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新年還有最後一天,普木城瀰漫着輕鬆和喜悅的氣氛,只有陸家家主的眉頭鎖着一層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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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包括大供奉在內一共只有四名天武境,其中一人幾日前去木良鎮拿人,然後至今未歸,連同自己的長子陸見坤也是杳無音訊,他的心情越來越不樂觀。
這一日,他尋思着是否親自率人去木良鎮,但是還未拿定主意,便有下人彙報說大長老和大少爺回來了。
陸鎮元懸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忙問道:“那姓李的小子可曾拿下?”
下人聞言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吞吞吐吐道:“大長老與大少爺被人捉了,送來陸家問罪。”
“什麼?這怎麼可能?”陸鎮元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一個小小的木良鎮有人能制住天武境中期的大長老?
他抖了抖衣衫,起身道:“帶我去看看。”
此時陸家的庭院內正一片譁然,錦袍人和坤少以及十餘名黑衣人不知中了什麼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無法動彈,只有眼睛能眨動。
陸鎮元來到庭院時,便看見李天羽和齊武欽負手而立,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齊武欽的樣子令他覺得高深莫測,出於謹慎他還是小心翼翼走上前來,說道:“這位就是李公子?”
“沒錯!”李天羽說道:“你陸家不是要找我麻煩嗎?今日我親自上門來,你們劃出道來吧。”
他根本不想在陸家浪費時間,因此說話很直接,而且毫不客氣。
陸鎮元臉色頓時拉了下來,若是尋常情況下依着他的性子早已令人拿下對方,可是方纔他悄悄感知了對方的氣場,發現李天羽只有凡武境一般微弱,齊武欽則是若有若無的感覺,壓根探不到虛實。
“難道這小子請了強者出頭?”直覺告訴他,齊武欽的實力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甚至有可能比自己更強。
陸鎮元已是天武境中期,他很清楚這個級別的強者放手大殺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因此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他穩住心情,對齊武欽拱手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爲何要幫助這小子與我陸家作對?”
“呵呵!”齊武欽冷笑道:“你陸家還不配與本人作對,只是你們得罪了公子,與得罪我沒有區別。”
公子?
陸鎮元再次看向李天羽,見李天羽毫無反應,他又說道:“這小子給了閣下什麼好處,我們陸家可以加倍給你,他殺了我們陸家十餘人,必須要付出代價。”
“我殺你陸家十餘人是因爲你陸家人學藝不精。”李天羽終於開口了,帶着冷笑說道:“當初要不是你陸家人想要搶奪我身上的財物,又怎麼會死?”
這一番話令陸鎮元無言以對,只得避實就虛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不管是誰,得罪了我們陸家,都沒有好下場。”
“不管是誰得罪了你們,都沒有好下場?”李天羽脣角微揚,帶着濃濃的嘲諷,讓人看着很不爽。
陸鎮元正想說兩句狠話,突然眼前一花,李天羽竟是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個瞬間,只聽“噗”一聲,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周遭盡是充滿驚懼的眼神,陸鎮元順着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見身後十餘步外,一名黑衣人站立在原地顫抖起來,他張大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是一個字沒能吐出來。
李天羽手中的長劍明亮、晃眼,他不知從哪摸出一塊布帕,擦拭着看起來一塵不染的劍刃,一邊擦一邊說道:“當初你與左師家人合謀暗算我,今日我收了你的命,你應該無話可說吧。”
黑衣人喉嚨發出汩汩聲,頸部這時才現出了一條血線,然後整個身子向後仰倒下去,噴涌的鮮血將頭顱衝開了一丈遠。
庭院內發出了大片驚呼聲,甚至有人抱頭鼠竄。
陸鎮元又驚又怒,瞪着李天羽道:“你……你竟敢殺我陸家供奉!”
“我不僅敢殺你陸家供奉,還敢滅你陸家圈族,你信不信?”李天羽輕笑,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陸鎮元猛的一哆嗦,纔想起方纔李天羽瞬殺大供奉時自己竟然也沒能反應過來,倘若對方襲殺的目標是自己……他不敢想下去了。
李天羽的確敢將陸家滅族,但是他不會怎麼做,除非對方冥頑不靈。斬草除根這種事情他很少做,只要對方被打怕,自願投降,他通常都會給對方一次機會,但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陸鎮元現在真的怕了,他按捺住心底的慌張,問道:“你到底什麼實力?”
