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談,你們敢靠近一步,我就殺光船上所有人,我們是亡命之徒,我們要是死了,有一些直播就會傳播到全球,到時候你們不顧人質,強行開火的新聞恐怕就壓不住了。”
“你嚇唬我是沒用的。”陸淵說,“我這三天來一直和你浪費時間,只不過是投鼠忌器,只要你把我要的人給我們,我就放你們走,一言九鼎。”
詹姆斯說,“說出你的條件。”
林景生朝陸淵點了點頭,陸淵說,“烽火集團大總裁楚凜被你們陰差陽錯抓了,你也知道烽火集團一年給美國海軍投了多少錢,他們的人被抓了,被殺了,自然是要復仇的,我們本來接到命令不惜一切殺了你們,爲楚凜報仇。結果你一開直播,我們才知道他還活着,我們將軍說了,只要楚凜活着,可以放你們走。他是我們的大財主,他死了,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我沒必要爲了我的任務和你作對,我只要人,你把人給我,我就放你們離開港口,否則,詹姆斯,你以爲海軍就只有伊麗莎白號嗎?楚凜還是我C國的財主,如果他出了事,只要我陸淵在海上一日見到你們颶風海盜就不會放過,你們也想有好日子,你也不想兩國海軍的軍艦追着你們走,你們能闖入別人的領海多少次,別以爲潛艇在深海就沒事,我們多的辦法來對付潛艇。所以,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我們的建議,人活着,你們走,這就是我們的條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傑克鬆了一口氣,也瞬間明白衛斯理的計劃,他們需要面對面見一次。
詹姆斯怕有詐,還查了楚凜的資料,確定了楚凜就在艦艇上。
“沒想到,還釣到了一條大魚。”詹姆斯冷笑。
傑克說,“陸淵中校說的是事實,你意下如何,把人給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他想的美,他們不會的。”詹姆斯說,他吃過美國海軍的虧,知道他們多麼陰險狡詐,是一定不會同意撤離,一定會把他們生擒才甘心。
“美軍向來說一不二,既然說了會走,那就一定會走,我們沒必要和他們魚死網破,這是伊麗莎白號,專門用來打仗的,打起來對我們沒好處,兄弟們還想着美酒佳餚和美女,不想死。”
“如果你擔心,我假扮你,去和他們會面。”傑克提出了建議。
詹姆斯一想,十分感動,“你願意爲了我去冒險?”
傑克臉色冷極了,“我不想死!”
詹姆斯看了一片狼藉的艦艇,“行,去見一見他們,如果只是要人,就把人給他們!”
詹姆斯是一個多疑,又善變的人,剛答應了,又反悔了,一想到自己死去的人,他回船艙裡,拿出了一個小箱子,裡面是一管淺藍色的液體。
楚凜被潑醒,看着自己的處境,也知道略有不妙。“我死了,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我活着,纔是對你們最好的方式。”
他微笑地問楚凜,“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抗生素?”楚凜看了看自己的腿,一點都不畏懼。
“會讓你上癮的東西。”
傑克攔住他,“這是什麼?”
“藍冰,好不容易搞到手,本來想和中方交易的時候,送給小中校的,我颶風海盜上的人質,可不會讓他們活着出去。”
傑克臉色微變,小遠吃過藍冰的苦,這東西本該絕跡,又出現了。
詹姆斯倏然扎進楚凜的胳膊,“我答應放你回去,可我不保證你回去後,是死,還是活。”
楚凜咬牙,已是奄奄一息卻笑了起來,“這世上,除了一個人,還沒什麼東西能讓我上癮。”
詹姆斯一手劈暈了楚凜。
潛艇放下一艘汽艇,傑克假扮成詹姆斯,詹姆斯假扮成海盜。小喬和一名小軍官把楚凜給接走了,傑克假扮詹姆斯,衛斯理把他喊住了,想要談人質的問題,希望他放了船上的人質。
兩人一言一語地交談,傑克也給衛斯理送了一組暗語,讓他無論如何,不準開炮,等他的命令,他還有任務。
詹姆斯就有點急了,他假扮成海盜站在背後,剛要動作,小喬的槍口就對準了他,上來的幾名海盜也開始拔槍,場面緊繃。
“我可不管你們談什麼條件,誰敢動我老公,我打爆誰的頭!”小喬可不在乎什麼談判,海盜怎麼可能真心來談判。
傑克脣角一抽。
最後陸淵同意撤離,並答應了釋放楚凜的條件,會給他們準備一艘新的潛艇,還有一大筆錢,回到艦船上時,伊麗莎白號果然退離,卻派了無人機監控潛艇。
詹姆斯直接打落了無人機,傑克蹙眉,詹姆斯越暴躁,越好。
傑克說,“我去看看其他的犯人。”
今天這一幕就發生在監獄裡,穆遠早被這一動靜給弄醒了,就算他奄奄一息,這槍聲也給他提了神,難得有幾分清明。被捕大半年,他的頭髮已經很長了,幾乎全部蓋住了眼睛,小腹的傷口在發爛,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息。
傑克給犯人們分發食物,每一個人都拿到一些很簡陋的食物,保持基本的生存需要,傑克看着奄奄一息的他們,面色不變,拿着最後一份食物,走向穆遠。
他的腳步聲很輕,對於穆遠而言,他的腳步聲都是那麼熟悉,當年在小鎮上的時候,他們就玩過這樣的遊戲,因爲他一直要戒毒,神智總是昏昏沉沉的,傑克每一次下樓時,他都閉着眼睛,每一次靠近時,他也閉着眼睛,所以最先熟悉的,反而是他的腳步聲。
穆遠微微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冷漠的眼。
傑克嘴巴微微動了動,穆遠看着口型。
小遠……
他心中痠痛難忍,瞬間紅了眼睛,真的是他?怎麼會是他?爲什麼?難道這幾個月來,他聽到的聲音,腳步都不是自己的幻覺嗎?
爲什麼?他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一低頭就看到了小腹大面積潰爛的皮膚和爛肉,不免悲從中來。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