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坤少不認識齊武欽,他甚至懶得去查探齊武欽的氣場,直接伸出手指向李天羽,傲然道:“我們要找的是那小子,不想死的話滾一邊去。”
齊武欽面色陰沉,冷聲道:“敢對公子不敬,找死!”隨着話音落下,他猝然出手抓向坤少。
前方的錦袍人神情嚴肅,他看不出齊武欽的氣場境界,不敢貿然出手,可是齊武欽率先出手,他也不可能束手就擒,於是冷哼一聲,一掌拍向齊武欽。
“不自量力!”齊武欽見對方出手阻攔,同樣冷哼一聲,手上招式變化,一把抓住錦袍人的手腕,另一隻手呼嘯着一掌拍出。
錦袍人沒想到齊武欽出手如此迅捷,瞬間被抓住手腕,他使勁一掙,居然沒掙開,不由得心頭大驚,齊武欽的手掌頃刻之間拍到了胸前,他來不及思考,揮掌迎上。
只聽“咔嚓”一聲,錦袍人的手掌發出了骨骼折裂的聲音,他的臉色也轉爲驚恐。
齊武欽的手掌去勢不止,結結實實印在錦袍人胸口,錦袍人慘呼一聲飛了出去,摔倒在兩丈外的地面上,口中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溢。
“二叔!”坤少大驚失色,連忙跑過去扶住錦袍人,如何怒視齊武欽,惡狠狠說道:“你竟敢傷我二叔,不僅你要死,你的家族也將雞犬不留。”
齊武欽聞言,眉頭一皺,轉過頭去看李天羽,李天羽輕描淡寫地開口道:“廢了他。”
“是!”
齊武欽早就想教訓坤少一頓了,此番得到李天羽的指示,毫不客氣地一個箭步跨出,閃電般抓向對方。
坤少心中大駭,連忙喊道:“給我攔住他。”
身後的黑衣人一擁而上,卻見齊武欽拳腳並出,不過兩三個呼吸,十餘名黑衣人被盡數打翻在地,其中包括了兩名曜武境,皆是不知生死。
“你……你別過來!我可是普木城陸家的繼承人之一。”坤少這一下慌了神。
他原本只想來踩個人過過癮,順便敲詐一點值錢的物品,壓根沒想到會踢到如此堅硬的鐵板。如今身陷於險境中,他只得擡出身後的家族,希望能震懾住對方。
齊武欽沒有迴應,他壓根不在乎對方來自什麼陸家還是水家,普木城不過是個副城,城內的家族豈會被他放在心上,縱然有洪武境強者,他也不懼。
“普木城陸家是吧。”李天羽在後方輕笑道:“解決了你們,我會親自造訪陸家,當初的過節我猶記於心,我倒是想看看陸家會給我一個什麼樣的說法。”
坤少的臉上變換了好幾種顏色,他想說兩句狠話,可是眼下人爲刀俎,他又擔心囂張過度會吃苦頭,只得咬緊牙關低下頭去,觀察二叔傷勢如何。
錦袍人好容易才緩過勁來,止住了嘴角的血線,這一回他沒了方纔的傲然之氣,坐在地上微微探下身子,說道:“前輩作爲洪武境強者,聽從一個後生的號令向我等出手,是否有失身份?”
他說話聲音雖不大,在場衆人卻是聽得清楚,尤其是“洪武境”三個字,落在衆人耳中,震耳欲聾。
李家的演武場瞬間被引爆了。
“齊先生是洪武境強者?”
“此話當真?齊前輩如此隨和,沒想到竟然是洪武境強者。”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洪武境強者當真了得,已然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我一點都看不出他是一名強大的武者。”
“呼……幸好沒有同天羽交惡,他竟然能請動洪武境強者。”
坤少更是差點尿了褲子,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二叔,戰戰兢兢地說道:“二叔,他……”
他本想提出疑問,錦袍人及時給了他一個眼神,他渾身一抖,當即向齊武欽深深一拜,恭恭敬敬說道:“晚輩有眼無珠,冒犯了前輩,請前輩看在晚輩年幼,饒過晚輩一命。”
砰!
坤少話音剛落便飛了出去,重重甩在遠處的石板上,像條死狗一樣昏了過去。
“公子說廢了你,沒說殺你,你的生死由公子決定!”齊武欽面無表情的對着昏死過去的坤少說了一句話,轉身又向李天羽抱拳道:“人已廢,請公子吩咐?”
“你做得很好,讓我來和這位陸前輩說兩句話。”李天羽給了齊武欽一個肯定的眼神,一步步走向錦袍人。
錦袍人胸口的膻中穴被齊武欽掌力侵襲,好不容易纔提上一口氣來,正在調息中,無法起身,見李天羽來到近前,只得坐在地上說道:“李公子……有話好說。”
“既然好說,那就行。”李天羽從容開口道:“我回到李家的消息你們是從何處得知的?”
