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見他們一家牽着孩子,一起去遊樂園,夢見她披上美麗的白紗,成爲他的新娘,夢見每次下班,她都會同他一起在廚房忙碌,他夢見,他帶着她一起去世界的盡頭看海。
可每次夢醒,他都會一個人在黑暗中坐上好久,會忍不住把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通通砸掉,會紅着眼睛一遍一遍重複着她的名字。
可他仍舊越來越依賴這種藥物,每次天一亮便開始期待着天黑的到來,因爲在夢裡,她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的這三年,他想,也許就是這樣的日復一日的期待,他便依靠着這些可笑的執念,如行屍走肉一般在這光怪陸離中穿行。
蘇墨寒看着清晨的薄霧,陽光漸漸穿透了雲層,可他卻有些迷茫。
是的,他忘不掉她。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更加惱怒,痛恨自己的卑微,恨那顆不受控制的心。
葉妃是在一陣頭痛欲裂中醒來,頭腦的脹痛比起昨晚似乎更加嚴重,除此之外,渾身的各處都帶着一股久違的痛感。
葉妃看着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跡,怔怔失神,這才隱約記起昨晚的事,擡頭向窗邊看去。
陽光散落了一地斑駁的影子,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輕輕吸着手中的香菸,每一下都深深的吸盡肺裡。
他的背影帶着一種刻入骨髓的冷漠和蕭索,讓她的心一下子就涼了,痛了。
葉妃披上一件衣服,走到他身後,伸手抱住了他,輕聲道:“蘇墨寒,我們結婚吧。”
蘇墨寒微微失神,指尖的菸蒂悄然掉落。
他收回落在遠處的目光,看着腰間的那雙素手,喉結滾動,聽到結婚這個詞,眼中竟是不受控制的泛起一層氤氳的水霧。
結婚?
他曾經心心念唸的事情就是能夠娶她,他這輩子的第一個願望便是能夠永遠同她生活在一起。
可三年的時光彷彿成爲了一道天塹,彷彿將從前和此後劃分爲了兩個世界。
蘇墨寒回過神來,眼底閃過一抹譏諷。
結婚?
當年她決絕的轉身離開,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如今忽然出現在他的世界,卻敢同他提出結婚這兩個字來?
她到底憑什麼能夠如此坦然的說出這兩個字,又怎麼就敢篤定他一定會點頭答應!
蘇墨寒扣開葉妃的手,將她甩在一旁,冷眼看着她開口道:“你還真是花樣百出,異想天開!你以爲本少會娶要你這樣一個貪慕虛榮,不乾不淨的女人?”
葉妃的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果然是不行麼……
“我知道你對我心懷芥蒂,可是難道還有人比我更適合你麼?”葉妃輕笑着開口。
“適合?你以爲的適合是什麼?”蘇墨寒一步一步走到葉妃面前。
不等葉妃開口,蘇墨寒便垂眸看向她冷聲道:“在我這裡,不需要適合,知道爲什麼麼?”
葉妃被他的目光看的生疼,卻再次開口道:“因爲蘇少說適合,不適合的也適合,蘇少說不適合,適合也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