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是我們?”
人羣中走出兩個人,順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男一女兩張面孔,正事昨日購買李天羽寶劍和妖丹的梅家和袁家兩名長老。
“隨便猜猜!”李天羽淡淡道:“昨日我與二位的交易難道有什麼不愉快嗎?爲何二位要做出這等事?”
“呵呵!”袁家長老笑道:“小兄弟當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單是你那柄戰刀價值就超過七品妖丹的數倍,就這樣放過你未免太可惜。”
“不錯!”梅家長老結果話茬說道:“所以小兄弟還是乖乖把儲物戒指交出來吧,我保證不傷你性命。”
“你能夠替他們保證嗎?”李天羽目光掃視所有人一圈,嘴角掛起一聲嘲諷的笑。
“我可以試試說服他們。”梅長老面不改色道。
李天羽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從容道:“知道爲什麼昨天那老頭沒一起來嗎?”
“你說許老?”梅長老道:“我們去找了他,但是他沒有來。”
“那他有沒有勸你們不要來?”李天羽問道。
“這你也知道?”梅長老臉上浮起一絲驚異。
許老的確勸過他們不要來堵截李天羽二人,因爲他已猜出二人恐怕是墨玉州五大公子中的其二。
他甚至隱隱透露那柄戰刀恐怕只有墨玉城中的上層家族纔拿得出來,若是搶奪必會遭來後患。
然而袁、梅二人並沒有把許老的話當一回事,搶得戰刀之後只要迅速出手,換得其他物品之後再矢口否認一切,墨玉城上層家族也未必能找到證據,到時又能將自己怎樣?
可是現在身份被人認出,此事就不好收場了。
“想殺人滅口?”李天羽冷笑道:“你們考慮後果沒有?”
梅長老和袁長老同時猶豫起來,躲在人羣中的申林海不斷搓着手,心中天人交戰,對方似乎還未認出自己,要不要就此收手呢?
李天羽從容道:“二位恐怕已猜到了我們的身份,若是懸崖勒馬,助我們拿下這羣匪徒,此事我二人可不予追究。”
梅長老和袁長老聞言,目光下意識看向另一方几十人,眼神不斷閃爍。
“小子想用離間計?”申林海終於決定出手,跳出來喝道:“二位千萬不可上當,我們纔是同一陣營的人。”
“哦?申長老藏得好深,差點沒認出你來。”李天羽本就懷疑申家長老不會輕易放棄,原來早已藏在人羣中。
“認出本長老又如何?”申林海一把扯下面罩,又衝着梅、袁二人說道:“難道二位忘記了我們三大家族曾經的親密合作嗎?”
此言一出,梅、袁二人面色微變,內心掙扎起來。
申林海見此情形,鼓動道:“眼下之際只有殺人滅口,倘若放虎歸山,我們三大家族絕沒有好果子吃。”
“可是……”梅長老現出焦慮之色,道:“萬一被查到,我們三家能夠承擔後果嗎?”
“哼!大不了我三人幹了這一票就遠走高飛,離開墨玉州,甚至玉欒王國,屆時海闊天高,縱然四大家族勢力龐大,又能將我等如何?”申林海冷笑道。
“你就不顧身後的家族了嗎?”李天羽問道。
“家族?嘿嘿!”申林海陰笑道:“申某此來並未通知家族,就算出了事,大不了被家族除名,你們身後的勢力還能將我三大家族斬盡殺絕不成?”
“哼哼!”時劍寒冷笑。別的家族他不知道,但時家絕對敢將對方三大家族抹平,而且根本不需要充分的理由。
申林海說話時,身後的黑衣蒙面人再次上前悄悄說了句什麼,申林海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根本不是四大家族的人!那就更好辦了,我們只殺你一人,絕不傷害時公子的性命,到時就算四大家族,也不好意思對我們出手。”
李天羽目光疑惑盯着說話的黑衣人,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究竟是誰呢?
梅、袁二人聽聞李天羽不是來自墨玉城四大家族,頓時安下心來,原本舉棋不定的態度也開始倒向了申林海一方。
在他們看來,只要不動四大家族的人,後果便不會太嚴重。
見二人的神態發生變化,李天羽輕嘆一聲,心知蒼雲小劍這個殺手鐗終究還是無法留住了。
一旁的時劍寒早已不耐煩,上前一步,冷冷道:“廢話說夠了吧,那就受死吧。”
“時兄……”
李天羽面色一變,他擔心時劍寒要硬拼,卻見時劍寒左手一翻,一片鵝蛋大小的橢圓形晶塊出現在手中。
時劍寒舉起手中晶體,輕聲喝到:“趴下。”
李天羽反應神速,二話不說臥倒在地。
袁長老和申林海面色大變,同時驚叫起來。
“王者守護!”
