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親是羅家的傭人,羅少軍的母親一直待她不錯,再加上自己母親是個讀過書的,曾經也算是小戶人家的小姐,只是後來家道中落,這纔不得不連書都沒有唸完,就開始打工。
後來自己出生以後,羅家雖說也接納了自己,可母親終究還是怕自己年幼給羅家造成麻煩和不便,便將自己託付給了外婆,每逢休息和週末便時常會來看看自己。
大概是六歲半那年,外婆也忽然病逝,舅舅一家又遠走國外,母親無法,便只好將自己帶到羅家照顧。
轉眼已經二十多年過去,母親已經不在了,她也當了麻麻,可這顆老槐樹卻依舊挺拔如初,也不知道它到底是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又見證了多少悲歡離合。
“你來羅家的第二年,我從部隊裡訓練回來,曬的黝黑,和一旁從泥裡打滾的混小子勾肩搭背的回來,可才經過這顆老槐樹,一眼就瞧見了穿着一件粉色公主裙的你,靠在老槐樹的樹幹上,翻看着膝蓋上的一本童話書。”
隨着羅少軍開口,陸安安似乎有了些朦朧的記憶。
事情實在是太過久遠,她好像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不過她記得的是,小的時候母親總是要忙很多,無暇顧及她,她便經常會一個人拿着本童話書在大院裡找個地方看看童話故事。
不過她記得,最初的時候她好像確實喜歡在這裡。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便總能被潑猴一般的幾個臭小子給佔據,沒事扔扔泥巴,踩踩水坑,摔摔炮仗,要不就是打打沙袋,吵鬧的不行。
原本她不想理會,可偏生這些東西總是時不時弄髒她的裙子,烏黑的泥點濺落她的滿身都是,所以她後來便只好又換了個角落,不再來這。
可偏生,這羣臭小子就像是陰魂不散一樣,每次她才找到一個新的領地,沒幾天就又會被他們佔領,以至於她可以說是對羅少軍越來越看不順眼。
平日裡在羅家若是遇見,少不得也是要嗆聲一番。
似是爲了報復她的不屑,他幾乎整個童年都在陰魂不散的纏着她,沒事就扯扯她的馬尾,要不就騎車從她面前的水坑經過,要不就踢足球刻意踢到她的身上,要不就偷走她的童話故事書。
想到這,陸安安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淺笑:“羅少軍,你該不會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我了吧?你也太無恥了點!”
羅少軍也輕笑出聲:“那會確實沒有想過那麼多,只是我始終記得,那次從軍隊裡回來,第一次在這見到你,粉粉嫩嫩的,和部隊裡那些曬得烏七八黑的女孩子不同,安安靜靜的,也和那些要麼被訓練的和爺們一樣、要麼哭哭啼啼的女人也不同。”
“就像是忽然間墜落在凡間的精靈,可愛的不得了,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總是會忍不住偷看你,可每次看看你之後,再看看跟泥猴一般的自己,又忍不住會自卑,總覺得你那麼好看,不像我是個又黑又混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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