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偶爾會推着他在醫院的花園裡走走,只是很顯然,他並不大喜歡出去。
這天,吃過早飯後,葉妃坐在牀邊替蘇墨寒削着蘋果,只是因爲實在不大嫺熟,所以削的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坐在牀上的蘇墨寒,轉頭看向窗外的方向,閉目感受着溫暖的陽光沉聲道:“今天回家。”
“啊--!”葉妃被他的話驚了一驚,手中的水果刀直接劃破了食指,白皙的手指瞬間血流如注,滴落了兩滴到雪白的牀單上。
“怎麼了?削到手了是不是!”
蘇墨寒連忙伸出手想要幫葉妃查看,可是憑着直覺抓去,卻什麼也沒抓到,當即不由得有些急了:“手呢!我看看--!”
話說完,他自己便愣住了……
看看?
他明明看不到的……
葉妃連忙將刀放在一旁,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後,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沒有,就是蘋果沒拿住掉在牀上了,白削了而已,是我太大驚小怪,嚇到你了。”
蘇墨寒抓着她的手,一點點觸碰着她指尖,始終抿着脣不語。
他知道,她在騙他。
他對血腥味有着最敏感的嗅覺,他分明聞到了,浮動的空氣裡那一抹血腥氣,所以怎麼可能只是蘋果掉了。
看着他發白的臉色,葉妃主動上前輕輕擁住他:“我真的沒事,只是聽到你說要回家,一時驚訝,導致手中的蘋果掉在了牀上。”
蘇墨寒垂着眸子摟着她沉默,越發用力,一直到許久後他才終於問出了一個這些天始終不曾問過的問題:“角膜的事情有答覆了麼?”
葉妃微微一頓,咬着脣輕聲開口道:“有了,只是因爲需要的人很多,所以過程有些繁雜,不過你放心,之前的盧教授送了個人情,你的情況又比較急,所以不會讓我們等上太久。”
蘇墨寒抿着脣沒有說話,如果順利的話,就不會拖上足足一個禮拜。
他知道她每天都有給楚徵打電話,只是每次回來她都沒有再提過此事,依她的性子,如果真的順利,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告訴給自己,而非隻字不提。
“你怎麼忽然想要回家了呢?十多天之後還有幾個小手術呢?”葉妃輕聲發問。
蘇墨寒輕聲道:“聞了一個多月的消毒水味了,不喜歡。”
葉妃一時啞然,想想確實如此,從大年初二開始他們就一直在醫院裡過,如今連年都過完了,結果他們還沒走出醫院,想想也真是夠了。
“那我們今天就回家,一會我叫人進來幫忙收拾東西,然後等你這兩瓶點滴掛完,我們就走。”葉妃果斷的開口。
蘇墨寒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並沒有再開口。
葉妃將他扶到輪椅上之後,將他推到窗邊曬曬太陽,而後叫了幾個男人進來幫忙收拾一下東西。
蘇墨寒閉着眼睛朝着窗外,任由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聽着身後葉妃指揮着幾人忙碌的聲音,他的眉宇間滑過一抹淡淡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