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死了，沒人能攔得了我，如果她活着，讓她來親自跟我說。”
半晌後，殷紹龍輕聲開口，並未因爲葉妃的態度而生氣。
“殷紹龍，你是一定沒想過阿萊被帶走以後，就再也回不來吧。”
殷紹龍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他確實沒有想過，從來沒有想過，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忽然就這麼抽離他的生命，也沒有想過她就那麼悄無聲息的走開後，便只剩一具燒焦的屍體。
“不知道你有沒有後悔，那日派着主力人馬只爲了保護一具屍體，結果換來了另一具屍體。”葉妃輕笑着開口，眼中卻升起了一抹水霧。
她覺得她真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句句話戳着別人的傷口。
可她無法不恨，一想到阿萊身上的那些傷，一想到那些令人驚悚的折磨，一想到她的死，她便忍不住化身一把錐子，一下下戳在殷紹龍的身上。
她記得清楚，那****明明喊過他的名字，他也明明轉頭看了過來。
可就是因爲沈凝心的屍體在別人手中，殷紹龍卻放棄了救走她們最好的機會！
如果那****做出的是另一種選擇，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殷紹龍微怔，腦海中忍不住浮起那日的一幕幕。
她只是那麼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平靜無波，而後無喜無悲的轉身，好似早已對他絕望。
一想到這，殷紹龍的心便被狠狠揪成了一團，彷彿有一隻大手，毫不留情的揉搓着他的心臟，然後它受傷，流血……
蘇墨寒始終坐在一旁，神色淡淡，認真的扒着桌子上的龍眼，將核剔除，放在一隻小蠱中。
一直到十多顆之後，才擦了擦手，加了點蜂蜜，而後不動聲色的將瓷蠱推送到葉妃面前。
“我後悔了。”
就在葉妃以爲殷紹龍不會開口的時候，殷紹龍卻輕聲開口。
他確實後悔了，他好像總是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哪怕到現在，他也仍舊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可他卻知道，在瞧見阿萊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他好像也死了。
世界靜了，空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可惜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葉妃的語氣少了幾分譏諷，帶着幾分悵然。
她其實無權要求殷紹龍一定要做什麼，她也無法要求他在沈凝心和阿萊同時遭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選擇阿萊。
可說到底，人是感情動物。
於她而言，沈凝心不過是一個陌生冰冷的名字。
可阿萊，卻是一個爲她付出無數的親人，朋友。
“葉妃，你夠了！你以爲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教訓殷少！”
眼見殷紹龍的手從椅子上滑落，周身散發出濃濃的悲傷，葉婷終於忍不住開口。
葉妃垂眸輕笑：“殷少的女人緣真是比蘇墨寒還好，身邊永遠不缺女人爲你赴湯蹈火，沒了硃砂痣，還有白月光，沒了白月光，也還有翡翠石。”
“葉妃，項天萊的死根本就和殷少沒有半點關係！當時在海島，殷少已經轉身去救你們了！更何況，後來他也冒死去金龍的海島上救她，是她自己不識好歹，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