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肩接踵的擁擠中,卿笑笑好不容易纔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更加不用提身後推着那幾箱行李箱的敦陽了。
將所有的行李放好之時,敦陽第一次感受到累到幾乎崩潰的感覺。
“給,喝口水吧。”
看到小屁孩額頭上沁出的滴滴汗珠,卿笑笑雖然是在故意整他,可始終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她好像這個時候纔想起,小屁孩應該從小就是嬌生慣養,像這樣擠來擠去的生活,他大概從來也沒有嘗試過,也難怪他會累成如此模樣了。
而面對卿笑笑這突然轉變的態度,敦陽明顯有些反應不了,難道這水有毒嗎?畢竟卿笑笑剛剛還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模樣。
“幹嘛?怕有毒啊?那就別喝好了。”
見小屁孩遲遲不接過自己手中的水,卿笑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喝啊,幹嘛不喝?有毒我也喝。”
或許是實在口渴難忍,或許是見卿笑笑又要生氣,敦陽一把搶過卿笑笑就要收起的水瓶,仰頭咕嚕咕嚕喝起水來。
見敦陽喝過水,卿笑笑明明是有些欣慰,但偏偏只是撇了撇嘴,什麼也沒說。
“喂,我說我們做個朋友吧,至少相互介紹一下,這要是到了那邊,我們可是站在同一戰線的戰士啊。”
喝過水之後,敦陽明顯又來了精神,於是,主動開始與卿笑笑套起近乎。
可惜的是,對於敦陽的主動示好,卿笑笑很是不屑一顧,連話都沒答,拿起耳機便塞住了耳朵,而且這次還特意捂住了耳朵。
但面對卿笑笑如此反應,敦陽自然有辦法應對。
“啊,你有必要這樣麼?一天一夜耶,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說點什麼嗎?”
“啊,你說從我第一次見你開始,你就脾氣這樣暴躁,你真的能交到男朋友嗎?我怎麼覺得要交到朋友都困難呢?”
“啊,那個給你送圍巾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嗎?真的確定不是親生哥哥之類的嗎?總覺得只有親生哥哥才能忍受得了你這樣的脾氣呢。”
“啊,不如我給你說個故事吧,關於如何成爲溫柔女人的故事啊。”
就這樣,不管卿笑笑是否能夠聽到自己講話,敦陽都特別大聲故意在卿笑笑耳邊刺激着她,而很明顯,敦陽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清楚無比的傳入了卿笑笑的耳中,隨着卿笑笑拳頭越握越緊,卿笑笑的忍耐極限也越發接近頂點。
直到,終於忍無可忍,徹底爆發。
“夠了!”
一聲河東獅吼之後,整個車廂安靜了。
而敦陽似乎早就做好準備,在卿笑笑剛要拿起手邊的水瓶扔過來之時,早先一步跳開來。
“小屁孩,你給我坐回來!坐回來!”
見水瓶沒有如預想般的砸中小屁孩,氣急敗壞的卿笑笑早已顧不得形象什麼站起身來便朝敦陽嚷嚷道。
面對如此火爆性格的卿笑笑,敦陽纔不會那麼乖乖送死,現在正是發動身邊輿論力量的時候。
“姐姐,我錯了,你別打我嘛,嗚嗚,爸爸媽媽走的時候要我們姐弟好好相處,你怎麼能夠因爲跟男朋友分手就找我出氣呢?雖然我們不是親生的姐弟,但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姐姐看啊,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要打我啊。”
敦陽在表演苦情戲上絕對是有常人無法比及的天賦所在,就連瞎編都能讓周圍的一衆阿姨跟着心疼起來,當然這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敦陽長了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龐。
這個看臉的社會啊,連博取同情這一塊都能有它的優勢可言。
“我,我,小屁孩,你在瞎說什麼!”
眼看着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帶着一絲鄙夷,卿笑笑忽然才意識到自己的的確確被坑了。
“哎呀,我說這個小姑娘,你心也忒狠了,這麼俊俏的娃啊,就算不是親姐弟,你也不能打人家啊。”
一位熱心的大媽首先站出來爲敦陽說話。
而正當卿笑笑試圖爲自己解釋時,另一位大媽又充分發揮了“中國好大媽”的精神,連忙堵住了卿笑笑的話。
“小姑娘,你可什麼都不要說了,總之,打人就是不對的,今天我們這麼多人可都是看到你打了你弟弟的,我跟你說啊,現在不光外國人抓家暴,咱中國也是會抓的,你要再動一下手,信不信我們就叫警察來,一家人,你可千萬別鬧的進了局子裡了。”
聽到大媽這樣說,卿笑笑真是欲哭無淚,這下,實實在在的太過粗心大意了,竟然會被這樣坑了。
而看到卿笑笑臉上的神情,敦陽知道是該自己站出來的時候了。
“各位好心人,謝謝大家爲我說話,其實我姐姐也是心情不好而已,我相信,經過大家的善意勸導,她一定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接下來的時間一定會好好對我的,姐姐,對嗎?”
敦陽這一問,儘管卿笑笑並不願意承認,但面對周圍衆人那吃人的眼神,最終只能強顏歡笑點了點頭,招呼着敦陽回到自己座位邊來。
“來,弟弟,姐姐有話跟你說啊,我們,可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看着卿笑笑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敦陽表面雖然還有些害怕的神情,但事實上,每次都能成功的激怒卿笑笑似乎已經成了他這一路行程中的樂趣所在。
接下來的時間,雖然卿笑笑有無數次隨時都想掐死身邊這個討厭至極的小屁孩的衝動,但每次當卿笑笑稍微做出某個動作之時,周圍就總有殺人的目光瞪向自己,讓她不得不一路都在試圖以僵硬的微笑換取衆人信任,雖然這明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小屁孩,我看你下車之後,再找誰幫你。”
看似爲敦陽整理衣領,卿笑笑俯身敦陽耳邊做出了最後警告。
而對於卿笑笑的所謂警告,敦陽卻毫不在意,此時他的注意力已全然放到了耳邊的呵氣如蘭以及卿笑笑髮絲間散發的那淡淡花香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