“時公子手下留情……”
王者守護一出,周遭發生了大片的騷動,近二百人奪路而逃,相互擠撞起來,場面混亂之極。
時劍寒手中的晶體彷彿一顆小太陽,射出無數道光芒。
噗噗噗噗……
肉體被射穿的聲音、哀嚎慘呼聲、馬匹嘶叫聲、奔跑與倒地聲……亂七八糟混合起來比菜市場還嘈雜。
不一會兒,周遭歸於寂靜,李天羽定睛看去,除了時劍寒,所有人都已倒地。
他爬起來看向四周,有那麼一瞬間錯以爲自己回到戰場,周遭滿地屍骸、血流成河。
“浪費了我一塊公王守護。”時劍寒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灰芒,收起了手中的晶體。
李天羽看在眼中,讀懂了對方的心情。
時劍寒在心疼。
公王守護乃王級強者元力灌注而城,關鍵時刻作用巨大,此時用來滅殺一羣中低階武者,有點暴殄天物。
可是爲了保住自己,時劍寒不得不使用。
“多謝時兄!我欠你一個人情。”李天羽感激道。
“不用!”時劍寒說道:“若非我昨日冒失拔刀,他們也不會被吸引來。”
李天羽搖了搖頭,此事怪不得時劍寒,自己拿出戰刀也有些不妥,而且根本不知道是次王級玄兵。
略做思索後問道:“時兄家中有爲習刀之人。”
“當然有。”時劍寒下意識回答道,隨即猛的一擡頭,瞪大眼睛看向李天羽。
李天羽微微笑道:“那這柄刀就贈予時兄了。”說話之際他取出了昨日的次王品級長刀。
“不行!”時劍寒當即推脫。
“時兄是否拿我當朋友?”李天羽正色道。
“朋友?”時劍寒一怔,這個詞對他而言相當陌生,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朋友,但從內心他已認可李天羽是個不錯的朋友。
李天羽將長刀遞過去說道:“既然拿我當朋友,就收下這柄刀,反正我也不會用刀。”
“不行!”時劍寒依然搖頭拒絕,但這一次聲音弱了許多。
李天羽直接將刀塞了過去,口中說道:“這樣吧!這柄刀二十萬兩賣給你,今日我就去辦張卡,回頭把錢轉給我。”
“這……”時劍寒猶豫起來,次王品戰刀一百萬兩也未必能買到,二十萬他怎麼好意思拿出手。
“就這麼定了,時兄若當我是朋友,就收下這柄刀,否則就扔了。”李天羽說罷,邁步越過時劍寒,來到一具屍體前,伸手抓下了蒙在屍體臉上的黑布。
“原來是他!”李天羽看着黑布後面慘白的臉,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被認出。
面罩背後的臉竟是婁方巨,當初在隱海洞府遇上的血鷹行者團成員。
在柏密鎮口,雪鷹行者團被修境昀打得落花流水,婁方巨更是猶如哈巴狗一樣卑躬屈膝,不想今日居然敢來找自己和時劍寒的麻煩。
李天羽不必再看其他人的臉,已猜測出錦荷城三大家族的長老定是勾結了血鷹行者團中的一部分人,提前在這裡圍堵自己二人。
只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
三天之後,李天羽和時劍寒跨過墨玉州地界,來到了黃玉州東南角的吳安城。
夏日的午後陽光慵懶,吳安城上下卻透着一股緊張的氣息,似乎全城處在戒嚴中。
李天羽和時劍寒進城時遭受到了嚴格的盤查,守城軍士確認二人身份無誤後才放行。
“此地發生了何事?”李天羽不解。
“進去再說。”時劍寒臉上同樣帶着一絲疑惑,二人徑直入了城。
李天羽的金銀卡已辦好,收了時劍寒二十萬兩銀錢,他打算請客。
二人來到一家頗具規模的客棧,只見大門口旁邊的牆壁上貼着一張告示,這已是李天羽一路走來看見的第九張。
這些告示內容盡皆相同,大致意思是說吳安城範圍內出現了魔功修煉者,四處爲惡,提醒城內居民謹慎出城,尤其是低階武者,夜晚儘量不要出門,如有人提供線索或者抓住魔功修煉者,城衛府和聖武閣皆有重賞。
走進客棧要了兩間上房,李天羽趁機問道:“掌櫃的,門外的告示是怎麼回事?”
“那個?”掌櫃頭髮花白,看起來已是上了年歲,聽聞李天羽問話,面容露出一絲懼色,謹慎道:“二位客官是外地來的吧,對這告示上面的內容可要千萬留心。”
“此話怎講?”李天羽道。
“最近吳安城周邊出來了魔功修煉者,可怕無比。”掌櫃的說道:“據聞三個月前,城外三十里的臘樹村被屠,上千村民化爲乾屍,吳安城得到消息之後立即派出武者去查詢,可是如今三個月過去,已有上百武者化爲乾屍,卻沒有人知道那魔功修煉者長什麼樣。”
化爲乾屍?
李天羽眉頭凝起,什麼武功那麼厲害?這起碼要將一身精血全部吸乾才能達到如此效果吧。
掌櫃以爲李天羽被嚇住了,又道:“那魔功修煉者的活動範圍越來越接近吳安城,二十天前,城中的外圍區域也出現了乾屍,城主府和聖武閣上下震驚,派遣強者展開調查,卻沒想到連聖武閣分堂一名執事也化爲了乾屍。”
此言一出,一旁的時劍寒也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