不敢落井下石。
讓鬱禕和林紫也體會一下她此刻的心情啊!
安久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拿過一本書看着,
過了一會兒,視線落在隔壁空置的上鋪,思緒有些恍惚起來。
那一年他們那一級是最先住進新宿舍樓的新生,也是標準的四人一間配衛浴的宿舍。
她們宿舍也是四個女生,都是金融學一班的學生。
除了她和鬱禕還有林紫外,還有一個女生叫楊依依。
長得極爲溫婉漂亮,當年來報到的時候,就毫無爭議地成爲班花系花,進而成爲校花。
但在大三開學的時候,突然毫無預兆的休學了。
輔導員也只是言簡意賅地說楊依依因爲身體原因,休學一年。
但私下下,休學的原因就衆說紛紜了。
有人說她休學的真正原因不是身體不好而是已經辦好了出國的手續,也有人說她爲情所傷,得了抑鬱症,需要靜養,反正具體原因沒有人知道。
後來他們宿舍就由四個人變成了三個人了。
對於安久和鬱禕還有林紫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楊依依性格內向沉默,一直以來就是獨來獨往的。
雖然跟她們並無不和,但也很少交流。
安久還記得有一次,
宿舍裡就只有她和楊依依兩個人。
楊依依難得主動跟她聊了幾句。
她印象很深刻的是,楊依依問她說,
"初戀是不是都難忘的?"
安久當時還愣了一下,然後纔回應到,
"我沒有談過戀愛,不懂呢,不過我想應該是吧!
第一次一般都是最投入用心,應該也是最難忘的吧!"
"我們第一次戀愛,應該找一個值得付出的男人。
這樣即使以後沒有在一起,回憶起來,也不會後悔。"
"是的,可是很多時候我們只有到後來,才知道對方值不值得吧!"安久回了一句。
楊依依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安久都以爲她已經沒有興趣再聊這個話題了,才聽到楊依依悠悠地說道,
"你說的很對,我們總是要到結果才知道對方是否值得,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她唯一一次跟楊依依聊到比較私i密的話題,再後來不久,大三開學的時候,楊依依就休學了。
她們也沒有再見過她。
安久會突然想起她,是因爲她剛纔接到顧墨的電話,居然會有種期待和甜蜜的感覺。
這種感覺有些陌生,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但似乎又懵懂中明白,這應該就是一份喜歡的心情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算來顧墨就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戀了。
只是這份初戀並不容樂觀。
顧墨是gay,她自認沒有那份能力能夠將他掰直了。
何況兩情相悅是感情裡最美的狀態,但一廂情願就是負擔了。
於是對楊依依的那句——我們總是要到結果才知道對方是否值得,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感觸更加深。
安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
還是好好保管自己那顆心吧!
明知道不會有結果的事情,就不要赴湯蹈火,以卵擊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