話一出口,後方有人緊張了起來。
錦袍人猶豫片刻,道:“是有人向我們報信。”
李天羽微微側首,眼角的餘光瞥向後方,而後問道:“什麼人報的信?”
“一個平民打扮的男子,實力只有凡武境界,我從未見過此人。”錦袍人說道。
“你現在小聲告訴我,不要讓其他人聽見,如果此人就在眼前,你能認出來嗎?”李天羽問道。
錦袍人用李天羽才能聽見的聲音悄悄說道:“我的確沒有見過報信之人,是我大哥傳達的消息,讓我來木良鎮尋仇。”
李天羽脣角微微揚起,猛然回頭,厲聲道:“所有人都不準離開。”
衆人同時感到心頭一震,彷彿又看見了四年前的那個李天羽,沒有一人敢妄動半步。
李天羽目光轉冷,看向李家衆人,道:“現在你看看,在場的有沒有報信之人。”
錦袍人面露苦色,他根本沒見過報信之人,哪裡能認出來。正想說話時,耳邊傳來一個說話聲:“認不出來沒關係,配合我把所有人都看一遍,否則後果很嚴重。”
錦袍人不敢違抗李天羽的話,只得裝模作樣地仔細看向李家每一個人。
目光移到李代燾身上時,對方下意識低下頭去不敢看李天羽和錦袍人,而他身後一名下人面色慌張,不由自主向後移動腳步,似乎想要躲在旁人身後。
李天羽傍觀必審,冷喝一聲:“你!站出來!”
那下人做賊心虛,驚慌後退,連忙擺着手道:“不……不……不是我,我是奉命行事,羽少爺饒命……”
下人語無倫次的求饒還未說完,李代燾突然暴起,一掌拍在他的天靈蓋上,他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李天羽面色一沉,心下冷笑:果然與二伯有關係。
李代燾不等李天羽出聲,帶着恨意大聲說道:“我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然是陸家的奸細,我李代燾真是瞎了眼。”
說到這裡,他立刻換了一副臉色,小心翼翼對李天羽說道:“小羽,都怪二伯一時失察,給你帶來了麻煩,二伯一定深刻反省,並且賠償你的損失。”
“只是失察嗎?可他說是奉命行事。”李天羽臉上帶着玩味之色。
“絕對不是奉了我的命,小羽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是一家人,二伯絕對沒想過害你性命,我可以對天發誓。”李代燾難掩內心的緊張,他也知道態度必須堅決,或許纔能有一線生機。
李天羽面無表情地看着李代燾,數年過去,對方的實力還是卓武境中期,除了使出一點小手段噁心一下自己,想構成大威脅幾乎不可能。
他也不欲在這種場合與對方計較,於是指着錦袍人和坤少,說道:“先把他們押下去,嚴加看管,稍後我會親自去普木城陸家拜訪。”
……
夜幕深沉,月光如水。夜幕下的李家一片安靜。
李天羽所居住的院落中,家主李代奚正襟危坐在大廳內,身旁是李天鳴和藍玉兒,李天羽和齊武欽則是坐在三人對面。
李天羽的目光在李代奚身上停留了許久,直到對方被看得內心發毛,他纔開口說道:“如果我沒記錯,大伯今年已有五十三歲了吧。”
“小羽有心了,我過完年五十四。”李代奚不知道李天羽此言是何用意,他只能如實回答,平心而論,他對這個侄兒有些忌憚。
李天羽點了點頭,又道:“大伯若是不當這個家主,眼下至少能夠達到卓武境巔峰,十年之內有希望衝擊精武境。”
“或許有可能吧!”李代奚沒有否認,目光正視李天羽,道:“小羽如果想當家主,我明日就讓位給你。”
在他看來,李天羽如果成爲家主,對李家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他心甘情願讓位。
“大伯多心了!”李天羽搖頭道:“家主還是由大伯來當最爲合適,我明日就會離開,不知何年何月纔會歸來。”
“啊?明日就走?不等過完年嗎?”李代奚頗感意外,一旁的李天鳴亦是面露驚詫。
“有事在身,辦完之後還要去金辰帝國尋找姐姐,便不久留了。”李天羽說道。
“繡衣在金辰帝國?”李代奚再次面露驚色。
李繡衣比李天羽更早離家,沒想到竟然去了遙遠而又強大的金辰帝國。
金辰帝國位於聖朝大陸中部,距離塔山子國有數萬裡,難怪她離家多年不曾回來過,可是以李繡衣的實力,如何到達金辰帝國的呢?
李代奚有點想不明白,李天鳴更是難以置信,三叔一脈的兩姐弟一個比一個驚人。
李天羽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自顧說道:“我可以幫助大伯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可是一旦提升到精武境,你這一生可能就無法達到曜武境了,你慎重考慮一下。”