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輕鬆地往後靠，能當上處長的人，也不一般，面對這樣天崩地裂的真相，他表現得相當淡然。
卻也很諷刺。
單俊宇微微閉上了眼睛，最終保留了自尊，什麼都沒再解釋。
李燦手指微微顫抖，越發心灰意冷，單俊宇一句對不起都不和他說嗎？可就算說了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
傷害已經造成了。
連他要復仇，也是單俊宇一步一步引導的，這些年來，他把單俊宇的信仰，當成了自己的信仰，把單俊宇的得失，當成了自己的得失，把單俊宇是喜怒哀樂，當成了自己的喜怒哀樂。
然而……
他們之間卻早就走遠了。
他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竟然眼盲心盲，選擇了忽略。
他是怎麼做到的？
“單俊宇，保重！”李燦說完最後一句話，站了起來，“希望你不曾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
他離開了審訊室。
一名科長上前來，“李處長，你沒事吧？”
李燦和單俊宇的事情在特情傳遍了，他們這才知道，李燦從十六歲就和單俊宇在一起，整整十三年，可沒有人對這有什麼意見，連老副局都沒有。李燦本以爲事情公開後，他會被公開處刑，沒想到得到的是一羣同事的關心。
他人緣本就很好，大家看他的眼神，並沒有一點鄙夷，也沒有輕視，只是關心他的狀態。
“我沒事！”
說着沒事的李燦，卻一個人躲辦公室的單獨休息室裡，崩潰得哭成了一個淚人兒，把他長達十多年的青春，全部哭了出來。
他突然失去了目標，也失去了希望。
不知道人生該怎麼走下去了。
他重要的人，一個又一個離開了他。
再也沒有人了。
弟弟死了，爺爺奶奶，父母都沒有了。
連單俊宇都沒有了。
他孑然一身，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背叛，捅穿了他十幾年的希望。
他卻無從指責。
李燦哭過後，整理自己的東西，老副局問，“李處長，你這是做什麼？”
“回家。”李燦說，出了這種事，不管是爲了避嫌，還是什麼，他都會被辭退，這一點他心知肚明，夜陵眼裡揉不下傻子，程家爲了避嫌，也會退避三舍，沒有人會保他。
單家和張家甚至會……處處針對他。
老副局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累了就回家休息，收拾東西做什麼，這是你的辦公室。”
“副局？”
“局長又沒說辭退你，進了特情，想要出去可沒那麼容易，你就安安心心等公告，你無罪，也不需要自責。”
“可是……”
“好了，累了就回家休息。”
夜陵本就沒想過辭退李燦，往上升也不可能，所以只會讓他休息一兩年，處理一些簡單的事情，核心要務不允許他碰，免得他心情不好出現意外。
李燦沒想過自己會是這種輕拿輕放的結局，有點懵。
“局長，你不辭退我嗎？”
“寫檢討，兩萬字。”夜陵淡淡說，“處長的位置不變，但是你和查小茶換一下職務，休息兩天回來辦交接。”
李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