“我什麼實力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知道我想屠滅你陸家不費吹灰之力就行。”李天羽淡然迴應道。
陸鎮元的臉色變換不定,他無法判斷李天羽是底氣十足還是色厲內荏,就在這時,門房內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什麼人在我陸家撒野?”
“父親!”陸鎮元連忙迎上前去。
只見一名鬚髮花白的老者從門內走出,老者精神矍鑠,太陽穴鼓起,一看便知實力不凡。
他一眼看見地上身首異處的大供奉,頓時露出震驚之色,隨即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這個……此事說來話長。”陸鎮元吞吞吐吐說道。
“說!”老者目光凌厲。
陸鎮元被看的心虛,只得說道:“那小子與我陸家有仇怨,今日上門尋仇來了。”
“嗯?”老者擡起頭看向李天羽,正色道:“明日就是新年,眼下正是喜慶之時,你爲何選擇上我陸家來尋仇?”
李天羽腦子裡冒出一個大大的“靠”字,他還以爲對方要說出什麼,沒想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上門尋仇還要避開良辰吉日嗎?
他定了定神,說道:“你也知道新年將至,你陸家爲何派人去我李家尋仇?”
李家?
老者一怔,轉而向陸鎮元問道:“李家是哪一族,與我陸家有何仇怨?”
李天羽再次無語了,感情這老頭什麼都不知道。作爲家主的父親,他應該是太上長老吧,連家族的恩怨都不知道,這個太上長老怎麼當的?
陸鎮元的確沒有將李天羽的事情告訴過自己父親,他以爲李天羽這種後輩小子壓根不足以成爲家族的敵人,因此打算派幾個人解決掉算了,故而沒有彙報給自己父親。眼下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不說清楚是不行了。
可是李天羽壓根不願意等他說廢話,冷哼一聲道:“你陸家找我麻煩,我今日來尋仇,就這麼簡單,廢話就不要多說了,放馬過來吧。”
這時齊武欽說道:“兩個天武境而已,何須勞煩公子動手,讓我來解決吧。”
兩個天武境而已?
這話說的老者不樂意了,他乃是聖武閣普木城分堂副堂主,天武境後期強者,普木城十大強者之一,竟然被人如此輕視。
他冷哼一聲,放出感知去查看齊武欽,很快大吃一驚,瞪着齊武欽道:“你……閣下是洪武境強者?”
“哼!還算你有點眼力。”齊武欽冷哼一聲。
陸鎮元聽得齊武欽乃是洪武境強者,嚇的渾身一抖。
他本以爲齊武欽最多不超過天武境巔峰,自己有聖武閣的關係,對方未必敢造次,沒料到竟是洪武境。
洪武境在普木城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只要對方不是通緝犯,縱然滅殺了自己,整個普木城也無人能替自己出頭,甚至白塔城總堂也未必會管這事。
老者發現齊武欽的實力,當即打消了動手的念頭,連忙拱手道:“陸重山見過先生!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此事揭過如何?”
“是否揭過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李天羽冷笑迴應。
當初對方追殺自己的時候何等囂張,現在打不過了就想談何,哪有這等便宜事?
陸重山聞言,也不動氣,而是心平氣和地說道:“老夫乃是聖武閣普木城分堂副堂主,二位就算不給老夫面子,也給聖武閣一個面子吧。”
聖武閣的面子?
李天羽想起自己還有一塊聖武閣的銘牌,他取出來說道:“你一個四級副堂主能有多大面子?”
他手中的銘牌代表着二級分閣執行官的身份,如果能夠憑藉這個身份鎮住陸家,讓對方消停下來,他再敲一筆竹槓,此事倒是可以作罷中。反正由始至終他都沒吃虧,損失巨大的是對方。
陸重山心中很憋屈,對方太囂張,連聖武閣四級堂主都不放在眼裡,如果不是打不過對方,他絕不會這麼好說話。
眼下人只能壓住性子沉聲道:“四級堂主也是堂主,無故打殺聖武閣堂主乃是對聖武閣極大的挑釁,屆時你所要面對的就不止是普木城分堂了。”
“哦!”李天羽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擡手將銘牌拋了過去,說道:“不知道四級副堂主與二級執行官相比,誰的身份更高。”
陸重山接過銘牌,下意識看了一眼,雙手猛烈一抖。
這銘牌代表的身份竟然是聖武閣玉欒分閣二級執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