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條形的餐桌旁,
原本屬於卿笑笑的位置已經被面無表情的申屠敦陽強行“霸佔”,此時的他冷着一張臉,似乎心情並不太好。
而在申屠敦陽對面的陳晨卻宛如一副主人家姿態一般微笑注視着面前這位看上去心情並不是那麼愉悅的客人。
相對而言,坐在兩人中間的卿笑笑卻是最感煎熬,早知道申屠敦陽會因爲自己掛斷電話而親自趕來,她是怎麼的也不會讓如此尷尬的情形出現的。
餐桌上的氣氛越發壓抑,卿笑笑想要說些什麼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偷瞄一眼此時面色陰沉的申屠敦陽,之後對着一旁的陳晨擠眉弄眼。
好在陳晨立即明白了卿笑笑的意思,對着卿笑笑稍微一眨眼,依舊是兩人之間默契的表現。
“不知道你要來,所以也許準備的不是那麼周全,希望你不介意。”
陳晨將一副新添置的碗筷放到申屠敦陽面前,用的始終還是主人家的語氣。
而這也讓原本就莫名有些煩悶的申屠敦陽此時更加嫉妒,
對,從小到大,受過良好家教享受最好待遇的申屠敦陽此時表現的完全就是一副被人搶走心愛之物的小孩模樣。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爲何在電話那頭聽到有人與卿笑笑獨處一室之時便瘋狂的趕了過來。
他想過要用從小便學會的那套微笑禮儀來面對此時的場景,可當他在門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之時,這樣的想法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若不是最後的一點點理智還在支撐,他想他大概會立即帶着卿笑笑離開這裡。
見申屠敦陽對陳晨友好的示意無動於衷,一旁的卿笑笑本着爲朋友着想的心思不顧申屠敦陽的感受便開始打抱不平了。
“喂,我朋友在跟你說話呢,你好歹給點反應好不好?”
卿笑笑這話原本只是因爲見不得陳晨受到如此待遇纔會說出口,並不是故意要針對申屠敦陽。
可,
這話在申屠敦陽聽來卻是另一番意味了,他慢慢地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卿笑笑,帶來的是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樣的感覺讓卿笑笑頓時便感覺自己彷彿做了天大的壞事一般不可饒恕。
接觸到這樣眼神的卿笑笑隨即便低下頭去扒拉着自己碗中的飯粒,她感覺自己這一天總是在做着同樣的傻事,而這一切,都是因爲申屠敦陽闖進了她的生活裡。
而從始至終都在一旁的陳晨看到兩人此時的場景,卻頗有意味的笑了。
其實不是他那麼不懂情調一定要留下來充當兩人之間的電燈泡,他不過是好奇能讓卿笑笑意亂情迷的有錢家少爺到底是誰而已,同時,出於一種關心,他必須如同哥哥一般替卿笑笑先行考察一下申屠敦陽而已。
考察的結果是,他很滿意卿笑笑的這個有錢家少爺,
雖然申屠敦陽從走進房間的那一刻起便表現的毫無禮貌可言,可這也在另一方面說明,在面對卿笑笑的事情時,他不會用商人那一套虛僞的禮儀來處理這一切,只因爲這一切關乎真情實意,他甚至有些爲卿笑笑慶幸,她遇到的,是還沒有被商場上那些爾虞我詐所侵染的申屠敦陽。
看到自己的任務完成,陳晨自然不會再待下去了。
“笑笑,我看我還是先走吧,還有,陽少爺是嗎?我知道你可能不是那麼想跟我做朋友,不過我必須告訴你的是,我跟笑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但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係,所以希望我們下次見面時,你能忘記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好了,我先走了,你們兩個慢慢聊。”
留下這些話,陳晨便站起身來徑直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處時,還不忘給予卿笑笑一個鼓勵的眼神。
從始至終,申屠敦陽一直都沉默不語。
陳晨走後,卿笑笑知道再逃避下去也只會讓氣氛變得更加難堪。
於是,她剛剛轉過身想要說些什麼,
可還沒等她開口,等待她的便是一個熟悉的懷抱,
此時的申屠敦陽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能緊緊將卿笑笑擁入懷中,他不知道他是如此害怕失去她。
雖然他看上去擁有許多,但真正能讓他感覺到幸福的卻是寥寥無幾。
遇見卿笑笑之後,他便認定她一定是這寥寥無幾中最珍貴的那一員。
而此時被申屠敦陽擁入懷中的卿笑笑卻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聽着申屠敦陽從胸腔處傳來的頗有節奏的心跳聲時,她越發感覺有些緊張,剛剛準備的那些話也在頃刻間忘得一乾二淨。
或許是申屠敦陽太過用力,卿笑笑越發感覺呼吸不過來,不得已的情形下,她不得不提醒一下一直沉默着的申屠敦陽。
“你,能不能鬆一點?我都要被勒死了。”
“不要。”
申屠敦陽嘴上雖然傲嬌的拒絕了卿笑笑的請求,但手上的力氣卻微微鬆了一點,
不過卿笑笑還是無法逃脫這個擁抱。
“我說,我可不可以先吃飯?我都要餓死了。”
感覺到呼吸終於順暢一些了,卿笑笑又繼續提出要求。
可,
申屠敦陽卻並沒有想要答應這個要求的意思。
“我們出去吃。”
說着這話,申屠敦陽已經拖着卿笑笑站起身來。
但面對眼前這一桌陳晨的勞動成果,卿笑笑卻挪不動腳步了。
“那我這一桌怎麼辦?”
“倒掉!”
申屠敦陽很是果斷說出了兩個字。
“倒掉?不要!哼!你要出去吃就出去吃吧,我要留下來吃這個。”
聽到申屠敦陽的話,卿笑笑實在無法接受申屠敦陽這莫名其妙的說法,也不顧其它,重重的哼了一聲之後便一把甩開申屠敦陽的手坐下來自顧自的夾起盤中的菜開始吃起來。
而被完全晾在一旁的申屠敦陽此時臉上顯現出複雜的神情。
他明明應該很生氣很纔是,可不知爲何他竟就那樣鬼使神差的坐了下來。
也許,只要有卿笑笑在的地方,
他就願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